璧灵瞪着她哑口无言,前后左右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看着妖孽手一挥,便自觉地拖着璧灵下去了。
余畅晚自顾自躺倒床上,闭目冥想,自己是有个性,是很倔,是必须要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但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别人没有义务来配合她的喜好。以前她还有心情去弄得人家迫不得已,现在连这点逗乐的心都没了,不得过且过能怎么办……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余畅晚穿戴好了,由于没有接到贺太夫人的特别批示,便例行公事去冯先生那里听“说书”,走到地方才知道,冯先生得到贺居北的传令,星夜兼程奔赴边关了。
余畅晚瞬间惊喜,哈哈大笑,那表情向所有人证明了,她是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直到她回畅晚园之前都笑得合不拢嘴。
正要进去的时候,被园门口一位橙衣丽人给拦住了,“九妹这是高兴什么了,说出来姐姐也高兴高兴。”
妖孽乐呵着懒得理会她,闪身绕了进去。
来的这位是这阵子没来过的三夫人,好容易自己做了思想建设来妖孽这里了,人家又爱答不理的,三夫人自然气愤,“仗着自己得宠还真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不就是个王爷虏回来的俘虏,听说还是盛朝的叛臣,居然有脸跑这里来趾高气昂。”
妖孽被她劈头盖脸骂过之后笑是刹住了,也没别的反应,她哼了一声,没等妖孽有空回嘴,便施施然要走,妖孽岂会让她如愿,没等使眼色,璧灵疾步冲过去拦住人家,“夫人请留步。”
一看来的不是本尊,她态度傲慢,“你是个什么东西,滚!”
妖孽后一步赶过去,嫣然一笑,“请留下姓名吧,哪天王爷回来了,问起我被谁欺负过,我也有个话说。”
三夫人瞠目,“你不知道我是谁?”
妖孽迷糊地对她笑,“王爷的夫人们个个都这么漂亮,我哪里记得了谁是谁。”
对方自视甚高,没被独赞美貌,又没被妖孽记得,她当即骄傲地仰起头,自报家门,“我可是三夫人。”
妖孽立刻嘱咐璧灵记住来人,“三夫人站在这里等我也累了,要理骂我也该进去喝口茶呀,我们边喝茶我边听你教训吧。”
“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三夫人便被前后左右架了进去。
跟人家学手艺之后,妖孽煮茶的功夫是有模有样,“好了,三夫人试试。”
落座之后还左思右想的三夫人一时愣神,看见茶杯在眼前晃了,才想起正经事,“你个妖孽,没安好心……”
“先喝口茶吧。”
“嗯……”三夫人对着那么期待的眼睛,勉为其难咽了一口,“还不错。”
妖孽撅嘴,目露惊讶之色,“你还真的喝了,这茶里有毒。”
三夫人吓了一跳,“呸……你敢毒害本夫人。”
见对方激动地想要找她填命了,妖孽开心地笑了,“想来要害我的人也不是你了。”
三夫人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当机立断道:“得把这事告诉王爷。”
妖孽虽然百无聊赖,也没想主动找麻烦,“没关系,我本就不喝茶,算了吧。”
三夫人担心她才是罪魁祸首,“那怎么行。”
妖孽没她这么紧张,悠哉地笑道:“是不是毒药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太渴了,不管是不是毒药,都会喝下去的。”妖孽是百毒不侵。
“不行,九妹好歹有王爷的宠爱,居然有人敢毒害你,也太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了。”三夫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并大声喝令,“来人呀!”
“干嘛!”
“九妹,姐姐要去给你讨个公道。”
目送三夫人趾高气昂地离开,妖孽对着璧灵闲闲笑道:“璧灵小美人,待会儿祸事来了,你可要站在前面替我挡好呀。”
璧灵被她笑得头皮发麻,“是,夫人。”
捱到午饭的时候,妖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怎么还没来,那个任念澄太没有效率了,我等了这么久还没闹出动静。”抱怨几句之后,她向璧灵招手,“算了,我们不等她了,早些把饭吃了,免得待会儿吃了一半又有人跑来掀桌子。”
或许妖孽只是玩笑一句,不想真的叫她一语中的。她还端着饭碗,只见冯韵儿气势汹汹地和着一帮人冲进来,“你这个妖孽,妖言惑众……”
妖孽这时候已经吃饱了,所以没拦着人家来掀桌子,“八夫人,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冯韵儿冷笑一声,在期待中掀翻了饭桌,“你竟敢诬陷我对你下毒!”
妖孽闪身躲过了一劫,一脸纳闷,“没诬陷你呀?”
她疑惑的语气听得冯韵儿更认定是她在挑衅,“还敢说没有,不是你对三夫人说是我在你茶叶里投毒的?”
妖孽理直气壮摇头,“不是。”看着三夫人也来了,她更找了人证,“三夫人,我没说过是八夫人下毒,你是证明。”
“你是没明说。”三夫人认可了她的话,又补充自我观点,“但是众所周知,在这王府里,哪个不是大家闺秀出身高贵,只有这么一个人,从小与毒为伍,又和九妹你有宿怨,大家想想,除了她还有谁能动手……”
妖孽听了直点头,“理由很充分呢!”
冯韵儿怒火攻心,矛头直指妖孽,“你还说不是你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做什么?”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无理取闹,妖孽哪愿奉陪,“论头衔,你是夫人,我也是夫人,一般大,我动你做什么?论受宠,我这里是暖炉上的炕,你那边是冰窖里的窝,我招你惹你,得不到半点好处啊!”
冯韵儿气得胸闷,“那你还……”
妖孽满脸的淡定,从容坦言,坏心眼绝没写在脸上,“我不找麻烦,真的,在场的各位都听好了,你们来王府仰仗的是家中显赫,而我在王府倚靠的是王爷权势,你们敢动我,不知是要动王爷权威,还是要凭家中威望挑衅王府声势,这话今天说清楚,不想动我的统统走开,想要动我的把话留住,弄清楚之后,我们大家相安无事,如此可好?”
还没听她说完,璧灵和前后左右的心都凉飕飕的,下意识地围成人墙将妖孽护在里面。她说完之后,毫无意外地激起了公愤,“你这个妖孽……”
她们愤愤不平,说来说去就是这几句,“你妖言惑众……”
“你挑拨离间……”
“你图谋不轨……”
妖孽不置可否,只是翘起嘴角,对想要冲上来打她的众人好言相劝,“上前一步,万丈深渊……”
恰逢这时,一行人风尘仆仆赶了回来,“王爷,王爷,乾冥园走这边。”
贺居北笑,这贺有还真当他累糊涂了,赶路三天他再糊涂也不会忘了,要去畅晚园的路呀,二十几天没看到了,她过得好吗,准没有少为非作歹,伤了她自己可不好呀……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将贺有等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他非要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他快步前往,走到园门口便听到了里面推搪哄闹之声。加大步子跨进去,正好看到了冯韵儿越过璧灵推了妖孽一把……
“你们在做什么!”
他大吼一声,满室之内噤若寒蝉。妖孽还在发愣,便跌进了一个踏实宽厚的怀抱里。他弯着腰把她安置在怀抱里,一低头就能嗅到只属于她的香味,心安了。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妖孽想要跳出怀抱,又被他按住了,只得嗤笑,“你不回来也就算了。”
“倔,想本王了?”贺居北旁若无人地和她亲昵。
妖孽偷瞄一眼各人的妒怨之色,自怨自怜道:“你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我不想你也奇怪了!”
“谁敢!”金眸凌厉地向四方一扫,目光所及震慑人心。
众人都被他骇住,没人做声,贺居北又问,“今天是谁来寻衅挑事的?”
还是没人敢会话。这时贺居北又轻咳一声,准备赶人走,“没有……”
眼看风波间歇,三夫人哪里甘心,“王爷,将才有人好大胆子了,一冲进了就把九妹的饭桌掀了,之后又吵又闹,还打了九妹好几下呢。”
贺居北立马紧张起妖孽的伤势,抱着她小心瞧瞧,“伤着没有,疼吗?”
他的紧张只让妖孽觉得他是假好心,“没你打我疼。”
贺居北瞪她一眼,转脸便是一阵阴寒,“韵儿的手打疼了吧?”
冯韵儿觉得委屈,其实自己也就推了她一把,其余的都还没来得及。但是眼看贺居北怒在雷霆,也不敢多言,“没有。”
“可是本王看着就是疼。”
“王爷?”
疑惑中,只见贺居北松开抱着妖孽的手,渐渐走到冯韵儿眼前,“为了韵儿往后不再让本王心疼了……”他若有所思片刻,当机立断,“这双手还是别留着了!”
贺居北虽然是轻言细语再说,但那绝不是商量口气。众人都被吓得倒抽口气,又是惊惧又是戏谑地等着看好戏。只是这里也算妖孽地盘,她独霸一方怎么允许他人捣乱。
眼看正僵持着,忽听一人娇呼,“哎呀,我头好晕呀!”
贺居北想也没想就过来接住她,“怎么了?”
妖孽装腔作势地埋怨他,“能怎么了,还不是给你吓的,走这么久让人心心念念地盼着,一回来就要打要杀的,吓死人啦。”
“你呀!”贺居北又是气又是笑,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发作,既然妖孽不想生是非了,他当即赶人,“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都回去。”
众人惊讶一阵,都作鸟兽散去。贺居北扶着妖孽站起来,对着狼籍的一地,摇头笑叹,“这次的事就算了?你还真是无所谓,老实交待,这到底是大度还是无心?”
妖孽估摸着说什么都讨不到好,索性什么也没说。
贺居北叹息一声,前一刻还强悍的狼眼,转瞬温柔又疲惫,“累了,歇吧。”
“嗯?”
贺居北直接转身扑向妖孽的睡床,动作流畅,没有拖泥带水,一趴在床上就不再动了。
妖孽没弄明白缘由,过去推他,“王爷,你……”
“饶了本王吧,三天三夜赶路才回来……”听这声音的确是睡意沉重了。
妖孽不怀好意地挑眉,故意揶揄他,“你不行啊王爷,才……”
床上的人手劲儿一带,妖孽恍惚间扑到他身上,只见铮亮的狼眼闪闪发光,邪气入骨,“你说怎么才行?”
妖孽嘟嘟囔囔地爬起来,“你使坏。”
北方狼慵懒低笑,迷离的狼眼透着促狭,“你这点名堂……”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