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
现在看来,她心中猜测终归是妄度,人家眼中这一瞬间燃起的痴焰,更胜从前,“王爷,你怎么来了?”被看得一时恍惚的余畅晚,只好用明知故问来拖延。
贺居北并没有动气她的装模作样,或许是早就被她气到不行,见了她反而沉静下来,平常道:“因为你还不回家啊。”
余畅晚迷糊了,“你的人还没有告诉吗?”
贺居北却是醇然和悦的神态,见她目露疑惑,更是低笑起,“送你走的时候我就病了,这么久,病就没好过……”
余畅晚恍然大悟,“都病得糊涂了呀!”显然他是病得不轻,都没把人家带回去的话当回事了,“那你怎么还要自己来?”
贺居北脸上笑意未改,“不是说了吗,来接你回家。”
余畅晚仔细瞄了一眼他消瘦不少的双颊,“可我看你是病得不轻啊,我还是叫个大夫过来给你治病吧。”
贺居北很怀念这种被她胡搅蛮缠的日子,不回答地笑笑。谁知她真是转身要去,他忙唤住她,“没关系的,有你陪着我,我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余畅晚探究地望向他,他的确是面带病容,但那金眸中隐忍的锐光,却也预示着人家病是有的,可杀伤力也没弱啊,再加上一颗炽烈狂放的禽兽之心,她想要兵不血刃地把人家“劝走”,难啊……
渐渐地,他发现专注打量着自己的余畅晚,唇角勾勒出一抹又是无辜又是戏谑的笑。贺居北顿时大感欣慰,“你总算记起来你该怎么笑了。”
“是吗?”余畅晚玩味着他这话,笑意加深,“那你知不知道,我想的其实是你呢?”
既然她选择不再迂回,贺居北自然没有继续装傻的必要,反正他的耐心也快要撑不下去了,“本王听说了,春流翠扣住你不许你走,在他巧言令色的古惑之下,你自己也丧失了离开的意志,晚晚,这是你做错事了啊,怎么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呢?”他责怪地叹口气,“现在,我来接你,就是愿意给你机会改过自新,快重新回来吧!”
余畅晚没领情,“王爷,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宽容,我的罪无可恕,你还是放我自生自灭好了。”
贺居北却是死不悔改地向她伸出了宽容的手,“本王都说了你还有机会,你又何苦自暴自弃呢?”
余畅晚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当然,她更像是故意奚落人家的好心一样,讪笑道:“真是这么想我回去啊你?”
贺居北郑重地点头,“什么都不要怕,你只管跟我走!”
“嗯?”余畅晚貌似开始犹豫。
“晚晚喜欢穿男装对吗?”为了让她坚定信念,贺居北加大了优待政策,“其实我也觉得你这么穿不错,挺好看的。回去之后,你想怎么穿都可以,不光如此,你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没人能限制到你。到了王府,不会再有图谋不轨的人来打扰我们,也不会再有居心叵测的人来折磨你的心,这就跟我回去,晚晚!”
他这番肺腑一痛陈完,余畅晚很受用地笑了,“听起来还蛮诱人的嘛。”
贺居北以为她总算受教,激动地向她连连靠近,“晚晚,我为你所作的只会比这更好!”
“那……”余畅晚立即退开几步和他回到原有距离,莫测笑道:“我还能回去了?作为春流翠的……”她和春祸水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她自己都没有理清头绪,“我还可以回去做你的晚妃,你真的觉得还可以?”
面对她难以琢磨地笑,身心皆为她深受煎熬的贺居北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潮,咆哮道:“谁敢说不可以!”
“但是……”对上他如此执著,余畅晚不禁轻叹,“如果这个时候我还骗你,那对你不算是侮辱吗?”
想来她是无法体谅自己的良苦用心了,贺居北扼腕叹息一番后,面露狰狞,“晚晚,回到我身边来,这不是我给你的选择,是必须。你要么乖乖陪我一起走,要么就被我抱回去,别自找苦吃了!”
“自找苦吃的又何止我一个……”果然没变,还是几句话过后就免不了气急败坏,“你……”
“没想到竟然还在谈……”一个清冷优雅的男声飘然而来,“看样子,你们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了。”
余畅晚懒得回头去看,都知道是谁,“春祸水,你怎么来了?”
煦风迎人,春流翠从天而降,理所当然地拦上余畅晚的肩头,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很喜欢和他说话呢?什么话不舍得对我说,非要说给他听?”
贺居北一见来的是他,朗声大笑,“春相爷,你来得正好,你就帮本王说服晚晚,快跟本王回去。否则,不久之后,这里便会被本王的铁骑夷为平地!”
春流翠满是专注地听着他的话,“贺王爷的建议中肯之极,我想我们二人会深思熟虑的。”话音一落,就无所留恋地带着余畅晚往回走。
他们的步伐潇洒,倒让贺居北一时措手不及,“等等,先别走,本王的话还没完……”
春流翠淡然扬笑,“或许我们该留下来洗耳恭听,可惜家中饭菜备好,若是不快快回去就该凉了。”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余畅晚本来想要留下来说个清楚,无奈春流翠态度坚决,执意要走,她被挟持着也只得勉强赔笑,“是啊,凉了吃着不好……”
“不许走!”贺居北闪身挡在他们身前,目光执著地逼视向余畅晚,“春相爷,帮我告诉她,不论她是谁的夫人了,她总是本王胸中血肉,是本王的生命所系,无法舍弃。她不在了,本王心中一片血肉狼藉,痛不自己。”
“贺王爷……”春流翠脸上维持着一贯春风动人的笑,“如果你请本相带的话是这句,放心,本相一定带到。”
贺居北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满腔炽烈情意只求向被人拥入怀中毫无表态的余畅晚,“晚晚……晚晚……”
他的声音就像是受伤野兽的嘶吼,让余畅晚也不禁抬头,“鲜血淋漓的人,怎么还不回去养伤止疼?”
春流翠听出她声中的异样,轻轻在她发上一吻,“走吧……”
没有再多一句话,他们决绝地转身离去。
贺居北冲着他们的背影嘶吼,悲愤至极道:“春流翠,你以为自己很擅长夺人所爱吗?你……”
孤身犯险,贺居北即使来得冲动,却没有不明智地动手夺人。或许他早已狂心为她,也没什么可的忌惮。但是一旦动起手来,唯一会令他伤心欲绝的是,余畅晚会出手与他对敌……
后来他喊了些什么,他们都没用心听。走远了,春流翠才头疼地看看余畅晚,神态伤心道:“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想起她和别人私语的场面,真是令他十足心寒。
余畅晚面无表情,“他说要我回去,我又阻止不了,再说我也没同意啊!”
春流翠抿了抿唇,凝神注视她,“那你心动了吗?”
他这表情好哀怨啊,余畅晚莞尔道:“这得你告诉我,我的心不是一直在你那里吗?”
“真乖,我的晚弟。”
对他低头来的吻,余畅晚将脸别开,“哎,昌盛不了几天了,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人家贺疯子要屠城了……”
春流翠却是一如既往地贴上来,咬上她的耳垂,“别怕。”
余畅晚惊得浑身轻颤,忙推开他,“不怕才怪!”
“你哟!”春流翠一出手便化解了她的推让,轻轻地让她靠上自己的胸膛,“那就去躲几天啊,不是早就答应了随盟主吗?”
余畅晚无奈地低吟,“真是一点也瞒不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贺居北这样自己都悲愤了,真的是被伤彻底的悲催孩子呀
、卷三 第五十四章 鸾翔凤集
她一刻也没耽搁,立即去找了随慕杨。
并在随杨城的城主府中找到了他,“随大哥,让你久等了。”
“你来了就好。”正在练刀法的随慕杨擦一把脸上的汗停了下来,喜极地奔向她。余畅晚见他走近也是笑个不停,还不住地朝他身后望,“随大嫂呢?”
随慕杨脸上的笑僵住一下,却努力装出不在意地又想笑起,“她听说你要来,带了一群丫环到厨房里准备去了。”
余畅晚看得都累,转身向前走。“只有我在,你也要装吗?”
“晚弟,你知道我的。”随慕杨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近一座凉亭。
余畅晚在石凳上坐下,将就桌上的茶水,给他倒了一杯,“随大哥,歇会儿吧。”
随慕杨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本想缓缓笑出,却还是忍不住惆怅道:“晚弟,我们这是怎么了?”
余畅晚回他一个安抚的微笑,“这就是长大了啊。”
随慕杨心里难受,又不想惹她担心,装出俏皮道:“那长大了之后的晚弟,你还好吗?”
余畅晚嗔他一眼,“也没有怎么不好啊。”
“可是,你真的好吗?”嬉笑在他唇角凝住,他想起某事,神态转为担忧,“跟在春流翠身边……”
余畅晚不疑有他,淡淡笑道:“随大哥,你也知道了。”
“晚弟,随教的事,没人来瞒我。”
“嗯。”
余畅晚无所谓的表情,让他不禁茫然,“那,他这样做也可以吗?”
“说不可以?”余畅晚挑眉,“我难道还要去阻止他?”
“你说呢?”
在随慕杨一脸忐忑地注视下,她戏谑道:“他养在南内的那帮人,没一个是吃素的,都憋屈了这么久,还不能出来活动筋骨,难道他们会甘心等到凤军都平了天下了,还不出来溜溜?”
“他们来了之后,你要怎么办?”想到春流翠养在南内的兵马,不日即将倾巢而出,随慕杨为她捏把冷汗。
余畅晚不甚在意地支起下巴猜测着,“若是改朝换代成功了,他就是开国之祖,被后世传为佳话。”
她这忘我的状态,看得随慕杨干着急,“晚弟,我关心的是你!”
“你慌什么,马上就到我了……”余畅晚慢条斯理地笑着,“如果说,我会愿意一直留在某人身边,那个人一定是春流翠。既然春流翠都是皇帝了,你说我是什么?”
随慕杨听着她的话,低下头不说话,他知道,即使说了也是枉然。有些事情,他可以永远烂在心里,不时因她闷闷不乐,终身为她耿耿于怀,可是就算会坐立不安一辈子,也不愿意听她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就连最后的希望都被剥夺了……
随慕杨的神伤心碎是在所难免。可是当初他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