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暖色的火苗犹如一支安魂曲,在那血衣上奏着亡灵的哀乐。桑青抬脚欲走却见每一件衣服内都露出了一枚缺失的铜质令牌~此令牌一共三枚,桑青急急的将令牌取了出来,拼凑在一起却发现少了最中间的一块也是最关键一块,只差那一块便能组成一块完整的令牌,这令牌是被贴身收藏,想来是极重要之物,记得在山崖上他们有四个人,看来最关键的一枚在那个人手里。桑青四下里看了看再无不妥,便回了老汉家,上官岚仍旧沉睡着,桑青取来清水细细的给上官岚擦着身体。上官岚的眼皮微动,他口里低低的叫道:“水,水。”桑青将水一点点灌入他才醒转过来。上官岚缓缓握住了桑青的手,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涌出不安,似乎一下子她便会消失。桑青宽慰道:“我在的,放心。”这时大娘走了进来吆喝道:“药来了!”说完看见这一幕笑道:“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搅你们了。”桑青接过大娘的药,递给了上官岚,上官岚却一动不动只呆呆的看着桑青似乎在说喂我。桑青皱眉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喝了。”上官岚仍旧一动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桑青无奈只叹了口气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了起来。上官岚喝完药后渐渐变得困倦起来,再次沉沉的睡去。上官岚的脸色渐渐的变得缓和,桑青总算是放下来心来,她放下药碗独自朝着海边走去,只有今天了,只有今天属于自己,她多么想看看落日的余晖是如何烧红天边的云彩,初生的朝霞是如何将光芒普照四方。她赤着脚感受着海浪的拍打,在海的边沿找了一块巨大的石块坐了下来,海浪的声音是那么的有规律如同心脏的呼唤。潮起潮落之间,樯橹灰飞烟灭,多少事物又随着大江东去。夜晚的海是安静的却又暗潮汹涌,在一轮明亮的月光下一切又变得柔和起来。海上生明月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意境的。可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也是如此。海风吹拂裙带飘扬,远远看去恍若月宫的仙子欲飞离尘世。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桑青回头只见上官岚找了来,他的唇角依旧苍白,整个人看着虚弱了很多,桑青道:“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上官岚靠着桑青坐了下来:“醒来后发现你不在了,便来寻你。”桑青看向远远的海平线:“没事,只是想看看海想看看日出。”上官岚紧紧的抱住桑青,抱住那如冰块的般身体,用着最大的力气温暖着。他缓缓道:“我陪你。”
桑青薄启微唇本想因他有伤在身而阻止他,愣了半响却发不出只字片语。她知道上官岚的禀性,若是他决定的事情是劝不住的。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在这漆黑的夜里如此相濡以沫,静静的温暖着彼此,时光便在这海风的吹拂中渐渐淡去。终于天边的太阳映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渐渐的升起,那耀眼的光芒在海面上投下了一抹倩影,那金光闪闪倩影直通远方,长长地长长地延伸着总也望不到头。似乎成了一条金光大道,桑青多么想踏上那一条大道远远的离去,可是她的脚却像灌了铅,再抬不起分毫。桑青的心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紧,似乎是一道锁链渐渐的束紧。她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下来,一切的一切就停留在这一刻这一秒不再转动。抬眼看去海岸边一只只五颜六色的海螺壳四处散落着,不知怎的桑青忽然想起小胖的话,她微微伏身拾了最近的一枚贝壳放在了耳边,静静的听着那贝壳内呜呜的声响。上官岚缓缓的醒转过来看向桑青:“在听什么?”桑青认真道:“在听贝壳内海浪的声音。”
看着桑青这幼稚的举动,上官岚忽觉好笑:“若是喜欢,我每日都陪你看海,如何?”桑青不语只静静的将手里的贝壳小心的放入怀里。看着浪花一层接一层的卷着边翻打过来,她的思绪渐渐的融入了阵阵的浪涛声中。良久她道:“回去吧!”那轻柔的声音渐渐隐没在风中。上官岚似乎极困,一回到老汉家便沉沉的睡去,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桑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村口一辆高大的白色织锦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车旁立着的是主人惯常带在身边的老仆阿福。看见桑青他走近道:“小姐,请上车吧。”
桑青淡淡的问道:“我走后皇子岚将如何?”阿福只看着地缓缓道:“小姐应该知道老爷的,他一直安排的滴水不漏,老奴来的第二天便已有人混进了村子,放心吧,那人会照顾好皇子的。”马车渐行渐远,桑青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海螺看向窗外。一路上的景色如回放般在桑青的眼前一一闪过,看着来时的那些路,一切恍然如梦,曾几何时海的那一头有一个小小的木屋,那是属于自己的自由的光景~皇后的寝宫灯火辉煌,即便是在白日,那雕栏玉砌的宫宇也分外夺目,只是如此明媚的天色倒显得烛火失了颜色,兀自摆动的烛心犹如苍白的脸,显出凄凄的冷。皇后正襟危坐似乎在和罗道人商量要事。桑青乖觉的立于门外静静的等着,屋内的声响渐渐的传了出来。皇后带着怒气道:“还没有说服皇上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皇后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罗道人恭敬地道:“你以为皇上如此好说服,虽然微臣现在主管星象,可是皇上不听那又如何?”皇后拿起身侧的茶水一副淡然道:“罗大人别忘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宫这里记的清楚着呢,若是有人想吃里爬外攀高枝,就别怪本宫心狠。”
罗道人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小人鞠躬尽瘁,定当不负娘娘厚望。”皇后的神情微微缓和,她看向门外:“还愣着干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请桑青进来。”桑青低着头恭恭顺顺的缓步入殿,重重的跪了下去。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既然回来了,若是岚儿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吧!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死心。”桑青淡淡道:“是,”皇后道:“按照计划没几日本宫就会送你重回太子府,那么本宫要你借太子妃的手给太子下毒。如此一来丞相和太子的关系就会决裂,本宫倒想看看那时候皇上的表情。哈哈哈哈!”几日过去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桑青不在宫内的几天也由皇后以感染风寒为由未让任何人见。今日阳光灿烂,那暖阳似冬天里的暖炉,惹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雨浓插着花瓶里的淡粉色月季一边笑道:“夫人,今天的天气真好,自从入秋以来就没见这么好的天气,夫人要不要出外走走?夫人可不知道这御花园又多了几个花卉,还有皇上下令修了观星楼说是可以看什么星象,那观星楼可富丽堂皇了。”桑青有些没了性子不想再听她多话便道:“记得前几日我让内务府备了一件衣衫,你且去看看做好了没?”雨浓一脸笑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取。”雨浓一向活泼,得了这样的命令既可以出去走走,又可以和别人闲聊,她可是乐开了花。桑青终日呆在屋内闷得久了不免也想出外走走。恰巧今天天色不错,她便将木盒藏于梳妆台内,缓缓的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柔柔的照耀,身子也不觉一暖。各式的花卉在小道上缓缓盛开渐渐的蔓延开去,想是惜花之人的照顾花草才如此繁盛,使得桑青不自觉的想多走走多看看,远远的看见墨轩走了过来,许久未见他绝美的容颜上依旧戴着一副坏坏的笑容。他道:“今日在此遇见夫人,莫不是夫人在此久候多时,看来我们真是缘分不浅。”
桑青没有气力与他打趣只淡淡道:“倒是质子为何在此,这里乃是后宫之地,你也闯的。”墨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倾世的美姬,倒叫桑青一时间恍惚了开来。他道:“夫人雅兴,也不看看前朝为了你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前方不远便是观星楼,王公大臣们皆俱在了一起。”桑青只淡淡到:“乱成什么样子了,本夫人倒想听听。”
墨轩一副看好戏的神色道:“夫人好兴致,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能拂了美人的期许,自打皇上想娶你为妃之时,朝堂之上就分成了两派,因着丞相一直和皇上同气连枝因而极力赞成,但是上官质却一反常态在朝堂之上对此大为赞成,还极力劝说太子应当礼让。一派自是反对的以颖川侯为首,他说你狐媚惑主,已为人妻却不知检点。前日里观星宫的罗道人说是天象有异,你乃不祥之人,若是入主皇宫便会招来祸患。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半之人已然反对此事。我这个闲人自然也被邀请过来趟这趟浑水。”
桑青暗暗想着汀兰最后说过的话,真不知这颖川侯是帮我呢还是为了害我呢。不过这一切也确是帮了皇后的忙。桑青想了想道:“那太子如何反应?”墨轩一脸轻蔑道:“还能如何他最近称病不上朝了。”也是以太子的性子必会顾全大局不会与皇上起冲突。桑青正要说话,却远远的听的上官的声音,一旁的采薇更是急急的辩解道:“皇子莫急,总会找到的。”上官岚毫不理会她的言辞,扭着头看向了这边。他风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桑青的衣袖,他的眼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怒意:“为何?”桑青看向远方似乎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因为不喜欢,哪个女人不是奢望着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我想回到皇上的身边,做皇上的宠妃。”
上官岚怒吼道:“不是这样的,你是被逼的,你骗我是不是?”桑青的心里五味陈杂,现在又是谁在逼谁呢。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说我不愿意说的谎话呢!桑青冷冷的道:“怎么会,你一个皇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论权势你不如皇上,论相貌你也是比不上墨轩皇子的。”上官岚犹是不信他用力的捏住了桑青的下巴道:“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桑青的心里痛的发麻,她不愿意面对上官岚已经略微颤抖的声音。桑青明白他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知道皇后不会放过他们,主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若是逃出有别有用心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们,宫里的争斗从来不曾停止过。唯有回宫与他们利益周旋才能暂保平安,而现在她们能够依赖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