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鹏见老爷要动手,低声劝阻,千杯不倒翁拍拍他的手,微微笑道:“不要急,不过是点一把火而已,你且看看。”原来老爷子心里有数的,果然,见吴卓鄙夷的看了木千友一眼,大笑道:“你如今只消有人轻轻一送,小命即断,凭什么与我谈条件?”那人怒道:“你当我们太湖帮都是大白菜做的吗?”吴卓毫不客气的回答:“正是如此。”曹咏突然掉过头,沉声向木千友喝道:“把解药给我,我可护人平安离开。”
木千友咬牙道:“离开以后,我自然给你。”曹咏坚决道:“不行,现在给我,要不然,你就会死在这里。”木千友道:“我要是死了,你也要死。”曹咏哼道:“那可未必。五回香的毒,我虽不可尽解,但是保命还是没问题,你却只有死路一条。”声调一转,恶狠狠的盯着木千友:“给还是不给?”
木千友骂道:“小兔嵬子,敢要胁我!”说了两句,语气就软了下来,怏怏道:“好,给你便给你,你必要护送我出去。”说着颤颤的从袖里抖出个小纸包来,曹咏双眼放光,激动的盯着那小纸包,问:“可是这个?”木千友点点头,尚未说话,曹咏一把夺过,便往嘴里塞,手近嘴唇,突又顿住,冷声问:“如何服法?”随即又补道:“休要骗我,如果我发现有任何不适,必然要你性命。”
木千友忍了忍气,道:“如今我指望你救我一命,又怎会害你?你如此口服便是。”曹咏想了想,点头道:“我信你,我若死了,你也无甚好处。”说着,仰头将药吞下。
木千友问:“如何?我不曾骗你吧?”那人点头道:“嗯,确实觉得精力大增。”正说着,吴卓欺身上前,长臂直伸,腕儿一抖,袖中闪出一柄短刀,划出一道白光,利落的指向曹咏的颈际。曹咏显然正沉浸于解毒的兴奋之中,未料到对手会突然出手,骇然,慌忙往后躲,吴卓哪会放过,紧紧逼进,那人无奈,闪躲不及,一把拖过木千友挡在身前,不料木千友反手扣住曹咏的脉门,一个拧身,将曹咏转至身前,刀光闪过,鲜血飞溅,一只头颅连血落地。
木千友放手一丢,无头尸体歪倒在地,木千友骂道:“叛徒,若不是老夫警惕性高,岂不命丧当场?”见他淡淡的说着话,却骤然出手,五指如风,直罩吴卓面目,吴卓早有杀他之心,见指到来,短刀扬起护在眼前,左手斜提,又一柄短刀出袖,双刀在手,在眼前布成一张刀光之网,木千友伤在内脏,力势不足,只得怏怏收手。
吴卓探得虚实,也不急着进攻,招手向身后道:“韩钢,你去,将这老东西干掉。”那韩钢三十出头,又高又瘦,他向吴卓点点头,从背后抽出柄窄剑,大步上前,摆了个剑势,对准木千友平刺一剑,木千友冷笑道:“我虽受伤,死却不容易,小小昆仑派的一个三流角色,便想要我的命吗?想我木千友英雄一世,岂是尔等能敌的?”吴卓嘿嘿笑道:“英雄?那昆仑派便给你一个狗雄的死法。”扭头一挥手,大声道:“都上去,把这把老骨头给我拆了。”二十来人得了命令,拔出武器一涌而上,将木千友围在中间。
木千友被二十余人围攻,很快就无力反击,身上流血多处,此时也已然明白死期到矣,不得不丧了逐雄之心,仰天长叹,竟闭目受死,要说是无巧不成书,此时长廊上迎面走来一位山羊胡须的精瘦老者,远远的喊道:“千杯不倒翁,又见面了。”院中众人皆向他望去,木千友也陡然来了气力,掌风逼退几名昆仓派弟子,躲向树后,向那精瘦老者喊道:“无名老人,先救我则个。”
无名老人笑道:“木帮主,老夫今日来,正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千杯不倒翁目光沉下去,又是一个劲敌!崔鹏与柴虎会意,立即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双掌轻抵在他背后,无名老人笑道:“千杯不倒翁,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刘大人可是想念你得紧。”千杯不倒翁呵呵笑道:“是吗?改日老叫花必定再次登门造访,也瞧瞧州府大人贵体是否安康。”无名老人已走至场中,笑道:“甚好,甚好。”
吴卓惊疑的盯着他问:“无名老人?可是当年力创五岳的无名子?”无名老人将他上下打量,道:“昆仓派的小辈倒是有点见识。”吴卓见他承认,脸已灰白,喃喃的问:“老前辈今日来此做甚?”
无名老人道:“做甚?你们昆仓派不是受白云指使,清点易水寒的家产么?老夫也有点兴趣。”吴卓道:“既然老前辈喜欢,晚辈就不用了。”往后一挥手,意欲逃走,无名老人倏的出手,一把扣住他的内关穴,道:“怎么要走么?这个空着手回去,如何向白云交待?”吴卓忙问:“你想怎么样?”
无名老人道:“让你手上带点东西走嘛。”吴卓以为是指财物,喜问:“给我什么?”无名老人阴森森的笑道:“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捧着回去啊,要不然,怎么见白云?”
吴卓脸色大变,慌忙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张玉书派来的,也和白云没有任何关系。”木千友闻言变色道:“混账东西竟敢骗我!”吴卓是不怕木千友的,甚至从心底里瞧不起他,但是无名老人刚才明说来此相助于他,也不敢对他放肆。无名老人笑笑,看着吴卓对木千友道:“他骗你是有原因的,张玉书是昆仓派采云子指定的接班人,不过此人气量狭小,与同门不和,采云子死后,难掌大权,被迫下山,投奔白云为虎作伥,白云许他清理门户,稳坐昆仓,这位吴卓素有野心,有心取张玉书而代之,无奈掌门令在张玉书手中,张玉书一日不死,他就不能明正言顺的坐上宝座,这次假冒张玉书不是为了离间白云为他的信任。”
吴卓面如死灰,如见恶鬼一般连连摇头,道:“你全知道!你全知道!”韩钢听了指着吴卓道:“原来你是觑视掌门宝座,难怪强行将兄弟们带下山,说是为了昆仓大计,看来你才是叛徒!”挥手道:“走,兄弟们回去。”竟领着众昆仓派弟子走了,崔鹏此时喝道:“站住!易府岂是你们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们在相州自主经营,与你们昆仓派素无瓜葛,岂容得你们无端闹事?小小昆仓欺我无人么?”柴虎低声制道:“今日之账,日后再算罢,老爷子身有不适。”崔鹏想起老爷子受伤之事,忍下气不再说话。
还是沉不下气!千杯不倒翁拍拍崔鹏的肩,摇摇头,果然木千友大声道:“不错,尔竟敢离间木某与白云的关系,木某今日也容不得你,非留下你狗命不可。”吴卓嚷道:“木千友,我岂怕你,你身受重伤,只怕动不了手。”一言提醒了他,木千友想起无名老人是刘继初的人,自己刚才恼羞成怒失了控制,竟在他面前说出自己与白云的关系,当真是找死,也顿时蔫了,惊恐的看着无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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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昆仑太湖两相残(下)
更新时间:2008103 21:15:40 字数:3531
七十一昆仑太湖两相残(下)
无名老人却不以为然,道:“白云虽然自己不能来相州,但相州眼线甚多,吴卓敢带着昆仓派这么多人直奔而来,白云岂能不知?木千友,谁利用谁,谁离间谁,此时大白啊。”木千友此时彻底明白,自己只是白云的一颗攻打易水寒的棋子,吴卓正是他故意放进来的黄雀,如此推算来,太湖帮的营地此时只怕已被白云尽毁,而那被关在太湖水牢中的金轼突然被神秘救走,只怕也是白云安排的,想到此处,冷汗淋漓。
一语双关,吴卓此时也知自己被人利用,后悔莫及,唯有垂首不语绞尽脑汁以求生路,无名老人扫视他二人,目光最终落在木千友身上,道:“让你手下的人,去杀昆仓派。”木千友一怔,放下狂妄与贪婪后,他也渐渐聪明起来,从无名老人短短的话中,他已听出了威胁:杀了昆仓派,向刘继初示好,今日我可助你。他点点头,如今重伤在身,如没有无名老人的帮助,今日是绝难活着出去,他挥挥手,示意太湖帮动手。
吴卓虽不知无名老人背后的刘大人是何来头,但也知道他与白云不一路,道:“木千友,你真是糊涂,白云收容叛徒张玉书,已与昆仓派结下梁子,你杀我,正是帮了白云,无名子又岂会容你,你的一石二鸟你还不知么?不如与我联手,一起杀了无名子。”木千友心想,我岂能不知,我杀了你,张玉书心然跳出来要为昆仓派报仇,正好是给了白云一个杀我的理由,到那时候,刘继初也不一定会护住我,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要杀你向刘继初表明态度。他再次挥手,太湖帮听了帮主的吩咐,硬着头皮上来挑战。
吴卓忙后退,躲在韩钢的身后,韩钢虽不愿护他,但是对方既然已摆明了态度要置昆仓帮于死地,就必须迎战,也挥挥手,领着昆仓派上前迎敌。
太湖帮的人数远远少于昆仓派,加之已连战大半天,都已筋疲力尽,不过时已败下阵来,死伤一片,木千友心中焦急,自己若出手,必定难护心脉,如果无名老人反手出击,自己必死无疑,如果不出手,难显诚心,无名老人也不会放过自己,正犹豫不决,无名老人问:“木帮主,太湖帮只剩你一人,又当如何?”木千友一看,果然太湖帮的人都已尽亡,悲从心来,叹道:“木某亲取吴卓性命。”
吴卓不说话,韩钢倒是哼了一句:“重伤之人也敢取他人性命。”当前冲了上去,昆仓派的弟子们紧随其后,木千友悲叹一声,奋力迎战,心知自己气数已尽,难求生路,罢了,自己隐忍一生,总算死时乃太湖帮的帮主,有此身份亦可在地下傲视群雄。
无名老人却摇了摇身,站在了木千友的前面,拂袖挡了韩钢一刀,木千友喜呼:“无名老人……”无名老人冷笑道:“你也莫谢我,你不是过被白云利用罢了,白云许半部剑谱,让你来铲除易家,所得之财宝,尽归太湖帮,你也不是个糊涂人,这大宋天下,有财之人多如牛毛,为何白云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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