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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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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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赦嗯了一声,让自己的意志振奋一些。等苗鼓再来时,天已经将黑了,他熬了黑漆漆的药汁,吩咐给晓霜灌进去。耶律赦托起晓霜,由拉姑拿着碗,用汤匙一点点喂她吃进去。
只有半碗药,却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吃完。
然而才吃下去没有多久,染晓霜突然头一歪,又再吐出一大口血来。耶律赦紧张地看着坐在一旁的苗鼓,他只淡淡说,“没事,正常。能吐出来是好事。”
耶律赦听他这么说,心情才放松少许。然而吐过的染晓霜,却一点清醒的迹向也没有。耶律赦不是没有暗自怀疑过苗鼓究竟有没有那份能耐,但,他现在除了苗鼓,还能上哪里去找一个能解盅的人?
目光移向门口,看到古毅风站着,不知道来了多久,他解了斗蓬,几个人丫环看了都躲躲得远远的,像见着了怪物般。他看着染晓霜,没想到一年多没见,再见面她竟是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苦苦的,闷闷的。
嗓子干哑地问过苗鼓她的情况,苗鼓说:“这是人家夫人,与你什么相干?”
一番话问得人哑然,更觉得有几分尴尬。古毅风冷道,“以后你最好也别问与你不相干的问题。”
“放心,这种时候不多。”
古毅风像是说给耶律赦,又像是说给染晓霜听:“苗鼓在这,肯定会好起来的。”
“那未必,”苗鼓冷漠地说,“盅毒这种东西最难说,每个人身体不一样,盅在体内生长的速度也不一样。若那些盅进了脑子里,华佗开颅都没救。”
耶律赦的心又紧绷了起来。他看着染晓霜,蓦地,鼻子酸涩。他望着地面,将那情绪使劲抹去。
要相信她会好。要有信心!
这一夜,他们都没睡。染晓霜没醒,耶律赦,染成业他们都不敢睡。那个叫苗鼓的,倒是躲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去了。只是到了丑时初,突然从地上蹦起来。耶律赦看着他,“怎么了?”
“时辰到。”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似乎是用叶子做成的东西,放到嘴巴正想要吹,忽然,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耶律赦猛得道:“就是这个声音!”
躺在床上的染晓霜,突然坐了起来,疯狂地朝耶律赦扑过来,又打又啃,耶律赦一边躲着一边尽量不伤到她。他看着苗鼓,希望他能有办法。苗鼓却从怀里摸出一种草,点燃了放到床头,插在床头之间的缝隙。
苗鼓说,“让她疯。”
耶律赦看染晓霜睁着空洞的双眼,对着他又捶又打,鼻子一酸,紧紧地抱住她。用只有他们俩的声音,“晓霜,别这样。你别这样……你清醒一点……”说到后面,声音竟是有些哽咽的。
可是染晓霜不知道。音乐起伏,她又开始狂乱,紧接着抱住身体,发出一声呻吟。耶律赦心惊胆颤地看着她,又看苗鼓,“她究竟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间刚好是盅的活跃期。听到乐律召唤,就会这样。”苗鼓说道,“我先用这香来镇住。这样过两天,再吃药让她把体内的盅引出来,若能引得清,就可望好了。”
“这样说来,会有救的,是不是?”
“尽力而为。”苗鼓仍然不给一个保证的答案。
但是这样,却让耶律赦的心安了一些。染晓霜躺在床上发抖,耶律赦将她搂住,拍着她的背。但愿这苦痛快点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时辰,染晓霜才又沉沉睡去。从始至终,她也没有清醒片刻。苗鼓被染成业带到客房去休息,耶律赦折腾了一夜,也实在累了,躺在她身旁睡去。那枝草,一直在燃烧着。直到天将亮才燃完,空气里一股草的淡香,这香让耶律赦都不禁沉睡。
连着两三日,染晓霜都不清醒,只到半夜那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才开始发作。耶律赦悄悄派了钟毓,想在听到乐律的时候循声而去,把给晓霜下盅的人揪出来。但是连着两天都没有收获。
在第三日晚上,晓霜盅毒发作的时候,苗鼓拿进来一碗药,几个人按着染晓霜逼着她灌了下去。完了之后染晓霜又吐又拉,折腾到了第二天夜里。
看她软绵绵地瘫在床上,耶律赦和染成业都心疼坏了,怕没效果,反而晓霜就此丧命。苗鼓却道:“不要紧,这样出来不少盅虫了。只要多来几次,相信很快就会好。”
听说会好,大家都松了口气。再苦再难,只要能有好结果,他们就不怕。
在这天夜里,乐律再响起的时候,晓霜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是根本没有体力起来,还是盅毒失了效用。只是她看起来人有些难受,不断地扭来扭去。耶律赦安排到染成业在这里看着她,自己则跟着乐曲声音寻去。他就不信找不到那个给晓霜下盅的人!
在觉得自己接近了那声音的时候,声音却嘎然而止了。他静静地站立不动,等到声音再响起的时候,他听清了方向,就在他们后边的一个院子里传来。他迅速地翻身跃进院子,音乐声乍停,只见一个人反应奇快无比地从另一面墙翻出去,并且迅速地往前奔去。
耶律赦猛追。夜虽暗,但是要看清前面的身影并不难。那是一抹纤细高挑的影子,应该是个女子。那身影跑动得非常快速,但到底是女子,跑到城郊,体力流失,就已经跑不动了。
她回头看了看耶律赦。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耶律赦可以确定地是,他不认识她。至少,这个人是他极不熟悉的。
她看着耶律赦逼近,胸口剧烈起伏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桥,那里面的水湍急,水也不浅。她看看下面,又回头来看耶律赦。似乎在犹豫是要放手一搏,还是跳进水里!
就在耶律赦逼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下了决心,纵身跳到了水里!


第一一一章
黑暗中,人跳进湍急的水里,便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哗哗水流和落水时发出的怦响。耶律赦看着那个身影消失,有些沮丧地回过身。这么跳下去,如果不是深谙水性,大约会死的。他现在也没有必要去追这个人……只是,晓霜永远都想不起来的这一年是怎么过来了的话,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回到家里,染晓霜已经安静下来,沉沉在睡梦中。
第二天她清醒了一些,但似乎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全身软弱无力。苗鼓说,“再多服几天药,以后每个月定时吃两天,不间断吃三五年。就可好了。”
“要吃这么久?”
“嗯,以防有盅不死。保险些总是好的。”苗鼓说,“有什么事儿再上山找我,总归我都在那里。”
知道他们要走了,耶律赦也不留,只说:“大恩不言谢。他日是有用到耶某的地方,只管来找。”他看向古毅风,“若不是你,我也不能找到苗神医。这次真的谢谢你。”
古毅风嘴角牵了牵,算是笑。“不用谢,她好了就行。”目光透过他身后的屋子,直到染晓霜身上。那片刻的怔忡,收回眼神时,一切都了无踪迹。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底曾经住过谁。
耶律赦送他们出来,“内人还未大好,就不相送了。一路顺风!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他们渐行渐远,耶律赦方才回身,往卧室走去。回想这几天来,过得实在是煎熬。但好在,这么难熬的时刻,晓霜也都熬了过来。慢慢可望好了。
晓霜躺在床上,正和耶律骏玩。他胖胖的身子攀到她的床上,然后贴着她,躺在她怀里。晓霜虽虚弱,脸上却是真切幸福的笑容。
耶律赦感动不已。晓霜望着他笑,“骏儿刚刚叫我娘。”
他也笑了,“是拉姑和他说的。”
晓霜低头亲了亲耶律骏,小家伙就势粘上她的胸膛,爬着蹭来蹭去。晓霜搂着他的小身躯,心里有好多滋味在翻涌。拉姑随后进来,把骏儿给带走了,耶律赦坐到她床畔,“你觉得好些了么?”
“嗯,就是没什么气力。”她看着他,“我究竟是怎么了?”
耶律赦将毒盅一事告诉她。她怔怔地念,“忘情盅?那是会把所有事情都忘掉?那现在发生的,以后还会忘吗?”
“应该不会。盅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可是那些丢失的记忆,大约找不回来了。”
耶律赦说,“假如那是不好的回忆,丢了也罢。以前的一切对你来讲都太煎熬了。”
染晓霜点了点头,这样。也未尝不好。虽说是一切都忘了,但是遇到熟悉的人,爱的人,她并不是完全丧失的感觉。那种酸楚的滋味会在心尖弥漫。在一起时,也觉得更为亲切。她都不怎么怀疑他说他是她的丈夫,也许潜意识里,这些记忆还在。
只是一年前,她是怎么离开他们,去了哪里,谁给她下了盅,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知道了。
耶律赦白天必得回军营,偶尔晚上才回来。在看到晓霜大好之后,他也才能放心处理国事。
自从晓霜来了之后,耶律骏白天黑夜总要粘着她。晓霜还怕自己晚上万一会发作伤到这小东西,所以他仍和拉姑睡。这天夜里耶律赦回来,他们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散步之后才回房间。
晓霜感到有丝不自在,甚至羞涩。她慢慢接受了他是她丈夫的事实,这几天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也在眼里的。这个男人是在意她的,这点只凭靠感觉就能衡量出来。
耶律赦脱了衣裳,“要睡了么?”
晓霜点了点头。他便熄了灯,然而回到床上的时候,发现晓霜占据了他躺的那个地方。他说,“你睡里面,我怕你半夜掉地上。”
晓霜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睡相不可没有那么糟糕。”
耶律赦只好翻到里面去睡。经过他身体的时候,染晓霜忽然抱住了他。他壮实的身子僵了僵,低头看着她。黑暗中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的眸子里燃起了火花。全身似被火点燃似的灼烫起来,他轻轻抚着她的脸,“晓霜……”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软地钻进他的耳膜,让他的身体骤然起了反应。他紧紧将她压住,吻如狂风暴雨而来。一年多的积压的欲念,在此刻全然爆发。
悉悉索索,是迫不及待地解去束缚的声音。耶律赦的动作轻而缓慢,然而仍是让她痛呼出声。在爱念里浮浮沉沉,几番极致激烈的缠绵。
屋子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隐约的娇吟。
“阿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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