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婧仿佛看到了清漪,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装作被绊倒,猛地往前扑去,刘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项婧,稳稳扶住项婧的手臂,“当心。”
是个好男人,看来范靖说的没错。
项婧抬头看着刘恒,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漪房可好?”
刘恒果然闻言色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但刘恒毕竟是代王,很快就恢复如初,扶起项婧,淡淡说:“既然是伺候皇兄的丫头,便快些去罢,莫耽误了时辰。”
项婧从他眼中已经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立即行礼道:“多谢代王,奴婢告退。”说罢便低着头往一边走去。
离朱忙的行礼,领着丫头、宦官们匆匆跟上去,一走近就低声说:“姑娘!我的好姑娘!代王可不能惹!”
项婧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刘恒一行人还站在原处。
“姑娘啊,今日是代王,若是燕王和厉王,那可是要了奴才们的命了!”福来哭丧着脸,惊魂未定。
“厉王?”项婧笑呵呵。
“厉王可惹不得,他。。。。”
“那也不见得。”项婧无所谓一笑。
“好姑娘!此事若是被陛下晓得,奴婢们可要受罚了。。。。姑娘,往后可万万不能这样了!”
“晓得了。”项婧眨眨眼。
“姑娘,那代国可是好地方,代王也是物资充沛,可得罪不得,陛下再三嘱咐奴婢们不能让姑娘出了错。。。。”
“晓得了。”
“姑娘,这要是错了一步。。。。”
“晓得了!”
“姑娘。。。。”
“晓得了!”
“姑娘。。。。”离朱唯唯诺诺的委屈的声音在项婧身后再次响起。
项婧不耐烦的转回头说:“晓得了!再念叨,回头我便和盈,呃,陛下说了,让你去伺候他!看你还敢不敢念叨我。”
“奴婢,奴婢想说。。。。你走错方向了。。。。”离朱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嘟着嘴低声说。
项婧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漫漫无尽头,又回头看了看来路,刘恒等人已经不见身影,却能瞧见不远处的清凉殿。
一跺脚,“果真走反了!你也不早些说!害我走了冤枉路。”项婧气嘟嘟说着就扭头回去。
离朱跟在身后不满意的嘟哝:“是姑娘不让奴婢插嘴的。”
ˇ第十二章ˇ 最新更新:20130129 10:21:44
【帝王相会】
清凉殿,傍晚。
一个身穿紫金溜边道袍的男子,对襟领口半敞,坚实的胸口若隐若现,男子斜着身子靠在清凉殿的床榻上。
一对桃花眼半闭,怀里软绵绵的靠进来一个女子,男子立即一把将女子抱住,头埋进女子脖颈间不停的嗅着。
女子发出嬉笑声,咯咯咯娇笑着欲躲还迎,脸上娇羞,手上却反倒把男子搂的更紧了。
“厉王倒是好兴致。”殿内响起一个粗狂的男声,声音带着不屑和鄙夷。
美人在怀的厉王刘长,不就是七公子。
对来人燕王置若未闻,继续搂着美人不停的笑闹。可怜了那美人顾及到来人就不敢造次了,吓得想站起来,却又被刘长扯着,一拉一扯,吱啦一声衣袖被撕开了一个狰狞的口子。
燕王嗤笑一声。
美人看刘长不语,一怔,立即跪在地上,粉嫩的笑脸早已经吓得惨白,连连求饶道:“贱婢失礼,贱婢失礼。。。。”
刘长一向怜香惜玉,伸手想去拉美人,不料脸上的笑意未散开,方才说话的燕王刘建抢先开口道:“不识趣的下贱东西!不认得厉王的性子吗?瞎了眼惹恼厉王?来人,拖出去杖毙。”
闻言,美人哭的梨花带雨,“饶命!燕王饶命!燕王饶命!”说着又跪着往刘长身边蹭着,拉着刘长的衣袖道,“王爷,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贱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长却含着丝笑看着刘建,一只脚踩在床榻上,身子依旧半躺着,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青丝,轻轻道:“既然燕王不喜欢,不过是个侍妾,杖毙便杖毙了。只是可惜了。。。。美人。。。。啧啧啧。。。。”
“王爷!王爷!贱婢不敢了。。。。王爷饶命呀王爷。。。。”美人显然没想到刘长竟然不替自己说话,反倒这般薄情。
正在几个小黄门拖着美人要走时,清凉殿门口站了两人,一前一后,前面的男子淡淡说道:“不过是扯坏了一件衣服,厉王无须如此草芥人命,燕王又何必管别人的家务事?”
刘长微微眯着眼看过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看来代王喜欢这美人,代王想英雄救美,本王便遂你心意。莨菪,本王将你赠与代王了,可要好好伺候了。”
叫做莨菪的美人扑通趴在地上,爬到了代王脚边,挨着代王,就差抱住代王的腿,连连说道:“贱妾一定好生伺候!贱妾往后便是代王的侍妾,生死不改。”
“多谢美意,本王已有姬妾成群,不敢受此美人恩。”代王轻轻的绕开了莨菪,走近了些,朝刘建和刘长微微行礼。
他身后的男子正是周亚夫。
周亚夫站在殿外,跪在地上行礼:“臣下周亚夫拜见厉王、燕王。”说罢看一眼代王,便转身离去了,“臣下告退。”
“既然代王不愿收下莨菪。。。。那便给你罢,老八。”刘长笑着看向刘建。
刘建哼了一声,一甩袖说道:“不牢烦心,本王无意美色,还是你自己留着好好享用罢。”嘴上虽这样说着,但眼角却是死死盯着那美人,足以看得出是口是心非了。
“无意美色?此等美人,你也不好?哎呀呀。。。。老八,你莫不是好了那分桃之事?这可真是。。。。”刘长斜着脑袋看着刘建,一脸的打量,瘪嘴又说,“可惜,可惜,可惜了。。。。”
又一次,刘长嘴里说着可惜,脸上没有一丝可惜之意。
“你!”刘建一向脾气暴躁,一听,青筋直跳,横眉竖眼恨不得立即扒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人的皮。
“燕王。。。。你这幅皮囊,那分桃之事只怕也无人愿意与你苟且,我看你还是留下莨菪好些,免得被人。。。。”刘长挤眉弄眼的笑着,一脸的无赖模样。
燕王刘建是出了名的“暴王”,在未央宫看在刘盈的面子上稍稍收敛些,眼下刘长一再挑拨,再也不管,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扯刘长的领口,不料刘长身手敏捷一闪,刘建扑了个空,趴在床榻上。
“燕王!你这是做什么你!你我乃是兄弟,虽不是亲生兄弟,但这等苟且之事,我看你我还是不要做的好。。。。”刘长歪着身子倚在桌案上,侧着身子继续说。
刘建怒发冲冠,一把搂住刘长的脖子,力道不大,但是却也足以让人动弹不得,“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拧下你的头!”
“我可是正经的男人,只好那步步生莲、婀娜多姿的妖娆美人,不喜欢大男人!快松开,燕王,再不松开,本王可不顾及兄弟之情了。”刘长对刘建的暴怒毫不在意,依旧是一脸的打趣,嘴里一点不忌讳的说着。
一旁的侍从闻言,都被刘长的表情和言语逗笑,偏偏碍于几位王爷,都强忍着,他们却不知,越发强忍,越是惹人恼怒。
“啊——”刘建抬手就要给刘长一拳,刘长集中力道一手包住了刘建的拳头,力道之大,刘建的拳头被握的生疼。
刘建一怔,这厉王力道竟然如此大?
“陛下到——”
刘建一怔,看向刘长,刘长吐了吐舌头,指了指刘建绑着自己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这,这不是燕王和厉王吗?这床榻未铺软垫,两位王爷可别扭了腰,伤了身子才好!”元宝殷勤的声音传来。
“臣代王恒,拜见陛下。”代王刘恒一撩长袍稳稳跪在了地上。
刘长轻轻推开刘建,力道与方才天壤之别,好似刚才那个力能扛鼎的人不是眼前这个放荡的王爷一般,刘建还在发愣,刘长已经下地环手站在一边。
“臣燕王建,拜见陛下,还请陛下恕罪。”燕王刘建虽莽撞易怒,但也晓得,自己和刘长在皇帝的床榻上打闹,实在于礼不合。厉王一向是不规矩,天下皆知,自己却大不同了,只好先请罪。
刘盈面不改色,负手而立,漠然的站在清凉殿正殿门边,淡淡看着殿内。
这皇帝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只好一群人都站着。
刘长迟迟不行礼,磨磨蹭蹭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刘盈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来人,替厉王整理衣袍。”
几个丫头立即低着头上前去,刘长朝刘盈抱拳行了一个随礼,“拜见陛下。”说罢便收了手,眼睛盯着几个丫头,左右看着,满脸的兴致盎然、赏心悦目。
刘建哼了一声道:“多年不见,厉王倒是一如既往视父王定下的宫规如草芥,还是如此随性逍遥。”
刘长一笑,顺手摸了一把一个丫头的脸,“本王是随性了些,也好过分桃之事,辱没了刘家的列祖列宗的好。”
刘建指着刘长咬牙切齿:“你!”
“五弟,你瞧,他们还是老样子。。。。”刘盈笑的很是和善,朝身旁站着的一个清瘦的男子说道。
男子只微微颔首,并未多说。
男子正是赵王刘恢,原是梁王,后因娶了吕产的女儿便改为了赵王,只是前些年宠妃殁了,便从此一蹶不振,再不理朝堂之事,只想着躲在封地做个彻底些的藩王终此一生。
老五这一次竟然也来了,看来来的人不少。刘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一副惫懒模样。
“齐王、朱虚侯到——”
小黄门话音刚落,刘襄和刘章一身正装快步走来,近了便立即跪下行礼道:“臣齐王襄(臣朱虚侯章),拜见陛下。”
“可。”刘盈只说了一字。
两人起身又朝其他四位藩王一一行礼,“见过几位皇叔。”
互相按照祖制行礼后,刘章这才笑着说:“陛下,臣今日特前来叩谢陛下与太后的赐婚。”语毕,刘章又跪下,双手高举过头,稳稳的行大礼道,“侄儿刘章叩谢陛下、太后赐婚。”
忽的元宝凑近了些嘀咕了几句,刘盈脸上微微一笑,微微摇头,低声说:“告诉她,朕很快就好。”
说罢又带着浅笑看向刘章,但眼中的笑意与方才不同,说,“吕芸既是母后的侄女、吕禄的妹妹,也是朕的妹妹,只需你真心待她,朕便也无憾了。无须多礼。”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