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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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雅-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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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带着浅笑看向刘章,但眼中的笑意与方才不同,说,“吕芸既是母后的侄女、吕禄的妹妹,也是朕的妹妹,只需你真心待她,朕便也无憾了。无须多礼。”
刘长闻言,一愣。
吕芸?刘章?
“刘章必与芸儿相敬如宾、恩爱白头。”刘章又磕头。
“好侄儿,月盈则亏,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刘长瘪瘪嘴,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刘章看向刘长,不怒反笑道:“侄儿拜见七皇叔,七皇叔此次进长安,竟未带美人同行?”
刘长哈哈笑起来,“还是章儿深得我心,带了便带了,你若还有,却之不恭且受之无愧。”
刘盈笑着咳嗽了一声,众人立即肃容站好,刘盈淡淡说:“今日便是恭儿的满月,不过是家宴,倒也无须拘束,你们便在此叙旧,朕累了,待宴席上再与你们尽兴。”
“臣等恭送陛下。”一众人一齐跪下。
刘盈看了一眼刘长和刘恒,点点头离去。

刘盈一出清凉殿,刚刚行到转角处,项婧噌的跳出来,伸手就挽住刘盈的手臂,“你在面见谁?为何不让我进去?这样多的人。。。。”说着还不忘往殿内看。
元宝吓得赶快一横身站在两人身后挡住,生怕被殿内的人看见陛下与项婧的举动。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却正瞧见厉王刘长扬长而去的背影,也不知他可瞧见了。。。。
刘盈伸手捏了捏项婧的鼻头,宠溺的说:“今日早些时候,你冒然挡了代王的路,不怕代王将你当做普通丫头给送去永巷?还命人来催促朕,真是大胆了。”
“不怕,皇帝都未说话,代王自然不敢的。”项婧有意的翘着嘴,一脸得意的说着。
刘盈看着项婧,淡淡一笑。
这一笑,项婧又想起了大哥哥。。。。
项婧一直瞒着刘盈,瞒着自己与燕王、代王、范靖、刘章,甚至七公子刘长的关系,可若今日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大哥哥,自己也会这般瞒着他吗?
他说会做我的大哥哥,我却没有真的将他当做大哥哥罢。。。。
“婧儿?”刘盈轻声唤道。
项婧回过神,脸上的笑意褪去,变得有些茫然,“我有话单独与你说。”
刘盈康纳项婧的神色,立即会意,挥挥手道:“你们退远些。”说罢身后的众人立即停下脚步,一一往后退去,只剩元宝跟在十步外,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项婧回头看了看,这才放心的看着刘盈说:“我不想瞒你。。。。我曾去过齐王在长安的府邸,他和朱虚侯刘章私下有密切来往,还有鲁元公主,那一日还有吕芸小姐。。。。”项婧说完又有些后悔,怕坏了刘盈今日的好心情,嘟着嘴看着刘盈。
刘盈握着项婧的手,拉着她缓缓往前走,“朕知道。”
“你晓得?”项婧很惊讶。
刘盈点头说:“刘襄、刘章与鲁元公主来往密切,不过是想通过阿姊讨好朕,燕王私下的买卖,朕也略知一二。”
项婧大惊,结结巴巴说:“你,你,你既晓得,难道不怕燕王谋反?”
说罢又觉得不奇怪。堂堂一国之君,对手握兵权,各自为国的藩王若是没有一点防备,没有一点监督,倒也说不过去。
可眼前这个和善的男子,他也会玩弄那些权谋吗?
“这江山。。。。只要是刘家的,谁坐那龙椅,于天下,并无区别。何况,燕王只怕也做不成。”
项婧看着刘盈淡淡的神色,有几分疑惑、几分神伤,手上加了些力道,刘盈立即扭头看项婧,项婧笑着说:“你是好皇帝,燕王暴虐无度,脾气不好,你莫不是想看那秦二世再世?”
“如此贬损藩王,该当何罪?”刘盈敛去笑容说道。
“你可是仁君。。。。不许胡乱冤枉人的。。。。我哪里贬损藩王了?我说的是你兄弟几人,和藩王皇帝没关系!”
刘盈笑着连连摇头:“也不知你这天地不拘的性子是哪里来的。”
“自是。。。。和你一样。”
刘盈疑惑。
“娘胎里带出来的。”项婧嘻嘻哈哈笑说。

厉王刘长一刻不停的往建章宫天梁殿——自己在上林苑的住处行去。还未进门就听见殿内传来幽幽琴声。。。。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
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
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
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
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
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埶曰}御,惨惨日瘁。
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
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维曰予仕,孔棘且殆。
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
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刘长心里有些气,也有些疑问,自然听得出是鸳鸯的歌声,一脚踢开门,骂道:“皇帝老子还活着呢,少唱这些不入耳的曲子。”
唱歌的鸳鸯停下歌声,缓缓起身,朝刘长走来,淡淡的笑着,如夏日的睡莲,出淤泥而不染,美得让人窒息,笑说:“二公子,三公子的琴技可是又有了长进。”
正在抚琴的范靖却没有停下,依旧在奏着曲子,嘴里说道:“我还以为厉王你今日打算命丧于此呢,惹了燕王又惹代王,连陛下也不放过,这便小奏一曲,聊表在下的情谊,送送你也好。”
“如何?本王喜欢。”刘长不满意的推开了鸳鸯递过来的茶杯,一翻身躺在了床榻上。
“燕王可收下了莨菪?”范靖依旧在抚琴。
刘长不语。
范靖笑起来,停下了手,琴音消逝,最后一个音长长的回响在天梁殿内。
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你猜到燕王不会收,为何不问代王?”刘长一只手拄着头,侧身躺在床榻上看着范靖。
范靖轻轻放好琴,“燕王都不会胡乱收下你送去的人,代王便更不会,无须问,结果已定。”说罢抬手拿起茶杯缀了一口,朝鸳鸯说,“顾渚紫茶倒是被你沏的有几分香甜了。”
鸳鸯勾起个笑:“三公子一贯讲究品茶,能入你的眼,便是好茶,也不枉费鸳鸯花心思了。”
刘长哼了一声,“燕王眼下未收,将来可未必。论起了解男女之事,我若是第二,天下无人敢说第一。燕王已经上了钩,你且等着看就是。。。。你大摇大摆进了宫,不怕被刘章、燕王、代王等人认出你?”
刘长起身走过来,随意的靠在垫子上,拿起茶杯倒茶,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周亚夫也来了。”
“窦漪房做了代王正妃,倒是不出所料。我暂且不打算对代王如何,当初不过是无奈之举。他们既然知道我能进宫,想来就不会对我如何了。”范靖又喝了几口茶,缓缓摇动着茶杯,似在观察着茶水。
“那丫头为何助我们?老三,你不会把这样的大事全指望在一个女人身上罢?我告诉你,窦漪房若失手,我便自己来。。。。他逃不掉!他欠三哥的,我会讨回来。”刘长一改往日的嬉闹神色,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的发狠起来。
范靖却还是清冷的模样,放下茶杯说:“他是你三哥,也是我大哥。此事无须你插手,只请你先留着自己的命,少招惹燕王那个屠夫,省得又要劳烦我分心琢磨如何将你从公主府带出来。”
刘长看了一眼鸳鸯,拍腿大笑:“小靖,说到底,你还介意我那一日在公主府害得你顾不得管你的小心肝项婧!此事可不怨我,她自己撞上了皇帝老子,那可是谁也救不了的。倒也奇怪了,我方才见着她和陛下可是手拉手的走着,但也不见近来宫内有册封大典。。。。”
范靖侧头看着刘长。
鸳鸯忙的插嘴道:“二公子!”
“我说错了吗?我错了吗?还以为项婧会成你范家的媳妇,想不到还是我老刘家下手快些。。。。承让,承让!”刘长拱手朝范靖说着,句句紧逼,字字刻薄。
“二公子,鸳鸯伺候你去更衣罢,晚宴近了,别碍了时辰。”鸳鸯忙的伸手去捂刘长的嘴,想着可不能再让他胡说了。
刘长嬉皮笑脸的靠在鸳鸯怀里,一看范靖强装的镇定,更是笑的狼心狗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罢,罢!我去逍遥我的,你好好琢磨你的。”说着便要起身。
“三公子,二公子一贯口无遮拦,你可别往心里去。”鸳鸯几分歉意的朝范靖说道。
范靖微微摇头,好似鸳鸯能看见一般,又说道:“我明白,你去罢。”
鸳鸯脸上立即笑开了,提起裙摆,步伐不紧不慢,追着刘长跑了出去,倒是不像盲女的小心娇弱模样。
刘长在殿门处却停下了,回头问:“还有一事,那吕芸如何会嫁给了我那倜傥侄儿刘章?我以为吕芸已经是你的盘中餐了。”
范靖听闻此事,也不惊讶,淡淡说道:“向来只有我不想要,没有要不起。”
刘长哦了一声,搂着鸳鸯出了门去。

“三公子。”一个黑影闪进了殿内,跪在了范靖身前。
“吕产、吕台那边可有动静了?”范靖倒掉了原来的茶叶顾渚紫茶,在茶盒里挑挑拣拣。
上官风颔首道:“不出公子所料,吕台、吕产昨日暗中会面,今日一进宫便去了永寿殿见吕后。想来那一日的行刺,多半是吕产几人所做,可还要细查下去?”
“吕后。。。。不必了。”范靖用手指夹起几叶君山银针,不放进茶具中,拿在手指间玩玩着。
“三公子,你命下关花在太医院找的东西已经全了,下关花只送了一句话来。”上官风说着便将衣襟扯开,胸前横着一条白布,白布上映着一抹猩红,她全不顾忌范靖与自己男女授受不亲,伸手将白布拉开,咬着牙从紧贴着伤口的地方拿下一块绢条。
范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接过绢条,立即打开——命不久矣。
他竟然真的活不久了。
此次诏藩王入长安,又是为何?
立储。。。。还是试探?
范靖只瞥了一眼上官风的伤,“你的伤处理不妥,拿着药让厉君给你寻个丫头替你上药。”范靖将绢条递回给上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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