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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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雅-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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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既然知晓此事,便当清楚,恭儿虽不是嫣儿的孩子,可嫣儿也喜欢他的!嫣儿定护着他,舅舅。。。。”张嫣跪着往前移步,靠近了刘盈,哭泣着看着刘盈。
这是她第一次,至少是项婧看到的第一次主动接近刘盈。
项婧不但是为此举惊讶,还有张嫣口中的“恭儿虽不是嫣儿的孩子”这句话惊讶。太子殿下刘恭,不是皇后张嫣的孩子吗?不是她怀胎十月产下的吗?
怎么回事。。。。
难道和那个产下死胎殁了的周良人有关?
“嫣儿,收下。朕能为你和恭儿做的,只有这个。不要让朕为难。。。。”刘盈毫不退让。
张嫣含着泪,脸上尽是泪水,衣袍散开在地上,终于,缓缓抬起手接过了木盒,“臣妾叩谢陛下!臣妾定拼死护着太子殿下!”张嫣握着木盒重重的磕头谢恩。
“朕一生负了太多人。。。。李美人,周良人。。。。朕唯有护着周良人的孩子,才。。。。”刘盈停住了话,声音哽咽起来,尾音消逝。
项婧明白了。
刘恭是周良人的孩子!
可。。。。这。。。。难道张嫣根本没有怀孕?周良人生下刘恭后,又去了哪里?
难道是。。。。项婧浑身凉透了。
他们。。。。他们这样,也就是说此事并非他们所为。。。。那只会是。。。。吕后。
可为什么?嫡出?
那么,张嫣为何要假孕?若她假孕,岂不是和吕后一边?那二哥此时又为何要帮她?
那木盒里面装了什么。。。。
“陛下。。。。”张嫣低声叫。
“起来罢。朕。。。。从未将你看做过皇后,你是嫣儿。”刘盈伸出手看着张嫣。
张嫣抬起手,小小白净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来,握住了刘盈的手,“嫣儿定不辜负舅舅的旨意。”
刘盈含着笑微微颔首。
项婧还是不懂,却晓得,不该问。
早年听大哥说起过,汉朝的皇帝惠帝,被母亲吕后一再逼迫,名存实亡。当时年幼,觉得好笑,堂堂大汉朝的皇帝,他若不愿意,谁又能逼迫?再不济一道圣旨斩了让他不痛快的人也就罢了。
三哥却笑问:“若你是皇帝,让你不痛快的是娘,你会如何?”
当时答不出,觉得三哥咄咄逼人,现在才明白,人生在世,就算是皇帝,依旧无法诚心如意、依旧无法随心所欲。
谁能随心所欲?
项婧忽的羡慕起爹爹和哥哥们了。
项婧还清楚的记得,大哥当时说:“外戚之故,外戚势强,幼子自然无法巩固江山。高祖一定不会想到,若当年韩信力荐改立刘如意,这汉家的天下,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嫣儿,朕许久未与你弈棋了。”刘盈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朝站在一边的张嫣笑着说,说罢看着项婧说,“婧儿可会?”
项婧颔首:“一点点。大哥教过我,我却静不下心来学,多半都是用些小聪明,比不上你们。”
“今日便陪朕玩几局罢。”
“诺。”张嫣和项婧异口同声。





 ˇ第十六章ˇ 最新更新:20130201 09:52:47


【真相大白】

刘盈和张嫣相对而坐,各执一子,一黑一白。
项婧拄着脑袋盘腿坐在床榻上,看看刘盈,看看张嫣,又看看棋盘上错综复杂的黑白两色,眼花缭乱。
不是燕王造反吗?
不是吕太后外戚强势吗?
为何最该着急、担忧的两个人,却反倒云淡风轻的坐在宣室殿里面弈棋?
刘盈忽的笑着摇头说:“嫣儿也晓得阿谀奉承朕了?”
张嫣立即起身要跪下,却被项婧一把拉住说:“此处只有我们三人,我都不着急给他行礼,你这般左一个右一个,莫不是要我跪在下面看你们弈棋?”
张嫣看了一眼项婧,眼中忽的闪出那一日项婧和那个握着湘妃竹笛的男子并肩而立的场景。
他们多般配,他们就是人家常说的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罢。
“臣妾失仪了。”张嫣淡淡一笑,回去坐好说,“陛下棋艺精湛,为何要疑心是臣妾有意相让?”
“朕的棋艺,朕清楚。你的棋艺,朕也清楚。”刘盈也不笑,但是却很温柔,伸手去捡棋子。
项婧忙的插手,“我来,我来!”说着就拉开了刘盈的手,欢喜的开始把两色的棋子分开放好,玩的不亦乐乎。
张嫣看了一眼项婧,刚开口说:“陛下,臣妾。。。。”
殿外离朱的声音传来:“陛下,洨侯、郦侯、吕禄吕大人求见。”
刘盈脸色突变,一瞬后又恢复了嬉闹之色,看着张嫣说:“嫣儿,今日便到此,你回椒房殿罢。”说罢就起身。
张嫣忙的也站起来,项婧却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说:“那我呢?”
“你替朕做一件事,可愿意?”
项婧转了转眼珠说:“你若答应今日夜里来温室殿听我讲故事,我便答应。”
“朕记得讲到。。。。”刘盈眯着眼。
“天山!那个疯老头!”项婧高兴的叫起来,扯着刘盈的衣袖嘻嘻哈哈。
刘盈无奈的笑着,“朕会去,朕会去。。。。”说罢便敛去了笑意看着项婧说,“朕先去封赏了此次护驾有功的功臣。你去寻厉王,朕要见他。”
“厉王?你那个张扬跋扈的好色兄弟刘长?”
刘盈斜看了一眼项婧,看着张嫣,两人都是浅浅一笑。
项婧吐了吐舌头说:“那只管让元宝去请就是。不过。。。。你一定有你的缘由。放心,我这便去,一定将他叫来。”说着就跑出了门去。
刘盈目送着项婧离去,脸上最后的一丝暖意也渐渐褪去。
“陛下既喜欢她,为何不留下?能伴在陛下左右,项姑娘也许是愿意的。”
张嫣虽小,心思却不差。这些年,在这深宫之中,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更别说,刘盈对项婧的爱意太显露。
“也不见得所有好的东西,都要据为己有。有时候,能远远看着,便已足够。”

项婧一出宣室殿,立即低着头装作小宫女离开了殿宇,沿着长廊往建章宫去。
不料行到凉风台时,远远地就看见七公子横躺在软榻上,左右拥着美人,笑的很是得意忘形、萎靡不振。
真不知道这刘长是如何做上厉王的!
项婧气嘟嘟的来到凉风台,刚上去就听见刘长笑着说:“小靖不在此处。不过他应该快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项婧一屁股坐下,拿起一个美人桃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开始吃着。
鸳鸯朝项婧这边微微笑了笑,又继续给刘长倒酒。
“此话怎讲?”刘长笑盈盈的看向项婧,挤眉弄眼的朝项婧卖弄。
项婧浑身一颤,翻个白眼说:“你莫不是又想尝尝蛊虫的味道了?”说罢就抬起手晃了晃。
刘长很不屑的扭开头,“现在可相信我是藩王了?你在未央宫也一贯我行我素,你莫不是当真得陛下喜欢极了?连大汉的藩王也不怕?”
项婧不理会刘长的打趣,“我二哥要见你。”
“你二哥?”刘长皱眉,“你二哥不是西域人?见我做什么?我几时见过你二哥?”
项婧一拍脑门,“糊涂了!是陛下!”
“陛下是你二哥?”身后传来范靖的声音。
项婧立即起身,看见范靖毫发无损,看来燕王的事并没有牵连到他,笑着几步跑过去拉住范靖说:“我和陛下的事日后慢慢和你说。昨日你们可好?我和陛下、皇后在宣室殿弈棋,听说。。。。燕王谋反?”
范靖和刘长对视一眼,刘长笑着说:“老八未免心急了。俗话怎么说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刚从公主府来。”范靖拉着项婧坐回去,倒了茶,拿到鼻子边嗅了嗅,“上饶白眉,鸳鸯沏的茶越发好了。”
鸳鸯羞涩一笑,“还是三公子心眼好,二公子可是不领情呢。”
“如何?鲁元公主那边的消息多少比我们多些罢?”刘长拿起茶杯嗅了嗅,喝了一口,撇撇嘴问道。
“究竟怎么回事?”项婧也好奇,坐了下来。
“燕王谋反,吕太后命几个侯爷带羽林军围了燕王的奇华殿。燕王被逼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边打起来了,但吕产早一步封了城门,燕王的兵马进不了长安,没闹大就被吕禄斩首了。”范靖淡淡的说着,好像说的只不过是张家的小狗咬了李家的小猫一般简单。
“可为何吕台昨日来宣室殿,将我们扣在了里面?”项婧问。
范靖想了想,却没有回答。
刘长眯着眼一笑:“吕产他们连皇帝都敢扣?看来也是。。。。”刘长止住了话,笑睨着项婧,“本王倒是没看出来你心思聪慧。吕禄。。。。吕产。。。。吕台。。。。刘章的夫人不是吕禄的妹妹吕芸吗?”
范靖颔首。
刘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低头喝茶的范靖。
看来刘章纵然有吕太后的宠爱,但还是免不了被安插一个吕氏的细作在身边。
吕后,你还是谁也信不过。
小靖对吕芸已经手到擒来,却又把人家推开,莫不是其中有何过节?小靖的心思,想来已经看清楚吕芸不过是吕雉安插的细作。
利弊权衡,还是不要的好。
刘长缀了一口茶,低语:“小靖好手段。”
他这一句没头没尾,可范靖却听懂了,看了他一眼。
项婧没头没脑,“好了好了,既然燕王已经被处置了,他要造反,要寻死,此事便与我们无关了。七公子,快随我去见陛下,我好回温室殿休息。”项婧不耐烦的站起来催促道。
刘长看了一眼范靖,不理会项婧说:“陛下的病如何了?”
项婧忽的想起刘盈咳血的事,想说,却又碍于刘长是藩王,于自己是朋友,于刘盈可就未必了,才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陛下没有召见我。”范靖答。
“如此。。。。我去宣室殿了。”刘长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抖了抖身上的衣袍,任由鸳鸯替他整理,好一会儿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刘长整理好后,朝范靖说道:“晚些时候我再找你。”说罢就扬长而去。
项婧立即对范靖说:“陛下昨日咳血了,我瞧见了。病是不是很严重?是什么病?”
范靖一怔,心知项婧方才没有说是顾忌刘长,眼下说出来,又是。。。。为了自己吗?
自嘲一笑问道:“你亲眼所见?”
项婧连连点头,“他今日召见了皇后张嫣,给了张嫣一个木盒,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一定很重要。我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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