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看了一眼项婧,蹙眉说:“夫君认得项婧?”
刘恒摇头,轻轻点了点窦漪房的鼻尖说:“你且放心,我不会对她如何,只是需要问她一些话。”
窦漪房点点头,朝项婧嫣然一笑,缓缓离去。
窦漪房一走,刘恒立即开口说:“坐下休息罢。”说着便自己率先坐下了,自己动手开始煮茶。
项婧沉思半晌,开口说:“你抓我来是为何?”
刘恒斜看了一眼项婧,继续煮茶。
“你一定不敢冒充椒房殿的人去温室殿找元宝,所以周亚夫定是等我到了椒房殿,在椒房殿将我带走的。皇后娘娘既然见过我,你不怕她追查下来吗?”项婧气势很足,好不惧怕刘恒是藩王,也不担心刘恒是不是会伤害自己。
刘恒点点头,笑起来,“如此说来,玉玺便在椒房殿了?”
“玉玺?”项婧反问,顿了顿恍然大悟说,“二。。。。陛下未将玉玺交给下一个皇帝吗?玉玺并不在我身上。”
说罢眯着眼打量着刘恒,咬着唇说:“一定也不在皇后身上,新帝是谁?刘恭还是。。。。刘长?”
刘恒一愣,轻笑着看着项婧说:“为何你不问是不是本王?”
项婧嗤笑:“你若是新帝,此时我早已经死了。你想要玉玺,以为陛下会交给我,却不想失策了。你又轻笑,可见并没有把新帝放在眼中。。。。新帝是刘恭。”
刘恒拍手大笑,半晌后说道:“聪明的女子总是令男人喜爱。本以为漪房已是冰雪聪明的美人,却不想你也不让须眉。”
刘恒此话有几分挑逗的意味,但他的神色却丝毫不会让人那样想,反倒觉得他只是就事论事说说而已。
项婧现下不清楚刘恒究竟要什么,所以闭上了嘴坐下,自己拿起茶杯倒茶。
“不过你错了。先帝的确将玉玺给了你。只可惜。。。。我晚了吕后一步。皇后,不,太后娘娘先一步将你带走,玉玺一定被她交到了吕后手中了。”
项婧喝了几口茶,口中的干涩得以缓解,咽了咽口水说:“既然如此,你便放我走就是。”
如果刘恒所说无误,玉玺一定是在张嫣手中。
那一日二哥将木盒交给张嫣,虽未明说,可项婧觉得张嫣一定是陛下这一边的人,不会将玉玺交给吕太后。
可若是玉玺在张嫣手中,为何她不拿出来交给新帝?
“放你走?”刘恒反问。
项婧放下茶杯看着刘恒,忽的意识到什么,抬手去摸发髻上的玉簪,空空如也!
项婧一把扔掉茶杯,抬手就朝刘恒劈去,刘恒早有防备,一把扯住项婧的手腕,往身后一带,项婧本就虚弱,被刘恒扯进了怀中抱住。
“卑鄙小人!”项婧咬着牙说道。
刘恒淡淡问:“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将我玉簪拿走,难道不是想以此要挟清靖寡欲?”
刘恒顿了顿说:“清靖寡欲?只怕。。。。他看似无欲无求,却是最难驾驭的野马。本王正想着如何受得住这匹良驹,为本王所用,不想寻寻觅觅,你就是拴住他的缰绳。”
项婧翻个白眼说:“他无功无名,不过是有些黄白之物,帮不到你!你若缺钱,长安城内的歌舞坊大半都是我名下,你要便拿去!”
刘恒眯着眼说:“范靖将他名下的歌舞坊生意转给了你?”
项婧没有回答。
刘恒瘪瘪嘴说:“范靖受封宗正,可并非无功无名了。范靖能帮本王的,谁也替不了。玉簪该到他手中了。。。。见到东西,想来他也该清楚本王要做什么。”
项婧哼了一声扭开头。
刘恒松开了项婧,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幽幽说:“本王要陪漪房用饭,你若饿了,便也一起。”
“我不饿。”项婧毫不客气的回答。
刘恒低声笑了笑,出了门去。
刘长半倚着竹椅,一摇一晃在柳府的柳树下乘凉。
一旁一个穿着纱裙的女子拿着美人扇微微摇动;另一个美人跪在地上,玉手轻轻替刘长按摩腿脚;还有一个美人手中捧着一个玉盘,上面装满水淋淋的杏子,她伸出纤纤玉手拿着一个,轻轻递到了刘长嘴边。
刘长一把拉住美人,凑过去吻了吻美人的樱桃小口,缠绵许久才松开,顺嘴便将杏子咬在了嘴里嚼着。
“滋味如何?”美人娇笑着问。
刘长看了一眼美人红红的小嘴,一挑眉,扬起个魅惑的坏笑说:“滋味不错。”
美人娇羞的半低着头,伸手推了推刘长的胸口。
刘长伸手握住美人的玉手,正想凑过去再一倾芳泽,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刘长翻个白眼说:“你还未回淮南?”
鸳鸯讪讪站在原地,看着刘长走拥右抱,低声说:“鸳鸯要跟着二公子,二公子在何处,鸳鸯便在何处。”
刘长哼了一声说:“本王现在无心国事,你大可回淮南去,不必替小靖看着我。”说罢拉着怀中的美人亲了亲。
美人微微缩了缩,笑着说:“王爷既不喜欢她,便赶走就是,在这里碍眼便不好了。”
刘长伸出食指堵住美人的嘴,摇头说:“本王可不喜欢话多的美人。”说着便凑过去吻住了美人,两人久久分不开。
鸳鸯虽看不见刘长轻浮的举止,却也听得到。何况鸳鸯一向心思细腻,又气又羞的扭开头,却就是不愿走开。
“不知本王突然到访,可扰了王叔的雅兴?”
鸳鸯长袖下的手立刻握拳,猛地退到了刘长身前站着,俨然一副要拼死护住刘长的模样。
刘长的眼睛极快的扫了一眼鸳鸯的举动,松开了美人站起来,惫懒的朝齐王刘襄道:“无妨,许久不见侄儿,倒是难得你登门。”
刘襄是刘肥长子,年岁比刘长略长几岁,但按资排辈,刘肥是刘长这一辈的大哥,说起来刘襄却还该称刘长一声王叔。
“不知王叔何时买下了这处宅子,倒是很素雅,不像王叔一贯的作风。”刘襄环视了一圈柳府,所见之处皆是柳树,“柳府,处处见柳,名副其实。”
刘长干笑几声,不太想说话,反倒看了一眼鸳鸯。
鸳鸯自然不清楚刘长在看自己,依旧握着拳护在刘长身前。
刘长嘴边勾起一抹笑:傻丫头!我一个大男人还需你护着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鸳鸯,你去将小靖的六安瓜片取来煮茶,让侄儿尝尝如何。”刘长吩咐着就想引着刘襄往内室行去。
刘襄不等鸳鸯说话,立即说道:“王叔,本王前来是奉太后之命,召王叔进宫觐见陛下。”
奉太后之命?
刘长笑起来,伸手理了理额前落下的一缕青丝,“我一贯不管事,陛下倒是兴致好,找我去莫不是想见见这些美人?陛下尚年幼,待加冠后本王定好好选些美人送进宫去。”
“王叔说笑。王叔有所不知,近日来长安城内丝绸短缺,仅剩的丝绸也加大了买卖,这便引起了老百姓的哄抢。少陵原一带以有百姓为争抢一匹丝绸大打出手。”
刘长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说:“那如何?本王还有衣服穿,管那老百姓抢什么。。。。”
刘襄对着刘长说话,简直如对牛弹琴,就差没气晕过去。
但吕太后再三交代,务必将厉王请进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王叔逍遥,可突然出现如此短缺情形,王叔不觉得奇怪?丝绸一贯是从长安运往西域,但近日西域商人大批买去了丝绸,这才引起长安城内丝绸不足。依王叔高见,可有所思?”
西域商人。。。。丝绸。。。。
刘长极快的扫了一眼鸳鸯,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淡淡说:“本王怎么知道这些?罢罢罢,本王随你去。不过。。。。美人需带上。”
“好好好,王叔便带一个就是。”刘襄实在没了耐性。
“你们谁想随本王进宫?”刘长环视一众美人。
美人们立即争抢起来,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好处,一个个恨不得立即跳上刘长的马车。
刘长抬起手朗声说:“鸳鸯,今日的衣裳好瞧,你去内室拿本王的玉佩来,随本王进宫。”
众人泄了气,一个个美人嘟着嘴瞪着方才什么也没说的鸳鸯。
鸳鸯立即点头,转身回屋去拿玉佩。走到半路却忽的想起,二公子的玉佩不就挂在腰间吗。。。。
鸳鸯匆匆赶回去,看见刘长还站在原处,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下。
刘长正笑着说:“瞧我!玉佩在身上呢!”
鸳鸯忙的上前去:“王爷,奴婢准备妥当了。”
刘长伸手搂住鸳鸯,笑着说:“好侄儿,带皇叔我进宫去罢。”
“诺。王叔这边请。”刘襄立即点头。
ˇ第二十一章ˇ 最新更新:20130203 12:08:23
【戏外戏】
范靖在长安街上闲逛了一日,傍晚时才回到柳府。
跟在身边的四个女子一路上不停说笑,本就长得美貌,这便更加引人注意了。
范靖却也不多说,任由她们笑闹。
“阿月,你瞧这个好瞧吗?”苍山雪拉着洱海月,拿着方才范靖买下送给自己的一对耳坠。
洱海月一把抢过来,愤愤说:“不许戴!你不许戴!还给我!三公子是买给我的!”
“那是买给我的!三公子说因我护着项姑娘有功,这才送给我!还我!”苍山雪不服气的伸出去去要。
“又是项婧!”洱海月怒气上头,一把将耳坠往地上砸去。
上官风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急急说:“你们吵架也无须朝东西撒气。都不要,我要。”
洱海月气得指着上官风骂道:“你也欺负我!还给我!三公子送的东西,你们都不许要!那是我的!”
范靖自顾自走在前面,脑中心中都想着别的事,对身后的吵闹全不在意。
下关花看了一眼范靖,看向三个争风吃醋的女子说:“东西再买就是,不要吵坏了感情。大家出生入死多年,在如此紧要时刻,还顾着打闹。让三公子寒心!”
洱海月一听,忙的跑到范靖身边拉住范靖,“三公子,你可是有烦事在心?”
范靖猛地回过神,浅浅一笑说:“不过是生意上的事。如何?今日在街上玩的可开心?”
洱海月嘟着嘴说:“你送了阿雪耳坠,为何不送我?”
范靖一怔,看了一眼眼眶已经泛红的苍山雪,轻笑说:“是我疏忽了。改日便给你们都补送上。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我想要。。。。”
“我要。。。。”
耳坠被洱海月随手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