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哑书之前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这事其实拖了很久了,没旁的,就是当初如宝的那句戏言。墨秋宁愿谨慎一点,便让非怜派了哑书去打听。
“现在还没什么眉目。不过,有件事倒是值得推敲,据说秦荪是两岁上才被带回秦家的,当时大家都认为是秦相的外室生的。一入秦家,秦荪便得了秦相几乎全数的宠爱,还曾惹得秦夫人大发雷霆。秦荪跟这位正室的关系也一直不太好,奇怪的是跟秦蓂倒是很不错。”
“两岁才进秦家的门?那两岁之前在什么地方?什么状况?秦相的外室又去了哪?这些都查清楚了?”
哑书神色一暗,低头说“两岁之前的事好像是一场空白,没有一点消息。”
墨秋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沉思了片刻才说“哑书,你顺着这条线去查,有任何消息都来告诉我。还有一件事,你去秦家给我带一个人出来。”
“谁?”
“方宛如。”
哑书是查过秦家的底细的,自然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把她带出来做什么?”
面对哑书以及众人的怀疑,墨秋只是轻浅一笑,说“自然是有妙用的。”
如珠在一旁听着,也不明白的问:“突然少个人,秦相怀疑怎么办?”
“秦相顾他两个儿子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管那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若不是秦蓂心软,那女人也许早就消失在那个大宅院里了。秦相从来不养无用的人,那个女子太弱了。不过也说不准是装出来的,正好把她弄出来研究研究。带出来之后就放到桃源吧,那里还是容易做事的。最好就这一两日,如珠刚才说的对,时间可不等咱们。”
墨秋说的轻巧,众人却都是皱眉,想不懂这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怎么就入了小姐的眼。
“好了,事情大概都清楚了,墨秋在这里拜托各位了!”墨秋说话间深深地服了一礼,话里行间的真挚毋庸置疑。
众人则是慌乱的避开,这戏便也算是就此掀开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的支持,俺很开心,米其他的话了……
心字头上一把刀
“妹妹不是一直说要去寺里祈佛吗?我看了一下,后日正好是佛祖诞辰日,到时候寺里一定有盛大的活动。咱们明日过去,赶巧不早也不晚。妹妹说可好?”
原以为秦芳说去祈佛不过是顺口一句,可一连几天都被人在后面追问,墨秋也终于将这事排上了日程。
秦芳如今已经全然好了,脸色恢复了红润,身子也渐渐养出了往昔的丰润。可惜,老王妃下了命令,要她在东院修养,也等于给她划了活动的一方天地,凡是都只能借由絮儿奔走。
“真是不好意思,姐姐百忙之中还让絮儿去打扰,为了我的事烦心。日子姐姐定就好了,我都没意见的。只是不知道娘亲那里……”
墨秋心中暗笑,什么时候她也会这么客气的说话,还会顾及到别人的时间和情绪。
“妹妹说的哪里话,是我这几日倦怠了,还要妹妹提醒才记起来的。既然妹妹没意见,那日子就定了,明天一早就过去。妹妹身体不好,咱们走慢一点。至于母亲那里,我已经回禀过了,母亲还说让我们替她添一份香油钱,再为老王爷续上长明灯。”
秦芳听到老王妃允了,脸上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又带着几分羞涩的说“娘亲不生我气了吗?”
“我早说了,妹妹最得母亲的疼爱,怎么会一直生妹妹的气呢?这次妹妹记得给母亲求一个平安符,回来时亲自奉上,到时候母亲的气定会全消了的。”
墨秋微笑的建议,心里却是寻思着另一番。要诚心祈求平安符的话,可是要斋戒诵经一个月圆的。那样就有三十日的时间可以不用呆在青王府,自然便容易为自己行事了。至于秦芳能不能真的挽回老王妃的疼爱,墨秋本就不在乎,也乐得说些好听的话去哄她。
果然,秦芳听了之后很是高兴,感激的说“谢谢姐姐的提醒和关心,到时候我也一定会为姐姐和夫君都求一个的。只是这样一来不是要在外多日了嘛,我怕娘亲那里会有微词。”
墨秋拉着秦芳的手,很亲切的说:“这个啊,妹妹放心。我早就为你打算好了,我说想在寺中多住些时日,以表对佛祖的诚心。母亲说这是好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秦芳又是感激一笑,又说“谢姐姐关心,我原也是想着的,还有夫君和姐姐的我也会求的,就是让我折寿都成。”
墨秋听她说的万般恳切,又是一番的劝阻推托,二人这般又拉扯了一阵子,这事便也就此敲定。只是究竟彼此都打的什么心思,这会儿也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了。
待到墨秋回到西院,如宝终于忍不住的说:“小姐真相信东院那位就此变良善了?”
墨秋话听进耳朵,却并不回答,任如宝在一旁急得直跳脚的嚷嚷“小姐,我就不信了,她能一下子变这么好?指不定心中打着什么鬼主意呢!小姐还好心的为她谋划。”
如宝一边说,一边观察墨秋的反应,只见她一副任由你说尽千帆,我就是不为所动的模样,脾气立时窜了上来,气鼓鼓的跑出去,临了还将房门摔的“嘭啪”作响。不明白的人,还真搞不懂这么大脾气的人,究竟谁才是做主的那个。
如宝做气的冲出院门,与如珠险些撞在一块儿。还没等如珠问出口,便冲了一句“自己去问小姐”,随后远远的跑走了,闹得如珠也是一阵莫名。
等如珠进了里屋,见墨秋已经在书桌前研磨,摆出静心的样子。好在如珠向来比如宝多用点脑子,对墨秋的了解也比旁人都深了许多。加之知道她们之前是从哪边回来,这前后一想,事情虽不全然猜到,也料了个七八分。紧了两步来到墨秋身旁,也不敢很打扰,安静的立在那儿说“如宝那丫头又冲小姐嚷嚷了?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不明白小姐的心思就算了,还反过来跟小姐闹腾。”
墨秋有个习惯,自己要写什么都是自个儿研磨,说是这样自才能写的诚心,也才能写的好。其实,大多数时候墨秋都是借着研磨,让自己平静下来。听了如珠的话,眼睛还是紧盯着手上动作,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
“姐姐以前不是常说,是我惯的如宝吗?也是,对她我是纵容了许多。总想着有我们两个心思重的人了,何必多难为一个?有她在身边说说笑笑,就是吵嚷两句都是不错的,所以也就没打算让她有什么变化。”
如珠没来由的一阵心揪,劝到“小姐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也不至于如今这般操劳了。”
墨秋拢了拢快粘到墨汁的袖摆,说“呵呵,我有什么可操劳的?跑腿办事的都是你们,我不过是耍耍嘴,轻松着呢!”
“小姐也就嘴上说的轻松。当初在将军府,将军不在时主事的就是小姐,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后来进了青王府,上边有老王妃压着,一旁有秦芳顶着,再往里还有皇字头的两位,小姐的苦可没少吃。就是好不容易动一回……结果又惹来满腹的心酸、苦楚。”
如珠始终站在墨秋的身后,也始终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没说尽的话里,真个儿的含了太多太多的心疼。记得医鹊曾问过她,这般的掏小跷,就因为墨秋是主子?这话她也问过自己,想不到真的答案,只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早随了墨秋。墨秋哭她便哀,墨秋笑她便乐,墨秋难过她便心痛。
墨秋研磨研了许久,却未曾动笔写下一字。看着砚台里快要溢出的黑色墨汁,感觉就像是她心中胀满的情绪一样,快要不能抑制的爆发,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怪不得都说“忍”是心头上的一把刀,那一笔是深深的插了进去,拔不得。
墨秋下笔的终究只有一个“忍”字,写完又用重墨深深的图去。白色的宣纸上一片凌乱的乌迹,像极了人心上一块疤痕,即使抹平了却依然残留。
搁了笔,墨秋转颜一笑,说到“有姐姐这么明白我的人,也不枉此生了。哎,怎么越说越闷人了。都是姐姐不好,本来也没什么事的。不过是我给了秦芳一个人情,如宝姐姐不高兴罢了。”
如珠也是一笑,故作轻松的说“小姐这人情可是给的真大,自己倒没少挨老王妃的白眼。说真的,小姐就不怕真被她翻了身?”
“她若真翻了身,我指不定还轻松些呢!”墨秋哀怨的说。
如珠能想到墨秋说的“轻松”是指什么,皱眉的说“小姐也说过这战事估计快要结束了,到时候青王回来,可想好怎么相处?我瞧王爷的心思是在小姐这边的,这回有了孩子那档子事,谁还能拦得住王爷对你好?连老王妃那里都松了口,想着把您送上位呢。我知道小姐心里不喜欢,不愿意,所以才这么不冷不热的,想着能躲一时就一时。可王爷毕竟是您的丈夫啊?是先皇御赐,您名正言顺的丈夫,您能躲到什么时候?还是小姐真想着能跟秦……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到这些,墨秋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她始终回避的问题,被如珠这么直接的点明,让她连一点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小声的反驳到“我也没说不想啊!”
“那小姐可想到什么了?”
墨秋自然答不上来,这个虽没想到,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她被设计的那场一夜情可是最大的问题!虽说外人都认为青王和墨秋早已是实实在在的夫妻,可墨秋本人岂会不知他们的相处到现在都还是“止于礼”呢!若是青王归来,到时候又如何瞒的下去?墨秋并不能保证青王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上床,即使那个人是九五之尊。
“如珠,你传信给医鹊,让他有空时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想的越多,墨秋的心越凉,有件被遗忘的事情突然冒上心头,惊得墨秋如跌进了冰窟,话说的时候竟带上了丝丝抖擞。
如珠自是察觉墨秋的这点细微变化,心中是“咯噔”一下,可到了嘴边的问话,不知怎地又咽回了肚里。只是答应到“他能有什么忙的时候?我看就明晚吧,等小姐到了双桂寺,便要他跟过去。我这就去传信儿,小姐要练字可以,但别写太久,这是风口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