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萱……”
“然姐姐,你帮我夺回辰之好不好,只要我们结了婚,我一定让他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你!”电话内传出一声忍耐不住的打嗝声,接着是任可萱悠悠的低笑声,“我忍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上床!哪怕是毁了他我也绝不会让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是……呵呵……是我一个人的!”
段之然素净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真诚的笑,轻声安抚情绪激动的任可萱,“可萱,别着急,然姐姐不是已经在帮你了吗?段其玉拜倒在齐若初的裙下,他们极有可能会退出段家,而我在段其玉身边安插了人,会帮你盯着齐若初不让她有机会说出她当年失去记忆的真相。至于老三,如果你真的能嫁给他,那我是举双手赞成,不过,你要知道,他和舒清秋已经结婚办了结婚证,所以你若担心夜长梦多的话,那咱们就来个一举多得,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吗?谢谢然姐姐,我听然姐姐的,只要能让我跟辰之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都可以……呵呵。”电话内的声音带着兴奋的血腥,段之然淡淡撇嘴,轻声接着道,“用舒清秋的孩子将舒清秋约出来,逼她与老三离婚,到时候一张离婚证换两个孩子的安全,我想她会同意的,如果她真的不同意,那不妨……”眼中的神色一冷,“一起除掉!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你再在老三失落的时候接近他,我想他很快就会被你感化,接受你,然后再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怕他不娶你吗?”
“好,这个好啊!我马上去……”话筒里突然传来“嘭”的声响,间断听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踉跄声,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再接着电话被人拾起,“呵呵……然姐姐,我头好晕,你等我洗个澡,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段之然唇角抽了两下,忙阻住她的话,“可萱,现在很晚了,明天你来我家里来,我们再商量详细的情节,好不好?”
“可是,明天还要再……再……好吧。”
话落,电话发出嘭的声响,显然,是被主人再一次扔到了一边。
段之然黑沉的双眸冷扫过窗外,抬手挂了电话将其扔到床上,唇角的那抹冷笑更甚。
不管任可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目前能与她合作除却段辰之夫妇这对障碍的人也只有她了,机会稍纵即逝,趁大家的视线还未从段其玉这里转过来,她必须快狠准的下手!
对了,在这之前还得让一个人知道段其玉的事,毕竟不管老爷子承认不承认段其玉的四少身份,他身上始终流着段家的血,现在居然跟一个黑帮的女人闹了这么一出,爱面子的老爷子不知道受不受的住,如果一命呜呼的话……
素净的脸庞盈满阴毒的浅笑,老爷子,别怪孙女儿不孝顺,这实在是您逼的!
段之然垂眸看着床头照片内父母弟弟和老爷子一起照的全家福,那个老人精明的双眸直直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笃笃笃!
轻微的叩门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段之然的心一抽,有种不想打开门的冲动,双眸瞪着门,好半响,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之然,我知道你在房里,我有事要跟你谈一谈。”清冽的男音有些刻意压低,再一次轻叩房门。
段之然无奈苦笑,轻叹一口气让僵硬的脸放松,拿起床上的睡袍穿好开了门,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淡笑,“小白,怎么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谈吗?”
她刚才的冲动不想开门是料到门外的人是小白了吗?所以才会不想开门?
段染白迎上她的目光,慎重点头,俊逸的脸庞因几日来回在医院段家奔波显得疲累,深邃的黑眸周围布满淡淡的黑青色,“我路过你的房间,本来是想跟你说个好消息,却无意间听到你跟任可萱的电话……”
她就知道!
“进屋来谈吧。”段之然的双眸猛地一睁,拦住他的话,快速扫了一眼门外寂静无人的走廊,将门拉大一些,让他进屋来。
段染白点头,推着轮椅进了她的卧室。
段之然看着弟弟疲惫的脸色,有些心疼,“你这几天在医院和家里来回跑是在忙什么?怎么不知道多顾着自己的身体,你这样被妈咪看到了……你在忙段其玉和齐若初的事?”猛然想到自己弟弟跟段辰之夫妇的和睦关系,段之然的神色略冷了下来,淡淡道。
“之然,段其玉是咱们的四弟……”段染白眉头微蹙。
“我没有四弟,我只有段染白一个弟弟!一个!”段之然冷声打断段染白的话,“你要是来跟我谈他们的,那就算了,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三弟和四弟跟我们一样流着同样的段家血,我们有同一个父亲。之然,你真的要为了那么一个空位手足相残,血溅段家门吗?”段染白清冽的嗓音有些压抑,似是无力似是劝说,但段之然却丝毫听不进去。
“小白,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弟,我们的妈咪是父亲名正言顺娶回来的段夫人!老三和老四算什么?他们的母亲甚至连爷爷的认可都没有得到,不过是流着段家血的外人罢了!”
“之然!”清幽的嗓音透着些许的沧桑,段染白纠结成团的眉头蹙的更紧,看着面前怎么也不肯低头的姐姐更是无力。
“所以,你要挟持三弟的两个孩子威胁弟妹,让他跟弟妹离婚,帮任可萱达成她的心愿,然后再借由她的手夺回段家家主之位?”段染白睁眸,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段之然,唇边漾着一抹有些讥嘲的笑,“你的主要目的不只是以孩子威胁弟妹,还想以弟妹和两个孩子的安全要挟三弟退出段家,我说的对吗?”
“我没有那样想。”段之然心一惊,垂眸对上段染白那双观察透澈的双眸,登时,狠狠别过头去,不甘道,“是又怎么样?只要他乖乖退出,家主之位就名正言顺归到我的名下,到时候段家就是我们姐弟的。他夺了父亲的疼惜,爷爷的宠爱,甚至连我最亲的弟弟都向着他,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我有什么不对的?!”
段染白轻摇了摇头,低叹一声,依旧看着神情有些狼狈的段之然,“大姐,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护着他吗?”
段之然一怔,“为、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欠他的。”段染白一字一顿,咬着字说着。
段之然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三弟的母亲遇见父亲在前,父亲爱上三弟的母亲在前,真正的第三者是咱们的妈咪。你还记得母亲去世那天,你一直在哭,没有听到母亲最后一句话,她说:之然,小白,我的孩子,好好疼爱你们的三弟,是妈咪对不起他们母子,不是你父亲的错,我只是太爱你父亲了,舍不得放他走,是妈咪对不起……”段染白唇边带着笑,淡淡回忆着母亲最后说过的话,俊美的脸庞上是对母亲的向往。
段之然一愣,随即反驳,“你说谎,妈咪怎么可能那么说,是段辰之他母亲勾引父亲,是她……”
“大姐,这么多年来,辰之一直都清楚你在做的每一件事,但他从来没有跟你计较过,甚至从来没有当面或私下为难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段染白的笑容有些凄然,看着段之然的双眸缓缓下滑,落到自己的双腿上,浅浅一笑。
段之然顺着他的目光滑下,与他一起落在他残废十几年的双腿上,一道电光猛然在脑际闪过,脸色蓦然惨白无色,白皙的手抬起捂住因惊讶颤抖微张的口,“你是说他都知道?”
段染白点头。
“他不追究是因为……”
两人的目光同时盯着段染白的双腿。
段染白点头。
“混蛋!王八蛋!你怎么那么傻?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帮他?今天事业有成的应该是你而不是他一个私生子!小白……”段之然双眸猛地迸出泪花,身子缓缓蹲下,头贴靠在弟弟的双腿上,“我的傻弟弟。”
“大姐,就算为了弟弟,咱们别争了。弟弟的这双腿已经欠下了太多的债,再也还不起了。”
段之然没有出声,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弟弟废去十几年的双腿,泪流不止。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什么让她心疼心怜惜的,除了她的宝贝女儿,便是这个一母所生的弟弟了,看他在即将登上辉煌顶端的时候突然跌下深渊,看他得知双腿无法行走时那种绝望无生的眼神,看他数十年掩藏所有情绪,即便笑也大多敷衍很少是发自真心!
良久,她抬眸,看着自己的弟弟笑了笑,“好,我不跟他争了。”
段染白轻吐一口气,笑着点头,“那任可萱……”
段之然站起身,理了理弟弟头顶的发,淡声道,“我不帮忙,但我不阻止也不提醒。”
段染白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之然放弃,任可萱……毕竟是辰之欲她二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就由他们自己处理吧。
将弟弟送回去,回到自己房间的段之然双眸冰冷,修长白皙的的十指攥进手心,修饰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在掌心留下惨白的月牙,“段辰之,你居然拿我弟弟的腿来当筹码,我段之然绝不会轻饶了你!”
——【军统黑少,我娶了!】暮色倾城——
段辰之转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他睁开困倦的双眼打量着室内,看到背朝自己的小娇妻正小心翼翼的哄着灵熙和灵沫睡觉,轻轻柔柔的摇篮曲在室内缓缓流淌,头顶的灯光被她调的柔和而温馨,让单色系的病房添了几抹温暖的味道。
他忍不住弯了眉毛,眯了双眼,勾了唇角,整张脸都盈着淡淡却极致的幸福感,觉得就这么看她一辈子,他也不会感到一丝厌烦。
目光一直看着,从发梢看到脚底,再从下往上,一遍一遍重复,一遍一遍傻笑,直到轻柔的催眠曲让他的心神也渐渐放松,不知不觉又陷入深睡。
清秋替两个熟睡的孩子盖好了小被褥,挨个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才拉上摇篮上的遮光罩,转身去看床上的大孩子。
她转身的时候,恰看到他再次陷入深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暗,高高的鼻梁形状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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