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渡过床帏,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一颦一笑都美得惊心动魄……
一滴汗珠自楚三腮边滑落,沿着纤长的脖颈、诱人的锁骨滴落在凰千寻胸口。她不可抑制地一颤,见楚三微微扬起唇角,发丝飞扬。早已见惯了他魅惑入骨、颠倒众生的摸样,却从未见过这般专注而沉浸的表情。
平日里迷离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仿佛落了星光,净澈如蒲昌海水、如西域蓝天,美轮美奂得全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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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外,为找一块冰而跑遍了大半个京城的赵思徒笑眯眯地提着个食盒信步而来,那食盒盖得很严,用棉布细细裹了保温。赵思徒一路哼着小曲,上翘的嘴角边缘挂着两个酒窝。
月照西楼,夏虫茕茕孑唱。他在门外顿了足,抬手敲向漆红雕花的木门,然而手还没触到门扉,便听他家主子凭借内息从卧房内遥遥送出一个不咸不淡的“滚”字。
赵思徒愣了一愣,确定左右无人后,悄然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门内有浅浅交汇的喘息和低吟声,一轻一重、一短一长。
纯洁的孩子瞬间红了脸,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手中盛了冰的食盒,不由抹了把眼泪,悲摧地忧伤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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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千寻醒来时屋内仍是一片月色通明,身侧男子睁着绝美的眼眸看她,薄被半搭在腰间,露出光裸而线条优美的上身。带着薄茧的手指宛如轻盈慢舞的蝴蝶,在她脸颊上缱绻于飞。
“小千,喜欢么?”沙哑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倦意,楚三的下巴抵在凰千寻头顶轻轻摩挲,空气中满是脉脉温情。
凰千寻默了一默,仍旧搞不清他话中所指,便干脆不再想,昏昏沉沉地揉着太阳穴,苦笑道:“三爷,我酒后无状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
楚三脸色一沉,蓦地皱起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我、我也没什么意思……”凰千寻蠕蠕嘴唇,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我冒犯了三爷是真,三爷若要处置我,我定无二话。”
楚三脸色变了变,默不作声地凝了她半响,随后浅浅一笑,桃花眼勾起几缕妖娆。“小千既承认占了人家便宜,便对人家负责好了……人家又怎么舍得处置小千?”
“负、负责?”凰千寻额角青筋一跳,下意识推开他渐渐靠近的脸,耐着性子道:“三爷府上如花美眷,轮不到我来负责。再者说,我便是再不济,也不至于去夺别人的相公。”
她话说至此,突然想起百里濯缨也是行将成婚的,不由心中一紧,恍惚中似有双无形的手臂卡住咽喉,憋得她几乎断了气。
“小千不愿对我负责,那我对小千负责也好。”楚三见凰千寻面色晦暗,不由眼眸一深,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地将她揉进怀里,低头调笑道:“小千不能将我始乱终弃,人家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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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西楼!你玩够了没?”凰千寻被人戳了痛处,本就心情不佳,偏又碰上楚三胡搅蛮缠。她脸容涨得通红,猛然坐起身来,光滑的蚕丝被沿着胸前滑落,露出一片大好春光。
楚三不由气息一滞,她却浑然不觉,怒目而视道:“昨日是我酒后失态,要杀要戮随便你。你用不着对我负责,我也对你没什么兴趣,你我不过一夜情缘、露水夫妻,犯不着要死要活地凑在一起!”
“一夜情缘?露水夫妻?”楚三漂亮的桃花眼凛然一眯,危险地看着凰千寻,上身缓缓前倾。“凰千寻,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四周温度陡然下降,冷得凰千寻打了个寒战。平日里楚三一副与人无害的模样,虽然明知他是刻意隐藏、不动声色,却也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在上一秒还妩媚得活色生香,下一秒便骇人得似要把谁拆骨入腹……
第30章 碧云归去认无踪1
“一夜情缘?露水夫妻?”楚三漂亮的桃花眼凛然一眯,危险地看着凰千寻,上身缓缓前倾。“凰千寻,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四周温度陡然下降,冷得凰千寻打了个寒战。平日里楚三一副与人无害的模样,虽然明知他是刻意隐藏、不动声色,却也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在上一秒还妩媚得活色生香,下一秒便骇人得似要把谁拆骨入腹……
“小千,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当真这么想?嗯?”微微调高的尾音消失在凰千寻唇边,凰千寻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觉得眼前一晃,已被楚三扑倒在床榻上。冰凉的嘴唇沿着她赤裸的背脊一路游走,引得她条件反射般地一阵战栗。
“楚、楚西楼……你放开……”凰千寻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染满了情潮,像是情深意切的邀请。她全身酥软无力,在楚三的挑逗下本能地产生了反应,继而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
楚三自然不会放手,不紧不慢地抱她跪坐在自己身前,然后挺身而入。欲望之潮扑面而来,凰千寻神志全失,随着楚三的动作晃动身体。
眼前仿佛有无数烟花炸裂,五彩缤纷得汇聚成一片白光。万念朦胧中,她感到他亲吻她的耳垂,用近乎邪恶的声音喃喃低语:“既然是一夜夫妻,总要做得够本才好。小千,夜还很长,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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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楚三已经不在身边。昏暗的阳光透过祥云窗棂洒在地上,印出一片片斑驳的阴影,竟分不清清晨还是日暮。凰千寻撑起身子,随意扫了眼大床上几点暗红的血渍,恍惚觉得十年来的一切都是徒劳。
那时她初初懵懂,听人说中原与西域恰好相反,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要贞洁守礼……她一门心思地念着百里濯缨,连及笄时的成人礼都被她想方设法混骗了过去,却不曾想最终还是栽在了楚三手里。
然而也并无太大失落,喜欢的男子要与别人拜堂成亲,所以才会借酒消愁继而酒后乱性……归根结底仍是为了他,这一个跟头倒是栽得不算太冤。
凰千寻咬牙起身,一手扶着酸疼虚软的腰,一手摸向两腿之间的大片粘腻,想起自己昨夜被楚三缠着翻来覆去地不知做了多少遍,暗自咒他三月不举。
她正要挑起床帏,却听房门咿呀一声旋开,有女子在门口轻轻唤了声:“姑娘醒了,先沐浴更衣吧?”
话虽是问句,那女子却不待凰千寻回应便自顾自地使人抬了浴盆进屋,随后又打发人出去,笑吟吟地一撩床帏,搭在左右金钩上系好,道:“老奴唐晚,是三爷身边的使唤婆子。刚在门口听见姑娘醒了,想着姑娘还不知道门口有人伺候,便自己壮着胆子进来了,姑娘千万莫怪。”
一连串的话不带停顿地吐出来,且字字清晰、声声圆润、中气十足,绝不是普通中年女子能做得到的。楚荆山庄里哪怕是个扫洒的老头儿都可能身患绝技,又何况是楚三近身的使唤妇人?
凰千寻这才注意到来人年逾四十、中等身材,穿一袭绛紫色绣缎长裙,面孔自是她不认识的……她虽女扮男装在楚氏别院里住了数月,但始终住在外院。
中原不同西域,内院里都是女眷,自然不能让男子随意出入。她又坐着发了会呆,终于翻身下床,转向鎏金八扇屏风后的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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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大约是得了楚三的提点,知道凰千寻性子偏冷,也不伸手扶她,只是嘴角挂了笑,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欢喜,又有些莫名的热切,絮絮叨叨道:“姑娘不认得老奴,老奴却隔得远远的见过姑娘。姑娘生得标致,也难怪三爷整日牵肠挂肚、心不在焉的。”
凰千寻不置可否,浸在热水里长舒口气,闭了眼睛养神,却听唐晚继续道:“那些送进府来的女子,三爷几乎没有碰过的,即便是如夫人,也只是冷冷清清地办完事便走,从不在她院子里过夜。老奴以往还道三爷练的寒功邪门,如今才算晓得了,他哪是冷清,是省了力气等着姑娘呢……”
唐晚一面唠叨,一面暧昧地斜扫着凰千寻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迹。这番话原不是使唤婆子能说的,早已逾了矩。然而凰千寻却无暇细想,饶是她再淡定,听了那样露骨的话也不免脸色微红,有些失了气势……
浴盆内的洗澡水渐渐凉透,凰千寻起身拭干了身子,换上唐晚送来的白色丝缎里衣和湖蓝色斜襟外衫,典雅素净的长裙上绣了一圈红色扶桑花,大气瑰丽而不过分艳俗。
一整套衣裳竟与凰千寻的尺寸毫厘不差,仿佛为她量身而制一般。凰千寻扯扯衣角,漫不经心中又带些诧异,问道:“这是三爷府中哪位夫人的衣裳?竟同我身量这般一致。”
“谁舍得给姑娘穿旧衫子,岂不污了姑娘的倾城容姿?再说三爷本次入京只携了如夫人。”唐晚倒了杯温茶,递到凰千寻手边,笑道:“这都是三爷特意为姑娘置办的,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足足备了几大箱。三爷那时还说早些备下以防不时之需,这才没几天,不就用上了?”
凰千寻心中一动,轻轻抬了抬眉,却没有言语。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眸中暗藏了太多情绪,满满的,似乎就要溢了出来。
唐晚目不转睛地凝着她,眼神精明而不失温和,片刻后,柔声道一句:“三爷从未对谁如此用心,姑娘必是三爷心尖上的人”,便施施然推门而出。
屋外,斜阳已沉到地平线下,亭台楼阁都笼着一层淡淡的橙红,唯有远山青翠如画,连绵成一道墨痕。
唐晚正想着是先去放宽楚三的心,还是先去厨房弄些吃的,忽听凰千寻低低唤了她一声。她回头,见凰千寻靠在红木雕花椅上,脸容因为背光而模糊一片,语速有些迟缓地问道:“三爷……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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