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袭的防御无懈可击,他仅仅是一个站姿,都让人难以找出漏洞。
师父说:“没有一个对手该被轻视。”
所以,谢小亦从不曾对任何一次战斗放松。
更何况,面前站的是剑神。
谢小亦眸子忽然一眯,好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有人没有破绽,就是剑神,也不是真正的神。
黎夙年是个十足的生意人,作为十足的生意人,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齐术嘴角抽搐,看着黎夙年支起凉棚,白起茶摊,顺便还开了赌局:“买定离手!楚袭对谢小亦,一赔一百!”
齐术坐在长条木椅上,喝着劣质的凉茶,心想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愿意花二钱银子买这么一碗凉茶。
黎夙年忽然凑了过来,明明是个男人,却偏生比女人还美上三分,只是一张坏蛋脸,看着总觉得会被从背后捅上一刀似地。黎夙年笑眯眯地问:“小齐,要不,你也来赌一赌?现在可是一赔一百哦!买谢小亦赢的人就几个,买楚袭赢的一大把,你也来选一个!”
齐术白了黎夙年一年,懒懒道:“你就挣吧!死命地挣吧!我不信这么多钱你还带进棺材里!”说归说,齐术还是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犹豫不决。
谢小亦,楚袭。
他忽然抬起头,向祝融峰上看去。
明明只能看见一片山色风景,明明也知道不可能看见他们的战役,齐术却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定似地,将银子丢给黎夙年,道:“我赌,谢小亦。”
++++
此战,平局。
谢小亦一战成名。
但是由于既不是谢小亦赢,也不是楚袭赢,黎夙年开的赌局并无平局,反而成了这场比试最大的赢家,赚了个盆满钵满。
++++
谢小亦怀抱骨灰盒,腰间佩大刀,一身干干净净的细麻布衣,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边走边想事。
楚袭为什么要说是平局呢?她明明输了啊!
谢小亦百思不得其解,轻轻拍了拍骨灰盒,微笑着道:“师父,中原武林和塞外还真是很不一样呢!你说,楚袭为什么要说是平局呢?”
当然没人能回答她,山道上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在耳边作响。
其实,师父,现在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了呢。
一道矮矮的白墙围住了小小的院落,小院子就在一片菜畦旁边。
破旧的木门上的铜锁已经生出了斑驳的铜锈,谢小亦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要是,干脆抬脚一踢!
“嘭!”
“吱呀!”
门锁应声而落,一扇木门有半边已经歪斜,而另外半边已经摇摇欲坠……
谢小亦忧愁地皱起眉,想了想修门需要多少钱的问题。
从塞外回来的路费,而且又因为向楚袭挑战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盘缠已经要花光了……
谢小亦甩了甩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桑树,当年走的时候一个人还能抱一圈,现在估计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抱住了吧!树下,一个墓碑立在那里,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坟,但是竟然没有一点杂草,也不见有一点破败的样子,石碑上那——谢顷然之墓五个字,清晰如旧,历久弥新。
其实,把坟墓修在院落里,还修在树下,该是十分忌讳的事情。可是,师父说:“我希望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参拜我!”
谢小亦忽然觉得眼角有些莫名的湿润,她快步走到墓碑前,蹲下,白皙的指尖滑过粗糙的石碑,冰冰凉的温度像极了师父的皮肤。谢小亦轻快地说:“师父,我回来了,看来,师兄把你照顾的很好呢!”
春末夏初。
院子里的高大的桑树茂密繁盛,浓密的桑叶簇成一个翠绿的大伞盖,在树下投出一片阴影。
终于回家了,真好。
夜。
谢小亦白天打扫了一整天的卫生,总算把屋子收拾的能住人了,她擦掉额上的汗滴,去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铺好自己软软的床铺,躺上去,沉沉睡去。
大门已经坏了,谢小亦想反正这也是山中,便干脆明天再去考虑怎么修吧。
三更已深,这正是人一天之中睡意最浓之时。
山路上,一个黑影疾步前行,但是步履踉踉跄跄,而且呼吸紊乱,且身形窈窕,似乎是个女子,还受了严重的伤。
她像是正在躲避什么,走的极快。
可那个女子却是实在支持不住,忽然就跌到了,她艰难地坐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妈的,夜路走多了,还真撞上鬼,早知道就不接这单生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东西没偷到,还差点被生擒!”
月光清冷,她扯下面巾,露出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风华正茂,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她的腰上有一道伤口,虽然经过粗糙的包扎,但鲜血仍不断地涌出。
女子皱眉,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咬咬牙,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这女子叫夏细辛,是桃华山庄的现任庄主,至于她为什么会大半晚上被人打成重伤然后在山道上跑路。
全因为她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奇怪爱好——盗窃。
这世上,有人爱权利、有人喜欢金银、有人贪恋美色,自然,也有人的爱好奇怪些。江湖中人多都只知桃华山庄的夏细辛姿容卓绝,酿酒之术天下无双,只有极少数才知道,夏细辛还因为这个偷窃的毛病,有另一个绰号:一叶障目。
她不缺钱,只是对偷窃有着奇怪的偏好,据她自己描述:偷到东西会有一种奇妙的欣悦,这种欣悦,只有酿出绝世的好酒才能与之媲美。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夏细辛这回终于是栽了,东西没偷到,勉强逃出生天。
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夏细辛捂着伤口狼狈不堪地向前走,忽然,借着尚好的月色她看见前方有一座小院,夏细辛心喜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急忙快步向小院走去。
走到小院门口,才发现是个又破又旧的小院落,木门已经损毁,一扇歪斜,一扇摇摇欲坠。
夏细辛初步判断,应该是废弃的农舍。她想了想,好歹也能处理下伤口吧!便扶着残破的木门慢慢向里走去。
伤口失血过多,眼前越来越花,夏细辛咬牙坚持到一扇房门口,伸手欲推,却毫无力气,眼前一黑,靠着房门倒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美人上天总是眷顾一些的,或许是因为夏细辛除了爱偷窃以外人品还不错,总之,幸而她是进了谢小亦的院子,而谢小亦这三年在塞外长期风餐露宿,是个浅眠的,有一些风吹草动就要惊醒,更何况夏细辛小姐的脑袋与她的房门“亲密接触”了。
她迅速睁开眼,披上外衣,抄起逆刃刀,推门而出。
门口多了一个趴着的女人,脸朝下,穿着夜行人,看得出窈窕姣好的身材。
谢小亦犹豫了一下,蹲下,用逆刃刀戳了一下,没反应。
谢小亦又用脚踢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于是,谢小亦放心大胆地把那个女人翻了个儿。
月华如水,夏细辛双眸禁闭,睫毛细细长长的,而且很浓密,像是两把小扇子,皮肤莹白如玉,一张脸生的精致美貌,虽然沾了些泥土,却仍然很美丽。
谢小亦这才发现,夏细辛的腰上有一处伤口,鲜血直流。
谢小亦犹豫了半天,思考乐好一阵,转身进屋拿出伤药等为这个漂亮的奇怪女子处理好伤口。然后,满意地继续让夏细辛躺在房门口,自己进屋去上床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之前的故事发展的太莫名其妙了……
这回要循序渐进……
、3。
夏细辛在冰冷坚硬的青石阶上睡了一夜,次日醒来时,茫然不知身处何处,还连打了三个喷嚏。
谢小亦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小院,竹丝扫把滑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细碎响声。
谢小亦回头,看着坐在石阶上一脸茫然看着她的美女,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哟,你醒了。”
夏细辛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记起是自己爬到这个小破院儿来的,她摸了摸腰,已经被人重新上过药、裹了伤。她想了想,又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问:“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
谢小亦扫完地,将扫把放到篱笆旁,然后又去井边打水,就着水桶洗了洗手,回头微微一笑,温善纯良地提醒道:“我还把石阶借给你睡了一晚上。”
夏细辛被那笑容晃了晃眼,刚想赞美一下这少女笑颜纯净无邪,听到那一句,嘴角一抽,干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谢小亦提着水桶,将污水倒给了院子里的小菜圃,道:“不用谢,我要吃早饭了,你吃吗?”
夏细辛一愣,咦!还有早饭可以吃?她仔细打量了这少女一番,点了点头,彬彬有礼一笑,道:“叨扰了。”
谢小亦看着夏细辛的脸,皱起了眉,又打了一桶水,道:“你还是先洗洗脸吧。”然后,转身进了小破屋。
夏细辛一抹脸,一手灰,脸色一变,走到水桶边,就着清澈明净的井水一照,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沾着灰尘泥土,刚刚那彬彬有礼的一笑,该是何等的可笑……桃华山庄的庄主,竟然被旁人看见这副模样,天,她可以自刎谢罪了……
夏细辛伸手捧起井水开始洗脸,井水清凉沁心,水质上佳,夏细辛心里也疑:这少女步履轻盈,轻功应是不错;发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在自家门口也镇定自若、并不问她的来历,也断乎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这小院子子萧条破败,看来该是很长时间无人居住了,连门都是坏的;可是却又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这少女又十分熟悉,看来应是她的处所没错,难道是江湖中人,偶尔回家,正好被她遇上了?
夏细辛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水渍,也罢了,只要与自己无碍,管她的呢!
夏细辛学着那少女将桶中的残水倒进了菜圃,扭脸,便看见那少女将一个小桌搬到桑树底下,摆上碗筷,又端来饭锅,摆上小菜,搬来小椅子,盛好两碗白米粥。
夏细辛坐过去,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嘴角又开始抽搐……
清粥、咸菜、馒头,这孩子究竟穷到什么地步了啊?
却见那少女对着树下的一个墓碑恭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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