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亦踌躇一下,轻声说:“你在上面呆着,我下去替你取,小时师兄闲来无事,偶尔也会给我讲讲奇门遁甲、机关暗格一类,我应是比你熟些。”
夏细辛心中蓦然一暖,道:“那么一起下去吧。”
谢小亦小朋友诚实地说:“还是算了,我看你轻功也不是很好,武功也很一般,而且重伤初愈,跟了下去碍手碍脚的,反而是个累赘。”
夏细辛嘴角抽搐,累赘累赘累赘累赘……
最终,夏细辛被当作累赘留在了外面,愤愤地在屋顶上望风,一开始确定的角色完全颠倒。
谢小亦轻轻倒翻下去,足尖点地,悄无声息。
灵犀阁内并无灯火,一片漆黑,但习武之人多有夜视之能,便也不是问题了。
谢小亦一路小心翼翼,却并没有见到机关,也没有见到珍宝。
谢小亦心中犹疑,难道是个陷阱。
却忽然又见一人闪进了室内,也似谢小亦一身黑衣,却不是夜行衣,面上一个白色面具,只覆半面,另一半脸用油彩粉墨画了个诡异的鬼面。
谢小亦急忙屏息,一个飞跃贴上了房梁。
那鬼面人应也是与谢小亦一般前来盗窃,小心谨慎、四处搜寻,却也无果。
那人正在犹疑,忽然又从窗外跳进来一个人。
谢小亦头疼,夏细辛不是在外面放风吗?这么一个二个进来,她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那鬼面人四下张望一圈,似乎也认为房梁最安全,纵身一跃,贴上了房梁,正好与谢小亦四目相对!
两人对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立刻达成了某种默契,同时屏息噤声。
这次进来的一眼便看出来是个女子,发饰繁复,钗环尚未卸完,似是赶时间,蒙着面、夜行衣,不过体态婀娜,身子曼妙。不似谢小亦,光吃不长,明明一天到晚吃那么多,但是不长个子也不长肉,只长力气,没什么身材。
那女子进来之后,轻车熟路之极,简直就像是进了自己的卧房一般。她径直走向一个靠在墙壁上的架子,蹲下,伸手打开架子下面的大柜子,里面是一个半人高的长颈梅瓶与一些没有摆放出来其它的大瓷器。
那女子握住梅瓶的两端,向左扭了三圈、向右扭了两圈,梅瓶发出“咔咔”的响声,似乎是被固定在柜子里的。
百宝架立刻向右移动,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谢小亦心道,怪不得她刚刚怎么都找不到机关,原来还装在柜子里了。
谢小亦与那鬼面人对视一眼,忽然齐唰唰一起动作,最终那鬼面人轻功更胜一筹,抢先而入。
谢小亦惟恐被那鬼面人先得手,皱起眉,立刻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夏的CP就是小薛啦
、7。
门内是一个大型的藏宝密室,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众多的架子上,那些架子又被摆成一层一层的圆形,围着中间那七年三件的珍宝,只不过,现在只剩两件了。
也幸而,有这些架子做阻隔,才使本来并无隔断的密室里有了些可以遮掩藏身的地方。
谢小亦屏息,刻意放轻脚步,想了想,却又觉得毫无必要,反正那个鬼面人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藏不藏其实没多大差别。
正中间较为空阔的空间中,那女子已经和鬼面人交上了手,一招一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却又都刻意收敛,惟恐闹出大动静。谢小亦坐山观虎斗,却发现实在是一眼就能看出胜负,那女子的武功差鬼面人太多了,再打下去,不出三招,就会落败。
谢小亦本来打算看鹬蚌相争,她好坐收渔翁之利,现在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插入战局。
正在筹谋,忽然那女子似乎是狠了狠心,忽然将手中装图纸的木匣抛了出去,她应该未发现谢小亦,可那木匣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谢小亦的身上!谢小亦下意识伸手一捞,捞入怀中,一愣。片刻之间,回过神来,立刻冲向密室之外!
鬼面人与那女子哪里容得如此便宜了别人,立刻追来。
谢小亦抢先一步窜出密室,一股杀气却迎面而来,谢小亦一凛,一个腾挪,一柄泛着冷光的长枪堪堪从面旁擦过,并无伤口,却带走几缕青丝。
谢小亦眉头一皱,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破风枪,简流风,果然没有这般容易。
那女子和鬼面人也随即冲了出来,看见简流风,都是戒备。
简流风手握长枪,雕花门窗大开,月华如水,流进屋内,照在那少年的身上。简流风一身劲装,深蓝衣衫掐腰窄袖,登着同色的云纹武靴,五官俊朗英气,却又仍有少年的清新秀气,像极了那些传奇话本、说书人描述的标准的英姿勃勃、江湖少侠。
只是,眉眼中一段疏懒随意与漫不经心,却是让人觉得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淡淡冷漠。
谢小亦眉头紧皱,怪不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小亦心中忽然一惊,那夏细辛怎么样了?
一思及此,谢小亦算是彻底没了什么纠缠一番,试试武功的耐性,飞身上前,便动起了手。
那女子与鬼面人对图纸仍不愿放手,也一同上前缠斗了起来。
当然,图纸在谁身上就斗谁。
谢小亦为了轻便与不暴露身份,逆刃刀与骨灰盒都没带在身上,趁手的兵器现下也寻摸不到,只得赤手空拳。
那女子功夫虽然不济,可是,简流风与鬼面人的功夫着实不弱,就算没有那女子,仅凭他二人联手,谢小亦也不能胜。
谢小亦落了下风,只能勉强应付。简流风忽然道:“你功夫很好,如果你把图纸还我,我就放了你。”
谢小亦犹豫一下,没有说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攻向那女子,五指成爪,伸手一抓,抓落了那女子的面巾。
那女子一惊,随即跳出战局,从窗子中奔了出去。
谢小亦却仍然大概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不算极美,却仍说得上美女,只是眼角有一颗朱砂痣,太过红,看起来感觉阴邪,有些美中不足。
总算少了一个。
简流风笑了笑,慢慢道:“今天倒是好运,鬼面魑魅与一叶障目,我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
谢小亦嘴角默默一抽,一叶障目不是我……
谢小亦心挂夏细辛,用招越发狠辣了起来,却仍是不敌两人联手,简流风似乎无意取谢小亦性命,那鬼面魑魅确实招招夺命。
月光照在那半张素白面具上,倒真有夜游魑魅之感。
简流风长枪忽然一挑,木匣便被轻而易举挑走,谢小亦一咬牙,一个后空翻,纵身从窗子跃了出去。
鬼面魑魅略一思索,黑袖一扫,房门大开,也逃了。
夏细辛正在阁顶,与薛祈打在一起,天下第一庄的许多弟子在下观战,薛祈似乎是打算亲自生擒一叶障目。
谢小亦纵身飞跃上阁顶,薛祈明显一愣,怎么有两个一叶障目?
谢小亦对夏细辛使了个快走的眼神,夏细辛会意,不再纠缠,与谢小亦一前一后准备跑路。
薛祈竟然没追,冷笑一声。
忽然,破空之声自背后袭来,谢小亦在后,回身一脚,踢飞一支羽箭,便见赵廷贤在一群弟子中,气度尊贵,拉弦挽弓。
踢飞一支,却不妨另一只射进了手臂,谢小亦眉头狠狠一拧,太阴险了,竟然是一弓双发!
夏细辛惊疑回眸,谢小亦摇了摇头,两人几个起落,消失夜色之中。
薛祈理理衣服,下了阁楼。
赵廷贤正拿着刚刚被踢下来的羽箭观察。
一根白羽箭,已经断成了两截。箭被射出去之后的力道是极大的,更何况,赵廷贤自小习骑射武功,臂力不凡,但是,那黑衣人却能一脚踢飞,而且踢成两段……
薛祈站在赵廷贤身后,道:“如何?”
赵廷贤勾起嘴角,道:“很惊人的力气,倒是让我想起个故人,不过,不妨,长箭射伤了那人的右手臂,肩下一点,而且,天下第一庄七年一次的聚英会防卫是何等森严,外人恐怕难以趁着夜色进来。”
薛祈凝眉,道:“你的意思是,宾客中有贼?”
赵廷贤起身,转身,微笑着道:“小祈,莫要偏心哦,说不定,也可能是家贼啊!”
薛祈忽然一脸厌恶,冷冷道:“九王爷,麻烦你把小祈那两个字换成在下的大名。”
赵廷贤转身便走,装作没听到,边走边道:“嗯,右肩受箭伤的人,如果赶快在天下第一庄内搜一搜,其实不太得罪人,而且应该找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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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术看着楚袭一脸兴奋地把玩着昆吾剑,叹了口气,道:“楚袭,我是叫你来帮我出主意的,你能一会儿再动那把剑吗?”
楚袭一脸惋惜地将长剑入鞘,道:“好了好了,有话便说吧。”
齐术一脸纠结地道:“我觉得,谢小亦似乎对我很是记恨。”
楚袭挑眉,道:“我倒是不觉得,她对你的态度不错。”
齐术叹了口气,说:“那是你不知道,她小时候是怎么对我的,我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我让她帮我洗衣服,她绝对不帮我刷靴子。”
楚袭轻轻一笑,看着怀中的长剑,道:“听起来,你对人家似乎不太好,哪个师兄不是把小师妹放在手里捧着疼的,你倒是别具一格。”
齐术尴尬地叹了口气,道:“小时候不懂事,而且,其实,她是师姐……是我逼着她叫我师兄的,更何况,师父对她那时赞不绝口,师父对我,那是恨铁不成钢,天天被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丫头压着,谁心里舒服?”
楚袭摇了摇头,轻笑着说:“孩子气。”
齐术更加尴尬,道:“说了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想想,师父就我们两个徒弟,谢小亦又是除了师父,再没其它亲人的,我身为师兄,自然应该多照顾一些。”
楚袭漫不经心地敷衍道:“回头是岸,可喜可贺。”
齐术怒了,道:“楚袭!”
楚袭叹气,说:“你想我出什么主意。”
齐术想了想,道:“我觉得,她现在对我的态度不好,应该是因为我小时候实在太过欺压她了,你帮我想想,怎么能让她对我的印象变好?”
楚袭随口道:“马上去道歉,越快越好,越能表示你的诚心。”
齐术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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