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轻重地尊称了韦瑶晴。
听完魏衡风的话,李瑁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未必,兴许这位云姑娘就是晴儿。”
魏衡风十分诧异:“王爷缘何有此一说?王妃娘娘她不在长安的府中吗?”
言谈及此,李瑁长叹一声,面露愁色道:“实不相瞒,早在四年前晴儿就不知所踪了。此次我主动奏请父皇安排我来潼关监军,正是为了查探晴儿的下落。”
魏衡风大惊:“王爷是说王妃娘娘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要想知道锦云与韦瑶晴的关系,还需仰仗魏衡风的帮助。除了韦昭训为替太平公主报仇而将杨玉环献给李隆基这段隐情之外,李瑁将那段往事悉数告之了魏衡风。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可一想到是自己让韦瑶晴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李瑁的心痛与自责仍是不减丝毫。
“都是我不好,那段时间晴儿身子不适我就该有所觉察的。如果我知道她怀着孩子,我绝对不会……”想起徊文对自己描述过的当时的惨状以及后果,李瑁的话再难以为继。
魏衡风完全呆住了:这十年来,他一心以为韦瑶晴过得很好,正在长安城内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没想到她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受了那么多的苦。如果他早一点知道,定然也会全力去寻找。这四年,她孤身一人在外是如何度过的呢?
一下子了解到这么多真相,魏衡风对李瑁也是有怨,但是看到他这么痛苦又听得他这四年始终不放弃寻找,如今更是为了韦瑶晴来到战场,也不好再说什么苛责的话了。更何况,他能以什么身份去说呢?他魏衡风算是韦瑶晴的什么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将士军前半死生
天还未亮,就听得战鼓隆隆,安禄山之子安庆绪竟然率兵突击潼关。魏衡风他们早有戒备,日前就已筑了深沟高垒加固城防。枕戈待旦的众将士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了一起,与叛军激战起来。叛军人数是魏衡风的两倍之多,有备而来的攻击也是毫不心慈手软,原本算得上宁静的地方哀嚎声四起。
双方所用的除了手执的武器,射出的箭矢上都燃烧着熊熊烈火。潼关将士居高临下,得以用巨石等阻止安庆绪的兵士借用长梯爬上城墙,却也因为身在高处目标太过明显,密集的箭雨之下受伤者不在少数,一些叛军趁此机会成功到了城楼之上,进而想要打开关隘放叛军入关。好在并未得逞。
混乱的打斗中,锦云注意到了身处大军之中的安庆绪,想着擒贼先擒王,便是在解决了近在身边的敌人后,冲出人群,飞身而下直奔安庆绪而去。安庆绪没想到在这样乱的阵仗之下竟会有如此不要命之人,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命令手下人放箭阻止锦云,自己则向后退去,一群士兵蜂拥上前形成了一道人墙。
锦云孤身而入,凌空而行,虽然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但是越来越密集的流箭让她靠近不得安庆绪。心中正焦急之时,阳极也离开了城楼来到了她身旁。二人联手,尽管还是无法直取安庆绪的性命,但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让敌军损失颇为惨重。魏衡风那边也逐渐控制住了局面。
眼见败象已露,又见军前的一男一女颇有不杀了他誓不罢休的架势,早已无心恋战的安庆绪即刻带了残兵败将仓皇逃离。不确定他是否安排了后续埋伏,锦云与阳极没有趁胜追击。
“你没事吧?”阳极问着话将锦云细细打量了一番。
锦云没有回答。她注视着安庆绪逃离的方向,仿佛心有不甘。阳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劝道:“安庆绪本就不得安禄山的欢心,这次兵败而回少不了要受到责罚。我们没能取得他的性命固然遗憾,但他要遭的罪可不会小。”
“未必。”锦云并不赞同阳极的推断:“安禄山表面上五大三粗脾气暴躁,实则心思细腻工于城府。现在正是他用人之际,安庆绪再不济也是他亲生儿子,在信任这一点上外人是比不了的。”
锦云话音刚落,魏衡风跑到了二人跟前,关切地问道:“云姑娘,阳极先生,你们没事吧?”
“将军放心,我们没事。我去看看将士们的伤势如何。”眼见受伤的将士不少,阳极没有多做逗留,返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阳极走后,魏衡风看着锦云神色严峻地说道:“云姑娘,下次决不可再像刚才那样孤身而出,实在太危险了。”锦云的举动吓坏了魏衡风,若非抽不开身,方才与她一起深入敌军的就不单单是阳极一人了。
“是锦云一时情急欠了考量,不会有下次了。”锦云也不争辩,当即保证到。
魏衡风不好再说些什么,只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阳极先生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魏衡风的身影了,锦云又是看向了安庆绪逃离的方向,不知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半晌,才是往回走去。到了所住的院落正要推门进屋,匆忙赶来的李瑁喊住了她。来潼关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与锦云单独对话。
“王爷有事吗?”锦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改变自己说话的方式与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而不近人情。
看着那双眼睛,想到魏衡风告诉自己的,李瑁恨不得即刻伸手扯下锦云的面纱看个究竟,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事,更不能做这样的事,只能按捺住心头的冲动。魏衡风已经说过锦云安然无恙,他仍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云姑娘可有受伤?”
锦云原以为李瑁出现在潼关是为了查明她与韦瑶晴的关联,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是尽量避免与他的单独相处。好在李瑁并未有询问过她什么。这下被他叫住难免有些紧张,他的问题让她松了口气:“多谢王爷关心,锦云一切都好。”
细看之下确定锦云没有伤在身,李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李瑁是无用书生,不能在前线杀敌相助。适才听得衡风说姑娘只身出关与叛军相抗。这份勇气李瑁自愧不如也很是钦佩,只是想劝姑娘一句下次切不可再如此。两军交战变数重重,姑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关心你的人。”
李瑁说得动容,锦云却是面无异色,静若平湖:“承蒙王爷关心,锦云感激不尽。王爷的话锦云记下了,先前也答应了将军不会再冲动,还请放心。”语毕,不等李瑁再说话,锦云进到了房中,用一扇门将自己与李瑁相隔开。
看着眼前的那扇门,李瑁驻足良久。他还在幻想着锦云会突然打开房门,在他面前摘下面纱,告诉他她原谅他了,愿意跟他回家了。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凭借了多大的意志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直接跟锦云相认的冲动。
而除了锦云也不会有人知道,于她而言每天面对着李瑁就已经是一种考验,他的关切哪怕只字片语都足以让她心绪繁乱。可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磨灭得掉,她知道,这一生她与他的缘分只有做夫妻的那六年,此后是再无可能了。
锦云一直站在门后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李瑁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去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她眼前浮现的是李瑁关心她时的神情,耳边回响的却是李瑁出现那一日傍晚,阳极再次来找自己时,自己与他的对话。
“云儿,我知道你现在很恼我,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李瑁出现在这里的缘由。要按我说,干脆我们离开这里,就不用担心了。”阳极一点不拐弯抹角。
锦云已想明白,怒气早就消了。她摇了摇头:“如果他当真是为了监督军情而来我没有必要走;若他是为了我而来我就更不能走,否则不是就等于不打自招么?至少他不会再轻易罢手了,我们的麻烦只怕会更多。”
“只要我们重新回到静雪谷,他再有通天之能也找不到你。”阳极觉得他们并非无路可退。
“长安城里有我的家人,安禄山觊觎潼关,想由此西进长安称帝。潼关之危不除,我无法安心离开。” 锦云面露惆怅:“你明知道我不会走,又何苦用这样的话来激我?”
阳极一心想要帮锦云远离李瑁,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伤到她,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是不忍心你每天都要与李瑁相见。”
“心如止水的人,还有什么好叫人不忍心的?”
锦云面纱下的笑容悲怆,阳极看不见却无碍他感受得到。想起在寿王府时与李瑁的对话,阳极觉得是时候该告诉锦云了。非是要让她明白什么,只是单纯地希望她心里好受一些。
“云儿,这次我去寿王府李瑁曾跟我说过你的事。对于当年的失手他很是自责也很是愧疚,这四年来更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我不清楚你跟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就我的观察来看李瑁对你并非无情。”
“有些人和事并不是有情就可以抵挡一切的。我跟他,根本从一开始就不该相识相遇,后来的结合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阳极不明白具体,锦云亦无心说明,即给出了一个斩断了所有可能的答案。可是说着说着,她一下子意识到一个问题,警觉地问道:“他怎么会对你一个外人说起这些?”
阳极将喝茶之时的谈话悉数告之。听完来龙去脉,锦云已经可以肯定李瑁的来意了。“看来,他此次来潼关的确不是巧合。”
阳极也认为若是自己出了纰漏只会在那里,但李瑁又是如何知道有锦云这么一个人的呢?
“你替他诊治之时可曾提及过我?”阳极与李瑁的交集也只有这么两次,锦云很容易就联想到了。
阳极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当时李僾去煎药了,李瑁高热不退,病得昏昏沉沉的,神识都不清醒怎么会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呢?”
“病得再糊涂也不排除有瞬间的清醒的时候,”想到李瑁居然是这样发现自己的存在的,锦云有一种被上苍捉弄的无奈感:“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毕竟我现在是锦云不是韦瑶晴,他若是能肯定我的身份,怎么会不当面拆穿呢?”
阳极不曾料到自己的一句感慨竟害的锦云身份险些曝露,对这件事他深觉郁闷,对李瑁则颇有微词——亏他还想着那位寿王爷值得交为朋友,暗地里却被人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