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初安然能逃出去,这其间离不了他的王妃的相助,想起这个来。他就对罗从绫恨之入骨。要不是她,安然怎么能够逃出去呢?
所以,他宁愿去找罗从绢。也从不到罗从绫的屋子里。是以,罗从绫虽然顶着正妃的头衔,可是夫妻生活还不如罗从绢,她心里的悲苦,也是无法言喻的。
夜深了。天空中滴下了雨丝,打在屋檐下的铁马上叮当作响。赫连承琮更加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来,到屋外去透口气。
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地幽暗,府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几个值夜的人屋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间或有巡夜的王府护卫挺戈执枪走过,却是目不斜视的。
他在门口站了一阵子,一股凉风吹来,他身上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不由暗骂了一句:这贼冷的天!就待要举步回去,却忽然听见檐上的铁马叮当响的好像不似雨打的声音。
他心里忽生警觉,就已经抬头朝屋顶上望了过去。一个浑身黑的人正伏在屋角的兽头上,一动不动。赫连承琮已经提足了气,静观其变。
等到那队护卫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一端时,那个黑影才像风中的落叶一般,轻轻地飘落在他面前。他不由暗自惊讶:这人的身手真是不凡!
不知是敌是友,他不能轻举妄动。就见那个黑影来到他面前,忽然跪下去,低声回道:“三皇子,小的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娘娘想要三皇子到宫里一趟!”
赫连承琮皱皱眉,这个时候皇后让人找自己,莫非有什么要紧事吗?因着他和皇后秘密地会过几次面,有过约定,所以他也不再迟疑,就悄悄地跟着那人去了。
及至来到皇后的寝宫,才知道皇后还没睡下,一直在等着他。他稍稍地放缓了脚步,来到皇后宫里的密室里,果然,皇后正端坐在中间上首的太师椅上,眼睛严肃地盯着他,就像是盯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物品一样。
三皇子心里已经有了数,太子今儿在朝堂上被废黜,皇后自然是想让他帮着他重新夺回太子之位的。可是太子被废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这都是当庭经过朝臣们的亲证的,若是真的要夺回来,怕是就要兵变,不过他们手里的兵抵不上四皇子的兵,况且这样的事儿,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三皇子在心里掂着个儿,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再帮着皇后。如今皇后的权势已经不像从前了,不过她手里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他还是没有把握的。
若是皇后能帮着他得到安然,他说什么也会答应她的条件的。正在他算计来算计去的时候,皇后已经开口了:“想来你是在想本宫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皇后果然与众不同,虽然已经是倒了架的凤凰,可是识人的本领还是一看一个准。她看见三皇子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眼睛闪烁着,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赫连承琮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虽然刚才听了皇后的话,暗自吃惊了一下,可是还是很快恢复了常态,正了正身子,在椅子里一躬身道:“娘娘,您也是知道的,现在局面复杂,若是您找我来商量其他的事儿还好办,若是您想让我帮太子复位,我先说明白了,这是万万不能的!”
“嗤嗤,”皇后接连嗤笑了两声,用手指着他笑道:“你也太小看本宫了,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本宫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儿。”
皇后看着瞠目结舌的三皇子,不由拿绢子掩了嘴儿,脸上的面纱被晚风吹的飘摇起来,她忙用绢子压住了。
接着笑道:“本宫想通了,太子是个不成料儿的,就算是真的再帮着他重登太子之位,他也不见得就能胜任。本宫今儿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想当太子吗?”
赫连承琮万不料她问的是这个,一时,没有准备的心“砰砰”地撞了两下,好在他定力够强,还是把持住了。
思量了一下,心里已是有了主意,转而说道:“娘娘恐怕是开玩笑吧,我何德何能,能容登太子宝座。这一辈子,稳稳当当地封个亲王,也就满足了!”
“哦,你真的这么想?”皇后笑了笑,眼睛里透出一股讥讽:
“你莫要忘了,四皇子的亲娘还不如你的母妃地位高呢,她不过是个会迷惑皇上的狐狸精罢了。以你的地位,你完全可以和他争一番。本宫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不知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争上一争?你们都是你父皇的儿子,为什么说是四皇子就铁板钉钉了?”
皇后的这番话可是颇费心思的,虽然言语里处处都是挑拨,可是听在赫连承琮的耳朵里,却分外地有道理:是啊,他和四皇子都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自己的母妃当年的地位还要在梅妃之上,为什么偏偏就是他能当上太子呢?自己难道就不如他吗?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皇后又猛抖了一味料:“如今人家真是夫唱妇随了,罗家的三姑娘虽然是侧妃,可是凭着四皇子对她的宠爱,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太子妃呢。你不是喜欢她吗?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从此之后成为人家的太子妃吗?你想想,若是你成了太子,成了皇上,还不是想什么来什么?”
单凭着太子宝座的诱惑,也许赫连承琮还没有动心,可是皇后一旦提到了安然,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须发弩张了。想着安然日后穿着一身大红的宫装,成为四皇子的太子妃,甚或是皇后,他心里就如蚂蚁钻心一般,真是浑身有说不出的滋味。
当下他大吼一声,一拳砸向旁边的一张小几,怒吼道:“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皇后,我要她当我的皇后。”那小几已经碎成了几片。
皇后这时候站起身来,鼓掌道:“好孩子,这才是有担当的男儿,若是太子有这样的骨气,就不至于被你父皇废掉了。”
说着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了。赫连承琮只觉得浑身的热血上涌,满脸涨得通红,大声问道:“娘娘,我想当太子,你有什么法子?”
皇后见他同意里,不由大喜,早就胸有成竹地说道:“别看本宫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是本宫手里还有一批死士,都是本宫和上官家用银子喂出来的,到时候就送给你。”
见赫连承琮满脸喜色,皇后却摆手道:“只是本宫有一个条件!”
赫连承琮忙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皇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等将来你当了皇帝,本宫要做太后。还有……”见赫连承琮刚要点头,她又道:“你二哥要当亲王!”
赫连承琮此时心里都是安然的影子,也没有细想,就点头应承道:“成,我答应你。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你!”(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七章 兵变
于是两个人商议妥当了,赫连承琮就匆匆地出了皇宫,回到府里。
此时安然和赫连承玺两个躺在床上也没有入睡,他们夫妻两个也在议论着今儿朝堂上的事情。对于赫连承玺露出真面目这件事,安然并没有说什么。她觉得他也是被逼无奈,反正早晚一天都要面对的,与其刻意地隐藏,不如就这么轻松地解脱吧。
不过听到赫连承玺因为兴奋有些发抖的声音,她心里却是满满的担忧。赫连承玺还不是最后的赢家,今儿只是小试牛刀,况且,册封大典还没有举行,按理说,他还不是真正的太子。这几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于是她不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合盘端了出来,听得赫连承玺脸上也是一片凝重。握着安然滑不溜丢的象牙小手,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去。
十二月初的一天,满天的大雪,寒风凛冽。今天正是赫连云天决定祭祖的时辰,祭完祖就是册封新太子的大典。
一早上,各位皇子就候在午门外,等着皇帝的大驾。辰初时牌,皇帝的大驾出了午门,漫天的旌旗遮天盖地,三十六把明皇的伞盖排在前头。一队羽林军执着金瓜、斧钺,骑在膘肥体壮的马上,缓缓地走出了城门。
众人这才看见一架明黄色的华盖下,端坐着朝服朝珠的皇帝赫连云天,赫连承玺随着众人忙忙地叩下头去,待到皇帝的车驾过完,他们弟兄几个纷纷跃马,跟随着赫连云天到太庙去了。
三皇子赫连承琮今儿就是来阻挠这件事儿的,所以他决计不会让赫连云天举行册封大典。身子随着马背上下地颠簸着,他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办成这件事儿。尽管和皇后已经谋划好了,可是临到自己的身上。他还是没有一丝把握。
皇后说过了,趁着皇上祭祖的时候,要发动自己的死士们控制住整个皇宫,到时候就可以逼迫赫连云天回銮了。
赫连承玺斜睨了三皇子一眼,瞧出了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暗自揣摩:看来安然料想的不错,即使父皇和群臣们都答应我当太子,恐怕也不会顺利地当上的。
就看三哥的眼神吧。闪烁不定。此刻心里还不知道装着什么鬼点子呢。
众人在大雪纷飞中,一路迤逦来到太庙,赫连云天在太监的搀扶下下了车辇,慢慢地向着太庙的门口走去。赫连承玺弟兄三个低着头随在他后头,也走向了太庙。
里头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等着皇帝拈香跪拜了。赫连云天接过礼部的官员递过来的烧得正旺的香。朝着祖先的画像拜了几拜,方才跪了下去,一边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愿祖宗保佑安顺长治久安,保佑子子孙孙平安康健!”
祝祷完之后,按照循例。他就要对群臣讲几句废立太子的事情的。可是还没开口,就听外头纷纷攘攘地一片声响,他不由怒目瞪去。
守在太庙大门外的一个羽林军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跪在他面前禀道:“皇上,不好了。刚才宫里有人来报,说是整个皇宫已经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包围了,说是要让皇上立即回去,否则,便杀尽宫里的所有人哪!”
赫连云天一听这个吃惊不小,没想到自己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就有人犯上作乱,真是狗胆包天。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竟敢以宫里人的姓名相要挟!
赫连云天一张脸涨成了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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