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他脑袋不灵光。着了别人的道!三娘已经定亲了,亲事都要说成了!”祖母依旧护着。
“这是为了什么时家啊!”
很快,屋子里面就乱了套,七嘴八舌地说着时映菡听不懂的。时映菡被牛妈妈带着,离开了屋子,只说让她放宽心。
时映菡回到自己的小屋,派人去打听,却什么也没打听来。
日子过去两日,时映菡心中渐渐猜到了什么,牛妈妈终于来了:“三娘,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长安吧。”
来时,只有这一句话。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时映菡看着牛妈妈,知晓最后祖母还是妥协了,当即点了点头:“好……”
这两天,时映菡也打听了一些,听说是父亲在长安为大姐寻了一门亲事,不知怎的作罢了,最后将婚约落在了时映菡的头上。至于男方究竟是怎样的人,什么家事,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老夫人她也舍不得,但是……没法子,你莫要怨,老夫人一直是最疼你的。”牛妈妈继续劝。
“好。”时映菡应着,随后问道:“能告诉我……是怎样的人家吗?”
“是……大户人家的世子爷。”
“其他的呢?”
“老奴也不知了,只知,脾气……有些不好。”
时映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如果是好端端的世子爷,亲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时家?
后来,他们定了行程,翌日一早便会启程。
时映菡的心中空了一大半,坐在屋子扯着嘴角笑。
当年印五郎说她的酒馆只能风光三年,她还不信,现在看来是应验了。她当天下午出了一趟门,到柜坊整理了凭帖,又让碧凡与碧彤去买需要用的物件。随后她去了一趟酒馆,与弯娘打了一声招呼。
弯娘居然很淡然:“我就知道,你嫁了,我们这酒馆也是红火不起来了。你莫要担心,你走以后我就将酒馆卖出去,换来的钱我们对半分,一分不会少你的。我在这世间,也就有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你走了我也怪寂寞的,便也随你去长安吧,若是谁欺负你了,我还能帮衬着。”
“谢谢……”时映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年与弯娘的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没成想,这些年下来,还真有了几分情谊。
“一会你准备去哪里?印五郎那里,还是……?”
“我去看看十八娘。看一眼就走。印五郎他神通广大,自然能够打听来我这边的消息,他也会明白的。”
“那……薛三郎呢?”
这一回时映菡沉默了良久,才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地回答:“我想再见见他,就见一见。”
“成,你从十八娘那里回来之后。来这里,我将薛三郎叫来,放心,我会保密的。”
时映菡点了点头,便扭头离开了。
与贾十八娘就好似以往一般闲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时映菡才告别。临走时还抱了抱贾十八娘,弄得她咯咯直笑:“突然煽情什么?是不是看中我家店铺里面的布料,想我给你便宜?”
时映菡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回到酒馆,弯娘指了指她常用的小房间。她便走了进去。
打开门,薛三郎翘着二郎腿正在看书,见她来了,当即不悦地开口:“主动约人,自己却迟到,这就是你的规矩?”
这种开场白让时映菡伤感不起来,不由得叹气,坐在了一侧:“其实之前有事寻你,现在没事了。”
薛三郎抬头看了时映菡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这里都快挤出褶子来了。难不成这几日都在想我?”
突兀地被触碰,让时映菡有些措手不及,若是薛三郎尚未坦白心意之前,她尚且能够接受,可是如今……
她向后躲了躲,回答:“臭美。”
薛三郎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时映菡豪气地开口。
“自己就是老板,在自家的店里请我,一点也不大方。”薛三郎将书往一侧一丢,随后说道:“我想喝你酿的酒。”
“好。”时映菡当即叫来了店小二。要了一罐子她酿的酒,然后放在了桌面上,又点了几道颇为可口的下酒菜,端了上来。菜品上全了之后,两个人便开始吃,薛三郎一边喝酒,一边说道:“这酒用的水,就是你凭空弄出来的那些?”
“嗯,差不多……”时映菡说着,又疑惑,“我之前都被人称之为水鬼的,你为何都不惊讶?”
“可能我本身就很稀奇吧。”薛三郎说着,朗声笑了起来。
待到了傍晚,店里也开始收拾,薛三郎亲自乘坐马车送时映菡回去。
时映菡的身边没有带人,只是孤身一人而已,回去时,便是与薛三郎孤男寡女坐在马车之中。
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时家附近,时映菡迟疑着凑到了薛三郎的身边,突然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个小小的吻,已经用了时映菡全部的勇气。
薛三郎一怔,随后便是狂喜,不顾时映菡扭头就要下车,伸手便将她又抱到了怀里,将她按住,随后去吻她的唇。
不懂人事的小姑娘总是毫无防备,竟然直接被他撬开了贝齿,将舌尖探入口中。缠缠绵绵的一个吻,薛三郎的男子气息侵入到了时映菡的嘴里,她胡乱地挣扎着,薛三郎却不理,他吻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不肯错过她唇瓣与口中任何一个细节。
时映菡渐渐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觉得自己惊恐万分,眼泪都要吓出来了,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她怀里,就好似被野兽驯服了的小动物。
车夫似乎是懂了什么,没打扰他们,绕着时家开始绕圈子,马车没停。
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时映菡的身子酥软极了,就好似好吃的糕点。她几乎瘫坐在薛三郎的怀里,微微闭着眸子,小手抵在他的胸口,承受着他吻的碾压,听着他有些乱了的呼吸。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事情。
就算当初夜里去救四郎、外出开店,都没有这般大胆过。
可是,她竟然觉得肩膀一松。
她做了太久的乖乖女,可是什么也没得到,到头来,自己的亲事还是大姐挑剩下来的,让祖母所不喜的。她做得再好又有何用呢?父亲不在意,继母更喜欢自己的孩子,祖母想要保护她,却无能无力。
这一刻,她只想放纵一下。
此时抱着她的人,是她颇为心仪的人。
他虽然嘴巴很坏,偶尔会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时映菡不讨厌他,甚至有点喜欢他,觉得他比别人勇敢,能做出别人不敢去想的事情。或者是,他直白地坦白自己的心意,也让时映菡有些心动。
可是……说不清楚呢。
她渐渐学会了些许门道,用舌尖回应他,而他配合着,加深了这个吻。
久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轻轻吻她的脸,她的鼻尖,她的额头,然后用诱惑的口吻问:“你叫什么名字。”
“时映菡。”
“嗯,我叫薛子耀,其实你也可以叫我杜林森。”
“这是字?”
“不,另外一个名字。”
时映菡奇怪地看着他,见他再次凑过来啄她的唇,想要躲,却险些后仰过去,只能拽着他胸口的衣服,被他亲吻。
突然乖巧下来的时映菡让薛三郎很是欢喜,他环着她,亲了又亲,抱了又抱,恨不得直接将她抱回家里去好好疼爱,可她此时终究不是自己的人,最后只能忍了,放她回家去。
当他知道时映菡离开的时候,时映菡已经在去往长安的路上了。
写成这样,谁敢说我拖拉剧情,我跟谁急!
080 最糟糕的婚姻
目光短浅如时广山。
时广山到了长安城不出半年,就发现王太史令在长安混得并不是很好,便渐渐冷落了王太史令,使得王太史令十分气恼,觉得自己弄来了一个白眼狼,便也就没有告诉时广山长安的详细情况。
时广山不巴结王太史令,让他将自己带进圈子,只觉得自己能够打出一片天来,来了之后胡乱拉关系,竟然不知道长安的官员都是分派系的。
最笼统的,是太子党、皇子党、宰相党。
细分的话,还有不同的官职,聚在一起的小团体。而有些官员之间,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纠葛,不能触犯。
时广山初到长安,并不知情,只是一味地觉得,认识的人越多越好,完全没有想到,与一些人交好的同时,就会得罪一些人,结果他还又去交好那些人,自然是吃力不讨好的结果。
后期,时广山被人下了绊子。
当朝宰相与太子不和,几次三番地想要推翻太子,推举另外一位皇子成为太子。太子党与宰相党摆了擂台,时广山本是入不得眼的角色,却因为两边大关系,犯了忌讳,后来才知晓,是有人故意报了上去,让时广山左右为难。
时映蓉到了长安之后,自持美貌,闹了些笑话,不过还是被传出了些名声,说是时家的长女相貌不错,就是脑袋不太灵光,是个没见识的。这也使得被有心人盯上了,便在时映蓉的美貌上下功夫。
这才引来了这桩婚事。
最后的结果竟然成了,如果时广山愿意将女儿嫁给皇甫家世子爷,那么皇甫家就会保证时家的安危。如果不嫁,那么,时家就会被牵扯进一件意图谋反的大案之中,只能是被抄家的下场。
前朝武则天,为了稳定自己的皇位,杀了多少的人,怕是已经数不清了。唐朝酷吏,那是出了名的凶狠,时广山吓得腿都软了。
嫁!
只能嫁!
可是,嫁过去的却不是时映蓉,而是时映菡。
时映菡到达长安之后,知晓的便是这些。
到了长安的府邸,这里的家门不能开在街道上,只能是开在巷子里面。这里的地段颇为昂贵,虽然时广山从家里带来了不少的钱,也不够购买大府邸,院落只有两进,最里面是李院,时映菡住在最西面。
来到这里足有两日,却从未见过时映蓉,只有杜氏在忙前忙后的招呼。
时广山见了时映菡一次,像模像样地问候了几句,便匆匆地去了书房,与一群人聊着什么,怕是在想主意。
六郎已经会跑了,见到时映菡之后,开口便是:“你就是那个乡下来的姐姐,你日后可莫要给我丢人啊!”
时映菡听了心酸,曾经六郎与她最为亲近,她也最护着六郎,两个人的关系最好。如今,六郎瞧着她的时候,眼神嫌弃,竟然是鄙夷的,时映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