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王道:“爹和儿子分家怎么会分得那么彻底,再怎么分连恭良所做之事不也还是出于你大哥的授意。”
边重雪道:“不,一定不会的,大哥若不是因为银钱周转不开,哪会把家产都抵押出去,他哪里还有黄金可运,一定是王上弄错了。”
北辽王道:“那黄金现在都已经被驻防高丽的守军扣下,你竟然还在替他狡辩!也罢,等我查清之后看你还有如何说法。”
说完北辽王怒冲冲出了重华宫,留下怔忡的连重雪。
思来想去连重雪也弄不明白连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黄金往高丽送,难不成他又要到高丽去打点什么事情?可即便是那样的话运些银子过去也就是了,事先办好相应手续应该也没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又要私运黄金呢?
北辽王从连重雪处离开后又命人去查连修的财产,查找那批黄金的来源,可是这名官员刚领命出去没多久,不一会又有人来报,说会康府松宁县县令陈长治前来觐见。
北辽王奇怪道:“他一个县令不好好守在县衙断案,跑到王都来做什么。”
禀报的官员说道:“他说有要事要面奏王上,因为事关重大不敢随意声张。”
北辽王暗想松宁正是在会康府境内,莫非这阵长治禀奏的与连修运金之事有关?
想着说道:“好吧,那便让他来见。”
那官员领命出去,不多时带着陈长治进到殿中。
陈长治做了这些年的官还是头一次见到北辽王,吓得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
北辽王道:“你就是松宁知县陈长治?”
陈长治趴在地上说道:“回王上,下官正是。”
北辽王说道:“听说你有要事禀奏,究竟是何事快快说来。”
陈长治眨巴着小眼睛向两旁看了看,道:“王上,此事事关三王子和连妃娘娘的史长,下官觉得还是单独禀秦的好。”
北辽王听说不只有连修的事,竟然把三儿子也扯进来,面色有些阴沉,但还是如陈长治所说把闲杂人等禀退,然后说道:“好了,人都退出去了,你可说了。”
陈长治见状从袖中掏出一封秦折,摆出一慷慨激昂的模样道:“王上,请给下官做主啊!三王子骆赛与豪商连修勾结,私开金矿,草菅人命、威逼连修威逼胁迫朝迁命官,止无王法,财坏国家利益,下官官小职微,实在无力征办,这才冒死前来向王上禀奏,请王上圣断!”
北辽王听了心里咯噔下一,刚刚还在想连修运送黄金的举动诡异,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来的。
他打开奏折看了几眼,见奏折里面写的与陈长治所说基本一样,只不过更加详细。
他面色由阴沉转为阴寒,冷冷注视着跑在脚前扔陈长治,道:“你说的这些可属实?你要知道你告的这两个人都是本王的什么!”
陈长治重重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回王上,下官当然知道,若非知道,下官又怎么会直接来见王上,下官奏折上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若王上不信可再派人去核实,若与下官所说稍有出入,下官愿意领罪!”
北辽捏着奏折看了他一会,道:“领不领罪的且不说,甚至连真假也先不论,我只问你,你可知道我刚刚收到一条消息,是与你这奏折有关的,我现在想问你一句,你怎么会来得如此及时,我前脚收到另一条消息,你后脚便出现,难不成有什么人安排你来?!”
陈长治听了一呆,道:“王上所说说何事下官不知,下官也不是刚刚才赶来,而是年前就到了,可是数次想见王上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未能如愿,今日、今日是走了门路才进到宫中来的。”
陈长确是奉骆谨行的命令来的不假,可是他却不知道骆谨行和香徕的其他计划,进王都所也不敢与骆谨行联系,所以直到现在才见到北辽王。
北辽王见他说得情真意切,道:“果然如此?”
陈长治道:“果然如此,在我王面前臣不敢有半句个话。”
北辽王闭目思索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这奏折我便先收下,你回驿馆等消息去吧。”
陈长治连忙告退,道:“是,臣遵旨。”
他出去之后,北辽王叫进心腹太监来吩咐道:“去,你去给我看着这个人,若发现他与什么人见面立刻通知我。”
那太临领命出去,北辽王又拿着这封奏折发起呆来。
很久之后又叫人,道:“去,到世子府里把世子给我找来。”
这太监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出去直奔世子府。
骆谨行刚从香徕处回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北辽王这里已经前后得到两条消息,见太监来传,便跟着他一起来到北辽王所在的庆仁宫。
进门之后见北辽王又是愁眉紧锁,问道:“父王佻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儿臣帮您叫御医吧。”
北辽王押手道:“不必,我只是心烦而已。”
骆谨行道:“父王必是太过操劳国事累坏了,以后若有什么儿臣必所能及的,父王不妨吩咐下来,儿臣必会全力去做,为父王寥尽绵薄之力。”
北辽王道:“嗯,是啊,父王老了,是该让你历练一下了。”
骆谨行忙道:“父王正当壮年,何老字一说,儿臣只是忙乎父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北辽王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找你来是有别的事,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把陈长治的奏折递给骆谨行。
骆谨行接在手里从头到尾仔细看完,故作惊讶道:“这、这不可能吧?儿臣每年都会在松宁县路过,却也没听说那里有什么金矿,再说,即便有的话也不可能像这秦折上所说,日出黄金千两,矿藏不知凡几!”
北辽王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北辽虽然不乏小金矿,可是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规模的超极巨矿,只是……”
骆谨行道:“只是什么?难不成父王还信了这个昏官所说?”
北辽王说道:“我虽然不相信,可是刚刚高丽边界的守军却传回另一个消息……”
说着他却停下,故意抻了一抻。
骆谨行道:“高丽守有消息?难道高丽的军队有异动?”
北辽王看了看儿子,道:“高丽的守军说截狼获一批要偷运出境的黄金,而这黄金所属正是连修。”
骆谨行再次惊讶,道:“他要运金出境?他不是从北辽向高丽向贩货么?怎么还要运金出去?”
北辽王说道:“是啊,原本商人运送金钱也属常事,只消向朝迁报备即可,可是偏偏他这批黄金即没报务也没有任何说法,面是伪装成陶器混在货物之中。”
骆谨行怔了一会道:“这……骗人道父王是在怪怀疑他、他运的黄金就是松宁金矿之中的?”
北辽王说道:“若金矿真的存在,那这批黄金的来说路真不好说,毕竟他之前因为没钱而把农业抵押给了连香徕,现在突然弄出大批黄金来,除去自己开采,还哪里可以来得这么快!”
骆谨行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这样的话,父王只消依法治罪就可以了,反正现在的连修已经是志名扫地,没什么价值可言。”
北辽王道:“若真只是他自己倒好办,可是偏偏此事牵扯上了你弟弟,那东长治写得明白,这金矿的主人是你弟弟骆骞,而连修只在替他打理,若非如此,那陈长治哪会直接跑到我这里来告状。”
骆谨行又不说话,过了会才道:“那么你王找我来是什么打算?可是要让儿臣想办法把这事平息?”
北辽王道:“平不平息的总得把事实查明再说,若是那陈长治刻意造谣中伤,而连修运的黄金又正好是凑巧,岂不冤枉了你弟弟,我看……你还是去松宁看看吧,边界那边我也派人查着。”
骆谨行点头道:“是,父王,儿臣回头就起身去松宁。”
北辽王这才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好,你去吧。”
骆谨行这才返身离去,北辽王想了想又叫来太监问道:“可知道三王子是否去南疆了?”
那太监回道:“回王上,据说巳时动身的,估计现在出城都有十多里了。”
北辽王道:“立刻去把他召回,就说我还有事要交待他。”
太监领命出去,北辽王又烦躁地独自叹气。
骆谨行去松宁查证的情形不用说也能知道,一切事情都是他和香徕、郁子曦三人安排出来的,还不是想查什么有什么。
而为了配合他们,在他去松宁的时候,郁子曦便已经悄悄从使馆离开回了高丽,而得到沙息的连恭良也急火火地从高丽赶了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无处可去的连修也到了槊陵,这对像仇敌似的父子再次见面。
连恭良从林氏处得知母亲已经被北辽王处死,姑姑被办禁,连家的家产有一半进了连香徕父女的手中,连恭良列是把父亲恨得要死,见他上门恶狠狠地叫道:“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连家不会弄到现在的地步!”
面对儿子的指责连修无言以对,只能道:“良儿,此事也不能都怪父亲,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父亲辛苦一生,最后攒下的家业都是维谁的!”
连恭良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我母亲,都是你害了她,你与姑姑做下的事竟然要她去承担,她为你生儿育女,还要为你顶罪,你觉得你还是个男人么!”
连修满面羞愧,道:“可是在那种时候我又怎么能不保全自己,毕竟我和你姑姑活下来用处要比你娘大,只要你表弟能登上王位,我们连家就又有出头之日了。”
连恭良道:“出头,怎么出头?!你的家产没了,我的商队里莫名被人塞进了大批黄金,现在我是有嘴都说清,恐怕用不了多久,北辽王就会把我也治罪了,我们一家家破人亡,还拿什么出头!”
连修道:“所以我才来告诉你,不能在家里等着了,赶紧逃,逃支高丽去,什么时候你表弟继续王位什么时候再回来,不然的话就别再回北辽了,那骆轩、他一定不会容下我们的。”
连恭良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回来就是接慕琴和董氏离开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商队里会出现那么多黄金,难道连香徕她倾尽家低来祸害我?”
连修仰天绝望地长叹,道:“她若想除害你,哪用倾尽家底,她只要一个金矿就够了!”
连恭良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边修年前的几个月都在做什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