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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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不可-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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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送药



“在下没有要害姑娘的意思。”杜衡熙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我,从瓶子里挖出坨碧绿颜色的药膏,从额头开始给我涂,活像是在给我皮肤做美容,边涂边说:“你莫要怕他,他就是个纸头灯笼,看着鼓鼓囊囊,强大无比,其实啊,只要用小手指一捅,指头就破了。”

我忍不住想笑,又怕伤口痛。

“我就不会怕他,我们俩个一般大的年纪,自小玩在一起,我最是了解他的。”

“我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我闭着眼,药膏所到之处,清凉清香,伤口的痛楚,那种火辣辣的难受被压下去不少,确实是好药。

“宫女也是人。”他手指的分量恰当好处,“你屋里头的那只猫像只小神兽,一双碧眼儿真神气。”

“那是皇帝的猫。”

“难怪我瞧着有些眼熟,是那只在梅树下捡到的小猫?”

原来还有这个典故。

整张脸都被涂满了药膏,凉飕飕,不知这样的造型爬出去房去,能吓到人不。

“杜御医,其实你错怪了大皇子。”

“此话怎讲。”

“我的伤不是他打的,也不是他找人打的。”虽然大皇子的言行颇有些可恶之处,不过我也是爱恨分明的,要是刚才没有他及时伸出援手,我怕是没有这样好命,四仰八叉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面。

“他明明承认的。”

“他那种脾气,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你都说成死定是他做的,他会不承认才怪。”我可怜兮兮地睁开眼,手指头抓着被沿,“我就可怜了,不知被他怎么整治。”

“我说过,他怎么整你,我都会帮你医好的。”

这个御医是不是脑袋里面少根筋的,被整的人是我,即将被打伤,烧伤,割伤,摔伤,敲伤的人是我,哪怕他有再好的医术,会痛的那个人还是我。

人家要的不是医术高明,而是在宫里面好好过日子,太平过日子。

这个要求高吗,高吗!

“原来不是惊歌。”杜衡熙的反射弧出人意料的长,“那么我是冤枉他,我必须要找他去谈谈,让他别钻牛角尖。”

一大一小两个药瓶,被放在枕头边:“大瓶是我方才给你抹的药膏,身上有瘀伤都可以涂抹,有活血清淤美肤的效用,小瓶里面有五个药丸,每日临睡前含服一颗,五天以后,能够大致恢复原状了。”

他还很仔细地对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海子,微笑着说:“这位姑娘的伤势算的重,劳烦公公替她找个解释的借口,这两日就不要上工了,别说她自己不方便,就是被皇上看到她的伤也是不太妥当的。”

“是,都听杜御医的安排。”小海子应了一声,手中出现一锭银子,他看看银子,又看看杜衡熙,“怎么好让御医破费。”

“给姑娘添口好汤水,劳烦小公公。”他的笑容那般和善,叫人看了如沐春风,根本无法推辞。

我想起身道谢,他比我快一步,已经按住了我的肩膀:“姑娘不用客气,也不用担心,惊歌那边我会协调,不让他来故意找你麻烦的。”他的眼角弯弯,“其实,惊歌对你算是特别,他平时很少管宫女公公的事情。”

杜衡熙拍拍衣服,步履优雅地走了,小海子送他出去,说是明天再来瞧我。

屋子里,留下脑筋跟不上转弯的我,杜御医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互加好友关系。

大皇子他特别加关注给我了?

因为这是宫里,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用平等两个字的。

我还没那么犯傻,自以为宫女的命和皇子的命是一视同仁的。

方才被打得憋头憋脑的,没功夫来细想,这会儿静下心,好多东西都爬进脑子里面。

红玉殿里的一男一女到底是宫里的什么人。

女的声音,我再听到还能认出来。

男的声音,总觉得是经过刻意变化的,一时之间都回想不起来。

明明是被下黑手,那时候女声的长长惨叫声又是因为什么。

被蒙在麻袋里面什么都看不见的我,又没有出奇的想象能力,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等,等一下。

装在麻袋里面,我两次被人拖起来。

前后不是同一个人。

第一回,那人力气不够大,足足使了两次劲,还让我头冲下,脚朝上,脑充血了。

后来的那次,就显得轻而易举,囫囵扛起来,虽然那时候,我的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不过那人搭在身上的分量不重,至少都没有弄痛我的伤口。

即是说,当时红玉殿里,除了我,还有三拨人。

一男一女是一拨,神秘人是第二拨,最后来的才是大皇子。

大皇子不知有没有看清楚神秘人的脸面。

下次见面,不如问问,假如他肯说的话。

窗外很细小的一声格拉。

我宛如惊弓之鸟,差点没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尽管如此,还是震动到了伤处,痛得我直咧嘴。

蹲在凳面上头的雪梅只是懒洋洋地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

心里面微微的放下来,小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总是有种奇特的敏感。

可能只是风,风声。

想翻个身就睡的人,还是陪着小心,尽力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以很缓慢的动作向着窗口蹭过去。

一寸,两寸的。

骨头的每个角落都在喊痛。

让我找到凶手,我一定要报复的,一定。

窗子肯定被人打开过,没有完全的关合,留下细小的缝隙。

还有,窗台下的妆台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圆罐子。

我斟酌了下,拧开瓶盖,呛人的药气扑面。

这是毒药吗,我连着咳了好几下,气味真难闻。

瓶盖内侧刻着*的字体,我用指尖一摸。

外敷。

这是另一瓶药,外用药。

是谁放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手中的圆罐子,又看看床头的两瓶。

哪一个更加管用。

还真的说不准。

偷偷摸摸送药的人,至少也给留句话,是好心还是歹意。

否则,小的不敢冒生命危险,随便用药来着,宫里面,太危险。



正文 13:秘密



不知小海子用了什么神通,我这几天都不用上工。

一人一猫的吃食,会定点送过来。

食篮装得满满,喷香,胃口一好,身体也好得快。

圆罐子里面药气冲天的东西,我始终不敢在身上做实验,而且御医留下的药很是不错,脸蛋儿用手指掐掐都是水嫩嫩的,活像才拨开的鸡蛋,滑不留手。

痛——为什么,我的脸上有三只手,而且多出来的那只十分用力地掐着我,一下,两下,还来劲了。

“没想到猪头的恢复能力就是比平常人要好些。”

我看着镜子里面,被掐出来的一道道红色手印,他还真下得去狠手。

“你多大了?”

“十四。”差不多十四。

“果然蘅熙的药最适合女人用。”聂惊歌看着桌边的圆罐子,很自然地拿过来查看,“这个又是什么药,味道很熟悉。”

我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他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怎么半点都没察觉,要是他不是掐我的脸,而是掐我的脖子呢。

双手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脖子。

“想什么呢,一脸惊恐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他自说自话地拧开了罐子盖,原本还留着的三分笑意,消退地十分干净,“这是素颜草膏,哪里来的。”

“窗外面。”

“窗外面?”他的手果然掐上了我的脖子,凤眼的颜色一沉,眼见着要发火,“你又拿我当傻子耍。”

“我哪里有,小的没有那个胆。”他的手指渐渐收紧,我,我有点透不过气,想去掰开,又没有他的力气大,“大皇子,大皇子,你松手,我慢慢同你说。”

这人怎么翻脸比变天还快,那些贴身伺候他的宫女太监怎么办,动不动就被拖下去打四十班子,或者罚跪一天没有饭吃,这样的主子,谁伺候谁倒霉。

他的手总算是放开了:“快点说,不许隐瞒一个字。”

“你真的是大皇子吗。”我声音很小。

“什么!”

我看你去做严刑逼供的打手更合适。

“没,没什么。大皇子,我从哪里开始说。”

“素颜草膏。”

“就是杜御医来的那天晚上,我被打成猪头的晚上。”说到猪头时,我很小心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嘴角往上翘了翘,很快又收回了。

“我躺在床上,窗户格拉了一下,桌上就出来这个罐子,我拿起来看,药味太重,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放在那里,没有敢用过。”

聂惊歌修长的手指将小圆罐子*在手中,鼻中轻轻嗯了一声。

“不会真的是毒药吧。”我凑近点问他。

“毒药,天底下也找不出这么贵的毒药。”

“这是很名贵的药?”我怀疑了,要是很名贵为什么从来的人是偷偷摸摸的,要是说明白了,是用来给我疗伤的,我会很感激地请那人坐一会儿,喝杯水再客客气气地送走。

“皇家御用的。”聂惊歌又一次死盯着我的脸看。

再看也开不出花来。

“御医的药不是也属于皇家。”

“御医是给整个宫里的人看病,而素颜草膏只有我的父皇才能用,即便是我受了外伤,也需要父皇赏赐才有这个资格。”他的手,猛地探过来,捏住了我的下巴,“你到底是什么人,乌瑟瑟,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发现了,我身上的零件都是可以被他任意施暴的地方,反正我怎么痛,他怎么虐待。

“还有,我看你的这排刘海就碍眼,整个宫里,没见过有女人留这种头发的,眉毛,眼睛都藏在刘海下面,叫人捉摸不透。”他很不客气地将我的刘海尽数往额头后面抹去。

露出我的眼,我的眉,还有我眉毛中的一对朱砂痣。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变得迷惑。

指腹在我的朱砂痣上面轻轻摩挲着,没有一如既往的蛮劲。

他像是在温和地询问着:“原来刘海下面藏着的是这个。”

“是,刘海是皇上让剪的。”我想申明的。

捏着下巴的手放开了,手指停在我的*中间。

我哑声了。

虽然,大皇子是个男女不限的,也没少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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