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拼命压下不断涌上心头的强烈羞耻感,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总、总之就是这样……我不过是和你有着同样身体构造的男生。很恶心吧。所以不要……不要再纠缠我了。”
“没有啊。我觉得……很可爱呢。”
“什、什么!”
这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对“可爱”这个词语的理解存在巨大偏差,中文烂到叫他的语文老师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你这个……”
“学长,我能摸一下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使他顿时有种脑子被轰的一声炸开了的感觉。
搞什么啊?他、他都已经奉陪这家伙玩这种快把人逼疯的羞耻play了,到头来却只是吃白果吗!
“可恶!我、我回去了!”
满载着不甘和悔恨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他一边粗暴地擦着眼角,一边要拉好自己的裤子站起来。然而少年却厚颜无耻地把全身重量压上来,伸手抚摸着自己那早已被泪水弄得十分狼狈的脸。
“学长,对不起。别哭了。我会心痛的。”
“你以为是谁害的!”
“学长……”
少年凑得更近了,几乎要碰上了他的鼻子。透过满是水渍的镜片,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对方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和压迫感。
一阵温热的微风吹了进来。厚实的深蓝窗帘微微扬起,却又马上归于沉静。
“你这么哭……会让我更想欺负你的。”
仿佛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四周不知不觉中升起的黑暗如厚实的墙壁,向自己步步逼近。身子令人惊恐地一直向下坠落……
眼睛啪的一声张开了。
“原来是梦啊。”
陆靳一边低声呻吟着按揉至今仍没有消肿的后脑勺,一边单手撑床坐了起来。
“为什么会梦到以前的那些烂事呢……”
仿佛走了一段好长的路,沿着梦的轨迹探索往事的点滴。突然想想,一开始的袁乐轩就像一只柔弱无依的小猫咪,十分惹人怜爱。如果那家伙一直都那么温文安静,他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不过真想不到那家伙竟然是个同性恋兼偏执狂。
然而,陆靳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柔软的小单人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
那家伙到底去哪里了呢?话说现在又是几点啊?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盘膝坐在床上,木然地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昨晚的事情如迷雾消散似的渐渐浮现在脑中。眼角又不由得热起来了。
可恶!为什么他和那家伙在一起的话,泪腺就像失调了一样,变得特别脆弱呢?
自从那天他发神经地强迫自己去吃辣得喷火的意粉之后,袁乐轩也变得不爱说话了。而□的次数却像弥补言语空缺似的越来越频繁。疯狂而病态。就像甜腻的蛋糕一天天坏去,恶心的球菌开始肆意地滋生其上一样。
两人之间唯一的言语交谈只有夹杂着大叫和责骂的争吵。
前晚在争吵的期间,他就不小心撞上了床沿。明明这完全是自己做成的,然而因为激烈的争吵而一片混乱的大脑却不可思议地扭曲事实。有那么一瞬间,他当真认为是对方故意推倒自己的。
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于是在对方慌忙弯□查看自己的伤势时,他狠狠地甩开了那只伸过来的大手,还说出了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让他后悔得要死的恶毒话语。但是……想不到袁乐轩竟然当真那么狠心,随即也没有帮他处理伤口就抱他上床,自顾自地做起爱来。
除此以外,袁乐轩还疯了似的狂做各式甜点。提拉米苏、巧克力乳酪布甸、柠檬蜜豆玛芬、咖啡慕斯……数不胜数,简直就可以直接开一间甜点店了。
一开始他赌气地连看也不看一眼,于是袁乐轩就当着他的面把看起来极其美味的甜点全数倒进了垃圾桶里。尽管如此,那个疯子仍没有停止做甜点。看着一碟又一碟的精美糕点刚出炉就被毫不留情地毁掉,哪怕他多么铁石心肠,还是会不由得感到心痛的。
算了,就当为了这些无辜遭殃的食物,为了辛勤地生产出食材的人们吧。
抱着这种那种怎么听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念头,昨天在袁乐轩又要把甜点当垃圾一样,毫不留情地倒掉的时候,他终于连忙出声劝阻了。那一瞬间,袁乐轩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犹如灿烂的阳光一扫连日的阴霾。然而为什么他反而感到钻心的凄楚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是在讨好他吗?为上次作弄他一事道歉?若然如此,他还真想叫停。否则当他终于逃脱魔窟,重返公司上班的时候,苏沿那家伙肯定要尖酸刻薄地挖苦个不停。毕竟到时候被养得胖胖白白的自己实在说不出“我被人囚禁了”这种话来吧……而且他还被惨不人道地整天在榨取精力啊。
这时吱的一声开门声从半敞开的卧室房门外远远传来。仔细一听,似乎还能隐约听到远处的说话声。
有人!不过似乎已经走到玄关,正要离开了!
陆靳顿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上次由于愚蠢地以为自己能说服那个□魔兼偏执狂,而没有抓住难得的机会向朋友求助,这已经叫他后悔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而且袁乐轩的公寓位于三楼尽头,再加上那家伙还整天像橡胶一样黏在自己身边,所以在这十多天里,他虽然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寻找逃跑的方法,但最后还是只能望“锁”兴叹了。
但是!现在竟然有人闯进了这个仿若阴暗地窖的封闭世界里了!必须想法子引起那些意外来访者的注意才行!
情急之下,陆靳想也没想就一脚踢去床头的书桌。然而显然神明都在呼噜大睡,根本没有听到他恳切的祷告。在那盏恶心得叫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洛丽塔风台灯哐啷一声,宣告寿终正寝的同时,他绝望地听到远处传来关门的闷响。
随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快速逼近。半敞开的房门啪的一声被用力地大大打开了。
“陆靳,怎……”
袁乐轩脸上的担忧表情在他瞥见地上香消玉殒的台灯时立马变了,换成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
“啊啊,亲爱的陆靳啊。我姐姐可是要求房子完全保留原状呢。那么到时候你负责买回来咯。”
“我买回来?”
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心底闪过和连日内盘踞在他心中的忧虑不同的不安。
喂喂,这种看着就觉得碍眼的小女生玩意儿,他得到哪间粉红系的店铺买啊?
☆、人
“而且还得买回一模一样的东西才行呢。唉,还真伤脑筋。”
完完全全就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陆靳紧皱着眉头,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心情复杂地低头盯着支离破碎的少女风台灯。
虽说追根究底,这都是托台灯主人的弟弟所赐,但是一时情急,弄坏了台灯的确确实实就是自己。
“还得……一模一样?那……要跑多少地方啊?”
身侧突然微微下陷。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在床沿坐下的袁乐轩轻轻笑着,一把抱住了他。
“好啦、好啦。开玩笑而已。我怎么忍心让你那么奔波呢?”
突然觉得十分难为情。陆靳紧咬着下唇,低下头来。左手不安地紧抓着果绿色床单的一角。
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能感觉到对方在温柔地亲吻着自己的后颈。既麻又痒的触感顺着血管传至越跳越快的心脏。。
“看吧,我多爱你……”
为什么能整天把肤浅而空洞的字眼挂在嘴边呢?就像在施咒。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也该爱我。
一厢情愿的狗屁逻辑。
“那就快把我放了啊,混蛋。”
“哈哈,做不到哦。不过你是听到我同学的声音,所以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吗?”
“……”
“要是他们听到了,我就说家里养了一只调皮又可爱的小猫好了。”
被看穿,被愚弄,被嘲笑。不甘的阴云在心中汇聚起来,越积越厚。
紧抓着床单的左手更用力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向身后这个把自己当做宠物一样玩弄的男人。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我……”
“陆靳,能握住我的手吗?”
“啊?”
又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看来他得暂时舍弃正常人,不,人类的思维方式才行。
看到陆靳只是一脸惊愕地盯着自己,而没有任何行动,袁乐轩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把陆靳转过身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好了,那么你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到、到底搞什么啊?
被袁乐轩越来越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言行弄得一头雾水,陆靳呆呆地重复了一次对方的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话音刚落,他就被突然从正面紧紧抱住了。淡淡的诱人菜香味顿时飘进了他的鼻腔里。
“嗯,谢谢你。”
“搞、搞什么啊!”
天啊,这家伙终于疯了吗?大脑里的恶心精灵从一个繁殖到一百个,上演一场扭曲现实的大闹剧?
一阵寒意一下子窜上后背。陆靳大叫着一把推开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
“你到底在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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