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啊!”
冯若昭抬眼看她,许久,突然微微一笑,“妹妹可是刚刚生产完累着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胧月本就是是本宫所出,玉牒上可都写得清清楚楚的。”顿了顿,又说:
“其实今儿本宫过来,不单单是为了贺妹妹诞下帝姬。更是是因着皇上说明儿十月初六,是胧月的生辰,要在均昭殿摆几桌酒热闹热闹。本宫想着妹妹尚在月子里,不便出门,就先带了胧月来给妹妹瞧瞧,谁承想会有这么一出戏呢。”
甄嬛一听心道不好,自己怎么把胧月的生辰给忘了!嘴上仍强硬道:
“胧月生辰,我这个生母怎么会忘记!花玉,去库房拿……拿皇上赏的赤金盘螭项圈儿来!”
花玉闻言一愣,“小主,那只项圈儿已经送了徐昭仪的三殿下了……”
冯若昭起身和颜,“不敢劳动这位姑娘,胧月在均昭殿什么都不缺。妹妹既累糊涂了,还是好好将养着,看顾好自己的帝姬才是正经。妹妹没事也不用来均昭殿为我们母女请安。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甄嬛回答,执了胧月的手便回均昭殿去了,只留甄嬛在殿内啮指空恨。
翌日正是胧月生辰,一大早冯若昭便起来把胧月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了一番,领着她先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接着又同皇后和中宫嫔一起去了颐宁宫向太后请安。
胧月素为玄凌爱女,因着承继了甄嬛的相貌,而甄嬛又肖似纯元皇后,故而胧月相貌跟纯元也有几分相似。因着这个太后也多疼胧月几分,请完安便抱她置于膝上说话儿。所幸胧月才六虚岁,身形尚未长开,倒也不重。
众人见太后这样疼爱胧月,哪有不奉承的?于是热热闹闹说着各种吉祥话儿惹太后开心。太后自然欢喜,指着众人道:
“都别光嘴上说哀家的胧月好,敬宁是生母,皇后是嫡母,剩下你们再不济可都也是庶母辈分上的。来来来,都把你们给胧月准备的寿礼拿出来哀家验看,准备的新巧的有赏,准备的敷衍的把今儿这顿席钱给哀家交出来,看她下回还敢不敢克扣小气!”
众人闻言都笑了,纷纷把准备给胧月的寿礼呈了上去。有送项圈儿的,有送成套的手镯脚镯的,或是衣服鞋袜、吃食玩器,不一而足。太后一一看了,其中要数昌贵嫔胡蕴蓉送得成套碧玉头面最为贵重,太后叹道:
“你这孩子,心忒诚了。这么好的东西,留着将来给和睦添妆岂不更好?”
胡蕴蓉眉毛一扬,略有得色,“太后放心,蓉儿还能缺了和睦的不成?只是想着胧月生母尚在月子里,估计顾不上给帝姬备礼……”话未说完,只听见殿门口传来玄凌清脆明朗的声音,
“胧月的母亲在月子里?朕怎么不知道?”
胡蕴蓉忙讪讪住了口,忙同一众嫔妃一起向玄凌见礼。玄凌大步流星步入殿中,向太后请过安坐好后,仍是抓着胡蕴蓉不放,
“昌贵嫔还没跟朕说清楚,什么叫胧月生母尚在月子里?”
胡蕴蓉忙起身陪笑道:“皇上表哥,蓉儿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随口说说?”玄凌眉毛一挑,“那么你倒说说你是谁?”
胡蕴蓉有些惊慌,“嫔妾燕禧殿正三品贵嫔胡氏。”
“你倒是还知道自己的位份,只不知道谁告诉你身为一宫主位,可以动不动就‘随便说说’的?”玄凌突然敛了笑意,放低了音调。
胡蕴蓉脸涨得通红,张口想说些什么,玄凌又道:
“还有什么叫皇上表哥?听说你平时还管皇后叫表姐的?你可知女子三从四德中出嫁从夫?这声表姐在你进宫前也罢了,如今和睦都这么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么?”说着说着,一律嘲讽的笑容爬上了玄凌的唇角。
太后突然温和出声,“皇帝,今日是胧月的生辰,看在胧月的份儿上,皇帝就不要斥责蕴蓉了。。”
玄凌侧身超太后颔首,“母后所言极是。”
“不过,”太后抬眼看向胡蕴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今日之事若就此揭过,只怕今后六宫嫔妃的规矩都要不得了。”
“母后意下如何?”玄凌赶紧配合太后。
“降为婕妤,抄录二十遍女则,好好静静心再出燕禧殿来吧。”太后语气轻描淡写地如同在说今日的天气。
玄凌和言道:“母后英明。”
胡蕴蓉心中深恨,却只能跪下谢恩。太后轻轻摆了摆手,“胡婕妤醉了,还不扶她回宫去?”
胡蕴蓉咬着唇,心中不满极了,却只能屈膝告退,由着侍女将自己扶回燕禧殿。
大殿内一时寂静了下来,还是胧月大着胆子,捡了个蜜柑亲手剥了喂到太后唇边,“生气伤身子,皇祖母吃了这个蜜柑,莫要再生气了。”
僵硬的气氛顿时被胧月稚嫩的嗓音打破,太后笑着含了蜜柑吃了,“还是胧月孝顺,皇祖母不生气了。看把咱们胧月吓得小脸儿都发白了。”
众人见了忙恭维说胧月小小年纪便这般孝顺,皆是太后洪福以及帝后和敬宁夫人教导有方。如此乐了许久各自方才散去不提。
第二日,玄凌晓谕六宫,胧月帝姬改封号和妍,小字明玉。消息传到棠梨宫的时候,甄嬛正在喝药,闻听旨意,惊得双手一颤,一碗药都泼在了被褥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玄凌嘴炮开导萝莉,浣青改名斩断思慕。
21。玄凌嘴炮开导萝莉,浣青改名斩断思慕
甄嬛在棠梨宫里生着气,而沈眉庄被关在昭信宫里都快发疯了。原因很简单,自己没有怀孕。
不要说彤史上所谓那个四月底的记录了,光说现在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是个人都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真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就算现在自己以养胎的名义躲在昭信宫不出门,可十月怀胎总得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到时候自己拿什么给这满宫人交代?
而玄凌,在沈眉庄所谓的怀孕后,几乎就没来过昭信宫。变相的禁足给玄凌省了不少心。不光沈眉庄不能出昭信宫一步,连先前甄嬛出宫时留在宫中的旧人,无关紧要的已被打发到岐山王府,几个得力的亲信也大多被软禁在昭信宫。一直留在均昭殿的小连子也被玄凌找了理由关到了昭信宫,而周佩的侍女晶清则被朱宜修以年龄到了为由,赏了银子放出去自行婚配。
这宫里,真的清净了许多。
十月初十,是皇三子予沛的满月宴,也是先前已经下了晋封口谕的齐月宾冯若昭和徐燕宜行册封礼的日子,过了册封礼,三人方是堂堂正正的从一品夫人和从二品昭仪。因徐燕宜孕中保养得宜,故而予沛生得白白胖胖,很是招人疼爱。
朱宜修也着意把满月宴和册封礼都办得花团锦簇,合宫妃嫔除了尚未出月的甄嬛和正在“养胎”的沈眉庄,几乎都来空翠殿贺喜。
改名为和妍的胧月也在席间,不同于素日的活泼娇憨,今天的她只是静静坐在冯若昭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所有人的恭维之语都报之以笑容,全然不像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
玄凌默默看在眼里,在众人不胜酒力,或酣醉,或告退的时候,玄凌注意到和妍招手唤来含珠扶冯若昭去侧殿休息。自己则轻轻提起裙角,趁着含珠不注意,蹑手蹑脚溜了出去。
自徐燕宜解禁后,冯若昭同徐燕宜越走越近,她为人性格随和可亲不做作,又有和妍玉雪可爱,常在身边相伴,两人也渐渐交好。因着这个和妍倒是对空翠殿熟悉得很,玄凌起身悄声跟在和妍身后,见她绕进了正殿东侧的一溜儿厢房。
玄凌轻轻推开一丝门缝儿,见和妍蹲坐在墙角,默默望着窗外的月儿,月光下,她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落寞。玄凌叹了口气,推开了门,
“明玉,你怎么了?”
和妍抬头看着玄凌,惊惧和不安在眼中一闪而过。玄凌蹲下身子,朝和妍招了招手,
“孩子,到父皇身边来。”
和妍有些迟疑,还是慢慢走到玄凌的身边。玄凌轻声问道:“孩子,你在想什么呢?”
和妍低下头想了许久,方道:“父皇,为什么人会说谎呢?”
玄凌有些意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呢?”
“今天许多娘娘小主来贺母妃,可她们看着母妃的眼神好似想要吃了她一般。既然不喜欢母妃欢喜,又为什么要来呢?”
玄凌愣了,心中暗道,自己对这孩子的启蒙是不是早了些,先前经常抽空子讲安徒生童话给她是不是不太好,但愿她不要长歪了,正这么想着,又听胧月继续说道:
“还有棠梨宫的那位甄采女,她为什么说自己是我的母妃?她连我的生辰都忘记了,为什么还要说自己记挂着我?”
玄凌吃惊抬头,发现胧月神情是那么的委屈,那么的无助。玄凌突然感到无比心痛,久违了的伍大雄的记忆又出现在眼前,年幼的伍大雄抓着大雄妈的手,不住地问她为什么爷爷奶奶和爸爸不喜欢自己……
玄凌长叹一声,轻轻抱住了和妍,“可是你母妃是很疼你爱你记挂你的不是吗?”感受到怀里和妍轻轻的颤抖,玄凌又继续说:
“明玉,你看这紫奥城从主到仆有多少人。不要说这了,单你和你母妃在均昭殿,伺候你们的下人你可都分得清记得住?”
和妍陷入了沉默,终于还是轻声答道:“不能。”
“既然如何,你有何必在乎那些人是否真心欢喜你呢?明玉只要记得,你永远都是父皇母妃的好女儿。至于棠梨宫的甄氏,你可喜欢她?”玄凌轻轻拍着和妍的背,柔声说道。
“不喜欢!”提及甄嬛,和妍满肚子都是火气,“那个甄氏位份比母妃低,还对着母妃发脾气,我不喜欢她!”
玄凌悄无声息地轻轻松了口气,
“既如此,你又管她作甚?你每日醒来要去跟你母后和皇祖母请安,有自己的功课要做,还要长伴你母妃膝下承欢。为什么要在意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那……那个甄氏,她果真是我的母妃吗?”和妍犹豫着问道。
玄凌心中为难,和妍才六虚岁,现在就告诉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