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欢。也难怪,玄凌内里的伍大雄说到底还是个姑娘,自穿越来这异世界就一直在性别扭曲的状态上绷着。今天猛地这么一激动,倒是一下子没克制住。不过很快玄凌就注意到了左右诡异而惶恐的眼神,忙敛容轻咳一声,但仍是不改欢喜道:
“看把朕高兴得……给母后见了又得笑朕长不大了。”能不高兴么!卫临医术精湛,宜修心计过人,有了这两位战友,自己在这异世界还有什么好怕的!
朱宜修柔声道:“慈母之心便是如此了,就算子女头发花白,在母亲看来,仍同怀中稚子一般可人爱。”
夫妻俩这般说笑着,一路朝颐宁宫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天象解徐燕宜禁解,机缘失沈眉庄宠失。
6。天象解徐燕宜禁解,机缘失沈眉庄宠失
话说玄凌同朱宜修来到颐宁宫,正见庄和德太妃陪着太后说笑,沈眉庄侍立一旁不时逗着趣儿。太后见帝后二人今日又是成双成对,心下甚是欢喜,众人请安见礼毕坐下,太后竟伸手示意皇后在她身旁同坐。朱宜修素来不为太后所喜,太后今日此举,实是给了她极大的脸面。又是当着玄凌和德太妃,朱宜修顿时受宠若惊,有点不知所措。
玄凌一见,立时笑了,也不唤太后母后了,直接道:“母亲怎生只唤宜修同坐,竟没有儿子的份儿了。世人皆怕娶了媳妇忘了娘,太后倒是娶了自家侄女便不疼儿子了,儿子不依呢!”说着拉住朱宜修的手一起上前,两人一边一个,握住太后双手。玄凌笑道:“咱们今儿也如寻常百姓一般好好承欢母亲膝下,还求母亲疼儿子,赏儿子这个脸面吧。”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德太妃也一旁笑着凑趣道:“都说太后娘娘是咱们大周福泽至为深厚之人,单看皇上和皇后对您的这份儿孝心,便知此言不虚。这般佳儿佳妇,真真是羡煞我等了。”
太后闻言更是欢喜,仍不忘打趣德太妃:“那你还不赶紧催老九,也讨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儿,省的你成天惦记我们阿宜。”
德太妃脸上闪过一丝怅然,又笑道:“老九大了,心也野了,不听我和顺陈太妃的了。学什么不好偏生要学清河王……”她自知失言,以帕掩口轻咳了一声,道:“我是说,六王文采风流,汾儿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他不娶妻呢。”
太后闻言但笑不语,玄凌无视涉及玄清的话语,只是笑道:“这倒好办,改天朕喊老九进宫来好好与他说道说道,他年纪不小了,不是三岁孩子了。娶个媳妇,成家立业,好好背起传宗接代的责任。太妃宽心,朕定会好好训他,看他还敢不敢让两位母妃忧心。到时候,太妃娘娘您可别心疼。”
德太妃忙谦道:“皇上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能掏空子教训他,是皇上看得起他,也是他的福气。我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心疼呢。”
太后也笑道:“皇帝说得很是,这人大了岂有不娶妻成家立业的道理?老九素来懂事,只是他得封亲王,尊贵无比,岂能如寻常百姓一般自由无拘?何况,偌大的平阳王府也不能没有女主人来照顾。”又侧过脸对朱宜修吩咐道:“皇上和九王都是男人家,这些事情注意不到也是有的。哀家把这事儿交给你了,下次选秀你留心一下,宫里不进人都不打紧,定要为九王挑个好姑娘。”
朱宜修含笑应下,德太妃忙道:“哪里敢抢了皇上的先儿呢,我也不求别的,只要性情和顺些,能照顾好汾儿便是。”
“那敢情好,事成之后德妹妹可要准备大礼好好谢谢咱们阿宜。”
不等玄凌笑道:“太妃娘娘的谢媒礼,宜修是拿定了。只不知宜修办好了差使,母后准备给宜修些什么赏赐呢?”
太后闻言指着玄凌,对着德太妃朗声笑道:“你瞧瞧,哀家说呢老九不急他这当皇兄的倒是上心,原来竟是要给自己媳妇儿讨赏钱呢!”德太妃颔首微笑,太后又对玄凌道:“放心吧,阿宜不光是你媳妇儿,还是哀家亲亲侄女儿呢。这赏钱少了谁的都不能少了阿宜的。这样吧,阿宜你且说说有什么想要的,你若开口,纵是天上的月亮姑母也差人给你摘下来!”
朱宜修听到姑母二字,脸上泛着喜悦的潮红,她想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起身跪下来双手放在太后膝上,道:“母后圣明,儿臣其实正想跟您讨个恩典。”
“哦?是什么,你且说来。”太后眼里的温度略略低了低,仍不改满面春风。
朱宜修望了望玄凌,道:“儿臣请旨解除玉照宫徐婕妤的禁足!”
太后若有所思,玄凌忙起身假意道:“宜修,你糊涂了?你一向是最担心母后康健的,怎么忘了危月燕一事了?”
朱宜修俯首道:“回皇上话,一来臣妾见太后最近凤体安泰,精神也好了许多,想着是不是厄运已除,天象已解。二来,徐婕妤为人敏感多思,如今有孕在身,本正是需要关怀抚慰之时,却因天象皇上不得不将她禁足。何况她腹中皇嗣,不论是皇子还是帝姬,臣妾都是嫡母,又怎能不为之忧心。”她顿了顿,眼圈儿有些红,道“这三来,臣妾也不是未有过生养之人,若是……若是湉儿还在,此时也盼着弟弟妹妹平安出生吧。”说到这里,朱宜修哽咽着继续不下去,只用帕子掩口,默默流泪。
太后又是感慨又是欣慰,忙唤孙姑姑掺皇后起来,轻拍着皇后的手道:“哀家知你素来最贤德的,湉儿……唉,如你所言,宫里哪个皇子帝姬不是你的孩子?你切莫因了这伤了身子。”
玄凌趁机道:“只是究竟还是母后凤体最为要紧,这徐婕妤……”他打住不言,只偷眼去觑太后的神色。
太后锁眉不语,抬眼正看到垂手侍立一旁正心不在焉的沈眉庄,随口问道:“眉儿你看呢?”
沈眉庄正心绪烦乱,本以为嬛儿回宫之事板上钉钉,皇上又承诺定会半幅皇后仪仗,风光迎她。却不想突然嬛儿就失了圣心,虽说皇上为人冷淡,对自己也是薄情寡义,可是他对嬛儿一向是情深意重啊!又兼嬛儿如今有孕在身,为着子嗣计,皇上也决计不会这般的,定是那皇后!谁知道她又施了什么毒计来陷害嬛儿,自己这几日一直想着要不要在太后跟前为嬛儿求情,又怕一个弄不好,嬛儿没帮成,自己也连着被太后厌弃。今日可巧儿庄和德太妃前来请安,自己好不容易把太后逗得喜欢了些,正要开口说嬛儿的事,谁知竟被皇后抢了好去!这毒妇真真是到了什么时候也要跟我和嬛儿作对么?!她这般想着,一个走神,便注意不到太后的问话,只仍站着出神。
太后见此便有些不喜,她素来疼爱沈眉庄一来是因为沈眉庄常在她身边伺候,日日见着,自然多念她的好儿。二来是因为沈眉庄一直避宠,不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和朱家的权势。三来也是她看得出来,不管一开始是抱着怎样的打算,几年下来,沈眉庄确是真心实意地侍奉自己,希望自己能健康长寿。太后唯一的女儿真宁长公主下嫁凉州多年,太后也就情不自禁把些疼女儿的心移在沈眉庄身上了。
然而今日太后见沈眉庄这光景,知她是不喜皇后得脸,便有些恼了。心道皇后居凤位掌凤印,乃六宫之主,皇上也敬她几分。且不说她如今这般贤德,就算她真有什么不是,也有我这个太后婆婆教训她,帝后和谐乃六宫安定之本,你小小妃嫔竟敢藐视皇后?原先只知那甄氏轻狂,如今看来,这沈眉庄不过是平日里善于伪装罢了,骨子里仍然是如她交好的甄氏一般轻狂!这几日里多在我这里逡巡,只怕也是为了她那个好姐妹吧!还道她是真心对我好,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为达目的的众多手段之一吧。这么想着,面上就难免露了些不豫出来。
沈眉庄身后的孙姑姑见状,偷偷轻撞了一下沈眉庄的手肘,沈眉庄这才“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却见满屋子人除了脸上神色冷冷的太后之外,都盯着她看。沈眉庄心里大悔,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己竟然出了这般洋相,心一慌腿一软,竟跪了下去。太后看着更是不高兴,你这跪给谁看呢?怎么,哀家还欺侮了你不成?果然是跟甄氏相处久了,连这些楚楚可怜的狐媚子功夫都学到家了!心下一怒,太后也不叫起,只冷冷看着。殿内德太妃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保持沉默。朱宜修是乐得看笑话,脸上淡淡的,看不出神情来。孙姑姑等是不敢劝,只垂手不言。
还是玄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地上的沈眉庄,和颜悦色道:“惠贵嫔与徐婕妤相处时日不短,对她的品性为人必定了然于胸。朕很想听听贵嫔对徐婕妤禁足一事的意见。”
沈眉庄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皇上对自己还不算绝情寡义,至少这个时候只有他想到并愿意为自己解围,她偷觑着太后神色,暗暗思忖,太后倒是很感动于徐婕妤先前在通明殿为皇上祈祷的事儿,只是再关心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重要吧。于是她略壮了壮胆子,却仍谦道:“事关太后凤体与皇嗣两件大事,臣妾不敢妄言。”
“哦?”玄凌眉毛一扬,道:“恕你无罪。”
沈眉庄心一横,道:“徐婕妤有孕在身,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谁知她福薄,竟赶上天象不吉。皇上以仁孝治国,太后凤体安康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若为了皇嗣要太后迁就,只怕不止徐婕妤,连她腹中皇嗣也会深感不安。况且徐婕妤如今虽被禁足,一应衣食用度确实不缺的。徐婕妤素来对皇上情深意重,想来也能理解皇上一片纯孝之心。”说完,沈眉庄仍不敢抬头看太后的表情,只仍跪于地下,垂手不言。
片刻的沉默过后,太后也不叫起,只忽然淡淡笑道:“可都讲完了?”
沈眉庄闻言立刻汗如雨下,她服侍太后多年,熟知太后心性,刚才太后这一出声她便知晓,太后这是恼了她了。却也不敢不搭话,硬着头皮道:“回太后话,臣妾讲完了。”
太后一笑,抚了抚腕上的佛珠,道:“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