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有些听不下去了,“可是他也算是你的至亲。”
“小弟家中有的是男孩,否则,如何会让小弟成为太监的至亲?”
苏苏哑然。许久又才憋出一句应付之言:“可花太监对你很好啊!连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
花子虚却冷笑道,“不留给小弟,难不成带进坟墓留给他那根早年就被割了的宝贝?”
苏苏彻底没话了。她姥姥曾说,当对方有意不同你搭话的时候,任你雄辩滔滔,任你口才盖世,也不过是徒增不满。这种情况下,最简单就是不说,看对方还会说些什么。
枯坐了许久,她愈渐镇定,花子虚却开始坐立不安,很快,冲苏苏怒道,“真不知西门大哥看上你这只野猪精哪点了!”
“有胸,有屁股,是女人。”
“你……”
哼!苏苏嘴一撇。搁下茶盏,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都行。”
这答案有点出乎苏苏预料。
“女人美,小弟喜欢。男人美,小弟喜欢。男人强,小弟也喜欢。野猪精,别用那种眼神看小弟,要知道,小弟可是太监养大的。自然……”
花子虚似乎话中有话。
气氛一下沉默到可怕。
“有些事,野猪精你自然不会……”花子虚又道,说着,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苏苏赶紧给他拍后背。她想到家中似乎有一些贝母,能止咳,待会可以托玳安送来。
“没事,小弟自幼身体就不是很好。本以为已经好了,却不想又犯,估计是这几日累着了。以前,还小的时候,家中孩儿多,娘亲也不愿意照顾小弟。所以小弟被丢给了太监。”说罢,他又咳了几声。
“野猪精,你永远不会知道小弟年幼时是如何过的……”面色惨白的花子虚道。
苏苏不知道,但多少能猜到花子虚隐去的故事。
宋朝也出过大太监,影响却不会在民间。“太监”这个整体是永远都会遭到鄙视的。
更何况是所谓的“太监的侄儿”。
想来,自幼,花子虚就因为“太监侄儿”的身份备受困扰,或者也因这个身份他得不到他人的情意,就算是有钱,大家都只会说那不过是太监留给他的财物。不过是个没根男人留下的东西。
而李瓶儿,年少就被卖入梁中书家,收尽欺辱,好容易逃走,她对幸福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偏偏,嫁了个太监的侄儿。保不定也受到了各种白眼。
花子虚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他、给他母爱的女人。
李瓶儿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所以他们永远不能和平共处。
所以花子虚要搬家。来到阳谷县人生地不熟的他刚好住进了西门庆家的隔壁,得到了西门庆的照顾。花子虚不会知道西门庆照顾他不过是贪图他家的钱财,但他却能感觉到有西门庆在,那群狐朋狗友和阳谷县的其他人就不会嘲笑他是太监家的亲戚。
就这样,不自觉生出了些许依赖。
苏苏有些同情花子虚。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想办法帮助花子虚保住花太监留给他的财物。或许只是因为怜悯,但就像花子虚说的,成为太监侄儿的是他又不是那些叔伯兄弟,那些人凭什么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一定帮你。”离开前她对花子虚发誓道。
她不知道西门庆会否帮忙,但是她一定要帮花子虚。
她想帮西门庆留住一个朋友。
回家后,苏苏无事,索性去看潘金莲在做何事。
武松走后,西门庆开始遣散侍妾。从那时起,潘金莲和大房吴月娘都甚少露面。苏苏曾揣测吴月娘是因为担心被西门庆休掉故而不出门,而潘金莲应该是因为武松。
走进潘金莲住的小院,苏苏看见一身布衣的潘金莲正在做一身靛蓝色的新衣。她做的那么认真,似乎想要将心意缝进每一处针脚。贤惠模样几乎让苏苏忘记那一日她同其他女人大吵大闹的事情。
“给武松的?”
轻抚着衣料,潘金莲仰头望着一片片飘落的枯叶,一声更比一声悲,道,“再过几月,就到年关了。不知叔叔过得可好,身上可否穿暖。”
这一刻的潘金莲,不过是等待夫君回家的娘子。
苏苏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索性在一旁坐着,陪着看叶子。
“妹子倒是心好。怎么就同大官人凑到一块了。”潘金莲打趣地拍拍苏苏的膝盖,苏苏还未回话,她就又道,“你看上大官人什么了?当初姐姐就是看上他床上厉害了。妹子你呢?”
“不知道。其实细想一下,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叔叔就不,叔叔很完美。”
苏苏没说话,只是陪着,听着枯叶落下的声音,看着针线一阵飞舞。
坐到晌午时,庆喜赶来告密,说西门庆终于对那几个歹徒下手了。
苏苏心花怒放,这成日不干正经事的大官人终于醒悟了!
得瑟地跑进刑房,本以为可以看到无数鲜血淋漓的场面,结果——
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西门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意识到,金瓶原著的设定异常彪悍,满篇都是乱搞男女关系~~~~~~~那这种设定写同人,注定满篇乱搞男女关系~~~~~~~
☆、五十
难道说审问犯人不应该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到处是哀嚎,到处是鲜血吗?
难道说审问犯人不应该像电视里那样到处是气势汹汹的捕头吗?
难道说天朝电视剧总在该河蟹的时候不河蟹,在不该河蟹的时候河蟹吗?
难道说她以前对监狱和审犯人的知识都是错误的?
西门庆你在监狱中点上烛光,摆上酒席,陈经济作陪,还请来数个歌女跳舞劝酒,是想要搞哪样??
见苏苏来了,西门庆轻轻勾了勾手指。
故作镇定,苏苏走去坐上西门庆的大腿,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的。而顺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也是必须的。
苏苏一落座,那群歹人就高声吆喝起来,其内容无非是大官人你这样有钱,怎么就娶了个相貌如此可怖的女人。
苏苏面带微笑,她已经习惯了。
西门庆喜欢看她,也就行了。
电视中,男主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做点什么让嘲笑的众人知晓女主在他心中是全然不同的,是必须不同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必定伴随着男主与众欺负女主的配角的目光的厮杀!
电视上不都是那样的吗?
但是西门庆却是这样回答的;“没办法啊,是她强迫在下的。”
强迫!
你也有脸说这种话!!!
长长吸了一口气,苏苏狠狠拧了张口胡说的人后背一下。她本以为西门庆会含笑忍着,可他却呲牙咧嘴的尖叫起来,似乎在为之前的“强迫”做说明。
苏苏的威势更上一层楼!
那群歌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那群歹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敬畏恐惧求大姐罩。
陈经济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岳母岳母为啥你不肯爱我。
被众人的小眼神瞅得从怒火熊熊到浑身冷汗的苏苏忽然觉得,今晚,明晚,乃至于若干以后的夜晚,某人都不许上床了。
但不得不说,西门庆实在是酒桌上的精英,饭桌上的全才。即使举杯对着监狱的窗户,也能把酒言欢。几杯酒下肚,那群歹人飘飘然,说话底气十足。原来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庄稼人,只可惜住在宋金相交的地方,这些年来金王朝不断蚕食土地,他们失去了一切,迫不得已南下。本以为多少有点运气能重新开始,到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前途未卜,只得在距离阳谷县数十公里的小山岗上落草为寇。
庞春梅是他们前阵子在山脚下抓获的,当时她似乎打算去东京城。至今庞春梅已同他们生活有月余。
听到这里,西门庆眉头一抬,兴趣盎然地问道,“那小娘子身体是否滑的像泥鳅一般?”
苏苏知道,西门庆老毛病又犯了。顾忌自己日益增长的“威势”,她也不便直接发难,在更少儿不宜的话题开始前轻轻在西门庆耳边吹了一口气,语调柔和可亲,“大官人,您似乎很有兴趣啊?”
西门庆打了个颤,正色道,“在下只是担心春梅身子太滑,各位兄弟抱不稳,放不进去。”
苏苏很想吐血……
在话题越来越朝二十八禁滑倒的关头,一个歹人醉醺醺地大声道,“别胡说,爷和春梅姑娘可不是那么回事,你,别玷污春梅姑娘的名节。”
西门庆神色一暗。
苏苏很纠结,为毛?为毛这男人听见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肉色滚滚就露出这样一幅懊丧模样?
陈经济神色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群人已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他们坦言道,他们最初的确有那种念头,但庞春梅在他们领头的脚下哭诉了半个时辰,竟然说得领头的跟着垂泪,当即将庞春梅收为了义妹。养在山寨中,丝毫无犯。庞春梅也着实仗义,这些时日,愣是给他们每人做了一双新鞋。这群人心中一感动,便集体下山找西门庆算账来了。
事情似乎很简单,但苏苏却读出庞春梅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单凭几句话就能让满山的歹人放弃所有同肉相关的打算保住清白的身子。实在是厉害,但她是如何做到的?
苏苏很想知道,可那些人却说不出个究竟。
而宴会终于那群人喝得酩酊大醉的鼾声中结束。
遣散了舞女,陈经济先告退。
苏苏挽着西门庆的手臂慢悠悠朝小院走,她忧心忡忡,很是担忧庞春梅还会做什么。早知道西门庆院中有这么个厉害女人,她干嘛要同西门庆赌气呢?如果不赌气,西门庆就不会招惹庞春梅对付武松,如果……
“苏儿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西门庆调侃道。
苏苏哼了一声,在他手臂肉最嫩的地方狠狠一掐。
西门庆呲牙咧嘴,扯着她在叶已青黄的葡萄架下坐定,摸着她的手,笑道,“苏儿为何又生气了?”
“还用问?我时时刻刻为你……”
西门庆吻住她的嘴唇,须臾松开,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先是上唇,轻轻啄一下,而后下唇,轻轻啄一下。
“你小鸡啄米呢?”苏苏莫名不爽。
西门庆一怔,复又深深吻住,似乎想要将舌尖吞入他的腹中。
好吧,苏苏承认,自己又心软了。
如果不是西门庆扯着她的手伸向某个地方并乍一看可怜兮兮其实两眼放精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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