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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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梦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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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混账男人,竟也温柔如此。

吴月娘说西门庆见一个爱一个。苏苏约略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西门庆有着在这个父权、夫权时代的其他男人所不具备的对女子的温柔。他见一个女人就爱一个女人,他可以对所有女人都好,可以将自己的温柔分给所有的女人,而温柔的前提是占有。在夫权制的社会中,他的这种爱成了无数生活不尽如意的女人的温柔港湾,所以他能得到无数的女人。
但西门庆的爱不过是一种勾引女人的习惯。

爱是自私的,爱情更是一条单行道。

看似谁也不爱的男人或许在心底埋藏着最绝望的情。

而这个看似谁都爱的男人本质上——
谁也不爱。

西门庆不爱任何女人。




☆、八

西门庆爱谁,或者是恨谁都不重要。

苏苏的任务只是帮着他保命。
打起精神离开狮子楼,她开始反思之前是否对西门庆太凶悍了些,万一西门庆的青春叛逆期过于长,她越不许他做的事他越要做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决定日后要对他温柔些。

走出狮子楼,苏苏决定立刻找武松去。她要像狗盯包子、不,像猫盯耗子那样死盯着这个男人。
西门庆不争气,就得靠她努力了。

一路上竭力避开人少处,苏苏终于溜到县衙的后门,正寻思着是否要敲门进去。一只手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回首一看,是武松,“苏姑娘在此做何事?”他精神有些不振,看来还未丧兄之痛中挣脱。
苏苏不知该如何接上话,也更担心被街上的人认出她就是今日在狮子楼同西门庆吵闹的那个女子,略作思考,她谎说同武松在此处谈天实在是有损名节,动员武松同她去那日的芦苇荡接着聊。武松未怎么思考,很快点头答应。

自我感觉像是地下党在接头的苏苏在芦苇荡边上见到了武松。本打算一来就打听武松将事情查得如何了,却又觉得太过于突兀,说别的话,又实在是无话可说。
猛然间,一个问题跳入苏苏脑中。
“武都头,请问小女子是美人吗?”从来不看场合,想着啥就问啥的苏苏指着自己的翘鼻子,很紧张。活了这么多年,她可是头一遭担忧自己的长相问题。可最近实在被打击了太多次,她已经不自信的需要来自各方面的鼓励。
武松没说话,只是避开了她的眼神。
苏苏松了一口气,哈哈,她果真还是那个貌震五湖四海的混血女神!

“苏姑娘真好。”
苏苏一怔。

“关于兄长的事,武松已有些头绪。当然,也包括嫂嫂的事。”
从话语中看,武松已经知晓西门庆和金莲姐的破事了,苏苏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偏偏武松寻遍整个阳谷县城都找不到郓哥的踪迹,怕是被西门那厮藏了起来。”
“一定还有知情人。”苏苏顺口道。
武松回望她,轻点着头。
“武松今日很烦,苏姑娘却始终挂念武松的家事。只可惜兄长的事未了,武松也不能做点什么回报姑娘。苏姑娘真好。”

好啥啊!你日后若是知晓真相,别一刀砍死我就行了……
苏苏心道。
顷刻间,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揽这破事。清浊自有定论,她何苦来插手。可换个角度想,西门庆之前对王婆的话也不差,在武大的死中,他除了偷情什么也没做。

她始终觉得真正的罪人是王婆。
真是纠结。

苏苏叹了一口气。
“苏姑娘又在为何事烦恼?”
苏苏赶紧摇头糊弄过去。

“说来,武松今日倒是听了一些关于西门那厮的传言。”
苏苏立刻有了精神头儿。她要紧抓一切小道消息!
“街坊们都在说,不知何时,西门那厮身边来了一个相貌极其古怪、丑得堪比山林野猴的疯婆娘。今日那野猴大闹了狮子楼,听说甚为厉害。武松想,那个婆娘会否是西门那厮请来的妖女?”

嘴角抽得厉害的苏苏垂头。
若是武松知晓那个相貌极其古怪,丑的堪比山中野猴的疯婆娘就是她……
不得不说,在整个时代审美的大背景下,武都头的个人审美实在是令人堪忧……

这时,武松还很好心的给苏苏心中的小火苗上加了一点点油,“东街买包子的掌柜说,那个婆娘脸大若盆,眼小若微尘,手脚细若竹棍。”
苏苏:“……”
俗话说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只不过将武松口中的形象拼凑起来哪里还像人,这分明就是懒羊羊身边的那个蛋蛋嘛!
卖包子的掌柜?哼,等日后有机会了,她一定要带着堂堂西门大官人砸了他的包子铺!

“西街卖肉的屠夫说,那个女人精通十八般兵器,一只手就能拧断一棵垂柳。大吼一声就能震死一只猛虎。武松真想会会那个婆娘,看看是她的吼声厉害,还是武松的拳头厉害。”
苏苏咽了一口唾沫……
西街屠夫……你丫是写《水浒》的啊,这么有想象力……

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折腾得想要挖一个坑将自己埋了的苏苏开始在心中碎碎念:各个时代的审美是不一样的!唐王爱肥婆,楚王爱细腰。她只不过没有赶上最好的时代……
但不管苏苏怎么自我安慰,她都不得不承认——
在不远的过去,她是绝色一女神。而现在,她是女丑一枝花。

悲催……

武松又谈了些别的事。眼见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苏苏有些凌乱了。幸而郓哥不知去向,何九叔也没有胆子独自来来作证,否则西门庆死后无处落脚的她还是收拾好细软等着同武松上梁山吧!
一想到武松那日的求婚,苏苏倒抽了几口凉气。

幸而今日武松未提起此事。他始终在沉思,手时而捏成一团,时而又放开。
搞得苏苏紧张得要死。

陪着武松一直坐到树影横斜才算完。已在阳谷县拥有“山林野猴”美誉的苏苏完全不知该如何同武松一道走进城门。若是县里的人看见她这个西门庆身边的妖婆又同打虎英雄武松走在一路,那她还想活命不?
幸而,武松道,“武松本打算送苏姑娘回家,但转念一想,实在是有损姑娘名节,不如姑娘走在前,武松远远跟着。苏姑娘放心,进了城,武松就不再紧跟姑娘,以免姑娘名节受损。”

最让苏苏头疼的问题顷刻迎刃而解。

苏苏松了一口气,暗道名节真是个好用的东西。但很快,欣喜被不安填满,她不是天生就能若无其事干坏事的人,武松这么信任她,她所做的一切却都是帮西门庆。
同时,苏苏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阳谷县是个小县城,她今日大闹狮子楼的事已被武松知晓,若不是武松的审美实在脱离时代,恐怕早已知晓她就是西门庆身边的山林野猴。
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快,再快!

否则……

可还未走出几步,却又横生了事端。

“武松站住!”一个矮个子男带着几个耀武扬威的小弟大摇大摆走来。

苏苏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胆敢挡武松路的人。能有胆子做这事的人,不是鲁智深都得是李逵!
对那个不怕死的男人,苏苏敬仰之。再仔细一看,该男五短身材、一脸红色暗疮,身上那件异常华丽的锦袍相当不搭调的将他的丑陋和猥琐放大了无数倍。猥琐男还不住摇着一把画满山水的折扇,这动作看起来很是眼熟。
之前遭遇应伯爵的时候,苏苏脑中只有猥琐二字,而今看见这男人,她在“猥琐”二字边上加了个立方。

“小生卜志道。是西门大官人的好友。”他说西门大官人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苏苏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卜志道啊!

眼前这个胡作非为的卜志道是西门庆狐朋狗友中的一个。西门庆的那群朋友中,苏苏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应伯爵和他。应伯爵那是因为出场次数太多,而卜志道则根本是名字的问题。
卜志道,那不就是不知道嘛!
这个人书上轻描淡写,苏苏只记得他死了,死后,西门庆的狐朋狗友中就缺了一角,而后,花子虚填了空缺,再而后,西门庆在送花子虚归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上了李瓶儿的小手,再而后,奸】情啊奸】情,最后,奸】夫、淫】妇手牵手双双把家还。
也就是说,如若眼前这男人不完蛋,花子虚、李瓶儿说不定就不会有机会进入西门大官人的生活了。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眼下,短命的卜志道来找武松挑衅的目的当然是想要在饲主西门庆面前讨点好。只不过苏苏觉得这个“不知道”完全选错了对象,来错了时候。
更是说错了话……
听见西门庆三个字,武松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苏苏赶紧后退几步,躲藏在一棵垂柳下,以免误伤。可再一想,她又想到鲁智深倒拔垂柳的故事,觉得柳树下更不安全,赶紧寻了块大石头躲起来。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大眼偷偷朝外瞄。

朝前跨了一步,武松逼近卜志道,眼里都要喷出火来,苏苏看见他紧握的拳中渗出点点血迹,看来他正拼命忍着。
苏苏本以为武松会一拳头揍在卜志道的脸上,却没想到武松很快回转身,青着脸朝着那棵垂柳走了去,但武松没有拔树,他只是用手臂环住树腰,眼睛忽瞪大,长吼一声,一声脆响,武松愣是将碗口粗的树干深深折断!

苏苏咽了口唾沫,幸好她离树远远的……

苏苏相信武松恨不能将卜志道和所以与西门庆有关的人活活打死,但他却没有,扳断树干不过是为了示威。武松不会在杀掉西门庆之前将自己送进监狱。
他是条好汉子,也是个聪明的人。

武松的示威很有效果,卜志道脸色发青,摇摇晃晃地朝后退了几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呃……
苏苏本以为这个“不知道”很能的……
原来……
人真能被活活吓死啊……

几个狗腿子赶忙过来打算抬起已经动不了的卜志道,这时,武松大声道,“你们几个可都看清了,武松可未碰过他一根手指!”
“是、是、是。”其中一机灵人赶紧答道,“你老站得远远的,连卜爷的头发丝都没摸过。就算上了县衙,也有小人为您老作证。”
慌乱间,一行人逃得远远的。
武松望着他们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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