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叶真真便已明白他准备做什么。
“传闻总有虚,世人也传金捕头自入公门从未做过半件枉法的事。”叶真真笑着道,“既然自己便是被传闻传得与本身极度不符的人,金捕头又怎能轻易的便信了传闻。”
金九龄再说不下去。
面对一个并不按常理出牌的叶真真,他已经有了一种自己刚刚还不如以陆小凤为目标的想法。好在这个世界上即有猪一样的对友,便一定会有猪一样的对手存在。
公孙大娘已经等不及的问,“你究竟想要赌什么?”她冷冷的道,“你就算拍穿了马屁,她也是不会帮你的。”
这点金九龄自然清楚。
他本身说那句话便不是在拍马屁,而是为了……“我想同叶姑娘比一场,赌一赌我们俩人谁的武功更高一些。”
叶真真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公孙大娘。
后者苦笑道,“我真的尚未想到,他是想这般来赌。”然而叶真真却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解释,只轻叹道……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还真以为她刚刚那盘说是为了讽刺金九龄么,无非便是已经猜出了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提前堵了其的后路而以。
金九龄已经再次问,“如何?”
“不如何。”叶真真摊手道,“对于赌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反倒是公孙大娘似乎十分感兴趣。”
她说,“你不防找她来赌。”
“至于你想要的匕首。”顿了顿,叶真真接着道,“若是你胜了,我倒是可以小小的损失一把,将它给你。”
金九龄立即瞧向了公孙大娘。
相对于看得并不清楚的叶真真,中了七日醉还未缓过来的公孙大娘显然是更突然对付的。
后者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白了。
“我现在的武功回复才不到三成。”公孙大娘勉强笑道,“叶姑娘这个玩笑开得并不好笑。”
然而叶真真却说,“我并没有开玩笑。”
“既然公孙大娘对于金九龄想与我赌什么比我本人还要感兴趣,那么我便将这一容幸让给你也并无不可。”她说,“想必就算是金捕头,也是对你那千变万化,号称剑器第一的功夫十分感兴趣的。”
公孙大娘已经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已然看得出来,叶真真因为刚刚她的多话让金九龄有机会提出比武有些生气了。
但事实,叶真真却只是在牵怒。
若那句多余的话若是花满楼问出的,叶真真便不会有什么感觉,而若是陆小凤问出来的,叶真真许是会寻着机会好好调倪一翻,要是其他人,也只是会一笑置之,唯独公孙大娘……
她讨厌对方。
一个你讨厌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哪怕本身并不十分极品,你亦能觉得十分可恶,这本就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心理状态。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陆小凤苦笑着道,“为什么你们偏得争谁要和他来打,在这种情况之下,难道他尚还可以提要求么?”
江重威第一个表示赞同。
“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任他长了三头六臂亦是无法逃脱,是以根本不需要来这么一场比武。”他说道。
这本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事实。
公孙大娘自以为懂了叶真真为何生气,这会儿也说道,“刚才倒确实是我犯傻了,这种情况之下又何需好奇他究竟想要赌什么。”
这时候就见金九龄抬起头,缓缓的将众人扫视了一圈,才慢吞吞的开口问,“难不成你们全都这样以为?”
“难道不是?”陆小凤反问。
“当然不是。”金九龄冷冷道,“你们莫不是忘了薛冰,她可至今依旧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公孙大娘立即大笑,“难道你要说你知道?”
“人本就是我抓的。”金九龄道。
这个时候,他表现的隔外镇定,假话说得简直堪比真话,然而在知道真相的众人眼中,却犹如一只跳梁的小丑一般。
“唉!!!”
陆小凤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叶真真,后者已忍不住笑道,“你是派人去抓了人,但怕是没抓到吧!”
金九龄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公孙大娘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薛冰早在当晚便被救走藏了起来。”
如此一来……
“倒当真并无比这一场的必要了。”金九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除非你们都是愿意成全一个将死之人心愿的人。”
但只可惜,“你们应当并不是。”
闻言陆小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公孙大娘更是直接嗤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们会中了这么低端的激将法?”
自然不会。
只不过,叶真真却突然开口,她已经笑着说道,“单挑可以,只不过你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金九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事实上不光是他,就连陆小凤等人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有花满楼一个人笑得似有些无奈。
果然……
就听叶真真接着道,“我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是,单挑只分两种,一种是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一群,另一种是我们一群单挑你一个。”
怎么样?
她问金九龄,“你选哪种?”
☆、浪子回头
任是金九龄这种一向反应迅速的人;也是被叶真真那神来一笔逗得愣了几秒,紧接着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
“这似乎有些不符江湖道义。”他说。
不得不说;有一类人天生执着;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永远不会承认失败;依旧会不停的努力,无可否认这算是一个好的性格,但在一些已经大局已定之时,却也只是在做最后的无力挣扎。
陆小以已然无奈叹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
“错。”叶真真说道;“他这并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而是已经进了棺材;却依旧想爬出来。”
公孙大娘立即笑道,“这话说得好。”
然而被赞同的人却并没有其余的表示,好似没听到这句话似的,叶真真已经又将目光转向了金九龄。
“什么是江湖道义。”她问。
金九龄正待回答却又听对方接着说,“你藏头露尾,将自己扮成这样抢夺他人财物,伤害他人性命,是江湖道义之举?”
“还是……”顿了顿,叶真真失笑道,“杀人嫁祸属道义之举?”
这个世界上许是没有一生从未做过错事的人,但还是有许多人敢说一句自己问心无愧,然而……
这个人之中并不包括金九龄。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所做的并不是对的,只不过在另一些利益面前,这些错的事情他依旧要做。就如同抢劫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犯法,然而在钱财的利诱之下,还是缕缕犯案。
不过是一个损失与得益。
抢一次就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钱才,被抓了也不过就是进去呆两年,有些人为了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便去犯险,更何况是人总有一丝侥幸,总期待自己是最特殊并且不会被抓到的那一个。
叶真真只能失笑。
这时的金九龄也明白棺材盖已然盖上,他再也没有独自逃生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与南王世子。
陆小凤也的确将人交给了南王世子。
“如此一来,他们怕就不会怀疑是我们拿走了那封信。”陆小凤轻叹道,“只是做下了这么多错事,他迟早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就算他们这个时候放过了金九龄,待到南王父子一事被彻底查出落网之时,他也依旧并不会太好过。
叶真真问,“知道皇上准备派谁来办这件事情么?”
“不清楚。”花满楼摇了摇头,“为了那人的安全,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怕是不会透露出消息来的。”
叶真真了解的点了点头。
一个秘密如何才能保持的最好,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甚至为了让南王世子消除戒心,借着花父六十大寿的时机,花家的二哥五哥也请了大假。
他们二人也要与今日往回赶了。
时间并不是很多,因为在绣花大盗一案上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若是再慢吞吞的,怕就要赶不上花父的大寿了。
回去的路途之上,又经过她穿来之时到的那个城镇。
十分恰巧的,花满楼选的客栈也是她那日被人忽悠进的那间云来客栈,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这也是花家的产业。
“七公子。”
他们才一进店门,掌柜的便从柜台后迎了上来,看见叶真真难得的怔了一秒,后者立马笑着问,“掌柜的这是还记得我?”
掌柜的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这种在外做生意的,记人的能力比之常人自然是要好上许多的,尤其是……“姑娘那日的那一百两,可是让在下记忆忧深啊!”
花满楼难得的也来了兴趣。
店掌柜见东家有兴趣,便笑着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次,叶真真这才提出疑问,“那姑娘要向你买的,究竟是什么?”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店掌柜笑道,“不过就是一张方子。”
那是一张制做牛肉汤的方子,祖上传下来的,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所以一开始他的确是并不想卖的,那一百两不过是看那姑娘拿不出来随口开的,之后那般不肯承认那柄匕首是真的多也是这个原因,却不料……
“如此说来,倒是我无心间做了错事。”
叶真真此话刚刚说完,便已经见那掌柜的摇了摇头,“姑娘切莫这样说,要说也只能说是姑娘救了小老儿一命才是。”
这回叶真真便奇了。
店掌柜的已经苦笑着解释道,“在那之后我又见过一次那位姑娘,威风得紧,若是她当真想要,到时只怕小老儿怕是要麻烦无数。”
这倒也是事实。
相比于只能凭借经验猜测的店掌柜,对于知道对方身份的叶真真自然极其清楚这话定然是实情。
而且……
店掌柜的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那张方子也只是因为传了几代,所以才一直保存着,其实用其炖出来的汤,还不如街边卖的好吃。”
这可能也是事实。
因为若当真那配方对得起祖传这两个字的话,这个店掌柜定然不会只是店掌柜,而是自己开了店,或者说……已经有了一间祖传的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