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中,采莲,耳鬓边晕着微红。风定,风生,风飓荡漾着歌声。升了呀月钩,明了呀织女牵牛,薄雾呀拂水,凉风呀飘去莲舟。花芳,衣香,消融入一片苍茫,时静,时闻,虚空里袅着歌音。”
不知不觉,黛玉忽然忆起江南采莲女嘴里时常唱着的《采莲曲》来,因不觉轻轻吟了起来。
“玉儿,这是什么曲子,竟是别有一番味道。”玉晚楼听着黛玉那美妙的歌声,不觉心醉神迷。
黛玉听了玉晚楼的话,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看着眼前自己家乡的风荷,一时忘情,竟然在玉晚楼面前唱起了江南的《采莲曲》来,一时间,不觉红晕再次爬满双颊,只羞怯的低下了头。
“玉儿,莫要害羞,只管做最真实的你便好。”玉晚楼见黛玉如此,便知道黛玉怕自己认为她失了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礼仪,因而看轻于她,于是便自走了过去,抓着黛玉手,淡淡的笑道。
“你,不会因此而看轻我?”黛玉闻言,因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不会。而且据我所知,老师自幼便将你当做男儿一般教养,你自己也是更喜欢道家的东西多一些,最是崇尚‘道法自然’的不是吗?”玉晚楼闻言,只笑着问道。
黛玉闻言,只轻叹一声,道:“只当初在贾府的时候,终究因不是自己家中,所以许多地方强迫自己改了过来,如今竟似已经习惯了一般。”
玉晚楼听了,因笑道:“既然如此,你只依旧改回来便是了。”顿了顿,玉晚楼又无比认真的对黛玉道:“玉儿,把最真实的你还给我,好吗?”
黛玉迎上玉晚楼那深邃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像要被吸进去了似的,因而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只正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传来,道:“我道是哪里传来的仙曲儿,却原来是太女殿下,这便怪不得了。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今儿这一趟,我算是来得值了。”
黛玉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便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一身蓝衣的翩翩美男子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陆昭容,你怎么会在这里?”黛玉素有过目不忘之能,见到眼前之人虽然未穿宫装,还梳着男子的发髻,但只那样貌分明就是陆昭容无疑,因而忙开口问道。
言罢,又自看向玉晚楼,眼中满是狐疑之色,似乎在问玉晚楼陆昭容怎么会在这里。
“太女殿下好眼力,我只与太女殿下打过两次照面便能认出我来。”陆昭容听了,因微微一笑,道。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玉晚楼看着黛玉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苦笑,因而只不悦的看着陆昭容,开口问道。
“今儿个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因而便跟戴总管说了一声,就出来了。”陆昭容闻言,只妩媚一笑,又有些哀怨的看着玉晚楼,道:“好歹人家也是帮你办事的,你怎么一句问好的话都没有,真是太过薄情寡恩了。”
玉晚楼见了,因怒瞪了陆昭容一眼,冷冷的道:“若是你再这般乱说话,我是不介意废了你,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的!”
陆昭容听了玉晚楼这话,便知道玉晚楼定是真的生气了,忙敛了笑容,正色道:“属下知道了。”
只黛玉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的,因问玉晚楼道:“陆昭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怎么就不是真正的女人了?”
玉晚楼听了,只得开口向黛玉解释道:“玉儿,其实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只在宫里才扮作我的嫔妃,是个女人罢了。你现在看到的他的样子,便是他真正的样子。”
黛玉闻言,不觉“啊?”了一声,两只眼睛亦是惊讶得睁得溜圆,好半晌方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陆昭容不是女人?”
言罢,又自转过头,细细的打量了陆昭容一番,颀长的身材,宽阔的肩膀,脖子上那突出的喉结,除了那张不变的花一般的面容,哪一样都显示出身为男人特有的样子。
“除了那张脸,的确像是个男人的,只不过他在宫里的时候,似乎只比我稍高一点。”黛玉打量了老半天,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陆昭容听了这话,却是哭笑不得,只玉晚楼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只黛玉似乎还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因而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不知道玉晚楼和陆昭容为何那般反应。
过了好半天,陆昭容方瞥了一眼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玉晚楼,因向黛玉解释道:“我原名叫陆冰,算来跟皇上也算是师兄弟,只当初皇上不愿成婚,又抵不过先皇逼迫,于是便自寻了我去,让我进宫选秀,做了当时的太子侧妃,只这样一来,先皇方才罢了。”
黛玉听了,因问道:“只你一男子,就算面容再怎么像女子,又怎么能通过重重检查,不让人发现你原是男儿身呢?再有,你不会就因为是润之所请,所以才答应润之进宫的罢?”
黛玉看了陆昭容,不,应该说是陆冰一眼,觉得陆冰实在不像是那般容易被说服的人。
陆冰闻言,因笑道:“太女殿下果然心细。不过因着我练过缩骨功,所以要变作女子一般的身材是极容易的,再加上当时身为太子的皇上帮忙,自然便轻易蒙混了过去。当然,我答应入宫,不单单只是因为皇上所请,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也有求于皇上。”
言罢,因顿了顿,便道:“我是家中的庶出之子,只与那嫡出的哥哥相差一个时辰,娘亲当初为了保护我不被那当家太太给害死,所以便谎说生了个女儿,又在我满月的时候偷偷给送了出府,对外只说是病死了。因着这般我才活了下来,只娘亲她在那府中,却是因此受尽艰辛,我为着想要保护娘亲,所以才答应了皇上进宫假扮他的嫔妃的。”
黛玉听了,又想起在贾家时,王夫人待宝玉和环儿的差别,因不觉叹息了一声,道:“自来庶出多艰难,不效嫡子金银窝啊。”
玉晚楼见黛玉伤感,只瞪了陆冰一眼,道:“好了,玉儿,今儿个我是带你出来玩的,没的被这家伙给坏了兴致。”
陆冰听了这话中的意思,竟分明是怪他多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心中苦笑,暗道:“皇上师兄啊,好歹未来的皇后师嫂也是要当女皇的,只你这般小心翼翼的,哪里便能够让她拥有身为女皇的霸气了。”
黛玉闻言,却是微微一叹,道:“罢了,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回府去罢。”
玉晚楼听了黛玉的话,自是不会拒绝,只少不得一路上冷瞪着陆冰,心中暗咒,若不是这家伙突然冒出来,今天定是能跟玉儿玩得痛痛快快的,赶明儿一定要多让他做些事情,让他没空儿出来乱晃。也因着玉晚楼的这一番想法,使得陆冰在以后的日里真可以用“水深火热”这四个字来形容,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回到了英亲王府后,黛玉刚要歇下,便见春纤走了过来,道:“姑娘,女皇刚才派人来说,回茜香国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只下个月初八呢。”
黛玉闻言,因一愣,道:“日子倒也赶得急了一些,只还有半月不到的功夫了呢。”
春纤闻言,因笑道:“姑娘也不能怨女皇陛下,毕竟女皇陛下已经离国许多时候了,再不赶回去,怕是要出事故的,且这茜香国离天翎又远隔重洋的,怕是没个把月还到不了呢。”
黛玉听了,只笑了笑,道:“你说的也是。”
只这时,忽然听到雪雁开口问黛玉道:“姑娘,只还有几日功夫便是太后娘娘的大寿了,姑娘可要准备些什么送去的?”
黛玉闻言,因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只将我前几日绣的《金刚经》还有那串菩提珠串找出来,只算我私下里送的,只至于作为茜香国太女的贺礼,也是有一定的例的,想来祖母也会备好了的,我们便也就不用管了。”
雪雁闻言,因答应了一声,便自退下去了。
正在这时,忽见雪鸢走了进来,因对黛玉道:“姑娘,那荣国府的贾老太君、还有王淑人只押着那贾琏来了呢,说是给姑娘认罪来了。”
黛玉闻言,只一愣,因想了一回,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便冷笑一声,道:“雪鸢,你去书房里告诉义父一声儿,只让他去小花厅,有些事情只义父出面才行。”
雪鸢答应了一声,又问道:“只姑娘可还去小花厅?”
黛玉冷笑道:“去,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又怎么能彻底与那府中断了关系的?”
见黛玉如此说,雪鸢便知道黛玉这次怕是要动真格儿的了,于是便笑了笑,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书房请英亲王爷去。”
贾母、王夫人坐在那里等了许久都不见黛玉过来,心中不觉有些焦急,至于贾琏,只垂着头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亦似是不知道半点酸麻的模样,只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等得不耐烦,便见黛玉在雪雁春纤等人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小花厅,之后,便自端坐在那主位之上。
贾母眼见着黛玉一身正装,心中暗自觉得有些不妙,只面上却是少不得跟黛玉拉关系的,因而见了黛玉后,忙自拉着王夫人行了礼,方自起身笑道:“老身许久没见太女殿下了,只不知道太女殿下的身体可好些了?”
黛玉闻言,只淡淡一笑,道:“劳老太君记挂了,本殿的身子有雪雁春纤她们帮着调理,又有义父悉心照顾,便是祖母和二叔亦是时常来探望的,身子自是一日比一日要好的。”
贾母闻言,只觉得老脸一红,好半晌方道:“如此就好。”
这时雪鹰笑着给黛玉递上茶来,黛玉品了一口,又故意看向跪在地上的贾琏,因问道:“这可是琏二爷,怎么竟是跪在地上的?”又命雪鹭道:“雪鹭,还不看坐,没的说本殿下委屈了客人的。”
雪鹭闻言,忙答应了一声,便要搬椅子过来给贾琏坐。贾母见了,因忙道:“太女殿下,您还是让他跪着罢,只这次我们来,便是领了这不肖子孙来给太女殿下请罪来的。”
“哦,不知道琏二爷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来?竟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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