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除了上海站,军统在上海滩,还有一支特别行动组。”
杨慕次怎么可能忘,特别行动组的前任组长,就是沈致秋。他的眼神动了动,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荆轲。”
俞晓江取过挂在衣架上的披风拢在自己婉转的身段上,又拿起皮包准备出门。杨慕次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并没有阻止。只是他很好奇,“晓江,你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件?”
杨慕次亲手所赠,俞晓江是怎么也舍不得穿的。她没有解释,只是对杨慕次笑笑:“我先走了。”这番小女儿家的心思,于她说不得,偏又放不下。
正要迈步,忽觉腰间一紧,杨慕次的手臂已经环了上来。俞晓江面上一抹羞红闪过,急道:“阿次,这是家里!”
在家里,便不需要做戏了。
杨慕次没有松手,向外面喊了一句:“阿展!”
阿展进来时,正好看见这样一幅情景,他家二少爷搂着未来的夫人准备向外走,在他有限的审美观里,这两个人正合郎才女貌,是天生一对。所以阿展也不懂得什么避讳,大大咧咧地看过去,等着杨慕次吩咐。
“俞小姐要出去一趟,你挑几个兄弟跟着,好生保护,现在租界里也不太平了,可别出什么意外。”
阿展答话接得十分顺溜,“是,您放心,我保证保护好二夫人!”
听他换了称呼,杨慕次颇有几分得意,俞晓江看在眼里,欣喜之余,却多了一分担忧。不知他们如此入戏,是对是错,是祸是福?又或者是前缘命定?无论如何,她欣于接受这样的宿命。
俞晓江是要去一个日本人主办的珠宝展示会,地点在南京路,是原来的英租界。阿展开着车,俞晓江透过窗户打量街道上的情景。日本人如今连外国人的面子都不买了,英租界里一些公司店铺纷纷关了门。听说许多英国人打算包船回国。然而现在太平洋上的战事打得正激烈,中国的出海口几乎全被日本军舰封锁,又哪里能轻易出去。
阿展开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便到了目的地。
展示会上的珠宝琳琅满目,人也来得不少,多为日本军官及其家眷,也有上海市政府的要员和夫人们。俞晓江努力树立起杨家二夫人的良好形象,寻了几位夫人攀谈起来。她本就是大家闺秀出身,气质优雅端庄,自然赢得了不少好感。阿展紧紧地跟着俞晓江,生怕二夫人有什么闪失他不好交待。其实这是日本人的场子,哪里会有什么闪失。
但是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长眼睛的,俞晓江正在看一串珍珠项链,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特务头子突然挤到了她身边,色迷迷的眼神不断在她身上逡巡来回,两只眼珠子差点调出来。
俞晓江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了两步,却没想到那人像膏药一般又贴了上来。
“这位小姐,你长得真美……”
说着他的手便向俞晓江身上摸去,俞晓江冷笑一声,那人忽觉胳膊上一硬,接着身子忽然向前一跌,整个人便被甩了出去。
“哐啷”一声,人群纷纷散开,那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只听一声惨叫在展示厅里弥漫开来。
俞晓江抱臂站在一旁,没有说任何话。阿展看了看夫人,估摸着还是要自己开口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骂道:“没长眼睛就不要出门,这是我们杨家的二夫人,凭你也敢碰?”
闹了这一出,俞晓江也觉得疲惫,对着闻讯赶来的主办方说:“小山先生,我今天来此本是应你之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恕我先告辞了。”
那位小山先生完全没有想到俞晓江竟然说走就走,不由担忧起来,他本来是要讨好杨家,可是现在这样,只能再想办法了。
俞晓江今天出席珠宝展示会本就是为了表现杨家与日本人亲善的姿态,她做戏做得久了,也不觉得尴尬。在回家的路上,俞晓江回忆刚才的事情,惊讶地想到,她这是被人调戏了?
真是好久没有过的体验了……那个被摔出去的可怜家伙,实在是倒霉。
她回到杨公馆正要把今天在会场发生的事情告诉杨慕次,却看到杨家兄弟两人一脸的凝重,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与压抑。
“怎么了?”
“那幅《横竿晴翠图》,我们已经知道它的秘密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晚了,我很忙,我对不住大家,我会尽量抽时间码字的,我遁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