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嫦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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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嫦喜-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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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后还是被拉了回去。

什么都没有变!

嫦喜的脑子里嗡地一声,旋即只觉得一阵难过。

“……湘姨婶婶。”高慕生停顿了一下,道,“娘,这位是白宝雯小姐。”

“高伯母好,婶婶们好。”嫦喜收拾了心神,依旧是镇定的模样,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只是目光落在湘寿身上的时候不由得低下了头。湘寿只觉此人很是眼熟,但又不太记得是在何处见过,总之定不是那一日的街上,兴许在更早之前就望见过。

曹七宝笑得很是慈祥,将嫦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后方才点了点头,“白小姐,请坐。”说着,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嫦喜看了高慕生一眼,旋即上前去坐下了。曹七宝絮絮叨叨问了些家中情况,嫦喜一一回答了,从曹七宝连连点头微笑的样子,高慕生知道她是满意的,心头的担忧也消除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言语中竟也带出了几分洒脱的意味。

“生哥儿好久不见,看上去倒是成熟稳重,是个大人了。”孟茹见气氛终于是融洽起来,插嘴道。这一句说得曹七宝甚是满意,赞赏地望着高慕生,眼睛弯弯地,伸手掩着嘴,“三妹妹快别这么夸了,被夸多了仔细学坏了。”

“呵呵,大奶奶这担心可就多余了不是,生哥儿有大奶奶管教着,怎会学坏?”湘寿顺着曹七宝的话头继续道,目光不时地瞥向赵秀林,看她低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好不得意。

“白小姐,我倒是想问了,既然你父母都过世了,那此刻莫不是一人住着?”孟茹很是关心嫦喜的事情,兴许是日子闲散惯了,对于别人的私事总是带着好奇。从前高家大院里那种窥视的喜悦早已根深蒂固,像是自己身后地影子,无声无息,不离不弃。

嫦喜闻言淡淡一笑,“我父亲有一故友,因着私交甚好,带我认了干亲。几年前干爹爹也过世了,留下了干娘,见家中无人照顾我,就让我搬了来一道住了。”

“原来如此,”孟茹免不了唏嘘一番,倒是曹七宝又问,“你干娘姓甚名谁?日后有空了约出来见见。”见她这语气,像是这二人的事早已定下了一般。嫦喜应道,“干爹爹家姓白,干娘名叫翠屏。”

赵秀林在嫦喜说出那个名字后猛地一怔,抬起头望着嫦喜,盯了半晌,直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才微微一笑,道,“你这干娘可是你干爹爹的姨奶奶?”

嫦喜一愣,只感觉曹七宝握着她的手有些僵硬,“嗳。”她点了点头。

赵秀林笑得更灿烂了些,眼角挂上了嘲讽,看着曹七宝,“我道是谁呢,想来是有渊源的。”她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悠悠开口,“当年我爹有个亲妹妹,同我年岁差不多,后来不顾爹爹反对,竟是跟了个半老的商人,当了人家的姨太太,一路去了上海。爹爹见她不听劝,如此败坏家门,很是生气,就同我这姑妈断了往来。若我没有记错,我这姑妈就叫翠屏,而那个商人,恰好姓白。”赵秀林一面说,一面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也是后来到了上海才从亲戚口中听说,姑妈在姑丈去世了之后很是挥霍,在外头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还认了不少干女儿,都是些招摇人物呢。”说完,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嫦喜身上,眼神里是满满的暗示。

曹七宝登时松开了手,脸上的笑慢慢隐去了。高慕生怔在了原地,一言不发。嫦喜坐在那里,只听到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像是要将这突然多出来的安静填满一般,吵吵嚷嚷,不知消停。

“咦,今儿个到的人倒是很全。”一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了进来,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落在众人面前。随后,齐刷刷的目光如同银针朝高慕谦的身上射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喽~
高慕谦同学终于在最后亮相了~松了口气——加油吧~奋起直追吧~




今生13

外头的雨依然下着,无休无止。嫦喜略皱了皱眉,忽然很想知道那放在门口的阳伞有没有被别的伞弄湿;司机阿发不知道有没有空,她觉得这样的天气还是坐汽车回去比较好。

“谦哥儿来了,可是少有的啊。”到底是孟茹反应快,笑着招呼到,赵秀林得意地瞥了一眼面色有些僵硬的曹七宝,“可不是,谦哥儿本是有一单生意要去谈的,我说,到底是大伯母,怎么也要去贺个寿不是,这才被我劝了过来了。别看他在外头很是活络,其实回到家甭提有多孝顺了。”说着,她的眼睛似有若无地从高慕生和嫦喜身上划过。曹七宝拉长了脸,闷闷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也没说什么——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些什么?怪只怪她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没想着要先看看这高慕生口中的“白小姐”,将所有的事情都弄个清楚。

“大伯母。”高慕谦微微一笑,对于这两个人之间争来争去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走到曹七宝面前,鞠了个躬,“给您拜寿了。”

“难为你有心。”曹七宝僵硬着点点头。

“这位可是白四小姐?”赵秀林见状刚要将高慕谦唤过去,却见他移步到嫦喜面前,很是绅士地弯了弯腰,微笑着问,旋即自我介绍,“我是高慕生的堂哥,我叫高慕谦。”

嫦喜可以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带着埋怨——好不容易得以被遗忘的话题似乎就要再次被提起。“高先生。”嫦喜款款起身,伸手同高慕谦握了握。

“得蒙白四小姐大驾光临,还真是大伯母的面子呢。”高慕谦说着,朝曹七宝道,“多少名人政要想请白小姐出席宴会都不得,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这里遇到白小姐。大伯母。”他朝曹七宝眨了眨眼睛,“您的面子可真大。”

曹七宝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埋怨一般地望了高慕生一眼,却碍于赵秀林的窥视只好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懒洋洋地说,“既然谦哥儿你这么仰慕白小姐,趁她还在这儿,不如请她去吃顿饭得了。”

“呵呵,大伯母可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呢。”高慕谦半开玩笑的看着嫦喜,“不知白小姐可愿赏脸?”

嫦喜望着他,一时间竟有些感激了。这个在她过去的生命里始终扮演着恶劣之人的少年,突然间就长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她的心头有些怯意,不知这会不会又是他捉弄的伪装。但是——她怕什么呢?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况且他也不知她究竟是谁。“当然。”嫦喜微笑点点头。
高慕谦做了个“请”的姿势,旋即又朝众人点点头算是作别,同嫦喜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那悠扬的高跟鞋敲击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混合着雨声,听起来竟有些空灵,像是砸在谁的心上一样。高慕琴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但这笑却是低着头的,隐在了鼻尖到脖颈的阴影里,像是深夜里躲在暗处的小鬼,嬉笑着脸,看着半夜三更出来走动的人,那一双眼睛滴溜溜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的看着,像是双脚,直跑到人心里去似的。

高慕生依旧在那里,脸色苍白,仿若一个扎得不太牢的纸人。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是他的勇气、是他新的生活、是他的胜利,如今都离他而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冬天,他唯一可以帮助的那个女孩消失了,再也不见,兴许早就已经死在了外头,他又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雨在哗啦啦地下着,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或许这安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在高慕生看来却久得有些难耐,他仿佛听见夹杂着雨声而来的是一对男女嬉笑着的声音。会是他们么?高慕生心想,即便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但人,却只能坐在这里。

只听得曹七宝冷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望了赵秀林一眼,旋即又笑了,“敢情这谦哥儿是这么孝顺二妹妹、听二妹妹话的呀。”

嫦喜躲在路口的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的人,微微勾起了唇角。一辆黑色的汽车飞驰而过,溅起路边水坑里的雨水,虽然已经闪躲,但她的玻璃丝袜和旗袍下摆还是溅上了零星的水珠,一圈又一圈,像是荷塘里怎么也散不去的涟漪。黏黏的感觉贴在皮肤上,像是那一年凤笙跳了下去的井,井边的青苔细细密密铺了一层,从老宅到了上海,誓要将她捆住一般的。嫦喜有些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看来,平静的生活是无法从高慕生那里得到了。

高慕谦回过头,正望见嫦喜那带了些落寞的笑,心头不由得一紧,也顾不得不远处正有一辆空着的黄包车徐徐而来,忙走回到她身边。“白小姐,可是冷了?”高慕谦关心地问。说不上来,高慕谦只觉得很想要走到她身边,哪怕只是问一句明知故问的话也好,只要——别让她再一个人站在那里。

“还好。”嫦喜先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雨渐渐的小了,高慕谦索性撑开了伞,“看来现在很难叫到黄包车了。”他说,目光落在不远处被一个胖妇人拦下来的黄包车上。若他没有跑回来,兴许此刻他们已经坐在车上了。
“不要紧的。”嫦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视线放开了去,“看来雨也要停了,不如再等等吧,等停了,就好走回去了。”

“不过,”还未等高慕谦回答,嫦喜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如果高先生还有事情的话,就先走吧,没有关系的。”她说,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有飘渺的哀愁,时有时无。高慕谦撑着伞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纤长的手指指节泛白。他抿了抿嘴唇,旋即笑了,“白小姐,”他说,“跟我来。”

“嗳?”嫦喜有些莫名,但还是下意识地跟着高慕谦走了,他修长的宽阔的手握住了她的,一路往不远处的电车车站走。恰好这时候来了辆电车,二人陆续乘了上去,由高慕谦买了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串的动作让嫦喜有些措手不及,铁皮的车厢里,乘客并不多,不远处的一个女人低头批着放在膝头的试卷,不时皱着眉;坐在对面的那对男人各自望着不同的方向,男人的手里提着一卷用油纸包着的熏鱼,女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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