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教坏小孩吗?”她开口轻斥,这个男人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轻忽自己的伤。
“我不懂你的意思。”雷彦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妈咪说过再小的伤都要处理,否则要是细菌感染就不好了,所以爸比要赶快跟我们回去擦药,对吧妈咪?”段宁忻明白应该就此与雷彦分道扬镳,她心中因他而起的纷乱才能平息,可是只要想到他对手背上的伤痕置之不理,她就无法反驳儿子的话,仅是牵起儿子的手,默许雷彦和他们一起回去,“妈咪的车停在那里,走吧。”小安点头,用另一只手牵起雷彦的手,他已经忘记要问妈咪今天为何会来接他,也忘记说要来接他的舅舅还未出现,心里直开心着可以和爸比妈咪一起回家。
雷彦不知前妻是不是看在小安的面子上才勉强通融他与他们回去,但他不想错过这个能和小安多相处的机会,于是他搁下自己的座车,坐上她的车离开,在心里想,稍晚他再问问宁忻,能不能答应让他以后常常见儿子。
雷彦与段宁忻直到离开均未发现,因突发路况而迟到的段尚承在雷彦拥着小安那时已赶到学校,也认出雷彦,只不过看到段宁忻也在场,他没敢贸然过去,毕竟状况未明,他先别出现比较不会破坏气氛。
他在车里听不见三人说了什么,纵使雷彦最后是和小安他们离开,然而相对小安的愉悦神情,老姊的脸色显得凝重,这是否代表她很不高兴见到雷彦?
看来晚点就算冒着可能被老姊骂臭头的风险,他也要打电话问小安,看他妈咪和爸比重逢后的情形究竟如何。
第二章
雷彦在后座看着平稳开车的段宁忻,思绪一下子飘到时间的洪流里--八年前,难得休假的雷彦被妹妹拉着去她高中母校的校庆,他在校园里随意逛时,撞见几名不良少年在僻静的运动器材室前,欺侮段宁忻与段尚承这对姊弟。
“走开,别碰我!”段宁忻喝斥着,挣开为首的混混欲摸她脸的手。她来参加弟弟的校庆,岂料却成为这些不良少年欺负的目标。
“别动我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被其他三名混混制住的段尚承怒声警告。这个没品的家伙前几天在路上想强拉一名女学生上车被他阻止,今天竟“落”人来帮忙,使他中了他们的埋伏,现在还不要脸的想欺负他姊。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呛声,不过想不到你有这么漂亮的姊姊,我喜欢。美女姊姊,先让我亲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到隐密的地方Happy去。”为首的不良少年轻浮地说着,一脸急色样,扑上前就想吻段宁忻。
“呀啊!”
“噢!”
在段宁忻的惊叫声之后响起的是一声痛呼,只因天外飞来一脚将不良少年踢飞倒地,她则安稳地被护在一堵宽厚的胸怀里。
“操,你是谁?居然敢管你老子的闲事!”那人狼狈地站起来,不爽地怒视中途跑出来的程咬金。
“我叫雷彦,你想当我老子,下辈子都不可能,不想再挨揍就赶快滚。”雷彦沉凛回话,说话间顾及段宁忻的安全,将她轻挡至他背后。
段宁忻没看见这男人的长相,可他伟岸挺拔的背奇异的令她安心。
“该滚的是你!”小混混不甘低吼,吆喝同伙群攻而上。
雷彦将段宁忻推往一旁,无惧地迎战,轻松将四名即使抄来木棍也打不过他的不良少年击退,为防万一,他声称已将他们的样子拍下,传给警察朋友做调查,日后他们若是敢再对段宁忻姊弟不利,随时等着被抓去关。
被这番话恫吓住,四名混混吓得落荒而逃。
雷彦转回身,正好和段宁忻四目相对,看清彼此的刹那,四周一切仿佛静止下来,雷彦眼中深深倒映着清丽柔美、隐隐牵动他心弦的她,段宁忻眼中亦映着阳刚有型,令她莫名心悸的他。
“哇,简直帅呆了,一个人就把那几个混混打得落花流水。”段尚承的说话声令相互凝视的两人回过神,段宁忻发现自己竟盯着初次见面的男人看到出神,她羞涩的低垂视线,不意望见雷彦手臂上的猩红血痕。
“雷先生,你受伤了!”
“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瞧见左手上的刮伤,雷彦淡定说道。
“雷先生,这是你掉的……咦,你是医生啊?可你刚刚的表现比较像黑道大哥耶。”段尚承捡到雷彦的工作识别证,见上头写着“敖氏医院住院医师”几个字,他直感意外,依他以一敌四的慑人气势与酷帅表现,真的比较像黑道大哥。
雷彦微笑着接过识别证,他是跳级念完医学院,又受恩师提拔,才能以来满二十五岁的年纪当上住院医生,仅开玩笑道:“等我失业的时候再转行当大哥。”
“你是医生,应该知道伤口再小都有感染的机会,怎么能轻忽自己的伤?再说你的双手需要为病人诊疗,更不能受伤。走,赶快去处理你的伤。”一听他是医生,原就在意他伤势的段宁忻立刻拉住他,准备带他去保健室处理他的伤口。
“老姐,人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耶,你连救命恩人都敢叨念喔。”段尚承半提醒半开玩笑地说。这个大他四岁的姐姐平时是会管他没错,可她连恩人也数落,真要叫她第一名。
闻言,段宁忻的小脸蓦地泛红,有些不自在地道:“抱歉,我不是在哈你……总之你的伤需要包扎就对了。尚承,你脸上也有伤要处理,保健室在哪里,赶紧带路。”她拉着雷彦,由弟弟带往保健室。
雷彦嘴角浅浅轻扬,低望着那只紧拉着他大拿的柔荑,觉得她纯美又可爱的模样似乎悄悄缠绕住他的心。
于是当段宁忻为了感谢他的出手相助想请吃饭时,他没有拒绝,后来更以回请的方式与她订下一来一往的餐叙约会,只希望能多点见她的机会。
与她认识越深,他就越受她吸引,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悸动。
他们认识的第三个礼拜,一次他因院方临时要他负责的一场手术,整整迟到两个钟头,一到两人约定的庭园餐厅,见到她依然等在水池旁的温柔丽影,他忍不住拥她入怀。
“雷彦,你--”段宁忻心跳加速,俏脸微红。
“对不起,我临时接下一台手术,连通知你的时间都没有,让你等那么久,真的很抱歉。”他埋首在她柔晰颈项,嗔闻淡雅馨香舒缓自身疲惫。
段宁忻忍住飞快的心跳在他怀里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倒是你一定很累了,你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了,怎么还赶过来?”
“再累我也想见你,你是我的解语花,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所有的疲惫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雷彦抬起头,轻抚她脸颊,“我不想吓到你,但也不想再隐瞒对你的感情,我早就对你动了心,每天都渴望见你,只要见到你,心里就格外踏实平静。”段宁忻心湖荡漾地望着他,她一直以为心动的只有她,也只有她渴望常见到他,想不到他和她一样,一颗心早已为对方陷落。
“宁忻,你愿意和我交往,当我的女朋友,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想你吗?”芳心疾跳如擂缠绵深吻。
那天之后两人开始交往,尽管他们见面的时间有限,但雷彦总会出其不意的写情书给她,也总爱在私下昵喊她宁宁,那是专属于他的亲密称呼。
两人的感情日益加深,虽然她还在念大四,他还是希望早点将她娶回家,她的父母很开明地同意两人的婚事,他的父亲也乐见其成,唯独他母亲反对,因为她属意的媳妇人选是他恩师的女儿,即敖氏医院的千金敖沛洁。
然而他只想娶宁忻为妻,因此他以母亲若不同意,就放弃当医生的强硬态度逼使母亲让步,终于成功和宁忻先登记结婚,打算等她毕业才举行婚宴。“虽然母亲勉强做到看不出她不赞成这件婚事的要求,但她无法真心喜欢宁忻这点,雷彦一直都清楚。
有他在,母亲不敢对宁忻太过刁难,不过他心知肚明母亲私下肯定会为难她,他跟妻子说过,在家里若受了委屈要跟他说,可是他善良的妻子从未提过妈苛待她,有回她在家擦窗户跌伤腿,他直觉怀疑是母亲暗中掐鬼,宁忻偏说是她自己不小心。
对于委曲求全的妻子,他只能更爱她、更宠她,无奈他忙得分身乏术,能陪她的时间有限,只能一再希望母亲抛开固执成见,善待宁忻。
哪晓得就在他们结婚七个月的某天,宁忻奉命陪他母亲外出购物,为她提东西,途中因母亲险些被车撞,宁忻情急之下推开母亲,不小心使她跌跤,手割伤缝了三针,没想到母亲竟然向他控诉是宁忻不满她这个婆婆叫她陪同购物,恶意把她往马路上推,想害她被车撞,更在宁忻惊愕澄清时扇了她一巴掌。“妈,你在做什么!”雷彦心惊地拉过妻子,心疼地轻抚她被巴掌掴得出现红痕的脸颊。
“你老婆想陷害我还敢狡辩,难道不该教训?”雷母古幼梅盛气凌人地歪曲事实。
“我没有,事情真的不是这样。”揪着雷彦的医生抱,段宁忻眼眶含泪,就怕老公不相信她,认为她当真对婆婆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我知道,我相信你。”万分心疼的搂紧她,雷彦明白她受了委屈。
“什么话!你竟然相她。”
“妈,适可而止就好,别太过分了。”眸光犀利的望向母亲,雷彦不悦地阻止她的蓄意诬赖,望见儿子仿佛什么都看穿的愠怒双眸,古幼梅才终于来再搅和。
经过这起事件之后,雷彦隔天私下找母亲沟通。
“妈昨天做得太过分了,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冤枉宁忻,否则我会和宁忻搬出去住。”望着坐在对面的母亲,雷彦一脸阴沉地提出他坚定的立场与决定。
古幼梅惊_,“你要搬出去?!”
“如果你仍然容不下宁忻,仍要兴风作浪的话。”“这像话吗,明明是你老婆老要惹我生气,昨天更害我受伤,你居然说我在兴风作浪?”这不孝子是把她当祸乱还--
“别把过错都推在宁忻身上,妈从来没善待过她,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就晓得那女人会向你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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