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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两步。
宋墨冲他招手喊话,初临闻声,浅浅一笑,“也不嫌重,还怕谁偷去不成?再不放下,今晚嚷手疼,可别指望我给你擦药酒。”又嗔宋墨,“他都多大了,还皮猴皮猴地叫,小心这名声传响了。”
满肚子心眼的小小少年双眼蓦然涩疼,空出一手往眼睛狠狠抹去,口里叫道:“哎,沙子吹进来了。”这个女人那一年招手对他说,皮猴,我给你找个家。
他等了两年,寻了两年,现下,算不算找到那个家了?
初临想要给他吹沙子,却被宋墨按着不能动,小青对他说不碍,手背在眼周处又是一抹,初临看得大叫,“可不能这样,沙子都给抹到眼珠里头了。”小青嘻嘻笑,跑过去揪宋墨的衣角,脆生生喊了句“干娘”。
初临听得瞪圆了眼,宋墨微笑,为他解惑,“我和这皮猴颇投缘,两年前就有心将他认到膝下,后来生了些事,来不及办礼认亲就赶回京里了。”
“都是坏蛋世女不好!”小青嘟着嘴埋怨。
宋墨摇头,“不怪小歌,要怪就怪……”怪谁却没说下去。
小青看她眸色暗了暗,扭着身子撒娇,“有娘还要有爹,这才像个家,干娘,您什么时候将初临哥哥娶进门?”
初临半张的嘴猛地合上,然后就见他双目含泪捂着嘴,小青可怜他,“初临哥哥欢喜得咬到舌头了。”
“就你懂得多。”宋墨在小青脑门上弹了一响指,又道:“也该改口了。”
小青从善如流,笑嘻嘻朝初临喊了声“初临爹爹”。
初临听着就有些变味,怎么跟喊风爹爹似的?再瞧瞧宋墨和小青皆是一脸趣味盎然地盯着他看,就有些哀怨,“不是该叫干爹么?”说完自己便是一滞,忙朝宋墨看去。看她只那笑意更深而无其他,可,提起的心刚放脸又羞得通红,吱吱唔唔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偏生小青还坏心地问他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更让他手脚不知怎么摆放。
小青缠着他紧绕那个意思这个意思问了一通,闹得初临恨不得扒个洞钻进去,见宋墨只在一旁看热闹不帮他解围,羞得发狠,鼓着一张脸瞪她。
只瞪一眼就息兵了。
宋墨临溪而立,灿阳洒在浅碧溪水上,而这些又全都揉进她眼里,那双大而长的凤眼前所未有的明亮,肆意飞扬着让人觉得“本就该如此”的神采,嘴角流露出笑意让人清晰可见。
恩主,很高兴。这个认知把初临的心填得满满的,什么羞啊怒的,都抛到九宵云外,跟着宋墨乐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忘形,落在小青眼里,便是傻笑了。
“初临爹爹也盼着早些出嫁对吧。”小青一副弄明白“那个意思”的模样,笑得贼兮兮糗初临,乐晕了的初临忙不迭点头,回过神懊恼得正要辩驳便听到低低的笑声,他同小青忙相互交换眼色,俱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笑声来自宋墨喉咙深处,低低两声便又嘎然而止,似是不习惯又或是久不曾发笑,那低笑显得沙哑生涩,却让他二人觉得那颤音鼓动人的耳膜直击心肺,令人无法等同视之。
恩主,居然笑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可思议的?虽然觉得是人总会笑,可他一直无法想像他家恩主欢笑的场景。而现下,她居然笑出声了,虽是短促的两声,可还是让他欢喜得心怦怦狂跳。
以后,恩主也会畅怀欢笑的吧。
“既如此,我也不好让你久等,赶早将你迎进门才是。”
满眼的揶揄,笑意深深,这样的宋墨他们何曾见过。初临和小青当即顺着她的口风在她面前继续玩闹,一个扮乖一个卖巧,将原本的无意换成有意,将她哄得半天不减笑意。
这也是老人们常说的乐极生悲。
弥修呵呵笑道:“只是筋抽了,无碍,抹些药酒,歇几日便好了。”
初临松了口气,就听到“扑哧”、“扑哧”的声音。
章歌白见众人都朝她那望去,忙用没受伤的手打开扇子遮脸,躲在扇子后头“扑哧”个不停,宋墨双眼寒光四射,众人纷纷偏头不敢瞧她,特别是初临尤为心虚,用脚尖悄悄画圈。
青语伸手去扯章歌白的袖子,本意是嫌她这样太难看了,有损形象,示意她收敛些,不想章歌白却似受到鼓励般,放下扇子趴在食桌上大笑。
“不行了不行了,笑……笑死……笑死本世女了,哈哈……哈哈哈,墨啊,”她强忍笑意,道,“平日里,哈哈,平日里让你绷着一张脸,哈哈哈……,难得,难得笑一下,居然,哈哈,居然把脸给笑抽筋了……,哈哈,不行了,肚子难受死了,杀,杀了我吧,难受,哈哈哈……”
她又是拍桌又是跺脚,还不时拿头撞桌,本来就在忍笑意的其他人见如此,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笑出声,刘攻不一会也捧着肚子哎哎直叫,弥修扯着嗓子“嘎嘎”笑不停,青语和小青则忙躲到房外去笑。可怜了初临,心里内疚却实在想笑,又不敢笑,只把脸憋得通红,想要跟小青他们一样躲到屋外去,宋墨又将眼睛死盯在他身上。
宋墨的脸黑如墨,章歌白还不怕死地添火,“好在发现得早啊,哈哈哈……”
被宋墨狠剐了好几眼的初临哀怨的瞅着章歌白,祈愿她不要再让他家恩主大人更上火,不然待会大伙都兜不了好。
哪里发现得早啊,他们是晨起到郊外的,与恩主在溪边闲话多时,后拿在溪边挖出洗净的苜蓿草根给她尝鲜,见她嚼了一根便皱眉不再用,只道不合她口胃。后晌午饭时刘君妇跟弥修上人终于赶来,恩主的人暗卫猎了野味,防着她挑嘴,刘君妇还买了酒楼的酒菜,可她只喝了汤水,就连一根青菜都未动。
刘君女同世女二人便有些相线较劲的味道,埋怨对方坏了思主的胃口,话里话外的意思叫他有些糊涂,再加他一心扑到恩主心上,听了几句,也就丢开,把心思花在劝她多吃两口上。
对暗卫伤了世女的事他却没多少惊讶,毕竟那些暗卫对世女不敬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觉得这次比以往下手更不知轻重。
对着别人也罢,下半晌待他恩主也是一句都未搭理,害他好一阵纳闷,想着可是又做了、说了什么让恩主发恼的话,直至傍晚回楼用餐才发觉她不对头。
眉头紧皱,还时不时去摸自己的脸,后来坐在餐桌前死死抿着嘴连汤都不肯喝一口,他心里生疑,又急她这一天没什么东西下肚,也顾不得她曾下令不准弥修上人出现在餐桌前,暗地里支了小青把人请来。
不想,不是她不用餐,而是无法用。
居然因那几丝笑意把筋给抽了,虽是他害的,可他还是想说,恩主大人不愧是恩主大人,连“不适”都是那般的于众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囧了,本来这章想写议亲的,结果还是没有,我果然还是二千多字一章写得比较顺好,三千一章才难了,呜呜……
PS:大家别以为把脸笑抽筋是拖面瞎掰,起码笑得下巴脱臼是亲身经历过的。
话说某年某月某天,拖面捂脸吃不下饭,张嘴说话都疼,拖妈急了,拉着拖面就去看医生,于是那个医生说是下巴脱臼,于是拖家俩女人觉得神奇了,真的有下巴脱臼的事啊,于是医生伯伯很和蔼地说,唱歌唱得太大声或是笑过头了就会,五声不全的拖面从来就不唱歌,于是在医生伯伯的点拨下想起前一晚看灌篮高手时哈皮过头了,于是下巴悲摧了==……
、55惊变前1
章歌白笑不出来了;不单因她下巴被宋温卸了,还因宋墨摆出一副不欲管她和青语的模样;只差没黑纸白字写出“管你死活”四字。
刘攻也笑不出来,宋墨以字代口;“赶”她回京。初临耷拉着脑袋;诅丧得不行,宋墨又让他到外间守夜去。唯有弥修不受影响,时而“呵呵”时而“嘎嘎”地笑着。
“墨表妹,这事不急;等你跟初临的亲事定下来,为姐再回京也不迟。”
宋墨眼也不抬,在纸下写下斗大的四字:秋后完婚。刘攻瘪瘪嘴;她哪能待在岱城那么久,思绪刚一转,立时又振奋起来。
“墨表妹说笑了,咱们哪能在这久待。”她刘攻不能,她宋墨更是不能久待。
宋墨刷刷几笔:永安县令。
刘攻神色一僵,手半握圈在嘴边轻咳,“为姐先回房去了。”弥修随她跨出门口,乐呵着说,“初临公子不知会如何作想。”刘攻与她相视一笑。
这一日下夜后,初临绞着手指,垂头立在床头前,那眼睛却一直往宋墨身上睃去。即是“睃”,那便是隐蔽不欲人知,可偏偏他“睃”得颇为光明正大。
将视线落在宋墨身上,待她看过来才收回去,如是反复,宋墨便有些无奈。
床是黄花梨鸳鸯戏水架子床,原本挂着的是牡丹花罗帐,他似知她嫌这些过于靡艳,换了顶水云花罗,屋里其它各处经他一番捣弄,看起来通透明亮,风爹爹曾笑言,这哪里他们风雅楼的欢厢房,明明就是世家大户的气派。虽是有奉承讨好的意味在里头,但宋墨私心想着,这话还是有几分真的。
她墨王府未来的王夫在装扮这方面,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许多事她还未开口,他已弄妥帖,吃穿用度上从来无须她费神,说他愚笨,单这一项上,却又有些冤枉他。
往往她一个眼神过去,他再怎么不情愿,也不直面驳违她,常是绞着脑汁变法说服她,虽手段总不高明……
宋墨伸手撩开床帐,轻声喟叹,初临却是立时喜笑颜开,宋墨横了一眼,便不再理他。一夜无梦至天明。
宋墨倒也没有像弥修说的那样,需得修养两三天,晌午便已好得差不多了,当即也不闲着,问初临,“刘君妇昨夜同你说什么?”
初临帮她撸袖子的手一顿,抬首笑道:“君妇说不日恩主便要动身去永安了。”别的便不再多说。
宋墨看得分明,知他藏了话,冷说了句,“那巫道尽多事。”却没再逼问,由他瞒话。
初临眨眼,不明她为何又骂上弥修,尔后宋墨请了刘攻过来,不久章歌白也被她招来,三人关在房里商量到月升,其间只让他送了两顿饭食过去,人却不给进。
而弥修,则端坐在门口,道是静怡厢采光好,她正好借光吐纳修行。
这一晚,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