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少年慢慢走近,伸出手,指尖似乎要点一下我的脸。
我自然地避开他的手,瞪着他,示意他别靠近我。
见状,他自觉收回手,很绅士地后退一步和我拉开距离。
“你的样子,就像一容器的沙子,只要一记重击,就会全盘散开,失去形体一般。”
红色的眼睛,像蛇,毒辣的眼光,震慑着敌人,将其弱点一一解读。
我抿着唇,有点不开心地看着他:“怎么,想干掉我吗?谁派你来的?”
意外地,少年摇摇头:“我不属于哪个组织,找上你也纯属好奇,只可惜,你这样的身体太脆了,还不如库洛姆。”
“我叫六道骸,以后还会见面的,沙子小姐。”语毕,少年对着我行了一个鞠躬礼,便将手插|进口袋,潇洒离去。
瞅着那高挑的背影走进布帘之后,下一秒,有靛色的烟雾浮起。
待这烟雾散去之后,我找不到少年的背影了,有的,只有一个手捧三叉戟的少女的背影,穿着校服短裙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出门,消失在拐角之后。
站在这破旧的违章建筑里,我回味着那个少年的话。
“你的身体太脆了,就像一容器的沙子,一敲就会散开。”
伸出手,我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白皙的手指,清晰的掌纹,一切与人类正常的手掌无异。
然后,我意念一动,尝试着聚集起沙子。
随即,我的手心变了。
原本清晰的纹路波动了一下,然后,骤然散开,转为一阵小小的沙旋风,蒸蒸腾起,在我手心跳动着。
然后,我手一斜,让沙子们失去支撑,全盘倾斜,散落在地上。
这下,我的“手”终于和常人不一样了。
原本白皙的肌肤变成了砂石灰色的质地,掌纹,形状等,都变得模糊,如果我再多释放些沙子,那我这只“手”恐怕就没有了。
蹲下来,我盯着地上那些细沙,轻声说道:“回来。”
沙子们安静躺在那,一动不动。
“回来!”我拔高了音量。
躺在地上的沙子们,安静了一秒,然后,如潮水一般涌起,“嗖嗖”窜起,重新回到我的手掌中。
随着它们的归来,我的手又再度恢复了原有的形状。
看着那里的皮肤,我沉默着,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像个容器。”
这念头,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然后,我捂住我的心口。
见到云雀之后,这里的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不安分地动着,想要,窜出来一样。
那天,呆在这空荡荡的危楼里,我呆呆盯着掌心,就这么沉默地站了很久。
百年之间,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感觉。
如此清晰深刻。
避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唔,该让花花回来了。
我蛮想他的。
☆、归来
浑浑噩噩的站在那幢小危楼里,待我再回过神时,天色已晚。
从那里走出来,我摸了摸口袋。
公文包估计掉在家门口了,而这贴身的工作装上没带半点钱,也没有手机。
只身一人的我,站在寒风里发了一会呆,然后踱步开始凭着感觉走,走到公路时,就顺着路慢慢走下去。
小镇上的人不多,车则更少,走了很久,都没一辆车开过去,入夜时分,万籁俱静,昏黄的路灯下,少量的蚊虫绕着光圈飞舞着,偶尔发出细小的撞击声,此外,也只有草间的虫鸣,风过耳的萧萧声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一个加油站。
走进去,说明我的窘境,里面值班的店员同意我在这暂时休息,让后找人接我回去。
对着那台电话,我开始思考叫谁。
……好像记得的只有一开始Reborn打来的那个电话。
其他的,都不在日本。
于是,我凭着记忆拨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
接通以后,电话那头的提示音不紧不慢地响着,最后,变成无人接听的忙音。
也是哦,大半夜的,都睡觉去了,谁有空接电话?
于是,我转向那位看着加油站的店员:“我认识的亲戚出差去外地了,这离并盛的城区多远?”
“坐车要将近1个小时呢……小姐,大晚上走路不安全,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在这借宿一宿吧,明天早晨我换班的时候,托送货的人把您接过去。当然,如果您急着回去的话,我们可以给你联系警车。”店员有两个,一个姑娘和一个老大爷,两个人相互照应着在这个加油站里值班,那个年轻的姑娘很和善地为我列出了各种选择。
大半夜的,让警|察蜀黍大老远跑到这荒郊野外而不是巡逻城镇办公?我自觉居民安全的重要性,于是果断选了在这过夜等货运车。
话说,那个异色眼的少年怎么把我弄到这荒郊野外的?理解不能。
于是,那一晚,我窝在加油站的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盖着小姑娘给的毛毯,凑合了一夜。
也就在我身处荒郊野岭的这一天,并盛发生了很多事。
一票奇装异服的暗杀家族成员们,千里迢迢来到了并盛准备兴风作浪;
迪诺带着指环儿,秘密和Reborn会合;
巴吉尔带着仿造品,可怜兮兮地被一路追着打;
六道骸指挥着库洛姆和沢田家光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彭格列十代家族守护者,坑门拐骗就这么着凑齐了;
而并中和云雀恭弥,迎来了他历史上的第一位踢馆者……
入夜,月黑风高,我们并中最伟大的委员长正站在楼顶吹凉风,披在肩头的衣服犹如飞燕的翅膀般飘起,却不会从其肩膀脱离,具旁门左道消息解释,这叫气场所镇,王霸之气的体现……
当然,他本人一点不觉得,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他的心中,并盛就是他的国,现在,他站在这,犹豫君王巡视自己的疆域一般自信孤傲,可下一秒,他发现,他的国里,有了别人的染指。
“嗯?~”走在校园里的新人,感受到楼顶的视线,愉悦地轻哼一声,抬起头看过去。
然后,二人的视线交汇了。
“哇哦,有趣。”并盛的王握紧了武器,在看到对方时,他感到了面对强者时的兴奋感。
“嗯哼~就是你了~”来自意大利的学生眯起紫色的眼睛,看着楼顶的人,自觉找到了这次下马威的目标。
所以说,大半夜不睡觉的,除了中二病的,那也就是中二病了……
一个是当下的占地为王,另一个嘛……他是在为日后并中的地位做准备,谨遵他老师的教导,到一个地方,总要成为这极具影响力的存在,而称霸学校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搞定原来那个最强的。
很多很多事,就在我睡觉和发呆的过程中,悄然无声地发生了,然后,为未来的一切奠定了基础。
而对此等重大事件浑然不知的我,就拥着毯子睡得香甜,梦里和我昔日的白月光约会。
第二天,我是被看店的小姑娘扶着肩膀晃醒的。
“小姐,有电话找您。”小姑娘顶着带着美瞳的大眼睛,无辜看着我“是您昨晚电话找的,出差的亲戚。”
我怎么有亲戚了。
全然忘了我昨晚的话,擦擦嘴角,我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走到电话边端起听筒。
“喂。”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某杀手隐忍的声音响起:“……何念念,我以为你死在并盛的那个角落了。”
我一激灵,醒了过来:“你居然接电话了!”
“昨晚迪诺和可乐尼罗来了,我忙了很久,才看到。”Reborn解释道“怎么了,手机也不接,现在在哪?”
“被劫了,现在在荒郊野外,昨晚是想跟你求助的。”我回答道。
电话那边依稀有翻动东西的声音传来,然后,Reborn问道:“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莫非刚才他是在找钥匙?他居然有心情来接我,真难得,只是……
“你够得到油门嘛?”
我直接就问了出来,出于对他那对婴儿小短腿的担忧。
话落音之后,电话那边再无响动。
然后,某杀手压抑着怒意的深呼吸声传来,透过听筒,我能感知,这平静声线下是怎样波澜壮阔的怒意。
我就是那么心直口快……你不能这么强求我什么都忍着不说。
“自己回来,周一来上课。”说完,那边就有要摔电话的意思。
我抓紧时间捧着话筒嚎:“并中刚拒绝了,不接收我。”
“有个新人保了你,周一见。”丢下一句话,Reborn利落挂了电话跟我说拜拜。
放下变成忙音的听筒,我这才注意到,加油站小妹就在旁边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乖乖挂上电话,道“我亲戚挺忙,还是跟运货车回并盛吧。”
于是乎,打着顺风车,我成功回了并盛町,走进公寓时,房东妈妈桑喊住了我,把我的公文包递上来,并担忧追问我,怎么把包丢在门口人不见了。
我随便诌了个借口,把这善良的欧巴桑安慰回去,然后,我拎着包回了我的屋子。
隔壁的房门紧闭着,一切与往日无异,我看了那紧锁的防盗门一会,终究没去敲门打扰,径直开锁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的餐桌上,还摆放着我的清酒和烤鱿鱼。
看了看凉透了的鱿鱼,我把它丢进垃圾桶,然后,端着酒瓶和杯子坐在了电视机面前。
点开了电视,我为自己倒了杯清酒,选了一个电影频道看着当下酒菜。
那是一部文艺片,讲的是,一个高度瘫痪卧床的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之间的故事。
女孩子因为胳膊骨折而住院,闲逛之时,看到了瘫痪在床的男主,然后,男主为女孩子讲故事,吸引小女孩每天都来见他,听故事的后续。
然后,以故事为诱饵,他让女孩为他偷吗啡。
为的是自杀,结束自己痛苦的生命。
有点悲伤的片子,因为男主的颜值和忧郁的气质搭配在一起实在太让人无法拒绝,我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