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想也不想,回答:“能!”
“你们必须明白,这件事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也关系到你们今后能不能过上吃饱饭的好日子,你们绝不可半途而废,遇难而退。而这一路上,有可能会遇上想不到的危险,也有可能会饿肚子,而如果你们不走这一趟,这里却有热粥和热馒头可以吃。你们一定要想清楚,想清楚自己的决心,再告诉我。”
楚清欢再一次提醒,她必须让他们了解,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小孩子随便兴起就可以接下的任务。
“姐姐。”更显老成的虎子并不因她的话而有丝毫动摇,“你放心吧,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和狗儿的性命就是姐姐的,不管多危险,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狗儿经过眼泪洗涤的眼睛黑亮得象宝石,小拳头紧攥,“狗儿可以向姐姐保证!”
“好,那你们就去吧。”楚清欢将一些碎银放到他们手里,“去城外买点干粮带上,出城的时候小心,不要让守城的官兵看到。还有,见到淮南王之后,暂时先不要回黄城,留在淮南王军营里,他会保护你们,你们爹爹那里,我会去告诉他们。”
虎子与狗儿重重地应了一声,藏好竹筒后留恋地看了她一眼,两个小身体很快便汇入人流中。
楚清欢一直看着他们消失不见,才回首看向将军府的方向。
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两个孩子,这是对他们的考验,更是对她自己的考验。
她曾想过自己亲自去送,然而这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她不能离开。
希望自己的决定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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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清欢回到客栈时,已将近傍晚。
还未进门,大堂里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又倍受瞩目的两人立即奔了出来。
“楚楚,你这一日去哪儿了?我从早晨担心到现在。”严子桓傍着她的左边,香风阵阵,瞧见她衣服上被蹭脏的地方,惊讶,拖着她的左手就往楼上走,“你这是去难民窟了还是怎地,怎么整得一身的臭味儿?快快,去我房间里洗洗。宝儿,准备浴汤!”
“青青姑娘。”非玉傍着她的右边,亲切的模样仿佛多年未见,甚至忘了保持男女之间适当的距离,“出去一天累了吧?来来,先来吃饭……小二,菜做好了没有?上菜,姑娘饿了!”
安静得大堂里尽是这两人的声音,原来落在这俩男人身上的目光顿时全集中到了楚清欢身上,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当然,男人的眼光另当别论。
楚清欢站着不走了。
“你不是经不得一丁点异味么?我身上都臭了,你还挨我这么近?”她拿开他的手,指着自己身上,“还有,这衣服都脏成这样了,也不怕蹭你一身?”
“不怕。”严子桓淡绯色唇角一挑,勾出一抹完美笑容,“你不是说洁癖是种病,得治么?自从那日你替我治了之后,我这一身的毛病就都好了。”
楚清欢微讽:“你这病去得可真快。”
他回应得暧昧:“那还得归功于楚楚以身作药,来得灵验。”
“青青姑娘,菜来了。”非玉立即转移话题,将她往饭桌上引。
楚清欢微一侧身,看着非玉的近距离接触,挑眉:“非玉公子,你的孔孟之道今日没有温习?”
非玉微笑,不懂:“青青姑娘的意思是?”
“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这么近,不觉得已经超过男女之间的界限?”
“哦,是小可僭越了。”非玉立即退后三步,有礼地一揖,“青青姑娘勿怪。”
楚清欢看着这个看似书呆其实一点都不书呆的男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径直走向饭桌,却在落座之后,说了一句让非玉愣怔半晌的话。
“非玉公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们讲讲甲骨卜辞,也好让我们长长见地……这里就你一个读书人,你该不会告诉我们,你也不会吧?”
非玉:“……”
这顿饭,严子桓吃得很高兴。
一高兴,心情就舒畅,心情一舒畅,也就不在意吃进嘴里的菜火候有没有掌握好,也就忘了上次吃饭留下的阴影。当然,餐具还是用他自带的,只不过上菜前小二有没有净手,他就不太计较了。
非玉没能在楚清欢面前说出个甲骨卜辞一二三来,倒也不见得尴尬,只是连称自己学识疏浅,惭愧惭愧。
一顿饭和和美美地吃完,楚清欢上楼,进的却是严子桓的房间。
严大公子大喜,连忙跟进,随手就要关门,门外插进一脚,非玉挤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严子桓明显不快,“宝儿,请非玉公子出去。”
识相地在门口止步的宝儿立即应了一声。
“把门关上,我有事对你们两个说。”楚清欢将窗门关上,转身看着他俩。
严子桓就近往一张椅子上一躺,一手撑额,绯色衣袍铺展得美伦美奂:“楚楚,你有话对我说就好,何必再叫上他。”
“分工不同,职责不同,自然都要叫上。”
“分工?”严子桓闻言坐直了身子。
“青青姑娘有事尽管开口,小可自当尽心去办。”非玉却已一口应承。
楚清欢并不多说废话,直接看着严子桓道:“有件事,我现在还不太确定,但不出两日就能有结果,到时候倘若当真如我所料,我需要借你的人一用。”
严子桓长眉一动,就要开口,楚清欢已转向非玉:“至于你……则需要委屈你一下。”
------题外话------
明天貌似大概也许可能夏夏会出来……
元烈皇后 第五十九章 正好一对
深秋露重,人人加衣。
深夜的风里已带着透衣沁肤的凉意,光芒淡微的残月在天上勾勒出一道浅弧,映着这院里唯一的一棵歪脖子树,显得几分清冷孤寂之色。
“楚楚。”身后香风袭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楚清欢淡淡道:“还不睡?”
“睡不着。”严子桓似乎颇为苦恼,站在她旁边抬头看月亮,“你也知道我睡觉的床要够软,被子要够香,这床就几块破木板,实在太硬,硌得我腰酸背疼。”
“是不是还有腿抽筋?”
“你怎么知道?”他讶然。
“猜的。”
“你猜得真准。”他凤眼斜飞,身子悄悄挨了过来,淡绯色的唇贴着她耳边道,“而且,我也有点想你,想得睡不着。”
“是么?”她语气平淡,“想我什么?”
“什么都想。”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她的腰,双唇几乎触到了她的脸,“在想你什么时候嫁给我,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同床共眠……”
她不语,一只手抚上了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毛爪。
他的嘴角翘得能飞上天。
突听寂静的空气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咯”声,刚刚还一脸享受的严大公子啊了一声,眉头紧蹙,面容一白,“楚楚,疼疼疼疼疼……”
楚清欢若无其事地放开他的手:“事实证明,你想多了。”
严子桓咝咝地吸着凉气,揉了半天,手腕上的疼痛才缓了过去,对月一照,似乎青了。
“楚楚,象我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他不死心,身子前倾,凝如玉脂的脸转到了她面前,眸中深情款款,“你看,我未娶你未嫁,咱俩正好凑成一对。”
她淡然地对着这张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美人脸,依照这位严大公子的逻辑,难不成只要是孤男跟寡女,就应该凑一凑?
睨他一眼,她回应得点尘不惊:“我不喜欢男人。”
他挑眉,随即笑得欢快:“正好,我也不喜欢。”
反应不慢。
往后退开了些,楚清欢转身就要回房,却因眼里一片玉色春情而微微一怔。
月色浅淡,寒夜清凉,时值半夜的院子里冷风飕飕,她都觉得应该加件外衣,眼前的男人却只着一袭单薄纱衣,纱衣未曾系带,一敞到底,男人玉胸尽露,凤眼含春,正殷殷而盼。
见她出神,男人眸中更加春色荡漾,有意无意地撩了撩衣襟,胸口处随着他的动作而若隐若现,极尽挑。逗诱惑之意。
“楚楚——”尾音拖得长长,简单的两个字,硬是被他拖出一种缠绵温柔的意境来。
楚清欢唇角勾起,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说得云淡风轻:“说得具体点,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啊?”他惊讶,握住她的手,凤眼里月光皎皎,情意切切:“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
她推开他的手,负手上阶:“把衣服穿上,否则你哪里都不好。”
他低头看着自己,第一次深深自我怀疑,哪里都不好么?
“公子,快把衣服穿上,仔细着凉。”宝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将一件冬天穿的貂绒给他裹上,小脸又是心疼又是不乐。
躲在马车后面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的铁塔们为自家公子深深掬了把同情泪。
严子桓挥了挥手:“你去吧,我还有些事需要想想。”
“公子……”
“还不去?”
声音一沉,自有一种威严之气透体而出,宝儿神情一凛,恭声道:“是,公子,宝儿这就去。”
严子桓却忽地一笑,揉了揉他的童子髻,又恢复了他平日的语调:“宝儿真乖。”
宝儿有些无可奈何,不放心地叮嘱:“公子,你若是睡不惯那木板床,就别硬撑着,去车里安置吧。”
“知道了。”严子桓拍了拍他细嫩的脸,“才多大的孩子,怎么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似的,这么哆嗦。”
“公子!”宝儿嘟嘴。
“去吧。”
将宝儿推了出去,一直看着他上了车,严子桓才缓缓收了笑。
收紧了身上的貂绒,他久久站在院中,蓬松的雪毛更加衬得他颜如珠玉,只是那一双凤眸,却有些微微的沉。
身后蓦然响起一声轻笑,有人慢慢踱了过来:“严公子,想什么如此出神?”
眸中神色一隐,严子桓对月而笑:“你不觉得今晚月色独好?”
“哦?”非玉抬头,“形有残缺,光芒暗淡,小可不觉得好在哪里。”
“正因为有残缺,所以才好。”严子桓,“月圆则亏,过满则溢,凡事留点缺憾,更好。”
非玉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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