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太后得偿所愿,爹爹心愿了却,你我能共结连理,也是三全其美,你我便不用再过这牛郎织女的日子。”
什么?难道太后已经知晓他们有谋反的野心,而且暗中默许?
薛穆和暮云张大嘴巴,下巴几乎要落到了地上,皆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耳中听闻。
早知道太后和皇上两人并不亲厚,太后野心颇大,朝廷之中是个如何的局面暮云不知道,可在后宫里,太后时常便会有当着众多嫔妃的面大声斥责皇上的时候,原来太后竟然存了易主的心思。
若果真如此,那萧逸哲的境地该是多么危险?不知为何,想到萧逸哲,暮云竟然不由自主的关心起他来。
男人似乎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他冲昭云吼道:“朝廷之事变幻莫测,哪里能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以为改朝换代就单凭太后一句话便可以?这些要凭时机,时机你懂吗?”他白了昭云一眼,声音放低着抱怨说道:“再说了,如今我们不得相见,还不都是因为你在你爹面前闹的,你还有心思反过来怪我?”
昭云原听着前面的话时,倒也不欲争辩,却到后半段之后,整个人忒自激动起来,胸前起伏非常,看似十分气愤,她大声吼道:“你说的这叫做什么话?哪里是我在我爹爹面前闹腾?是我房里的丫鬟察觉我信期有误,私下里议论给别人听见的,这府里统共也就这么点人,我爹爹哪里听不到风声?我们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你不起的地方,出了这个事情,作为男人的你非但不承担责任,还反过来责怪我多事,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扑上前去揪着男人的衣襟就要厮打,眼泪狂飙的摸样近乎疯狂。
男人将昭云的手腕抓起来举得老高,碍于身体的劣势,昭云几乎动弹不得。男人脱口而出:“你是疯了么?如今便敢跟我如此胡闹,将来还妄想为我管理后宫?你瞧瞧你这上上下下,哪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若要跟我,就不要对我太过纠缠,你们这对父女若是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就回岭南封地去,永远也不回京城,看你们怎么办!”
也许是顾忌着男人说的话,昭云踮起的脚尖回落下来,瞧男人一脸愤怒未消,不免柔声下来劝慰,“我不是故意要缠着你的,我是爹爹的亲生女儿,爹爹不可能对我不闻不问。我对你原本一片痴心,更加不可能逼你,事情到今天的地步绝非我所愿意的,我只希望我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男人听后先是摇头躲避昭云,后是慢慢转身低声劝慰,而昭云想必也是对男人怀有感情,慢慢配合着细听男人的花言巧语,时不时的破涕为笑,两人细声而语的说的话暮云渐渐无法听见了。
这样的桥段想必已经在两人之间上演过很多回了,暮云冷眼看着那两个人,心中的大疑惑慢慢解除。原就隐约感觉昭云应该是心有所属,否则不会抗拒去入宫参选,而如今迟迟不嫁人,原来竟然是等着改朝换代,易主后宫!
好大的野心!
暮云侧头,见薛穆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摸样,便压低声音偷偷问他,“这男人你可认识?我从来未曾见过。”
薛穆先是摇摇头,仔细想了想,又说:“我心中想到一个人,时隔多年,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暮云正要问是谁,却听见那男人大声朝这边喝道:“是谁?谁在后面?”
薛穆握着长剑的手指慢慢压紧,一副随意准备好战斗的摸样,暮云更是大气不敢出,紧张得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看样子是被他们发现了,十分懊悔自己忍不住要开口说话。
昭云害怕的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袖,身子直往他怀里钻,仰头对他说道:“我爹爹现在不准我们见面,也不准我出房门,若是被人看见我们在这里相会就糟了!”
见男人还无动于衷,便用力扯着男人的袖子,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说话间,一只猫从暮云在的不远处窜跳出来,大模大样的往昭云的方向走了过去,那男人一见是一只猫而已,这才放下心来,对怀中的昭云说道:“那好,我便先回去,你自己要小心点,知道吗?”
昭云还未来得及答话,男人便已经放开她忒自离开了。昭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慢慢消失在夜色里,神情极为落寞。落寞到连暮云都对她泛出一丝同情来。
在这个男女大防礼仪作为最主要的道德标准之一的大隼时代,一个女人能为心爱的男人奉献自己最宝贵的身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而将家族前途命运都系在男人身上,说明这个女人是真心爱那个男人,诚心希望与他共结连理的。
可至少看男人刚刚的反应,暮云觉得男人是不够爱她的,因为他看她的眼里,缺少一种叫做怜惜的东西。
暮云不由得笑昭云太傻,太蠢,依靠对男人的感情就想要得到一切,太过妄想。可即便是现代许多经济已够独立自主的女性,还不是时常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用那些情爱幻想去支撑生活,偏偏男人是最不切实际最不可供依靠的物种,再联想到自身的遭遇,暮云只能在心里叹息。
昭云也走后,薛穆和暮云这才放下紧张,两人都瘫靠在石墩上缓解情绪。
“你现在预备怎么办?那男人到底是谁?”
薛穆张口摇摇头,似乎存着侥幸问道:“你说这会不会是钟守故意安排给我们看的一出好戏?要存心试探我们的来意?”
暮云细想了一会,摇头说道:“我看应该不像。”
昭云哭的撕心裂肺的摸样映入暮云心里,女人本能的共鸣让暮云相信这眼泪该不会有假。
薛穆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仿若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连夜回宫,将这些告知皇上。”
暮云惊讶说道:“你疯了吧!都已经这个点了,宫门早已下钥,你若翻墙而去,被侍卫抓住了可是会当场毙命的!”
薛穆坚定说道:“就算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我也要竭尽全力保护皇上周全!你在这里小心应对,我速去速回!”
☆、66、慈母手中线
暮云根本来不及劝阻,薛穆已经一跃而起,待暮云反应过来之时,他早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不由得又是佩服薛穆的轻功了得,又是着急他的沉不住气。
听刚刚那男人同昭云之间的对话,想必他们密谋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早一天让萧逸哲知道跟晚一天让他知道,根本没有多大区别,这小子非要……
哎,说起来,这萧逸哲还真挺得人心的,有人能这样为了他奋不顾身,他这个皇帝做的还不算太失败。再想想自己,虽然是为了为昕秀报仇才同萧逸哲走到一条船上的,可仔细想来,肯加入他争夺政权的队伍,并不仅仅是为此,也有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时,三夫人听到动静忙迎着出门,一边伸手迎扶暮云,一边握着她的手说:“怎么去了这一会子,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她低头看暮云的手,又惊讶,“怎么小手这么凉?这秋高的天气,大晚上的在外面呆时间长了,可不是要伤风了。”她呼唤秀儿过来,说:“去给二小姐煮一碗生姜红枣茶来,要烧得滚开才放入生姜进去,越快越好。”
暮云自信自己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娇弱,便笑着摇头说道:“娘,我没事,都这么晚了,您就别忙活了。”
三夫人却不肯听,催促秀儿道:“还不快点去!”
秀儿笑着望了望暮云,点头应声而去,暮云也是会心一笑,握着三夫人的手坐了下来。
三夫人笑着将桌面上的针线篮子摆在暮云面前,拿起里面还未做好的月白色绣红梅的褶皱收口小荷包,笑着说:“喜欢这个吗?”
暮云接过来细细一瞧,荷包上零星几朵红梅还未来得急绣全,但枝干脉络已经十分清晰,形态高雅倔强,真如寒夜之中凌霜而开的傲雪红梅,只觉得这红白相配沁人心脾十分好看,便笑着对三夫人说:“这是娘亲自绣的?娘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
三夫人的刺绣功夫说起来暮云也没见过,不过这古代妇女大多都会针线女红,说做的越来越好总是不会有错的。
三夫人点头,说:“今天白天,我无意中瞧见你身上所佩戴的荷包已然残旧,便连夜给你绣了一个新的,用的是你带回来的蜀锦贡缎料子,若是时间来得及,我想要再做双靴子,快要入冬了,这样你在宫中行走,也多一双可供替换。”
暮云心中感动,不禁低头看了看,心下有些责怪自己思虑不周,光顾着着意看表面的东西,这衣服里面的旧荷包却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心想还好发现这些的是三夫人不是别人。
三夫人又幽幽的说道:“只怪我,没料到你有机会能够回来,平日里该是多做一些给你备着的。”
暮云听后心里又是一阵温暖,这样的温暖三夫人已经带给自己太多了,她不由得凑上前去斜靠在三夫人的肩头,娇声说道:“有娘的感觉真好,我都不想回去了。”
三夫人哈哈笑着,用手轻拍暮云的后背,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片刻,她又说:“你如今在太后宫中走动,可千万得讨她老人家欢喜,这样才会给你指一门好亲,日后咱们母女二人也有机会时常见面,若真是那样,娘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暮云听后并不答话,想到刚刚偷听到的昭云跟那男人的对话,这往后萧逸哲的路必定越发艰难险阻,跟着他也定是前途渺茫,三夫人口中的期望,说不定再难以实现了。
她幽幽问道:“娘,你相信命运吗?”
三夫人笑着用力一拍暮云后背,笑道:“又说傻话了,我们女子的命运哪里是能自己决定的,能够嫁到一个好男人,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就是最好的命运了。”
两个人又随意的聊了些,三夫人在一旁穿针引线,一边听暮云给她讲宫中趣事,欢笑声不时传将过来。
秀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姜片汤走来时,暮云正为三夫人穿好针线张口咬线头,见秀儿来了,忙将手中的线拉好匆匆打下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