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赶快跟上!杀退了敌军,人人有赏!”
钟守不停来回指挥众将士,士气较刚刚有了极大改善,他在奔波之时,还着意看了看萧逸哲,确定没有异样,这才安心指挥其他。
姚俊臣抬头眺望,突然眼神微眯成了一条线,仍是聚焦山头,却对姚献说:“爹,你看前面,钟守好像指挥人马往山峰那处撤退过去。”
姚献伸手在额前遮挡阳光,也眯眼看了一会,得意的冷笑道:“钟守这个老匹夫,看样子是活的不耐烦了,此处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他偏放弃此绝佳之地,偏偏要自断后路,往山顶上走。哼!我大军逼近之时,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姚俊臣却看得两眼发直,说:“爹,我看未必有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姚献赞许的看了看姚俊臣,说:“儿子你说的对,钟守有此动作未必无因,我们小心点总没什么坏处。”
话音刚落,中锋的士兵之中惊起一阵异常,姚俊臣忙回头望看过去,只见好些士兵都捂紧双眼,有的已经应声倒地,一时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姚俊臣边调转马头,便对姚献说道:“爹,我过去看看!”
姚献点头,伸手命令全军停步戒备。
姚俊臣骑着马儿,来到士兵中间,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出列答道:“回大人,方才我们行军途中突然眼遇一阵强光,这才没看清脚下,几个人这才摔倒。”
姚俊臣心有疑惑,问:“哪里有强光射来?”
士兵伸手指了指头顶,姚俊臣仰头放眼望去,凝神一会,突然,脸上惊诧毕现,大喊道:“大家小心,赶紧躲避飞石!”
从此军队头顶上方,果然有几个巨大石块齐齐滚落过来,石块滚动之际,石沙飞扬,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供抵挡的。
听姚俊臣呼喝一声,众将士立即反应过来,几乎连跑带爬的快速躲闪,姚俊臣也迅速调转马头朝前方驶去,边打马边喊着:“爹!小心上空飞石!”
姚献仍停留在马上,并没有动作,只是转头望向这边,姚俊臣迅速赶到,飞身下马,用力拉住姚献的马绳,费力将马驱赶到远离陡壁的地方。
山上飞石不断落下,姚军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几乎各自逃命躲闪,正在这个时候,两旁的丛林之中又出现了少许人马,大声喊着举刀杀将过来。
还处于惊慌之中的姚军见到有敌军杀入,哪里能够捡起武器作战开来,一个个只顾逃命的紧。
正在全军几乎成溃逃之势时,却见姚献大喊一声,双腿夹紧马肚子,坐离马鞍,整个身子几乎站在马蹬之上,挥舞着大刀,率先朝突袭而来的敌军冲杀过去。
西域名驹本就野性难驯,此刻受到外界刺激,更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往前面急冲过去,势头之猛,让徒步而来的钟军大骇不已,士气先陡低了几分。
“给我杀!”
受姚献的影响,姚俊臣第二个翻身上马,大喊着猛烈朝敌军奔去,势头正盛,然后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副将随同出战,整个军队也一改嘈乱之气,渐渐有序起来。
姚献大声叫喊着,浑厚的嗓音之中夹杂着一丝浑浊,强忍着嗓子瞬间溢出的腥甜,红着眼奋力搏杀,一举挥舞长刀,削掉一个敌将的右臂,随着一声长天哀鸣,钟军溃逃。
☆、85、红峡谷大战(三)
姚献命令将士乘胜追击,此时士气正旺,自然一呼百应,为首的几个彪悍副将纷纷挥舞钢刀,朝溃败钟军队猛烈阻击而去,钟军节节败退,瞬间便溃不成军。
“爹!你没事吧!”姚俊臣见姚献脸色泛白,身子摇摇欲坠,便掉头折返过来,下马来将他抱下地来。很快便有随军医士过来查看姚献伤势,垂询按压片刻,喂下几粒药丸,医士站起来回姚俊臣:“姚大人放心,姚相身体并无大碍,服药休息片刻便能恢复。”
姚俊臣松了一口气,姚献却横目怨怼的看着他,脸色紫涨,姚俊臣忙凑上前细细询问:“爹,你感觉怎么样?”
谁知姚献竟然一点都不领情,使劲全身力气猛地将姚俊臣的手推开,接着又咳嗽了两声,断断续续的说:“你扰乱军心在先,待全军凯旋之后,按军法定当严惩!”
姚俊臣急了,刚想要据理力争,见姚献脸色更加难看,生怕他气急又出什么病来,只得低头说:“爹教训的是,儿子甘愿领罚。”
姚献这才鼻子一哼,望向其他,说:“我不用你管,你此刻上去给我戴罪立功!”
姚俊臣单膝跪着领命,转身上马奔去。
悬崖之上,钟守站在崖边紧张的指挥战局,此刻太阳已到正午,虽说是冬天的气候,顶着阳光暴晒,也感觉到炎热,钟守将身上的盔甲脱了半边,露出一只胳膊,横绑在腰间,汗液悄悄从他脸上顺着脸颊淌下,显得更加苍老了。
暮云和萧逸哲此刻斜靠一颗大石而坐,两人的表情看似在密切观察战局,实则,暮云正用短刀紧张的替萧逸哲割手腕上的绳索。
“报!将军,敌军被我们成功伏击,已经自乱阵脚了!此刻下面已是人仰马翻!”
一位士兵摸样的人匆匆跑将上来,面带喜色,还没有奔到钟守面前,便将这喜讯大声喊出。
钟守听了自然是眉开眼笑,上前两步用力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干得好!传我的命令,乘胜追击!定要将姚献和姚俊臣俩个人生擒!”
士兵得令而去,钟守含笑抿唇,着意看了看萧逸哲的方向,朝他用力点点头,萧逸哲自然也是笑着点头回敬,暮云面上含笑,此时正抬起右手,用袖头替萧逸哲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却是紧张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小刀锋利无比,可这会不能扭头看着来割,只能凭感觉,而且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能惹人怀疑。
悬崖上轻松的气氛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马上又有士兵带着哭腔跑将上来,身子缩成一团跪在钟守面前,焉着头说:“报将军,敌军突然反击,我军损失惨重。”
“怎么会这样?”钟守神情愕然,立即跑到崖边,放目看去,果然见到山下依稀可见的红袖军士正猛烈阻击蓝袖士兵,且成绝对优势。
他伸手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传我的命令,跟敌军斡旋到底,杀敌一人,赏十两纹银,杀敌二人,赏五两黄金,生擒姚献和姚俊臣者,连升三级,赏黄金百两!若有私自溃逃者,开除军籍,家人充军!”
话音落下,悬崖边剩下的自然全体服从,喊杀声一片。暮云偷偷问萧逸哲,“姚献和姚俊臣值百两黄金呢,不知道你可以换多少金子?”
萧逸哲笑了笑,外头柔和看着暮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如果是你要,我可以白送给你。”
暮云低头红了脸,胳膊肘使劲撞了他一下,说:“送给我才不要呢!”
还以为萧逸哲会立即接下句,谁知等了半天都没有回音,再抬头时,只见他看着前方长长的叹气,便说道:“怎么,才说了一句话你就生气,你也太小气了吧!”
萧逸哲视线收了回来,仍温柔看着暮云,说:“我是在可怜那些无辜的士兵,这一场战役,不知道要制造多少杀戮,何必?”
暮云也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看去,钟守依旧不停下命令,看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便问道:“依你看,这场战役应该如何收拾?”
萧逸哲摇摇头,说:“钟守他自己只要静下心来想想,便会知道自己绝无胜算,若是能够早早缴械投降,即便是难逃一死,至少可以保全手底下这些将士的鲜活生命。”
暮云沉眼,加快了单手削绳索的力度,又小声的说:“当钟守要杀我来威胁你下令出兵时,你并没有立即答应他,是因为没有打算要答应吗?”
萧逸哲低下头来,一副做错事的委屈摸样,长长叹了口气,重重点头,以为暮云为追问下去,等了半天见暮云始终没吭声,便说:“你生我气了?”
暮云摇摇头,抬头看他,说:“我知道你是慈悲心肠,爱民如子,否则也不会不战而降,这些我可以理解,所以当时我并没有求饶半分,而是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萧逸哲大为感动,悄声对暮云说:“你靠过来一些。”暮云温顺的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萧逸哲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若是你因我而死,我必定也会舍命陪你,生死相随。”
暮云闭着眼,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却说:“我不需要你陪我一起死,你是天下人的君主,你身上还有更多责任和未完成的事情,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个我而放弃生命,我不愿意看到这样。”
若是从前,暮云绝对难以理解这“士为知己者死”的忠烈情感,而穿越到古代接近两年的时间,暮云受这里的环境影响,渐渐明白有些事情就好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崇高伟大,只要心甘情愿。
萧逸哲挣脱着绳索,只恨自己全身被绑,否则真想要此刻将暮云牢牢锁在怀中。男女之情,最难得的是能患难与共,最珍贵的是相知相许,暮云既是不可多得的知己,又是怦然心动的情人,这样完美的女人能够出现在自己生命中,还是在最落魄的时候,萧逸哲只感念上天对待自己确实不薄。
“快帮我解开绳索,钟守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得快些离开。”
暮云望望四周,除了着可供栖身的大石以外,几乎一览无余,便问:“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单凭我们两,怎么逃出去?”
萧逸哲笑道:“你不觉得我们身边还有一个人没来吗?”
暮云垂目想了想,突然抬眼笑道:“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想起来,薛穆!”
萧逸哲笑着点点头,说:“我沿路都有留下记号,薛穆跟随我多年,应该能够辨认出我此刻的方位,现在这山头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兵,只要我身上没有绳索束缚,就算只有我和薛穆两个人,对付这群人掩护你逃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暮云正要问薛穆此次为什么没有跟随萧逸哲一同出征,突然来了一个士兵,站到暮云面前喝道:“你在干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被陡然破坏,暮云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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