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华宁锦的话打断了忠叔的回忆,“不知道北地这边,有温泉的庄子有多少,都在哪儿,你看看,我想买两三个有温泉的庄子。”
“温泉庄子?”忠叔的不由得一怔。“夫人,这温泉庄子能有什么用?倒是听说了温泉可治病,可一个也就算了,怎么要买上两三个?”
华宁锦轻轻一笑,和忠叔解释了一番,忠叔眼露几分惊讶,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夫人,您这事儿,真能成?”
“不知道这里的土质怎么样,不过试试吧,先买他几个庄子,你去探听一下这里的地价,还有一些其他的。”
华宁锦与忠叔又商量了半晌,这才放了忠叔离开。忠叔走后,华宁锦大大的舒了口气。
“夫人。”清秋端着一碗蜂蜜酥酪过来,让华宁锦吃一些。“先用些吧,年夫人与几位姨娘告了假,说是身上不太舒服。”
自上次在院子里吹了风,年氏与其他几位姨娘都告了假,说是身上染了风寒,华宁锦懒得与这些女人计较,倒也没放心上,看清秋这样提了一句,她倒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
“崔姨娘派丫鬟送来了一双鞋,说是在房里时呆着没事做出来看,送给夫人。”
“嗯?”华宁锦想到那位香坠儿般的姨娘,倒是印象深刻,“拿过来我看看。”
清秋把放到一边的托盘拿了过来,描金刻梅的托盘上,放置着一双绣着蝶戏牡丹的绣鞋,绣工极精致。
“绣工倒是不错。”华宁锦轻托着腮,淡淡的看了一眼。
“夫人。”清秋有些忐忑的把鞋放了回去,“奴婢仔细的检查过了,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华宁锦懒洋洋的。“再傻的人,也不可能在自己送别人的东西上动手脚。”
“夫人,您可不能这样想。”清秋一脸的戒备。“她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别人兴许更想做些什么的。”
华宁锦一愕,随即默然,也是,这种世家里,真真就是这种复杂的事情惹人烦。、
“魏嬷嬷早就把应该注意的事项一一和奴婢们说过了,夫人放心,不用担心的。”
看华宁锦静默不语,清秋以为华宁锦是被打击到了,因此连忙安慰,华宁锦听了却只是沉默不语。
有些事,已经改变不了了,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做?
只是,她想不到,有些事情,却在她还没防备的时候,已经悄然在她的身边铺垫挖坑,正等着她一脚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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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华宁锦换上了衣服要去老太妃院子去请安时,却听人禀告娇鸢跑来了,华宁锦心头就是一惊,想到夏侯文敏要生产,她心头就是一紧。
“快让她进来!”华宁锦脸色都变了。
“姑娘!夫人她要生了!接生嬷嬷说是难产!嬷嬷让我来求夫人!”娇鸢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跑得身上汗淋淋的,手指都吓得发颤。
华宁锦急了,站起来就往外奔,被清秋惊得忙拉住她。
“夫人!夫人!这是宣王府!宣王府!”
最后三个字清秋几乎叫得凄厉,也让华宁锦立时清醒了,自己想要出门,可不是从前那般容易。
想到这,更是怒急涌上心头,干脆一提裙摆掀了帘子直奔外书房,完全不理会清秋在背后的喊声。
清秋没办法,喊着清冬先照应着娇鸢她也提着裙摆拿起华宁锦的狐皮大氅跟着往外书房跑去。
萧君昊正在听着萧一报着胡人的最新动向。
今年是胡人雪灾最重的一年,因这个,弄不到挨不到天暖,恐怕会再次的开战。
谁料,还没来得及听得详细,就听到了外面的萧北惊讶的禀告声。
“夫人,您来了!爷儿正在与人谈重要的事……夫人!”
门口石青色的棉帘子一掀,华宁锦已经匆匆的走了进来。
雪白雪白的面颊,淡色的唇瓣,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银红撒花金线绣百子榴花棉衣,这么冷的天,既没披上大氅 也没拿着手炉,外面飘 着小清雪,她进来时,头发甚至被雪花洇得湿了一半,竟然是那般狼狈。
“夫人!”萧一话说到了一半,连忙见礼,萧君昊脸色有些难看,几乎是立即就站起来了。
“你出去!”
萧一连忙退了出去,萧君昊大步走到华宁锦的身边,看着对方泛着淡紫的唇,伸手一摸,双手如同冰块一般。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居然连件大氅也不披?手呢?伺侯的人都死了?”萧君昊的声音渐大,而华宁锦却只是抿了抿唇。
“我要回去,嫂嫂生产了,我要回去!”
萧君昊不由得一怔,抬眼扫了眼后院。
“你要出府?和母亲……”
“我、马上要去!必须立刻、回去!”萧君昊一怔,华宁锦现在就像个小刺猬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拒绝的味道。
“好。”萧君昊说话十分干脆,让华宁锦不由得怔了怔,接着,清秋的声音自房外响起。
“夫人,奴婢给您送大氅来了。”清秋的声音微有些急切,带着几分惧意。
“快进来!”
萧君昊拉着华宁锦先到了他议事的桌案后,在华宁锦半是执拗的抗拒中,把一杯热茶放到了华宁锦的手里。
“要走也要暖一下,你想这么冻死?”萧君昊颇有几分愤意,华宁锦惊了一跳,萧君昊的眼珠极黑沉,这一刻怒意迸现,内里闪烁的火焰让她都忍不住觉得会被烫 伤。13857092
“嫂嫂……嫂嫂她!”华宁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泪水就突然忍不住落下来,哽咽着泣不成声。
“怎么了?”萧君昊吓了一跳。
这小丫头外面温柔内里却极有主意,怎么就这么哭起来了?这可不像她!
“嫂嫂难产,我要去,我要马上走!”华宁锦说着站起来,萧君昊连忙把华宁锦半揽在怀里,又转过头,瞪了在一边看呆了的清秋一眼。冬沉抱却。
“给我!”
萧君昊伸出了手,把清秋手里的紫狐大氅 接了过来,亲手帮着华宁锦系上,又逼着华宁锦喝了几口热茶,暖了身子,这才伸出手把华宁锦拉起来。
“走吧。”府外准备了马车,两人直接上了马车,在黑衣护卫的护送下回去了公主府。
急切的走到了产房外,夏侯文敏正是生产的关键时刻,华宁锦干脆的洗了手,直接进了产房。
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夏侯文敏生产了近两个时辰了,接生嬷嬷一摸夏侯文敏的肚子,就察觉到了这是难产,派了娇鸢出去叫华宁锦,魏嬷嬷也有些觉得棘手。毕竟,这个孩子,关系着公主府华家长子嫡孙的命运。想到这里,她的心都疼的拧了。
华宁锦进来时,夏侯文敏只觉得腹 下剧痛,那疼得既有几分撕裂又下坠牵扯的感觉让她连话都说不出,只是咬着唇积攒着力气迎接着一次又以一次的阵痛。
华宁锦伸的摸了摸 夏侯文敏的肚子,她有些手生,妇科说来正是福光寺的弱项,因此,她着实有些担心。
“怎么回事,嬷嬷你怎么说?”
“禀夫人,看样子,是难产,应该是脐带绕住了孩子的脖子。孩子现在是腿向下。”接生嬷嬷声音都颤了。因为知道了华宁锦的身份,她更是觉得害怕。
北地杀神的妻子 啊!这要是真生气了,她恺不是连一家的人都活不了了。
“这样不行!快,孩子的腿!”另一位接生嬷嬷发出一声惊叫,一双沾满了血的小脚正在挣扎着冲出夏侯文敏的体外。
“不行!”华宁锦快步的冲到了夏侯文敏身前,干脆的把一边让魏嬷嬷早就准备下的烈酒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你们帮我,不要让嫂嫂挣扎。”华宁锦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因为她完全没把握,现在,救人为上,她也只能如此,不然,看夏侯文敏惨白的脸色与旁边那被血液染得红中透着黑的褥子,心头一震。
“快去烧热水!”
华宁锦把其中的一个接生嬷嬷打发了,另一个与魏嬷嬷一起帮忙抓住了夏侯文敏的腿。
华宁锦快步走到夏侯文敏的身边,蹲下身体紧抓着夏侯文敏的手。
“嫂嫂,你相信我吗?”
“相信!”夏侯文敏痛得汗落如雨。
“一会儿,你会有些痛,你一定要忍住,为了孩子,等我让你用力时,你再用力!”
“好!”
得到了夏侯文敏的话,华宁锦松了一口气,她用布巾把手上的烈酒擦干,走到了正不断挣扎着要露出的小脚。
吸了一口气,华宁锦努力的回忆着从前上学时学到的课程,以着特殊的手法,慢慢的把已经伸出来的小脚以着顺向的方向推回了夏侯文敏体内。
“啊!”夏侯文敏的惨叫声清晰可闻,华宁锦眼泪都快下来了,可是却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刻,半点心软不得。狠下心,终于在小脚被推回体内时,她用了一个巧劲儿一推,肚子里的孩子翻了个身,疼得夏侯文敏又是一声叫。
痛苦的声音,清晰而明显,而华宁锦却松了口气。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在她松开小脚推转了之后,夏侯文敏的肚子就好了很多。
“嫂嫂,用力!快!吸口气再重重吐出来!”在华宁锦的提示中,夏侯文敏一声痛叫,华宁锦只觉得手上一沉,温热的小身体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
“哇!”全身通红的小身体被接生嬷嬷托在手上,先是熟悉的拍了一巴掌,待婴儿哇哇的哭声响起,她这才一脸的惊喜的开始报喜。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位胖乎乎的小郎君啊!”
夏侯文敏被剧痛与生产折腾得几乎昏厥,只是一个意念在吊着不肯失去意识,在听到了她想听到的话后,她终于无限满足的昏了过去。
大郎,我为你生下了郎君,我们华氏长房一脉,长子嫡孙是出自我们房里,我、无负你所想。
华宁锦看着接生嬷嬷在道喜之后认真的帮婴儿洗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