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硬过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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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硬过人民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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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逐渐长大,失去了小猫那样的对世界的好奇心。不过它依然爱动,不同的是节奏如今完全由自己掌握。到目前为止它仍然是一只小猫,准确地说是一只半大不大的猫。花花是什么时候由于何种原因变得与众不同已很难说清。童年时代发生的事一定是至关重要的,遗憾的是在此期间我曾离家外出数月,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退一万步说,即使当时我留在家里没走,发生在花花身上的事我亦不能尽数知道。它毕竟是一只猫,生活在床下墙脚,与我活动的天地大相径庭。况且它也不会说人话,猫的心思与需要,即便观察得再细致入微也不是人类所能完全了解的。反正,当我再次回到家里来的时候,花花就变了,变得十分反常怪异,令人难以理解。

我外出的时间其实不长,三四个月,最多也不超过半年。半年,相对于猫的生命时间就是好几年。也就是说,对花花而言,我一去就是数年,这数年正是花花成长的关键时期。如果落实在人身上,也许就是人格形成的重要阶段。古话说,七岁看到老,就是这个意思。在花花的“人格”形成时期我恰好不在它的身边,这期间定然发生了一些对它来说至关重要对我们而言无足轻重的事。这样的事一定发生过,但已不可能全面追溯了。

花花传奇二(1)

连载:最可疑的一次,是楼下邻居家的孩子来借花花。

那孩子未到学龄,儿童喜欢动物乃是天性,况且孩子的父亲是我哥哥的同事,他妈妈是我嫂子的朋友,平时两家来往密切,关系非同一般。孩子来借猫,我嫂子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将花花郑重地交到可可(借猫的孩子)手上,后者抱着毛茸茸的一团,下楼去了。我嫂子虽然放心不下,亦不能跟去照料,如果那样便显得太过小气了。她只是反复叮咛不可喂生鱼肠子给花花,并重复了让可可按时归还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楼道,回到房间里。两小时以后可可上楼敲门还猫,比约定的时间甚至还有所提前,他准是玩厌了——孩子和猫一样都没有长性。花花从可可的怀抱中窜出,飞快地跑过客厅钻入床下不见了。虽然花花神情惊慌,但我嫂子注意到它皮毛无损,安然无恙。直到第二天早上花花也没有呕吐,说明可可并没有给它吃生鱼肠子。但它就是缩在床下不肯出来,并且发出一种前所未闻的凄厉的怪叫。我嫂子无论怎样呼唤它都无济于事,无论怎样温言软语也是白搭,到后来我嫂子已是泪水盈盈了。她一面吸鼻子一面用小勺敲着猫食盆的边沿,那里面盛着牛奶,后来换上了鱼汤、整条的红烧鲫鱼。

没人知道花花被借出的两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此之后花花的性情大变,走上了一条非同一般的怪猫之路。它再也不敢游荡于桌腿和活动的人腿之间了,即便是家里人平时也难以知道它的所在,即使知道它在何处也无法接近。谁都知道我们家养了一只小猫,但没人见到过它真实的身影。来人是凭借一股特殊的气味得知我们家养猫这一事实的,而非我们故意捏造,但要追溯那气味的来源却几无可能。越是如此就越激发了孩子们的好奇心,他们在我们家各处呼唤不停。我嫂子作为花花的主人有时也帮着呼唤,但她放心得很,因为知道即使是她亲自出马花花也不会轻易现身。随客人到来的那些孩子爬高上低,甚至翻箱倒柜,我嫂子在一旁暗自好笑。她知道花花已经躲藏好,它是一只聪明的小猫,藏身的地方是那些愚蠢的孩子不可能想到的。我嫂子本人也不愿猜测花花究竟藏在哪里,如果她知道了确切的地点会担惊受怕的,所以不如不知道,不如无条件地信任花花。我妈突发奇想,说以后可将存折藏在花花藏身的地方,万一盗贼光顾也可减少损失……

花花虽然是我们家养的猫,但它直接属于我嫂子。养猫的主意是她的,平时照料花花最多的也是她,她直接对花花的一切负责。除我嫂子之外的全家人只是帮忙而已,尽其所能,并无具体的义务。花花由于受了刺激,到处拉屎撒尿,它选择的方便地点都很隐蔽,而且更换不停。我嫂子负责打扫花花的排泄物,这已经够令人蹙眉的了,况且还得先将排泄物找出。如上所述,花花是一个捉迷藏的高手,它能将自己隐藏得无迹可寻,何况是一泡比它的体积小得多的猫屎。如果是一泡猫尿,就更无体积可言。我嫂子完全是凭嗅觉将它们一一找出来的。每天她都得让我哥哥或我帮忙,移动立柜书橱,掀起床板棕绷。她扫除猫屎,用干煤渣吸走猫尿,还要将被污染的物件拿去洗净晾干。那时候我们家毫无整洁可言,甚至混乱一片,家具在房间的中央横七竖八挤成一堆,永远像刚刚搬来或即将搬走——搬家公司的卡车正在楼下等候。在此充满临时感的居住环境中人的情绪不免受到影响,花花却如鱼得水。那些年里我们家有如荒野丛林,人类难以有下足之地,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猫科动物特有的腥臊气味。时旷日久,神经逐渐受到麻痹,到后来那气味已很淡漠,几乎闻不出来。鼻子的灵敏度大大降低了,此时再要将一泡猫屎准确地找出已非一件易事,要花费比原先更多的时间和遭遇更多的失败。由于自知鼻子不如以前那么管用,我嫂子时刻都在怀疑存在被她遗漏的事物。她成天疑神疑鬼的,东瞧西看,一面吸着鼻子,并且就此养成了习惯,像长年不愈的感冒患者。

也有美好动人的时刻,我嫂子坐在桌子旁,怀抱着花花,后者四脚朝天,露出粉色的肚皮。我嫂子聚精会神给花花捉跳蚤。桌子上放着一碗清水,我嫂子每捉住一个先用两片指甲挤死,然后再移到指尖上浸入水中。半小时以后水面上黑糊糊的一片,都是从花花身上捉出来的跳蚤。花花身上的跳蚤似乎无穷无尽,因此我嫂子总是有机会为它服务,那温馨感人的一幕一再重现。这时我们家里的人除了我嫂子已无人可以接触花花,即便是我嫂子双手上也留下了花花利爪的道道血痕。我嫂子不以为然,也不去注射狂犬疫苗。我哥哥恐吓她说,狂犬病毒的潜伏期最长为二十年,二十年中说不定哪天就会发作。我嫂子反驳说,花花洁身自好,从不与外界接触,因此不可能传染上狂犬病。它之所以连家里人都咬,行为乖僻,乃是心理原因,与病毒并无关系。花花躺在我嫂子的臂弯里就像一个婴儿,它是那么的漂亮,两眼瞪得老圆,任凭我嫂子的手指在它的肚皮上翻找,将上面的软毛拨过来拨过去。花花看起来很舒服,甚至闭上了眼睛,喉咙里似乎还发出了咕噜声,可你千万别给它的假相蒙骗了。说不定就在这时——在你完全放松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在这催眠曲般和平的画面中,那襁褓中无助的婴儿会突然跃起,伸出它那可怕的利爪。有一次我嫂子精力过于集中,头垂得太低,差一点没被花花挖出眼珠。她的鼻子被抓破了,并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伤疤。我嫂子照料花花的工作不仅繁重,而且充满危险,难怪需要心无旁骛呢!

花花传奇二(2)

连载:她除了上班就是照顾花花,如今我嫂子很少有时间做家务,烧饭的事也不知不觉地交给了我妈。我妈六十多岁,身体亦不好,以前只是在厨房里当当我嫂子的下手,如今我妈在厨房里掌勺,掂动着硕大的炒锅,我嫂子甚至连下手也不做。从上街买菜开始,所有家务活我妈全包了,最后洗碗也是她老人家。她享了一辈子的福,到老了竟然还要下厨房,伺候媳妇吃喝。我妈是独养女,从小不会干家务,能做到这一步已很不易。开始的时候我妈没回过味儿来,还感到挺自豪——如今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主持厨房做出一桌饭菜来,居然也能顿顿花样翻新。我嫂子一个劲地夸我妈做得好吃,她自己是自愧不如。我哥哥和我也只好随声附和。一段时间以来我妈做饭的积极性很高。我嫂子每天也下厨房,那是为了花花。她在火上熬猫鱼肠子,直熬得房间里臭气熏天,人人掩鼻。但有时,我嫂子煮的猫食也香气四溢,那是她上街亲自采购的新鲜小鱼,买回来后还能在脸盆里游。每逢节假日我嫂子都要亲自采买,亲自下厨房烹调,最后亲自洗净灶具碗盏,但这一切都与我们(包括她本人)的饮食无关。我妈上了年纪行动不免迟缓,为及时给花花做饭,有时她会与我妈争夺厨房。更不应该的是我嫂子所做的猫食其香气盖过了我妈做的人饭,让我们不禁垂涎欲滴。一次我哥哥将我嫂子做的猫食吃了一勺,并大夸我妈做得好吃。另一次我尝了一口我妈做的糖醋鱼,难吃无比便以为是花花的晚饭。有了这两次误会,我妈做饭的热情就一落千丈了,她再也无力像真正的大师傅那样掂动炒菜的铁锅了。

我嫂子不帮我妈做事不是故意的。她成天围着花花转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我妈。如果她不管花花我妈不是还得管?如果她不做猫食我妈做的人饭不是还得分一份给花花?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妈天生对小虫子敏感。夏天的时候如果房间里有一只蚊子她就睡不着觉,如果身上被咬了一个包我妈会痒得彻夜难眠。对蚊虫有强烈反应的她竟然特别招惹蚊子,如果有一房间的人蚊子只盯着我妈咬,对他人而言我妈是天然优良的避蚊器。蚊子尚且如此,跳蚤就更苦不堪言了。自从养了花花以后我妈的身上也是一道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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