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怎么搬进王府的?”
看到沈清婉的时候,她也很是诧异,当日她说什么都不肯从尚书府搬来,却不知这时下的是那般决心。
“哎!”沈清婉叹了口气。这时一旁的雁落开口道,“小姐,夫人之所以搬过来,纯粹是受不下去!”
她说着又往水慕儿的空杯子倒满了茶:“老爷明明就把二夫人给休了,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皇后娘娘的一句话,他立刻八抬大轿的将她迎了回来!二夫人回来后,气焰愈发嚣张,她不但吩咐管家不许给我们过冬的棉被,连吃的东西都是剩的,奴婢眼看着夫人的身子就要挨不过这个冬天了,所以这才偷偷的告诉了碧儿!”
“我早知小姐之前有接回夫人的想法,所以便同管家说了这事。”碧儿接了口,“许也是小姐平日里得宠,管家当即便安排了人将夫人接了过来,这才有了今日这般!”
沈清婉也点点头:“管家人不错,我们来到府上到现在,倒是一点都没为难我们,吃喝用度,全是按主子的分例来!”
听几人这般说,水慕儿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王府的人,她自是不必担心,萧凤鸣一向将他们调教得极好。昔日的萧凤鸣便是一副不受宠的姿态,所以相对来说,他们并不止于轻视水夫人。
思及此,她露出微笑道:“娘,那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养着,爹爹那边,左右没将我们放到心上,我们也随了他去,从今往后,比便安心的住在王府。”
沈清婉听她这般说,却又面露难色起来,一旁的碧儿见了也面色犹豫的看向水慕儿道,“小姐,以前我们自不必担心,但是眼下……”她看了眼院子外低低道,“但是眼下,整个王府却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不知道王爷现下有多疼王妃……”意识到自己多话,碧儿急忙闭了口。
几人也颇为紧张的瞧向水慕儿,她离开的日子其实也并没有多久,可是眼下回来,王府女主人却已异位,怎能不叫人冷心。
水慕儿闻言却只是抿嘴一笑,神色并不瞧见有如何失落:“娘还请放宽心,王妃我虽并不十分了解,但素问他们凌家是武将出身,王妃的父亲北陵将军,更是难得一见的军人豪迈性情,不论王妃性子再不好,她也总不至于暗地里使坏,娘就放宽心在这里养着!而且……再怎么说,王爷在这里,这个家最终,总归是他说了算!”
她这般一说,沈清婉这才神色宽慰起来,雁落也是难得的高兴:“这样就太好了,这样夫人也不会受人欺,小姐也能安生的过好日子!”
她恍若看到了几人以后的春天,格外的高兴起来:“小姐肚子还饿着吧?我这就去厨房端午膳来!”
她说着正要出门,却见院子外,管家正一脸和蔼的走了进来。
见到水慕儿,他先是落落大方一礼,随即方道:“夫人,午膳已经备好,王爷请夫人和老夫人前去前堂用膳!”
他说着也向沈清婉施了一礼,可谓是周到之至。
“娘,既然是王爷相请,我们便过去吧!”
沈清婉正犹豫着去是不去,倒是水慕儿先开了口。她旋即微微一笑道:“好,你今日才会,聚一聚也是理所应当的!”或许也正好趁了这个时机看一看那位王妃的反应。
待五人一路来到前堂的时候,桌上已经在陆陆续续的上着菜肴。见到水慕儿进来,屋内的行风急忙站起身,凌如雁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这才随了他缓慢的下了位置。
“给王爷,王妃请安!”到底还是施了一礼。
“老婆子给王爷,王妃请安了……”身侧的沈清婉也施起了礼。
“……娘,慕儿,你们快快坐!”他终究是有些不习惯直唤他们的名字,但到底不能让人看出异样,“娘,你是长辈,以后这些个礼数就都免了去!还有慕儿……你眼下有孕在身,就不必弄这些虚礼了!”他说着看了一旁的凌如雁。
凌如雁这时也从二人进门时片刻的不愉恢复过来,急忙道:“王爷说得极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便不必行这些虚礼!”
她倒是也轻笑着吩咐人扶二人入座,这时桌上的菜肴也陆陆续续的上了差不多。
席间,水慕儿沉默不语的看着凌如雁不断的往“萧凤鸣”的碗里夹菜,她唇上喊了笑,行风却无端的有些不自在道:“慕儿也吃……”
水慕儿笑着也随着夹了一片竹笋进沈清婉的碗里:“娘,你也多吃点!”
沈清婉倒是没瞧出水慕儿与行风间的小动作,她有些面露担忧的看了不断给行风夹菜的凌如雁一眼,有些闷闷的又将菜夹进水慕儿碗里:“还是你多吃些,看你瘦得,而且眼下,你是有身子的人,得多补补!”
凌如雁闻言也不自在的笑笑:“是了,我忘记姐姐有了身孕,这样吧,以后姐姐的膳食,我让专人做好了送去姐姐房里,这样也免了姐姐一来一回的麻烦,身子重的人,总归是要小心些!”
水慕儿欣赏的看了她眼,笑着道:“王妃考虑得极周到,姐姐先谢过了!”
被她这般一说,凌如雁勾了勾唇,但到底是没说什么,一旁的行风倒是专注的只吃着他的饭,局外人的样子做得十足。
水慕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凌如雁看他的眼神,心里头有什么涌起时,她又有些凝重的扒了口饭。
按照凌如雁的反应,他们二人看起来倒似极恩爱。
想起那日送行,凌如雁的恋恋不舍以及行风的温情,按道理来说若是没入过洞房,定然不会这般依依不舍,他们该不会真的……
她又看了二人一眼,心头的疑惑又加重了几分。
凌如雁怎么说都是嫁给萧凤鸣的人,虽说与她行礼拜堂的人总归是行风,但她心里头到底是不知道的,眼下人家一个姑娘家,光是知道与她拜堂的人不是萧凤鸣本人就已经是够打击的了,若是知道洞房中的也不是,只怕……会崩溃吧?
而且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怎么说,这是皇帝下的圣旨,若二人当真有了夫妻之实,那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思及此,她手中一个不稳,筷子猛的落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叮当”的响声。
而一旁正在与行风眉来眼去的凌如雁同时抬起头来不解的看向她。
我们没做什么
“不好意思,我手滑!”水慕儿慌的捡起筷子,一旁的沈清婉担忧的看向她,水慕儿安慰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这才急忙扒起饭来。
一顿饭,吃得极不是滋味。
膳后,眼瞧了凌如雁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水慕儿急忙喊住了行风。
她吩咐雁落先送沈清婉回去,这才急急的将行风拉进了大堂:“行风,凌如雁算起来是皇上下旨亲封的王妃,虽与她成婚的人是你行风,但总归她是王妃身份,这个头衔勿容置疑!”
“夫人想说什么?”见水慕儿凝重的将他拉到一旁,又不开门见山,行风忍不住出声询问。
水慕儿看了看他,他倒似真没理解她的意思,遂只得直言道:“洞房花烛夜,你们……”
“我们没做什么……”
“没做?”水慕儿愕然,没做什么,凌如雁怎会那般粘着他?
“夫人放心,好歹她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女人,而且还是北陵将军的女儿,我怎么会随意!”行风勾起唇角,因了那张萧凤鸣的脸,此刻的他别样的摄魂夺魄,“她之所以对我如此依赖,不过是因了她误解罢了,因为当晚我给她下了药,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这般一解释;水慕儿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却原来;是她以为自己成了“萧凤鸣”的人。
可是这样到底不是办法,新婚夜可以替代,那而今行风又留在王府,躲得一时,又躲不过一世,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
她神色凝重,行风似知她所想道:“我本是觉着借这次出征可将事情隐瞒过去,只是没想到夫人突然回来,所以眼下确实要想个办法了!实在不行……”他有些忐忑的看了水慕儿一眼,“我只能借夫人之名,留宿夫人房中撑过一时算一时了……”
他本以为水慕儿回因了这句话发脾气,却没想着,水慕儿只是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那行,晚上我让碧儿多备床被子!”
问题解决,水慕儿转身便走,行至大堂门口时,她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行风道:“若是有了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风自知道她说的是萧凤鸣的事情,遂点了点头道:“夫人放心!”
有身子的人,行动总是多有不便,好在凌如雁省了她去前堂用膳的麻烦。
忙夫水风。不去凌如雁房中的行风,日日便留在她的房中安歇,不过是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罢了。
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水慕儿并不介意那些,这样一来,本来忐忑的行风也逐渐睡得安然。
大年三十这日,王府特意的给下人们分发了一些红包,然后又准了他们回家,整个王府便显得空落落,这也使得水慕儿愈发的想念起萧凤鸣来。
也不知他此刻在何处。
也就是在这日,淮江传来消息,龙飞尘已经抵达淮江北,与淮江南的南漠大军打起了第一仗。
耳边是龙飞尘临走时的问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在这场战事中出了事,你……可会为我有一丁点的心疼?”
水慕儿掩下心中杂乱的思绪喝了口暖茶。
香气直入心脾,她看到沈清婉难得的穿了一身锦绣华服进了屋子:“慕儿,你也别在房间里闷着了,为娘许久没同你一起过个年,外头烟花正灿,我带你去看看!”
水慕儿不忍拂了沈清婉的心意,遂放下茶杯点头道:“好!”
沈清婉拿起榻上的一件大氅披到她身上,水慕儿看了一眼那大氅的颜色,这才恍然记起,这是那日龙飞尘走时,他亲手为他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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