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伯低头失笑,“这丫头,总是这样!”
御靖初心中一叹,他们来晚了一步,那姑娘行事低调,又乐于助人,肯定是不会给大家留下任何行踪线索的。只是这日后该怎么找,才找得到那姑娘以报搭救之恩呢!
张村长打断御靖初的思绪,“王爷,到舍下喝了杯暖茶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村长,”御靖初惭愧道,“兴师动众前来打扰了你们村子这么久,本王已经够过意不去了,怎么再继续打扰下去!来日方长,本王还会来的,到时,恐怕要让村长割舍不少的食粮了!”
张村长呵呵直笑,王爷就是王爷,懂得进退,更是谦卑有礼,“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怎能说是打扰了,我们欢迎还来不及!那我们就不多加阻挠王爷回城了!”
临走前,御靖初对阿壮道:“阿壮,你是个好人,本王甚为喜欢你,若哪天想追随本王,可到四王府来找本王!”
阿壮摸摸后脑勺,憨憨一笑,“谢谢王爷抬爱,阿壮知道了!王爷慢走!”
目送四王爷等人离开后,张村长怒目望向阿壮,问:“你偷酒入山的事,我一会再教训你!阿壮,你现在告诉我,昨晚小唐公主已经找到四王爷了,他们应该一起离开的,何故又上山顶去了?”
阿壮纳闷道:“小唐公主?谁啊?王爷他是因为缺了一种草药才上山顶的,并没有什么公主跟着,如果不是王爷及时赶到,那我现在……”
张村长责备道:“你还好意思说!”
刘老伯说:“可能是王爷想为王妃多准备一份草药,所以才让小唐公主先下山吧!就别怪阿壮了,他已经为了喝酒付出代价了,以后,也不敢再在山上喝酒!”
阿壮低下头,乖乖认错,“对不起村长爷爷,我违背了您的话,我甘愿受罚!”
张村长仍很气,“昨晚,当我们知道有人掉入万丈深渊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有多难受吗?我们很清楚,如果不是守山不利,又怎么会有人掉下深渊?我说,昨晚你怎么不直接掉下去啊?死了我们好省心,哼!”说完,转身走入了家里。
阿壮在原地低着头,嘟着嘴,为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深感万死犹轻。
刘老伯安慰道:“别自责了,以后改正就好。村长只是正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不会再怪你了!”
阿壮说:“谢谢刘爷爷!”
入夜后不久,一堂护送御靖初等人到四王府外后,对御靖初说:“王爷,属下还得去向主子禀报此事,先行告辞了,您既然回府了,就好好歇息!”
御靖初说:“向皇上说,我等均平安回府了,等他回宫后,我等再进宫面圣!”
“嗯,王爷的话,一堂一定带到!”说完,一堂调马转头,绳子一甩,与骏马绝尘而去。
李校尉对御靖初说:“王爷,我等目前在八王府当差,怕是八王爷需要我们,我等也先行回去了。”
御靖初点头道:“嗯,回去吧,本王多谢诸位一路护送回城!”
“王爷无需客气,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吴御医也道:“王爷,既然王妃已经痊愈了,那这会也不需要老臣了,老臣也回宫了!”
御靖初很是内疚道:“吴御医,让你不眠不休来回奔波了这么久,本王甚是内疚!那您走好,本王就不送了,本王让两个府中家丁,护送你回宫!”
吴御医没有拒绝,“多谢王爷!”
转眼,人去街空。再热闹的氛围,最后都有一个茶凉的收尾。
御靖初转向柳思,朝她淡淡一笑,“咱们进府吧!”
子夜的月亮,清幽冰冷。
城中某一驿站,某一房间外。
一堂从外赶来,见一霜守在门口,而房门紧闭着,他上前问:“主子睡了?”
一霜摇摇头,脸色有些黯淡,“从昨晚下半夜到现在,主子像是病了一样,整天心神不宁的,今天和六部官员出去视察,他很多时候用手按着胸口,好像是生病了,但也不像生病的样子,也不知现在是不是睡了,我很担心,所以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你们护送四王爷回城了吗?王妃如何了?”
一堂说:“已经护送回到四王府了,王妃的病,也已经治好了!一霜,你先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站岗!”
“别呀,”一霜岂会不知一堂比她受的罪还多,“你昨晚和吴御医他们出发,现在才回来,肯定是不眠不休出城又回城,应该是你去休息才对!”
一堂说:“我的身体比你强壮,我耐得住!”
一霜不以为然,“那又怎么?就这个理由,你就要打发我?我们可是主子钦点的好搭档,你受着罪,我又怎能偷偷安逸着呢?以后,别过多为我着想了!”
一堂还想说点什么,这时,房里传来声音,“你们进来!”
一霜打开房门,和一堂一起走入房间。
此时,御圣君正坐在书桌前查看桌上的地图。
“主子,属下回来了!”一堂上前几步,道。“四王爷和四王妃一路平安,已经回府了。王爷让属下告诉您,他们已经平安回府,待您回宫后,他们再进宫面见您!”
御圣君并未抬眼,两眼不离地图,“王妃的病如何了。”
一堂回道:“昨晚城外一个村子里的大夫得知了王妃的情况,就出手把王妃医治好了。”
沉默了一会,御圣君又问:“今天四王爷进城,唐琳和迎接队的人,有在城门口迎接吗?”
一堂摇头道:“是属下和李校尉护送四王爷回府的,并没有唐姑娘,可能是唐姑娘有其他事要办,赶不及到城门口迎接四王爷吧!”
御圣君望向窗外清幽的夜色,终于舍得离开了烦闷刻板的地图。他看着外面的夜色,手不由得划过心口之处。此刻,心还在莫名地疼着。他对着窗外,轻轻地说:“两天不见她了,朕怎么这般挂念她呢……”他的声音,清幽幽的,有点飘渺空洞。好似他的心和神,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一堂和一霜相视一眼,彼此都沉默下来。主子的自言自语,他们无法解答。
过了一会,御圣君回过神,看向一堂和一霜,“先下去休息吧,别在门外守着了,明天一早,和朕去四王府一趟!”
“是,主子。”
一堂和一霜离开后,御圣君起身,走到窗前。外面又下雪了,这么冷的天,明天屋檐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穿得单薄的她,在这样的夜里,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越是思念,心就收缩得越紧,呼吸越难顺。他轻轻按着又疼、又焦躁不安的心,“为何这两天老是心神不宁?”
次日一早。
御圣君坐上马车,和一堂一霜去了四王府。
到了四王府外,一堂对守门人道:“快去通报,皇上来了!”
不一会,御圣君已被请入大厅,背对门口。
御靖初快步走入,满心欢喜地叫唤:“皇兄!”
御圣君转过身,入目便是他温文尔雅风采夺人的四弟,四弟身后,还跟着一个其貌不扬,但气质很温婉的女人,想必,那就是四弟的妻子了。
“四弟见过皇兄,”御靖初欲要拜礼。
御圣君马上出手阻拦,并把人扶起,“四弟,免礼!”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御靖初,最后朝御靖初的肩膀来了两拳,“一年不见了,结实了!”
但这两拳却让御靖初的五脏六腑震动了一下,“皇兄,是你的功力,又增了才是!皇兄,这是柳思,臣弟的妻子,”把柳思拉上来。
御圣君过目了一眼柳思,然后道:“温婉清秀,四弟,你可有福了,娶了个好女人!”
柳思低下头,腼腆一笑,然后向御圣君欠身道:“柳思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御圣君摆手示意,“起来吧,无需多礼!”
御靖初看看大厅周围,似在找寻什么。“皇兄,听一堂说,皇嫂也在宫外,而且说要迎娶臣弟,她呢?”
御圣君正想说点什么,这时,赵管家手中捧着一样东西走了进来,对御靖初说:“爷,这东西是从马车内搜出来的,爷,是您的东西吗?如果不是,小的就帮您扔了!”
看到赵管家手中这条皮带,御圣君的心莫名一揪,疼得就像心要裂开了一样。他一把夺过皮带,眼神紧紧地看着,“这、这东西,怎么在你们手中?”
御靖初说:“皇兄,这东西是在悬崖上看到的,一定是恩人忘记拿走的东西。这件事,说来话长。”
“悬、崖?”这两个字,仿佛抽空了御圣君体内的所有氧气。心中的那股不安,终于强烈到爆发出来了。一股温热,控制不住,涌上了眼眶,声音,变得沙哑通透,“什么悬崖?”
刘老伯:小伙子原来是皇帝!
“皇兄,你怎么了?”看到御圣君似乎受了重大打击一样,御靖初很担忧。“臣弟昨晚进药材山为夫人采药,不小心跌落悬崖,后来,有人救了臣弟,臣弟却不知恩人的去向,就见到了这东西,臣弟肯定这是恩人忘记拿走的东西,所以就从山上拿走了,以便日后找到恩人了,再当面还给他!”
“什么,你昨晚还掉落过悬崖?”又一个重大打击,让御圣君的心情难以平复。
柳思见御圣君的情绪几近失控,以为他是生气了,马上跪下道:“皇上,王爷都是为了我才进那药材山的,也是因为我,才掉落悬崖,请皇上不要怪罪于王爷!”
御圣君压抑满着腔暴躁,尽量让语调平和,“你先起来!把你们昨晚的遭遇,一一给朕道来,不可漏掉一点,尤其是药材山和悬崖的部分!”
之后,御靖初和柳思把前晚的事情,全部给御圣君说了,包括遇到山贼拦路抢劫,被一个武功高强的姑娘所救,进入药材山寻药,掉落悬崖后来又得罪,以及后来遇到一堂和一堂等人回团圆村拜谢团圆村人的事情!
“皇兄,事情就是这样的!”御靖初一五一十,把前晚发生的事情和经过,都给御圣君详细道出。
只是,御靖初没等到御圣君的回应,御圣君便拿着唐琳的皮带,飞一般的速度离开了大厅,最后,只留给御靖初和柳思的,是那清冷无双的背影,和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气。
待御圣君一走,柳思的双腿忽然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
御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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