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辣椒面撒在了她身上,她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这人居然还是闻得出来……
他都猜到这份上了,再嘴硬也没意思,反正瞅准了他今儿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彦卿就绘声绘色地把刚才的事儿连同当时南宫仕是怎么给她那一巴掌的跟说书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南宫仕给她那一巴掌的前因后果南宫信早就了然于心,一直听到她说南宫仕是和凌斓一起来的才露出点诧异神色,听到她说在南宫仕的甜品里加了两大勺辣椒面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是把辣椒面撒到了仕的碗里?”
南宫信还以为她是想要整整凌斓。
彦卿瞪他一眼,“我是小心眼儿,但怜香惜玉我还是懂的。”
他这会儿倒宁愿她压根就不懂神马怜香惜玉。
南宫信急问,“哪个房间?”
彦卿坦然得很,“含芳阁。”
南宫信脸色微沉,“跟我过去。”
有他在自己肯定不会吃亏,现场验收成果也不错,“好啊。”
这两个包间在一层楼上,但隔得不是很近,这些顶级包厢隔音效果又好,俩人快走到含芳阁门口才听到里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
男人的咳声,不用看也知道南宫仕对她那道甜点的受用程度了。
两大勺辣椒面,再配合上皇子们从小养成的入口的东西不能往外吐的餐桌规矩,南宫仕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壮观。
没想到这儿的辣椒面这么强大,吃一口就能让他咳成这样,还好把自己屋里的辣菜都换下去了。
俩人到含芳阁门口的时候,一个长着副掌柜模样一脸大汗的胖男人也赶到门口了,看到南宫信跟看到菩萨下凡似的,“三公子,这……”
彦卿低头咬牙忍着笑,南宫信浅蹙眉头,静静定定地道,“我来应付,你去叫个大夫来。”
这还要叫大夫?
掌柜应了一声起脚就要走,南宫信又把他叫住补了一句,“我与四王爷有话说,让大夫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是。”
俩人进去的时候南宫仕已咳得满脸通红,凌斓在身边帮他拍着背,但显然是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满脸的惊慌失措。
看这俩人眼下多于之前几倍的亲密程度,估计是在这两个暧昧菜名的催化作用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这到底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大家闺秀,抬头看到南宫信的时候惊了一下,但脸上红晕还没下去就迅速反应过来向南宫信屈膝行礼,“凌斓见过三殿下。”
南宫信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彦卿也很有礼貌地向南宫仕一拜,笑眯眯甜甜地说了声,“奴婢拜见四殿下。”
南宫仕疼的是嗓子不是脑子,抬头看见她这张脸就秒懂了,但这会儿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她。
南宫信很像那么回事儿地蹙着眉道,“听人说四弟在此,过来打个招呼……”大概他自己都能听出这话有多假,赶紧模糊过去接到了下一句,“四弟这是怎么了?”
南宫仕埋头咳嗽,只是摆了摆手。
彦卿强忍着笑,死要面子害死人啊,咳成这样还死撑着。
“我也不知……”凌斓看南宫仕一个劲儿摆手,大概有所会意了,勉强淡定下来道,“想是四殿下不慎呛了嗓子,过会儿便好了。”
南宫信点了点头,风轻云淡中透着点儿关心道,“四弟自幼咽喉有疾,还是谨慎些好……我去让人传个大夫来,劳烦凌姑娘照应了。”
这话说出来凌斓脸色顿时煞白,南宫仕那想杀人的目光果断转投到了南宫信身上,可还是抑制不住咳嗽,只能干看着这对夫妻档在这儿演得跟真事儿似的。
“多谢三殿下……”
彦卿很好心地补了一句,“凌姑娘可让四殿下服些酸甜爽口的东西,或能有所缓和,三殿下咳嗽时这么做总能见效。”
南宫信默默在她后腰上轻拍了一下。
南宫信身边的女人在照顾病人方面肯定比谁都有经验,凌斓目光落在南宫仕面前那盅水果沙拉上,面带感激真诚地对彦卿道了声谢。
南宫仕的眼神让彦卿明确知道他这会儿恨不得活剥了她,但她还是很大方地给了他一个满含同情的微笑。
彦卿跟着南宫信从含芳阁出来,走得大概听不到南宫仕那愈发惊心动魄的咳嗽声了,还没到自家房门口就忍不住扑到南宫信怀里可劲儿地笑起来。
听着这女人在自己怀里笑得跟抽风似的,南宫信颇为无奈地道,“就这么好笑吗?”
“你是没见着他那模样……你演技也忒好了!不行不行,再让我笑会儿……”
南宫信拍着她笑得发抖的肩,“他咽喉有疾是真的。”
“啊?”彦卿这才止住笑,想着南宫仕刚才确实咳得要死要活的样,不禁道,“不会闹出人命吧?!”
听她声音里有点儿发慌的意思,南宫信暗自好笑,故意清清淡淡地道,“不知道。”
“那你还让大夫半个时辰后才来?!”
“谁让他敢动手打你。”
彦卿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你知道你有多可爱吗!”
“知道。”
“……”
☆、68生日礼物
回到房里;彦卿心情大好,对那一桌子菜兴趣愈浓。那人看不见;她就肆无忌惮地吃得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反正她在这地方早就混得没什么形象了。
这堆色香味俱全的菜对一个向来没什么胃口的人显然没什么吸引力,南宫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女人的身上。
这女人对一记耳光都能记仇记上大半个月,面对一个可能成为他们之间毕生障碍的女人居然淡定成这样。
这事儿本该是女人家心里七上八下;可这会儿他女人淡定得跟没心没肺似的;那种不淡定就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琢磨了半天;南宫信挑了个最迂回的问法,“你对凌斓印象可好?”
彦卿抱着个硕大的桂花酿鸭翅漫不经心地点头;百忙之中腾出嘴来回了他句话;“好看。”
这句话不完全是句应付。她确实觉得凌斓挺好看的,那姑娘看着最多十五六岁,但已经出落得很像样了;媚而不妖,机灵又稳重,看着就是那种不会有意去讨人欢心但更不会轻易惹人心烦的姑娘。
只是南宫信显然没法把这两个字理解得这么深刻。
“好吃吗?”
彦卿的注意力果然全在吃上,听他这么问立马在盘子里抓起个鸭翅塞到他手上,“好吃,你尝尝。”
南宫信脸色略阴地把手里这油腻腻的东西扔回碗里,“我说凌斓。”
“唔?”彦卿愣这一下的工夫嘴上都没停,搞明白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之后就更坦坦然地继续了,边啃边道,“那可不是你的菜,你还是老老实实啃鸭翅吧。”
南宫信默默擦着手上那些跟自己身份形象都极不和谐的油渍,“你不担心父皇会下旨?”
“以前还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彦卿扔掉被她啃干净的鸭骨头,又扯了一块果木烤鸡,“现在完全没有。”
听着这女人咬碎鸡骨头的动静南宫信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发毛,下意识地抚了下自己消瘦的手腕,“为什么?”
“以前是担心你脑子一热搞出抗旨的事儿来,现在看来这旨都未必能下得下来,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南宫信听出了点儿她的逻辑,蹙起眉来,“他们的事,你不要去管。”
彦卿吮着手指,“他俩要是上路子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儿呢……你放心,我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给那俩小毛孩子当月老足够了,保证结局圆满,皆大欢喜。”说完又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你当月老的本事比我大,那你上,我看着。”
他拦不了这女人,更不会当月老,所以只有一个选择,“你可以当月老……”南宫信也补了一句,“但辣椒面不许再用。”
彦卿显然对这个带着条件的让步不甚满意,至少现在她仍觉得南宫仕这个弱点还没有被她开发利用到极致。
“他要是再打我呢?”
“你也打他。”
“……”
办了略缺德的事儿,吃完饭之后俩人就心照不宣地选择从后面花园默默出去,沿着花团锦簇的江滨闲晃。
一天内走了这么多路,连彦卿都觉得累了,南宫信的疲惫之色更是藏都藏不住,但他没有一点儿要回王府的意思,怎么出去的又怎么回临江仙了。
彦卿看着渐暗的天色,估摸着他那越来越提前的毒发时间,“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南宫信靠在躺椅上慢慢喝着茶,“今晚不回去了。”
“不行,”彦卿态度坚决,“你这样在外面过夜太危险了。”
玩得再high她也不能忘了他还是个病人,就像他忙成什么样都没忘了她的生日一样。
“一次而已,不碍得……”话音没落,南宫信像是自己要证明自己这话有多假似的咳了好几声,差点儿把手里的一杯子水全泼出来。
彦卿眼疾手快地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南宫信却抢在她有理有据地要求他回府前一锤定音地道,“我已向府里传信,侍卫一会儿就到……”
彦卿显然不吃这套,“正好,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护送咱们回去。”
南宫信显然知道她会吃哪一套,“你是要我回去批一夜公文,还是在这儿好好休息一晚?”
这话也不完全是威胁她的,从北堂墨离开之后他还没动过折子,书房里积下来的公文应该快堆到门外边去了。
她总不能让他陪自己玩了一天之后再彻夜批折子吧。
“那就在这儿一晚,就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就回去。”
南宫信点了点头,从躺椅上坐起身来,“今晚你在这儿睡,我去英华阁。”
这人还得寸进尺了啊!
“不行!”
南宫信浅浅苦笑,循着声源把彦卿揽到身边,“今天是你生辰,想让你好好睡一晚。”
硬的无效,彦卿就上软的,小鸟依人地伏在他肩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