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早就明白,所以才刻意忽略?
连才见一面的旁人都一眼看出许还眼里的情愫,他怎么会不明白?
可是我亲爱的弟弟,你还那么小,小到并不明白将来会有多么美好,成功的事业,温柔爱你的妻子,可爱淘气的孩子,这些远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给你的。我该拿什么来明白的你心?
作者有话要说:河豚鱼腹中含有剧毒,卫生部《水产品卫生管理办法》中明确规定,“河豚鱼有剧毒,不得流入市场”。
26
26、依恋与羁绊 。。。
开庭受审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淅沥沥的雨声悠远绵长,许还站在法庭外面,心神不宁地看着厚重的雨幕,有种天都要压下来的感觉。
这时候身旁有人拍他肩膀,他受惊似的猛地一跳,看见来人,急忙抓着对方的胳膊问:“吴律师,怎么样?”
吴应林垂下眼皮看了眼被拉住的手臂,自然地挣脱开来,轻轻摇头:“没消息,陈超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看来今天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为什么?”许还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加大,引得一同在外面等开庭的人侧目看过来,他没有理会,急躁地在原地来来回回,不停地说,“他是被害的!这罪不应该他担!”
吴应林二话不说,将人拉到拐角,往墙壁上一甩,厉声道:“冷静点!”待见到许还蓦地噤声,才说,“现在不是你说他是被害的就算,这次出了人命,又正值政府严打,你哥的事正好被抓做典型杀鸡儆猴,加上被告人提供的证据都自动被推翻,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你不是律师吗?律师不就是帮人申冤……”许还眼里盛满哀戚,他紧紧抓着吴应林的衣袖,寻求着最后一丝希望。
“今天我会尽力将被告人的过失放大,争取取得合议庭的同情。即使今天定了罪,我们后面还有两周时间,把那个陈超找出来,再上诉,这样我们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吴应林说完,就看见许还颓然地靠向身后的墙壁,整个人萎靡犹如霜打的茄子,似乎就要栽倒下去,莫名感到心酸,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瘦削的肩,无声安慰。
庭审开始,闵之栋出来一眼就在听众席中搜索到了许还的所在,冲他安抚地笑了笑。
许还感到眼睛酸涩,他使劲地扬起头,深吸口气,等确定眼里的湿气散去,这才再次望向前方,视线在空气中与闵之栋温柔关切的眼神相接。都这个时候,男人还有闲暇替他操心。
他内心甜蜜又酸楚,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怪难看的笑,两人只相视了一眼,闵之栋就背对他站在了被告席上。许还静静地望着那人的背影,法庭上周边的陈词,辩论,听证似乎全部都被隔绝在了他的五官之外,心心眼眼满满的都是前面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喜欢的男人,他甚至产生与此时场合十分不合的文艺想法,如果时间能够让他长长久久地这样注视着男人的背影,直到地老天荒,那该多好。
可现实总归是残酷的,当审判长最后宣读判决闵之栋犯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时,许还立刻像灵魂归位从座位上跳起来,撕心裂肺的叫喊脱口而出:“哥——”
闵之栋顿住,回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许还,隔着冰冷潮湿的空气,许还辨别到他离开之前的嘴型,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宠溺:“乖。”
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滑落,他无声地目送着男人的背影渐渐被带进门里,然后当身后传来闵丰收震惊到绝望的呼叫时,他看见闵之栋只来得及最后匆匆的充满愧疚的一眼。
闵丰收当场就晕倒在地,旁边叶慧珍惊叫着哭喊,场面混乱不堪,许还来不及擦眼泪急匆匆上前,在吴应林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将闵丰收抬进了随后赶来的宁陵带来的救护车上。许还精神恍惚地坐在车里,一路听着救护车呜呜的呼叫,变故来得太快,让他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宁陵沉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他只是困惑地转过头,宁陵抿嘴,抬手替他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
许还回过神,忙接过来自己擦,低声说谢谢。
“许还,阿栋犯了什么法到要坐牢的地步啊?你大伯这下又气又伤心,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叶慧珍在旁边直抹眼泪,人老来最怕孤单,跟闵丰收做了一辈子冤家,临到老了老伴要先走,撇下她一个人,对未来的不安让她心伤不已。
“他没犯法。”许还只强调性地说了一句话,就不再理人。
他心里一直坚定着这个信念,他们还有时间,不到放弃的时候。他一边在医院照顾大伯,空下来就去找原来在酒楼烧菜的厨师和打工的伙计,酒楼出事之后大家都是三缄其口,全部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陈超这个人也都一致说没听过。
就在许还这边奔波忙碌毫无成果的时候,吴应林却告诉他,闵之栋不同意上诉。
许还想不通,他央求吴应林带他进去跟闵之栋见面,他要当面问个明白。
这事有点麻烦,扣留待审期间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他望着许还焦急到快要崩溃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天后,他把许还叫出来,说可以见面了。
这次见面地点不像上次,是在一间小房间里,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看起来像警局的审讯室。
一见面,闵之栋明显消瘦的身形让许还来时带着的薄怒与不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试着给男人一个坚定的承诺:“我和吴律师正在想办法,过两天就申请上诉,你不会有事的。”
“许还,放弃吧。”闵之栋打断他,平淡的语气像在聊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话题,“我不想你为我这么辛苦,大伯治疗需要钱,你马上读书需要钱,赔偿之后家里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上诉的胜算有多少,我们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做这些没用的,把那些钱留下来,用到该用的地方。”
“为你上诉就是最该用的地方!”许还忍不住怒吼,他不知道男人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平常,他都快急疯了,对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闵之栋疲惫地叹气,他轻轻抚上少年带着血丝的眼睛,内心的疼痛灼烧着他。
“许还,听话。”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像咒语回荡在许还耳边,带着沉重的疲惫与无奈,让人一刹那心脏揪紧,说不出话。
“大伯需要你照顾,你自己还有学业没完成,难道你想为了我的事耽误一生吗?”
“——我不在乎!”许还突然醒悟过来,他避开闵之栋骨节分明的大手,他的一生从来跟男人息息相关,为了他怎么会是耽误?
“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替人受罪?你不要在这里说这些话,就算你不同意上诉,我也不会放弃的!”许还将刚刚听到的话甩开,像宣誓一样坚定自己的立场,就扭头要逃离现场。刚到门口,就感觉身后一股大力压过来,紧接着身子被翻转过来紧贴着身后的铁质门,撞出砰的一声响。
另一间房里的两个男人均被监视器里突发的情形惊到,其中一个男人很快恢复神色,牵起嘴角笑得不怀好意,对旁边皱着眉头的人说:“看来你这回又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亏我还为了帮你挪用私权。”
吴应林毫不在意他的调侃,面无表情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咦?难道更加夸张,是飞蛾扑火?”
吴应林淡淡地瞟了身边的人一眼,接着不发一言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房间里的人急忙跟上,“小林子,不看了啊,等等我呀!”
这边房间里,空气紧张得似乎就要爆炸。
许还吓了一跳,胸口被心跳声敲击得快要耳鸣,眼前与他身体紧紧相贴的男人面目冷硬,眼底暗沉汹涌,薄唇几乎要贴到他的,吐出的气息灼热撩人:“你不听话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男人高大火热的身躯桎梏在铁门之间,许还也明显地感到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的烧灼与渴望,身体羞耻的变化让他全身发抖,他极力地缩着身子往后压,企图离男人远一点,颤抖微哑的声音出卖了他:“我……”
男人丝毫不给他机会,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红烫的脸颊,他感受到被抚弄的肌肤在男人的手下一跳一跳,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答应我,停下来,好好照顾大伯,完成你的学业,等我出去。”
许还张了张嘴,眼前的状况让他没办法说不,他甚至产生一个可耻的念头,假如他不答应,眼前举止反常的男人还会更进一步地让他失去抵抗力,这念头充满诱惑却又让他不敢越矩尝试,急促的呼吸着驱散脑海里不该有的念头。
“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不觉得委屈吗?”
许还语气里透出的疼惜让闵之栋心里一软,他知道这是答应了。他浅浅地笑,凑近亲吻少年因为紧张微微发汗的鼻尖,那里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尖,卷入嘴里的味道略咸。这突如其来近乎带着□的舔舐再次将少年惊得跳起来,他捂住鼻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男人,吞吞吐吐道:“你……你怎么……”
闵之栋无畏地笑了笑,抬起手揉乱他一头短发,稍微退后一点,说:“要好好的,不许调皮,按时吃饭睡觉,替我跟大伯道歉,好好照顾他。”
他的语气太过轻松,许还心里却沉重得像是压了块石头,他到现在只知道男人始终不愿意上诉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家里没有钱,他一心想着生病的大伯和上学的自己,却把他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闵之栋还有个想法,那就是趁此机会让两人分开,企图用时间来冲淡少年因为更年累月相处下来产生的依恋羁绊。
只不过男人也不知道,很久以前,许还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尝试过这种方法,如今他以这样一种方式将两人分开,反而让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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