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达伦的指控有什么话要说?”米卡问,声音激动得有些沙哑。
“目前——没有。。”科达冷静地回答。
“你不否认?”阿罗喊道。
“我不否认。”科达说。
听到科达承认了自己的背叛行为,洞中一片惊骇的唏嘘声。
“马上杀死他!”阿罗吼道,他的话得到了热烈的响应。
“殿下,”塞巴求情道,“先集中精力对付吸血魔再处置我们的人是不是更好些?科达可以等一等——我们应该先收拾入侵者。”
“塞巴说得对,”帕里斯说,“必须先杀吸血魔,叛徒以后再说。”
他转身叫几个卫兵把科达和其他叛徒拉出去关起来。“别让他们自杀,”他警告道,“那样太便宜他们了。他们要活着接受审问。”
他招手叫我上前,一边对众吸血鬼说:“我们和达伦要进王子厅商议这件可怕的事情,请其他人留在这儿。我们一决定了紧急行动方案,就通知大家。等把当前的危险对付过去之后,会让大家讨论的。”
“别让任何人离开这个洞,”米卡嚷道,“我们不知道阴谋有多深。我不想消息传到那些与我们部族为敌的人的耳朵里。”
我们四个走进了王子厅,还有几位高级将军、塞巴、埃娜·塞尔斯和暮先生。
门关上后,紧张的气氛减掉了一些。帕里斯赶快跑去查看血石,米卡和阿罗沉重地走向王座。塞巴塞给我几件衣服,我迅速穿上,然后让他带我去和王子们面谈。我还没有机会和暮先生说话,不过我朝他笑了笑,表示我心里想着他。
我从头到尾向王子们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我跟科达钻通道逃跑,盖伏纳在后面追,后来改变方向,撞见了吸血魔,盖伏纳表明立场,科达叛变。当我讲到漂流那段时,帕里斯拍手笑了起来。
“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位独耳王子钦佩地笑道,“几百年前一些逞能的年轻吸血鬼曾经乘木桶漂下去过,可是从来没人试过——”
“拜托,帕里斯。”米卡抱怨道,“我们以后再怀旧行不行。”
“当然。”帕里斯温和地咳嗽着说,“继续讲吧。”
'|Qī|'我讲了我被冲到离吸血鬼圣堡很远的岸上后,狼群发现了我,在它们的照料下我康复了。
'…shū…'“这倒不是特别稀奇,”暮先生插嘴说,“狼经常救被扔掉的小孩。”我又讲到看见暮先生和埃娜出来找我,但因为有科达和带剑的吸血鬼在一起,我没敢露面。
'|ωǎng|'“那两个叛徒,”米卡阴沉地说,“你在洞里看到他们了吗?”
“看到了,就在那三个想杀我的人之中。被狼咬死的是一个,另一个和科达一起被押走了。”
“不知道还有多少?”米卡担忧地说。
“我估计没有了。”帕里斯说。
“你认为只有四个?”米卡问。
帕里斯点点头。“吸血鬼不大会背叛自己的同胞。跟着科达的那三个很年轻,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他亲自给换血的三个。再说,按道理,和他一伙的都应该在洞里看他即位,他们肯定也会跳出来杀达伦灭口的。
“我不是说不需要提防可能还有一两个同党,”帕里斯总结说,“但认为烂疮已经扩散很广也不好。当前需要齐心协力,而不是搞人心惶惶的清洗运动。”
“我同意帕里斯的话,”阿罗说,“应该在猜疑尚未蔓延之前就把它扑灭。如果我们不能迅速重建信任,吸血鬼之间谁也不相信谁,局面就乱了。”
我加快讲完剩下的经历,讲到玛格达带路,我从通道里爬上来,怎样联系塞巴,以确保科达背叛的消息不会跟我一起灭绝。我还提到了护血使者。
他们不理睬我在终旅厅前的呼救,在我爬山时却又来救我。
“护血使者有自己的一套做法,”塞巴说——他对护血使者了解较多。
“他们不愿直接干预我们的事,所以发现吸血魔也不会来向我们报告。但间接的干预是可以的——比如在危险时把你藏起来。这种中立虽然可恼,但是符合他们的风俗。我们不应该记恨他们。”
我讲完后大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最后米卡·维尔·莱特咧嘴一笑说:“你把部族的利益摆在自己的利益之上。我们不能忽视你没有通过入会测试,并且逃避处罚这一事实——但是任何耻辱都被你这种无私的行为洗刷掉了。你是个真正的吸血鬼,达伦·山,像我认识的任何吸血鬼一样有资格在夜间游荡。”
我低下头羞涩地笑了。
“别光顾表扬了。”阿罗粗声说,“还有吸血魔要杀呢。不到最后一个吸血魔被吊在死亡厅的尖桩上面,扔下去十几次,我是不会安心的。我们这就冲下去——”
“别着急,伙计,”帕里斯伸手按住他的胳膊,“我们不能鲁莽行事。我们最好的追踪员循着达伦在通道中留下的脚印追踪时,会经过吸血魔潜伏的洞穴附近。科达肯定应该早想到了这点,把他们转移了。所以我们首先要找到他们,找到之后,我们也必须小心谨慎,免得他们听到动静溜走。”
“好吧,”阿罗叹气道,“但我要率领第一拨进攻!”
“我没意见。”帕里斯说,“米卡呢?”
“阿罗可以率领第一拨,”米卡同意道,“只要让我率领第二拨,而且只要他留下足够多的吸血魔给我磨刀。”
“行。”阿罗大笑,眼里闪着渴战的光芒。
“年轻好斗,”帕里斯叹道,“这么说我只能在王子厅留守了。”
“我们中有一个会在结束前来替你的。”米卡保证道,“我们会让你收拾残余。”
“你们太好了,”帕里斯笑道,然后又严肃起来,“但这都是后话。首先,我们要召集最好的追踪员,让达伦把他们带到吸血魔住过的洞穴里。一旦我们——”
“殿下,”塞巴插言道,“达伦从离开狼群后还没吃过东西呢,而且他离开圣堡后一直没吸过人血。在派他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带他去吃点东西?”
“当然可以,”帕里斯说,“带他到克勒敦·勒特厅去随便吃吧。我们过会儿来叫他。”
虽然我很想留下来和王子们商议对策,但我饥饿难忍,也就没有反对。
我跟着塞巴从瞪大眼睛的吸血鬼中间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克勒敦·勒特厅。这是我一生中吃得最香甜的几顿饭之一,吃饭前我没有忘记向吸血鬼的神灵默默祷告,感谢他们保佑我渡过了磨难——并请求他们指引我们渡过未来的艰险。
第十四章
我吃饭的时候暮先生带着哈克特来看我。小人没能参加即位仪式(只有吸血鬼才可以参加这么重要的仪式),所以哈克特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走进克勒敦·勒特厅,看到我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着,他惊叫了一声“达伦!”qi書網…奇书,就赶快跑了过来。
“唔,哈克特。”我含着一嘴的炸鼠肉说。
“你怎么……在这儿?他们……抓住你了?”
“不是,我自已回来的。”
“为什么?”
“现在别叫我解释,”我恳求道,“我刚对王子们讲过。你很快就会听到的。快说说我不在时发生了什么。”
“没多少事,”哈克特说,“吸血鬼们……发现你逃走后……勃然大怒。我对他们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不……相信我,可我……死不改口,所以……他们也……没辙。”
“他对我都不肯讲实话。”暮先生说。
我看着他,感到很羞愧。“对不起,我逃走了。”我小声说。
“你是应该道歉,”他沉声道,“那不像你的行为,达伦。”
“我知道,”我垂头丧气地说,“我可以怪科达——是他劝我跑的——可事实上是我很害怕,一看到有机会就逃了。我不只是怕死——还怕走向可怕的死亡厅,被吊在尖桩上面……”我不寒而栗。
“不要过分责怪自己,”暮先生温和地说,“我不应该让他们对你进行测试。我应该坚持给你适当的时间,对测试和测试失败的后果做好充分准备。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反应是任何一个不完全熟悉吸血鬼规矩的人都会有的。”
“我说这是命,”塞巴咕哝道,“他要是没有逃走,我们就不会知道科达的叛变和吸血魔的偷袭。”
“命运之手……控制……心形表。”哈克特说,我们都转身瞪着他。
“你说什么?”我问。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突然……跳到我……脑子里的。小先生的话。”
我们不安地面面相觑,都想到了小先生和他喜欢摆弄的那只心形的表。
“你觉得常虚·小与这件事有关吗?”塞巴问。
“我看不出,”暮先生说,“我相信达伦有吸血鬼天生的运气。另一方面,姓小的那匹黑马——谁知道呢?”
我们正坐在那儿琢磨——是命运之手的拨弄,还是单纯的好运气?这时王子厅的信使来了,我被带到低处的大厅里同追踪员会合,去寻找吸血魔。
测试前帮我训练的弗内兹·布兰是五名追踪员之一。这位独眼竞技大师拉着我的手,紧紧捏了一下。“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们的。”他说,“别人诅咒你,但我相信你一有时间想清楚就会回来。我对他们说那是仓促中的错误决定,你很快就会改正的。”
“我相信你没有打赌我会回来。”我笑道。
“你说到这个嘛——是的,我没有。”他大笑。弗内兹检查了一下我的脚,看我的脚下是不是有足够的软垫。追踪员都穿软底鞋。他要给我找一双,但我说麻袋片就行了。
“我们必须非常小心,”他提醒道,“不要有突然的动作,不要点灯,不要说话,用手势交流。拿着这个,”他递给我一把锋利的长刀,“要用的时候别犹豫。”
“我不会的。”我发誓道,想起了那把残酷地杀死我的朋友盖伏纳·波尔的刀。
出发了,我们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回那个洞——那天晚上我没怎么记路,但追踪员沿着我的足迹来过,知道怎么走。
我们爬过山溪底下的通道,这次不那么可怕了,因为我已经遇到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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