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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祭祀话音变得肃穆、凝重:“但对其他八个扎根在大陆之上的王鼎来说,能量的消失,意味着整片大陆,以及王鼎的彻底毁灭。再也无法重塑。”
低沉的话语像是一柄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在公子粲的心口。这个问题,谈得越深入,便越是沉重、残酷。从理性的角度考虑,公子粲也知道该怎么选择,没有鼎魂的支撑,这两种结果便好比一个是暂时断电,而另一个则是要将灯泡砸碎。
但是他公子粲不是守护整片大陆的存在,也没有这些守鼎人悲天悯人,守望家园的胸怀,对他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他妈,只要他妈好,即使是毁灭整片大陆,他也能硬下这个心肠。大不了,将雪儿她们统统带回地球去。
正在此时。
“这片大陆,不仅生活着众多妖族,乃是中央大陆中妖族的后裔,也是仅剩的妖族的聚集地。并且——”鹤祭祀嘴角一弯,拉出一个高深的笑来,“这是你母亲,公子红的故乡。生活着她所有的家人,父母、兄弟、宗亲……”
“咚”的一下,公子粲觉得自己的心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一下。
是的,地球是自己的家乡,有着自己的一切回忆和眷恋,但这里则是母亲的家乡,有着比之自己二十余年的生命更深厚的情感,若是让母亲站在这里,她又会作何选择呢?是否将她接到陵光,才是一个真正理智的最佳选择?
公子粲又迷惑了。
鹤祭祀转头看了一眼青鸾,两人相视一笑,显然是对这番对谈产生的效果很满意。青鸾略一点头,走到王鼎旁边,抚了一下,整座广场竟开始整个提升了起来。
一级级白玉台阶随着广场的提升渐次出现,从回廊的出口渐渐拉出一条莹润的通路,从山顶的殿堂楼阁,一直延伸到晴天白云之上,日月星辉之间。
原来这才是东凤王鼎的真正所在!公子粲大为叹服,并为自己的轻率鲁莽而惭愧。以他的眼里也能看的出来,在每一级台阶之上,都有高深繁复的禁制和阵法,若是不借助四方戒的力量,恐怕他走不出三级便要永冻于此了。即使发挥出四方戒的全力,他也无法在不惊动阵法设置者的情况下,安然到达王鼎之前。
相比这纯粹的力量,之前让他无比欣赏的“心理学陷阱”第三关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这样看来,他的到来根本就是在鹤祭祀的意料之中,甚至连鸾姨也是心知肚明的,恐怕自己能成功的走到这里也是在这二位的授意之下吧。
人飘高,心也飘到了云端。公子粲再次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同时对于自己肩负的使命也有了更多的疑虑。
自己要做的,是在这些积年老妖的手中夺取至关重要的鼎魂,而与他们相比,自己无论是功力、见识、经验、胸襟,都少得可怜,怕是连只蚂蚁都不如。虽然身有四方戒,但这个来自父亲的,神秘的宝物,在不懂得运用的他手中,又能发挥出多少力量呢?
“对了!”想到了那个“父亲”,他的思路从对使命的悲观中跳了出来,“您说,我是第二个到这里来的,那第一个是?”
鹤祭祀说完了想说的话,显然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再计较公子粲的“擅闯”了,闻言赞赏地点点头:“没错,第一个踏足这里,见到东凤鼎的,正是你的父亲,苏锋。”
苏锋。这是公子粲第二次听到别人提起父亲的名字。
“他为什么来这儿?”
“跟你一样,想要夺我的鼎魂。”
“他为什么……?”公子粲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让他们父子在两个隔开的时空中,履行着相同的使命。
“老夫也不知晓。”鹤祭祀耸耸肩,鸟瞰脚下的陵光大地,回忆起多年前,在同样的地方,面对的那个与眼前人分外相像的年轻人。那是他第一次接收到的来自陵光之外的讯息。
此时,广场已经升到了最高处,最后一级玉阶也已出现,他们稳稳地站在了云端。
在公子粲看来,鹤祭祀的这个禁地,比起老鬼的那个洞府可是无趣多了,虽则气派,气势也大,但却不怎么合他的胃口。
“我父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好人吗?”
公子粲问。虽然他知道自己问得很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人是很复杂的,要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然而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不是坏人。
对于他稚气的提问,青鸾笑了,走到他身边,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发。鹤祭祀也露出一丝慈爱的笑。
思索了一会儿,鹤祭祀长眉一挑,清瘦的手指点向足下。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他们吧。他们能给你比我更好的回答。”
鹤祭祀指点之处,一个小点从山脚下快速飘移而上,身手极佳。
“这是?”
公子粲看到了来人,如电双目一扫,刹那间,陵光秀丽的山川尽入眼帘。神异的妖族,繁多的动物,苍翠可爱的花草树木,满山的金石翠玉,晶莹甜润的山溪,滔滔滚滚的江河,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他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个访客的身上。那是一个年轻男子,黑色长发束在脑后,目光炯炯,充满朝气。
“这是你母族的家人。也是你的亲戚。”鹤祭祀笑着点点头,“我们走吧。”
“去那儿?”公子粲瞪大眼,指着脚下那长得看不到头的白玉阶梯,心想:这得走多久啊!
下一个瞬间,他突然觉得耳边生风,风一鼓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当他在下一刻睁开眼的时候,他和鹤祭祀、鸾姨已经站在了正殿上,殿外,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弟子小步跑进殿内,优雅行礼。
“师父,公子家主派人拜见。”
第八十四章 公子家的来客
鹤祭祀微微一笑,这一切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请客人上来吧,公子家来人,切不可怠慢。”顿了顿,又嘱咐道,“命人将公子雪也叫来。”
女弟子退下后,鹤祭祀转向公子粲:“没想到公子家的人这么快就到了。来人是你母亲的娘家人,一会你只不要说话,在一边静听,我自有安排。”
青鸾会意,领着公子粲到正堂角落的位置坐下。慈爱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回到鹤祭祀的身后站着。
未几,雪儿、白鸽等碧空城的众位女弟子便陆陆续续进入了正堂,连文雀儿也在列,只不见黄莺。对于角落里的公子粲,她们都视而不见似的,只管按辈分依次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堂上虽然人数不少,却依然安静肃穆。
公子粲坐在角落里,更能体会到堂上那股凝定的感觉。想不到,在这个鹤祭祀的面前,精明聪颖的雪儿,活泼的文雀儿,柔顺的白鸽,都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严肃静默,这个古怪的老头还真是有点门道,看来这碧空城还真是门规森严哪。不知道那个风骚的黄莺若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不过看她之前被鹤祭祀责罚的时候那副无怨无尤的样子,想来也应是不苟言笑的吧。不过那样的黄莺倒也别有一番味道,比放荡的样儿可顺眼多了……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耳边却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刷、刷、刷,轻捷稳健,活力充沛。公子粲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一下子全都漫溢开来,瞬间轰然炸响,再也找不到头绪,却有一股陌生的感觉在心中滋长,最后,他只能感觉到心跳的咚咚声,咚咚——咚咚——咚咚——和堂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响彻整个大堂。
为什么会这样呢?对自己母亲的家人,对他的半个故乡,原来他也是有所期待,会紧张的吗?踏上陵光的土地这么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乡愁,“近乡情更怯”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呢?
一旦不再用胡思乱想压抑心头的激动和紧张,真正的渴望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来的会是谁?他们还记得妈妈公子红吗?对娘家人来说,这个曾经的荣耀,失踪的亲人,是怎样的存在呢?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子孙,会得到承认吗?他们会相处得好吗?他们会排斥自己吗?还是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呢?……
心绪一时混乱起来,公子粲瞬间忘记了身在何处,耳边的脚步声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心跳依然越来越快,越来越激越,像是要摆脱胸膛的禁锢——
突然,公子粲的脑中一空,那些纷繁紊乱的思绪被外来的阳光晒过顿时一扫而空。公子粲蓦然一惊,抬眼一望,只见鸾姨站在鹤祭祀的背后,面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谢谢鸾姨。”公子粲轻声道,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自己在不经意间心神失守,若不是鸾姨出手相助,恐怕就要在母亲的娘家人面前出丑了。真是惭愧!
清醒过来的瞬间,来人已经到了门口,光影一闪,已经抬脚迈进了大殿。公子粲处身在大殿的角落中,正是不为人注意的死角,也方便他毫不掩饰地看个够。
此时,来人已经挺拔地站到了大殿正堂的中心,恭敬有礼地向鹤祭祀、青鸾二位碧空城的主人躬身行礼。
“公子苏见过鹤祭祀。家主嘱我向两位问好,还带来了鸾姨上回询问的青丘药草。”
语音清晰爽脆,可见是个率直的人。继而,他转身向堂内坐着的众位碧空弟子抱拳为礼:“公子苏见过诸位小姐。”眼光扫过众人,温暖而清澈,在座的每一位听来,都仿佛这一句问候是对自己而发。
这一转身,公子粲正面看到了对方。那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淡蓝的长袍,金色腰带,白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傲气,剑眉星目,神采奕奕,黑色长发束在脑后,直垂到腰间。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俊朗美少年。
碧空城的各位显然都对他颇有好感,纷纷微笑行礼。
公子苏见礼完毕,雪儿从座位上站起来,复向公子苏行礼。
“苏哥安好。父亲可还康健?”
“雪儿妹妹许久不见了,父亲已移居陵光城,硬朗得很。常念叨妹妹。”
两人简单一句交谈,便各自住口。雪儿回到位子上坐下,又恢复成与其他师姐妹一般的表情,毫无亲人来见的欢喜,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