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得不防。”
“爱卿真的是为了朕的安全?”琅邪目光炯炯的盯著他脸上的表情,出声讽笑,“或者是用来监视朕的一举一动?”过去居然没有发现他的企图,可见此人城府之深,远超过自己的想像,可想而知,自己在无形之中被操控了却不自知。“朕可不是三岁孩童,爱卿在想些什么,朕不会不知道。”
他连忙惶恐不已的躬身揖礼,“天地明监,微臣对王上一向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莫非王上是听了某人的谗言,误会了微臣。”
说到某人,还不忘斜睨了子婴一眼。
子婴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气得想开口争辩,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朕也相信爱卿绝不敢背叛朕。”琅邪顺水推舟。
丞相戴著忠臣面具的脸孔假笑著,“多谢王上。”
“最近那些乱党有什么动静?”
他脸色一正,“根据微臣的了解,那些乱党似乎准备在立后大典那天举事造反,不过微臣已经调派大军回宫,到时必定能将那批胆大妄为的叛贼一网打尽,还请王上安心。”
琅邪俊眸紧眯,燃起两簇怒芒。“爱卿好大的权力,没有朕的兵符,居然调得动大军。”
“这可是王上订下的律法,在非常时刻,丞相有权调派大军,眼下就是曌国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危及了王上的性命,微臣这才斗胆下此决定,还请王上圣裁。”
丞相说的都是实话,让他无力反驳。
“那朕倒要感谢爱卿设想周到了。”敢情他这君王是干假的,只能由著臣子爬到头上撒野。“待扫平乱党之后,朕可得要好好犒赏爱卿了。”
丞相无比的谦卑。“这些都是臣该做的事。”
“没事了,你退下吧!”琅邪撇开愠怒的俊颜,置于几案上的大掌握成拳状,这些看在丞相眼中,只代表著他的无计可施。
“微臣告退。”待他踏出御书房,听见里头传出东西互相碰撞的声响,似乎有人正在摔东西出气,嘴角不禁上扬。
子婴很快的尾随出来,确定丞相已经走远,才踅了回去。
“王上,外头已经没人了。”
即便刚才只是演戏,可现在琅邪真想手边再有东西可以让他泄愤。“朕还是曌国的君王吗?朕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无知……如今朕是自食恶果,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一双柔软的小手包住那只抡紧的拳头。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不迟。”依然乔装成太监的皓月刚才只敢静静的站在后面,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怕引起丞相的注意,让他认了出来。
琅邪满脸懊悔,“是朕识人不清,总是认为自己都是对的,从不曾想过体察民心,了解百姓的想法,又一味的纵容丞相不断扩张势力。你骂的对!乱党之所以成为乱党,是朕一手造成的,是朕逼他们造反,现在是朕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她温言安抚。“那么你更该想办法去弥补过错,虽然不能让死去的人复活,但是只要你有那个心,百姓们一定会给你机会的。”
伸臂将皓月拥进怀中,宛如她是他最大的支柱。
“朕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证明自己,即便是用性命。”
子婴已然蹑手蹑脚的退到御书房外守著,不想打扰两人的卿卿我我。
“皓月,若是没有你,朕这一生将会有多大的遗憾。”琅邪真是爱惨这个既神秘又美妙的小女人。
皓月俏皮的转了转眼珠,“我还以为自己老是惹你生气,你一定巴不得我从来没出现过。”
“不许这么说!”他有些疑惧的搂紧她。“朕不许你消失不见!不准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不管那是什么地方,除了朕的怀里,你哪里都不准去,听到了吗?”
他真怕她又像最初那样突然在空气中蒸发。
她圈紧手臂,仰起秀颜看著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琅邪动情的俯下头颅,吻了她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都不够似的。
“我想到一个故事。”
霍地,皓月挣开他的吻笑说。
琅邪一脸哭笑不得的看著神情慧黠的她,“你还有故事?非得选在这个时候说吗?”还真是有点杀风景。
“怎么了?”
他笑咳一声,“朕对你的故事已经到了又爱又怕的地步了。”
皓月努了努小嘴,“既然不想听就算了,我另外去找个愿意听的人。”
“不准!”琅邪霸道的搂回她。“除了朕之外,不准你说故事给其他男人听,朕又没说不想听。”
她憋住唇边的笑意,“看你每次都这么不情不愿,我也不想太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朕很乐意听。”他真是一点男人的骨气都没有。“你可是朕的王后,王后的话,朕哪敢不听。”
闻言,皓月嘴角的弧度微微收敛。“你已经要立菀妃为王后了。”
“那是权宜之策,朕从来没有打算立她为后。”琅邪拾起她的下巴,笑得有些可恶。“吃醋了?”
她羞恼的瞪他,“你到底要不要听故事?”
“听,当然听了。”他眸底的笑意更深了,掀袍坐下,顺势将皓月拉到怀中。“王后,朕洗耳恭听了。”
嗔怪他一声,皓月才全身放松的偎向他。“有个叫秦巨伯的老人,有天夜里外出喝酒,路上经过山神庙,忽然看到两个孙子出来接他回家,心里很是高兴,想不到两个孙子扶他走了大约一百步,突然将他按倒在地上,还掐住他的脖子,口中骂道:‘老奴才,你曾在前天打了我,我要杀了你!’秦巨伯回想起来,前天的确打了孙子,心里很是害怕,于是假装死去,两个孙子便扔下秦巨伯走了。
“回到家中,秦巨伯看到两个孙子,便要处罚他们,两个孙子很惊愕不解,马上跪下叩头:‘我们是子孙小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妖怪在作祟,请你再试探一下。’”秦巨伯听了便开始怀疑。”
说到这里,皓月羞恼的拍开琅邪的大毛手,因为他正把手掌钻进她的衣襟,在她的怒瞪下,才皮皮的缩了回去。
“过了几天,秦巨伯假装喝醉,又经过山神庙,看见两个孙子前来搀扶,秦巨伯立刻抓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动弹,回到家一看,才知道是两只狐狸,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让它们逃走了。
“一个多月后,秦巨伯又假装喝醉,夜晚独自外出,身上还藏了把刀子,家里的人都不知情。而他到了深夜还没回家,两个孙子很担心,以为又碰到妖怪,于是出门迎接他,想不到秦巨伯居然以为他们是狐狸变的,便将两个孙子都杀死了。”
皓月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等著他听完之后的想法。
“嗯……朕想不出其中的含义。”他佯装不解的喃道。
她瞠大明眸,“怎么会呢?真的想不出来?”
琅邪歪著俊首,一副苦思的模样。
“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说鬼怪要害人,都会利用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事物来制造矛盾和猜疑,除非有足够的智慧能看穿,不然通常都会让鬼怪得逞……你在偷笑?”皓月怀疑的斜觑。
他再也忍俊不住的大笑。“哈哈……”
“你骗我!”她气愤的抡拳打他。
闪躲著皓月挥来的粉拳,琅邪笑不可抑。“偶尔也要让朕占一下上风,不然朕的威严都快没了。”
皓月白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变笨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朕笨,看朕怎么惩罚你。”说著,俊眸发亮的欺近她,大掌罩上皓月的胸。
她面如火烧的推拒,“这里是御书房,不可以乱来。”
“那就跟朕求饶。”琅邪轻舔著她珠润的耳垂,感觉到她敏感的轻颤,欲火也被点燃了。
“王上现在正忙著,大人有什么事要禀告?”
外头响起子婴刻意拔高的音量,似乎是在提醒两人时机、地点都不对。
琅邪不怎么情愿的放开怀中的娇躯。
“回王上。”子婴来到门口,低头禀明,免得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御史大夫有事求见!”
觑了下已经整理好衣装,小脸布满红霞,安静地站到角落继续扮演太监的皓月,他这才允准外头的臣子谒见……
“见过娘娘。”丞相必恭必敬的跪拜。
菀妃自是不会让他跪太久。“舅舅免礼,赐坐!”今天可以坐上王后的位子,他当然是功不可没。
“谢娘娘。”待他落坐,这才开口问道:“不知娘娘召微臣来有何吩咐?”
她沉吟一会儿,斟酌著该如何启齿。“舅舅,听说近半个月来王上都未上早朝,本宫有些担心王上是否龙体欠安。”
“娘娘不必多心,王上一切安好,娘娘只要等著立后大典的来到,其他的有微臣在,不会有事的。”丞相垂下心思深沉的眸光,想抚平她的疑虑,可不希望她在这节骨眼闹事。
“舅舅应当不会背叛本宫吧?”菀妃小心的确认。
丞相露出受辱的神情,“娘娘是不信任微臣?”
“本宫只是……舅舅不要生气,本宫自然信得过舅舅了。”她不敢再问。
他脸色缓和,“娘娘再过不久就要成为曌国的王后,就该有王后的雍容高贵、沉著娴静,如此才能成为后宫之首,其他嫔妃最佳的典范,可别为了一点风吹草动就乱了阵脚,让人看笑话。”
菀妃虚心接受,也责怪起自己听信老宫女的话,险些惹恼了他。“多谢舅舅教诲,本宫谨记在心。”
“娘娘这么做才对。”丞相三言两语就解决她。“微臣还有要事,那么就先告退了。”
丞相一走,菀妃便把矛头指向老宫女,训了她一顿,要是和舅舅翻脸,以后还有谁会帮她?在这座王宫里,她可是需要强而有力的靠山。
还有三天……
“大哥还不睡?”对于这个兄长的失而复得,秋筠那股报仇的决心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如果还要她再用亲人的命来换取起义的胜利,她绝对做不出来,因为她不想再尝到丧亲之痛了。
秋纬没有开口,双手背在身后,仰望满天星斗,以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大哥还忘不了她?”
他收回目光,“你在说谁?”
“大哥自己心里有数。”这是兄长头一次有爱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