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用手碰了一下欧阳平,欧阳平猛抬头,看见了郭启红。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老五搬砖
欧阳平和郭老、水队长低语了一句,然后和郭老、水队长一起走出办公室,审讯工作暂时往后推一推。
“大姐,走,我们下楼——到传达室去谈。”
欧阳平、郭老和水队长将郭启红和小王带进了陈师傅的传达室。陈师傅拎着一个热水瓶到公安局的对门的茶水炉去打水去了。
“欧阳科长,小王有话要说,他跟我说过以后,我觉得很重还要,所以就领着他来找你们了。”
“小王,我们接触过。什么情况,你说。”
“有一天夜里面,我起来解手,看到一个人正在搬砖头。”
“谁?”
“段师傅。”
段师傅在夜里面搬砖头,这个情况是欧阳平非常想知道的,现在就差一个与之相吻合的时间了。
“什么时间?”
“一九六六年,大概在六七月份,当时,火柴厂正在翻修房子。”
这个时间和案发时间是吻合的,和萧红叶遇害的时间非常接近。
“是夜里面几点?”
不知道能不能和二丫夫妻俩所看到的偷砖人出现的时间相吻合呢?
“是十一点半钟左右。”
这个时间和二丫提供的偷砖人的情况惊人的吻合。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每天都是在这时候起来小便。”
小王的话完全可以作为强有力的证据。欧阳平的分析终于找到了强有力的支撑。段老五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请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尽可能地详细一点。”
“他搬着几块砖头走进了学校的传达室,他走得很。”
“他一共搬了多少块砖头?”
“很多,我没有数。砖头的高度已经到他的下巴下面。”
这就对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数是不可能的。
二丫和他丈夫看到的偷砖人,他所码的砖头确实很多。
“他搬了多少趟?”
“小完便,我就睡觉去了,尿盆就放在窗户跟前。搬几块砖头,不算什么事情。我是在听说你们把段师傅抓起来以后,才想起这件事情的。你们可能不知道,街坊邻居都不相信段师傅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五月一号,你们勘查现场的时候,我也在场,你们从窨井里面弄出了几十块红砖。这些红砖很可能就是段师傅搬的那些红砖。”
有了黄师傅和小王这两张牌,不怕段老五不低头认罪。
“小王,我们正准备审讯段老五,你和郭大姐也来参加吧!必要的时候,你来说。”
“我们俩参加你们的审讯,这——这合适吗?”
“没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小王,你别磨叽了,像段老五这样的歹人,不把他送到阎王爷那儿去报到,以后还得祸害人间。”郭启红道。
“行。你们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欧阳平和郭老领着郭启红和小王走进办公室。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黯然神伤
段老五已经看到了郭启红和小王,他的眼睛里面掠过一些阴影。
段老五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郭启红和小王,便将视线转向别处。
“段老五,把脸转过来,我们让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郭启红和小王坐在欧阳平的旁边,但段老五的视线一直没有和他们俩的视线对接,段老五分明是在回避着什么,他的眼睛眨得很厉害,频率比先前高出许多。
欧阳平从包里面拿出了黄师傅交给他的那把非常特殊的刀,刀口用一张折起来的报纸裹着。刀口太锋利了,不小心会把欧阳平的包割破。
欧阳平将刀放在办公桌上,办公桌距离段老五坐的地方只有一米左右。
段老五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把刀,对于这把刀,段老五应该是很熟悉的。
“段老五,你认识这把刀吗?”
“不认识,没有见过,这是什么玩意?”段老五在装傻。
“没有见过?好吧!让我来告诉你,这是鞋匠黄师傅常用的一把刀。”
“我想起来了,黄师傅的鞋摊上确实有这么一把刀。”段老五还在表演。真是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很好,想起来就好,我问你,黄师傅是不是经常把鞋摊子放在你的屋子里面?”
段老五愣了一下,道:“不错,刮风下雨逇时候,他会把鞋摊子放在我的屋子里面。但不是经常。”段老五已经从欧阳平的话里面感觉到了一点分量。
“一九六六年三四月和六月,黄师傅把鞋摊放在你的屋子里面,是不是这样?”
“时间隔了这么久,我想不起来了——我确实想不起来了——人老了,记性越来越不行了。”
“根据黄师傅的回忆,就在六月这一次,有一天早上,黄师傅从传达室拿走鞋摊以后,发现这把刀的刀口有一个缺口,缺口两边的刀刃卷起来了,这分明是有人用了他的刀,鞋摊子放在你的屋子里面,所以,这个人只能是你段老五,你用这把刀杀害了萧红叶。”
“欧阳科长,你真会说笑话。”
“从两个女人颈椎骨的切口来看,是一刀切开的,至少颈椎骨是一刀切开的。根据我们的分析,除了这把刀之外,可能还有一把锤子之类的东西。”
“分析?单凭分析能代替事实吗?”段老五希望欧阳平拿出事实。
“段老五,窨井里面的红砖是怎么一回事情?”
“窨井里面的红砖?我怎么能知道呢?”
“你为什么要把砖头搬到传达室里面去呢?”
“搬砖头?我为什么要搬砖头呢?”
“你确定你没有从火柴厂的工地上搬过砖头吗?”欧阳平就怕段老五说搬几块砖头垫床腿和桌腿之类的话。
“我没有搬过砖头,我又不盖房子,搬那劳什子做什么呢?”
“小王,你说吧!”
“段师傅,一九六六年六月,一天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我起来小便的时候,确实看见你搬砖头来着。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哑口无言
“小王,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可不能随便乱说话啊!”
“我不会看错,我明明看见你搬着一大摞砖头走进了传达室。虽然路灯比较昏暗,但我一打眼就认出了你——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段老五无言以对,黯然神伤。他的眼神顷刻之间暗淡下去,脸上笼上了一层土灰色。他的眼睛不再眨了,还用得着眨吗?该歇歇了。
“段老五,你不是要事实吗?这就是事实。”
段老五的鼻子上又开始冒汗和冒油了。
“段师傅,你就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吧!在欧阳科长的面前,你这个坎是过不去的,你难道不知道,欧阳科长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案子。”小王道,“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你知道这位老同志是谁吗?他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刑侦专家。他到咱们东门镇来,还能有你的好?”
段老五哑口无言,终于低下了罪恶的头,他用两只手托着自己的脑袋,捂着自己的老脸。
口子已经被撕开,段老五自感回天乏术。他那点蹩脚的缝补手艺想在欧阳平和郭老的面前卖弄,真是自不量力。
“你还不想招供吗?”
段老五像一尊雕塑一样,没有一点反应,他可能还没有做好招供的思想准备。这可能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
“段老五,彻底交代自己的问题,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雕塑终于改变了自己的造型,段老五用衣袖在脸上胡乱地抹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
“段老五,你还不想认罪吗?”
“这——我——”段老五的舌头像是打了结。
欧阳平觉得还需要添一把火:“房大庆在你的床上闻到了女人的脂粉味,房大庆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只有那些站巷口的女人的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这就说明,你和那些女人有关系。我们找到施梅兰以后,更坚信这一点了,这就是你的死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揭开这层纸,就知道了。”
段老五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欧阳平,像一个全神贯注,认真听课的学生。
既然想听,欧阳平索性再说几句:“不仅如此,房大庆还在你的房间里面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你可能没有想到吧!你竟然没有把血迹处理干净——这说明案发当时,现场的血迹一定很多。”
“一九六六年六月,房大庆帮你看大门,他离开的时候,传达室后面的窨井上面还没有铺水泥地平,因为他看大门的时候,每天夜里都要到传达是后面去小便,他的尿是撒进窨井里面去的,六月底的一天凌晨,胡同里面的小向在花坛后面呆了一会——她是在暗中监视自己的男人有没有和何小翠瓜葛,她的鞋子上粘了一些水泥,这就说明,窨井上面的水泥地平刚铺不久,而这时候,你已经回到了学校。”
正文 第七十章 头在何处
“在这个期间,火柴厂正在翻盖房子,窨井里面的红砖和窨井上面的水底地平所用的水泥和沙子,应该就是从火柴厂弄来的。”
段老五两眼直直地望着欧阳平,眼神显得很呆滞。他好像已经放弃了思考。
“茶叶店唐老板的老婆何小翠,你应该很熟悉吧!据她回忆,萧红叶就是在此期间失踪的,你也应该知道,那些站巷口的女人都住在她家的院子里面。”
“段老五,你还想再听吗?”
段老五仿佛已经灵魂出窍。
“段老五,你在听我讲话吗?”
“我——我在听。”
“你还想听吗?”
“你不要再说了。”
“你是不是想好了——交代问题?”
“我——我交代。”段老五舔了舔嘴唇。
“李文化,给他倒一杯水。”
李文化站起身,从柜子里面拿了一个茶杯,拎起水瓶,倒了大半杯水,端给段老五。
段老五欠了一下身体,接过茶杯,用嘴唇试了试,然后一饮而尽。
李文化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段老五,我先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吧!”
“肝炎病是不是你释放的烟幕弹?”
“是的,我早就想离开学校,但一直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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