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豌·步微澜(经典高干文,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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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豌·步微澜(经典高干文,强取豪夺)-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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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陈婉无力应酬,强笑说:“是吗?我看看。电话没电了。”

“怎么回事?跟鬼似的,出什么事了?你舅舅又被抓了?宁小雅别扯我袖子。”

“没事。只是不舒服。你们去打饭?”

她们应了声,宁小雅问:“帮你也顺便打了吧。”

陈婉摇头,躺回自己下铺,“你们去吧,我不饿。”说着拉上帘子。想起电话又万分不情愿地下来找充电器。

“我帮你吧,”说话的是蔡蕴洁,陈婉一愣,她已经接过电话帮她插上电源,又说:“看你的样子快晕过去了。要不要含几颗糖?记得小时候我贫血,你总是偷家里的糖给我。”

陈婉扯扯嘴角,牵强地笑笑说:“不用了,谢谢你。睡一觉就好。小时候的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蔡蕴洁听她说忘得差不多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僵,然后说:“那你睡,我也去打饭了。”

陈婉待宿舍人走空了之后,拿起充着电的手机。未接电话几十个,多数是宿舍和何心眉的号码,看见蒋小薇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恨意再次汹涌。她删除掉那个刺眼的号码后又拨出方存正的,愣愣看了许久又把数字一个个按掉。

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也别挑弄他来和我叫板儿,平白害了人家……

她咬紧下嘴唇,抵御心底怒吼的咆哮的砸碎一切的疯狂愤恨与绝望,直至尝到嘴里血腥的味道。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懦弱与无能,第一次知道自己贱如草芥。

她再次拨出方存正的号码时,电话响起来,陌生的号码。“到宿舍了?电话开机了?吃点东西好好睡……”

她听到一声吼叫,像是动物绝望的咆哮,像是出自她的声音,然后手机被摔上墙壁,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犹如她的心,她的身体。

第34章
                  
陈婉做了一夜的梦。有回忆中的片段,她能闻到厨房里妈妈的温暖、还记得窗台那盆指天椒结了小果子;也有离奇的,爸爸妈妈在船上,她在岸边,望着那抹帆影越飘越远,她跳进海中,似乎又遇上涨潮,她一次次被推回岸上,一次次跳回去,徒劳地不知疲倦地甩着胳膊向前游……
天未亮时,她坐上往公墓的头班车。

那块合穴是妈妈走时爸爸定的,当初预留了他自己的等待百年后,料不到没有多少年就用上了。位置挑得很好,近于山顶,朝向正东,每天能看见旭日初生。她怔怔看着碑上的黑白瓷像,第一次怨怪爸爸:怎么就只买你们两个的啊?那将来我去哪?走的时候就打算不要我了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也不管是不是?

盆里的灰烬被风卷起来,迷进眼,她越擦越痛,掌心湿了一片。委屈地捂着脸呜咽,只是一哭不可收拾,胸腑里的恸殇尽数悲号而出。

下山时,她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睛。哭了,喊了,发泄了,又如何?不能逆转不能改变,下山的还是她一个,要面对的也只有她一个。

经过市区时,她下车找到药店。涨红着脸闪躲着目光问有没有事后药?店员莫名地看着她,她再次嗫嚅着问:“事后避孕药?”她含糊地说出那两个字,避开店员会意的笑。

在旁边的小店买了支水把药服下,坐在店前的长凳上茫然看着街上匆匆的行人和穿梭的车辆,眼前是一派盛世繁华,唯有她心里酸楚寂寥。

回到宿舍,听闻有人来找过她,她哦了一声径自收拾铺位的东西。何心眉拉着她衣袖到走廊,四顾无人才低声说:“昨天晚上那个,又送了一堆东西来。还问昨天晚上送来的夜宵你吃了没有。我没敢和他说是我解决的。然后又问你电话为什么不开机。究竟怎么回事?他在追你?他是老宋的朋友,要不要我先去问问老宋他人品怎么样?”

人品。陈婉心中郁结,听到这两个讽刺的字眼几乎失声大笑。

“不用理他就是了。我先回去了,你和老宋关系好,再帮我去系办请一天假好不好?”

“你这两天不对头,翘课翘两天怎么说的过去?还有,我和老宋没关系。”何心眉在后面嘀咕。“谁和那烂人有关系!他那个朋友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准也是个大烂人。”

陈婉在心里应了声是。

朱雀巷西大街已经拆了多半,只剩十来幢房子孤零零地兀立在瓦砾堆里。强拆令的最后期限是五一,还有两天时间,这里将会停满翻斗机,叉车铲车,在机器轰鸣中一切将归于尘土。

舅妈坐在空荡荡的店里拍苍蝇,“有钱不整整这清水河,开春没多少天,苍蝇跟蚂蝗似的,一群群的。”啪几一声,又一个苍蝇阵亡,“那头搞得乌烟瘴气的,连带着我们这边也没人吃饭。半个月了,生意不见好。”看一眼低头不做声只顾着抹柜台的陈婉,嗔道:“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学校伙食不好将就着也要吃饱。去里面叫你舅煮碗面吃,别管这里了,抹了也没用,一会功夫又是一层灰。”

“舅妈,我不饿。等小宇回来一起吃。”

“小宇今年开始懂事了,回来二话不说就进房温书,半夜才熄灯。”舅妈笑眯眯地。

“那就好。现在辛苦,将来出来做事了就知道还是值得的。”

舅妈望着她叹了口气,坐下来说:“让你进东大委屈你了。小宇我也没多大指望,也能进东大就行。再熬个几年,你们姐弟两出来工作了,我和你舅算熬到头了。”

“舅妈,别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也没觉得东大有什么不好。小宇能考上更好的大学就让他上,男孩子将来有个名气响亮的学校作背景好找工作。”陈婉擦酒瓶的手停下来,她该去找兼职了,蒋小薇那里还有半个月工资,那是她的辛苦钱,可是去找那个女人……

“前几日和你舅说把房子卖了算了,这样小宇和你的学费都有了。大不了以后租房子住就是。”

“那店子怎么办?”

“你舅和你说法一样,我说他有手艺可以去别家饭馆掌勺啊,我也可以打散工。他闷头不说话,后来才说不舍得店子。”

“外面租房子价钱也不便宜,舅妈。而且这里说要拆迁,谁会买我们家房子?”

“后面几家都卖掉了,价钱比拆迁补偿的高。我去打听过了。”

“又嚷嚷卖房子,巩家住这过百年时间,说卖就卖?”舅舅掀开帘子进来,把手上的碗放柜台上,“把这个吃了,早上的活脑子,炖了一天了。”

“舅,留给小宇。”

“他的那份在厨房。”说完又冲老婆说,“这里拆不拆没准的事,有功夫操心把厨房里的活做完去。”

“拆到眼皮底下了还叫没准?该省心的是你,别成天和西街的人一块,被人撺怂着闹事。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你胳膊再粗能拧得过大腿?”

“你……”

眼见又要吵起来,陈婉转移话题问:“不是说要拆吗?怎么还有人敢买这里的房子?”

“谁知道。说不定人家有后台的,买了将来找门路把拆迁费抬高点,赚一手。”

“不用说了,没拆到我屋上的瓦就坚决不卖。生意再不好也是自家的店。”

晚上的饭市时间也只有寥寥十数个客,做饭馆的不怕赚的少就怕客人少。新鲜材料过了一夜能糟蹋一半,那都是钱。舅舅指望西大街动工了之后能好转一些,毕竟建房子的民工也要找个地头喝口小酒。

见天色晚了,送走稀稀拉拉几个客,陈婉站门口按熄一半的灯管。节约已经养成了习惯,积攒的每一分都是抠下来的。灯灭时看见门口的人影,她的心猛地揪紧,毛孔收缩,僵立着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还敢来这?滚!”

“我找了你一天,好好说话行吗?你家打开大门做生意,赶客象什么话?”他作势抬脚要进来。

陈婉回头看看空落落的店堂,心慌意乱地祈祷舅舅舅妈千万别在这时候出来,堵着门口冲他说:“你走,别进我家来。”

“我饿了一天,找地方吃饭也有错了?”他笑得极其恶劣。

“你不怕我舅舅打瘸你两条腿你就进。”

他凝目注视她虚张声势的恐吓表情,有恃无恐的笑容在嘴角,片刻后说:“我还真不信你会告诉你舅舅,你倒提醒我了,不如趁这机会挑明了也好。”

“……滚。”

“行,不给我进那我在前街马路等你。半小时,你不来我就再找来问你舅舅讨口饭吃。”他抬眼看看通往院子的蓝布门帘,突然正色说:“你舅舅出来了。”

陈婉心下大震,扭头一看,门帘纹丝不动,哪里有舅舅?只听见他一声声得逞的笑。

“无赖。”

“我滚了。前街路口等你。”

“无赖!”她冲他的背影喋喋诅咒。

“这算什么?嫖资?掩口费?赔偿金?”陈婉冷笑,保持一米的距离,看着他手上的两个袋子。

秦昊看看表,才20分钟。死丫头片子不经吓。他心情大好,也不在意她的语气,说:“就一点药材,给你补身子的。还有就是手机,36D说你手机被分尸了。拿着,”见她不动,又说:“没电话怎么行?有事也找不到人。”

“我能有什么事?我还能有什么事?”想起那一幕,情绪激荡,尖厉的声音有些颤抖,挟着浓浓的怨毒,“天底下最……”再是说不下去。

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只见胸口起伏,泪眼盈盈波光潋滟,若不是性子倔,怕早就当街嚎啕大哭起来。秦昊心里针扎一样难受,敛了笑低声说:“是我对不住你,昨天犯糊涂发了狂,不行你再给我一刀,嗯?”说着探手想拥她进怀。

她跳着退后几步,梗着脖子双眼望天,好一会才把眼里的泪意压回去,恨意凛然说:“你究竟要怎么样,把话说明白!便宜你也占了,还想怎么样?你吃定了我不敢告你?还想为所欲为?别以为你把方存正拉进来我就怕了你?他和我没关系!他的死活也和我无关!”

秦昊往后靠在车门上,目注陈婉不遑他瞬,若有所思地半晌才说:“你要真做的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那也不是你了。不担心他的话你昨天出了门估计就直接去市局报案了。你问问自己,真不担心?你就不怕他进去和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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