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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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的天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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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眸,掠过一丝亮芒,可面上,依然平静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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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m,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是得请假一天。」燕琉彩对着影像电话说道,神情满是歉意,「朋友的病还没好,我想继续陪着他。」

    「妳这个朋友应该就是那天我见到的那一个吧?」仲村英树笑望她,语带嘲谑,「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她是妳男朋友?」

    娇颜迅速染上红霞,「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他挑眉。

    「你不要误会,Sam,其实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呢?

    燕琉彩忽地犹豫了。

    只是好朋友吗?不知怎地,她忽然有些不愿如此定义自己与路西法之间的关系。他们的交情──该比好朋友再深一些些,浓一些些,特别一些些。

    在与路西法刚刚重逢时,她也许还只把他当成多年不见的朋友,但现在不同了,经历这两星期来的点点滴滴,她蓦地领悟,他对她的意义绝不仅止于此。

    绝对、绝对,不只是朋友而已──

    「好吧,别害臊了,Jade。」见她脸颊红得像颗苹果,仲村英树忍不住朗笑,「我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老板,非要妳交代一切的。要请假就请假吧,我准。」他顿了顿,「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

    「能不能尽快替我把英文讲稿准备好……」

    「没问题。」还没等上司说完,她便急急接口,「你把讲稿E过来吧,我可以在这边做。」

    「那就谢谢妳啦。」

    通话完毕后,有好一阵子,燕琉彩只是怔怔站在原地,瞪着电话发呆。

    妳口中那个朋友就是男朋友吧?

    仲村英树嘲弄她的话语一遍遍在耳畔回荡,可跟上回不同,这一次她并没有迫切解释清楚的渴望。

    似乎他怎么认为都无所谓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

    燕琉彩不解,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捉摸不定自己的心思了。

    她扬起双手,抚住烧烫的脸颊,星眸微微朦胧,彷佛看着电话,可脑海映现的影像却是一张极端俊美的容颜。

    路西法!

    她要见他,她想弄清楚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会跳得这么快……

    她必须弄清楚。

    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攫住她,她蓦地旋身,几乎想提起长裙裙角直奔路西法卧房。

    但不行,她必须慢一些。

    自从她被绑架归来后,这栋宅邸似乎一夜之间增加了无数警卫,不论她走到哪里,总能感觉角落有某对眼睛正紧盯着她。

    她明白这是因为路西法的部下担心她再度遇险才加强了守备,可从小便习惯自由来去的她着实对这样的情况很不习惯。

    有这么多对眼睛盯着她,她就连偶尔想举止粗鲁一些也不可能了。

    她轻扯唇角,对自己无奈地叹息,一面莲步轻移,缓缓走向主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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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开始,加强对琉彩的保护,不论她到哪里,至少要有四个人随时看着她。我不要她再出一丝差错,明白吗?」

    「我明白,长官。」坚定利落的命令让亨利不觉立正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事实上我们现在已经加强守备了。」

    「很好。」蓝眸闪过满意的光芒,「那么暂时就这样吧。」

    「是,长官。」亨利应道,正打算退下时,忽地想起今日报告的主题还未得到结果,「关于契塔维夫,长官决定怎么处理?」

    「暂且不理他,让他得意一阵子。」路西法沈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下星期的国际基因研讨会,一切布置就绪了吗?」

    「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处理。」

    「明天下午三点我要听报告。」

    「是,长官。」

    亨利行礼告退,拉开半掩的门扉,一张秀丽的容颜映入瞳底。

    「燕小姐。」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她同样礼貌地颔首,容色奇异地苍白。

    亨利微微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举步就走。

    燕琉彩望着他的背影,有半晌,只是凝立原地不动。

    直到路西法带着笑意的嗓音扬起,「琉彩,是妳吗?怎么不进来?」

    她这才转过身,轻轻带上门,走向半靠在床头的路西法,默默睇他。

    一见到她异样的神情,后者立即恍然,剑眉一紧,「妳都听见了?」

    她摇摇头,黑眸闪过数道复杂光影,好不容易才哑声开口,「只听到一点点,关于国际基因研讨会的。」

    蓝眸一闇。

    「你们──打算做什么?」她问,低哑的嗓音蕴着淡淡绝望,「你要亨利他们布置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静静凝望她,蓝眸幽邈,深不见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秒,对燕琉彩而言都是折磨。

    她屏息等待着,等待着他开口,等待着他告诉她也许她一辈子也不想听到的事──

    是的,她隐隐约约地明白自己不会想听,可她必须听。再怎么不愿,再怎么想逃,终究还是要得知真相。

    她必须了解全部的他,不管好的,坏的……

    「我一直想,这些事情总有一天必须告诉妳。」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彷佛清淡,却又深沈得令人心脏一紧,「我可以选择一辈子不再见到妳,假装在我的生命里从来不曾有个像妳这样的女人存在,可既然我忍不住见妳的渴望──」他忽地一顿,湛幽的蓝眸染上苍郁,「这就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

    瞧他说话的口气与神情,多么沈痛,多么苍凉!彷佛他们的重逢对他而言不完全是一件快乐的事,彷佛再度见到她虽然喜悦却也痛苦……

    「为……什么?」她茫茫地,嗓音几乎梗在喉头。

    他凝视她,良久,「琉彩,妳记得吗?」

    「记得什么?」

    「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发高烧,妳也是像前天这样整晚守在我床边。」

    「嗯,我当然记得。」她点点头,眼神因回忆而朦胧,「那时候你才刚到我们家不久,身子还因为营养不良很虚弱。有一天你因为被邻居的孩子传染,严重高烧,我差点以为你活不过来了。」

    「所以,妳在我床边守了一天一夜,任妳爸爸怎么劝也不肯离开我。」

    「因为我怕──」她垂落眼睫,压抑的嗓音掩不住浓浓情感,「怕我去睡了,醒来也许就见不着你。」

    他闻言,呼吸一紧,不觉闭了闭眸,「琉彩,妳──」

    「怎么?」

    「如果不是我──」他深吸一口气,「妳也会这么做吧?」

    「什么意思?」她不解。

    「那时候我对妳而言,跟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不是吗?所以如果发烧的人不是我,妳也会这么照顾他,对吧?是不是所有人只要倒在妳面前,妳都会忍不住伸手救他?」

    「我──」她一窒,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无论什么人,她都会像照顾路西法一样照顾他?

    「我、我想……应该是吧。不是吗?助人为快乐之本啊。」

    「是吗?」蓝眸忽地沈黯,他别过头,不再看她。

    「你怎么了?」察觉到他忽然冷淡的神态,她有些惊慌,「我说错话了吗?路西法?」

    「不,妳没错。」

    「可是──」

    「我早知道妳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那──不好吗?」他说话的口气像是她犯了某种不可饶恕的错误,「难道你能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袖手旁观吗?」

    「我可以。」

    「什么?」她一愣。

    「我可以。」他回过头,蓝眸冷冽,「对与我无关的人,我可以袖手旁观。」

    「你──」燕琉彩震撼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脑海忽然快速掠过契塔维夫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他根本只是个投机份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去保卫那些孤儿寡妇,可一旦他们挡了他的路,他同样也能毫不容情地做掉他们。

    「路西法,告诉我。」她咬牙,深深呼吸,「你为什么加入军队?」

    「因为军队是唯一能让我这种人活下去的地方。」他冷然回应。

    简洁有力的一句话宛如利刃,准确地刺入燕琉彩骨髓,她狠狠一颤,扬起迷蒙的眸望向面前神情漠然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八章
    他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世。

    「妳已经知道我是个复制人了,但妳并不晓得,其实我是有父母的。」

    「父母?」

    「嗯。或者说制造出我的人。」路西法加了一句,俊唇拉开讽刺的弧,「他们是抽出亲生儿子的基因制造出我的,那个人,就是我哥哥,米凯。」

    「米凯?」

    「是的,米凯。」路西法冷然接口,「我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他,因为他遗传了我母亲虚弱的体质,父亲怕有万一,所以才制造出我,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燕琉彩怔怔地,「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他一旦有需要,我立即能提供他完全兼容的器官。」

    「什么?」冰锐的嗓音惊怔了燕琉彩,她不敢相信,直直瞪着路西法。后者面无表情的脸庞令她心脏一阵抽疼,「路西法──」

    蓝眸深幽,「妳能想象吗?琉彩。想象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提供另一个人器官?对我父母而言,我不过是个复制品而已,我的存在价值只是为了延续他们最宝贝儿子的性命。」低沈的嗓音震动着室内的空气,彷佛平静,底蕴的激烈情感却让人呼吸紧窒。

    燕琉彩听着,不禁呆了。

    「所以我恨他们。当我有一天无意之间从母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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