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你怎么了?”看着安少康面无表情的样子,张茗筝关心地询问道。
“下班后有时间吗?”
“啊?”
“可以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哦,真的?”那是等待以久的邀请吗?张茗筝盼望了好久好久,如同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啊,虚幻之间又洋溢了很多幸福。
“是啊!”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我想你如果不愿意加班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哦,是。”
他们点了很多的蛋糕,几乎要吞噬所有的样子,整个蛋糕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服务员,氛围很凝固。
“认为我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吗?”
“哦,什么?”张茗筝对他的话总是呈现出紧张与措手不及,尤其是他偶尔自顾自的问题,唐突又奇怪。
安少康再次笑笑,表示对自己的突然是抱歉了。“就好象我现在做的事。”
她放下手里的卡布奇诺,刚想咀嚼那口黑森林,真幸运的是还未入口,否则会被呛住的,她想着。“什么事?”
他咳嗽了两声,或许是对她可爱傻气的模样。“我让店主只允许我们两个人品尝他的蛋糕。”
“哦。”张茗筝是想脱口说是的,但立刻封住了嘴。她想当初自己会喜欢上安少,不正是他身上有着霸者的强悍吗,这不就是她中意的。如今怎么好说他这样是不好呢?
所以她回答说:“没有啊。”
“为什么?”
怎么他喜欢刨根问底,这可为难住她了。为什么呢?张茗筝也在想,是什么原因令她为安少康深情,是自己傻吗?爱情的魔力有时候难以说得明白,百口莫辩的意味。
“店主,觉得可以才愿意的,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啊。”解释得很牵强,连她也不清楚要表明什么,很混乱。
这回轮到他放肆地开笑了。“那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推却。”
张茗筝很尴尬,被傲式的笑声顿时削弱了自己的气势。本来么,在他面前她已经全无厉害之处了,此刻更加处于弱势,需要他来给予依附啊!
“很多人就是这样的,看着对方的地位权利,然后屈服于他。可是啊心里永远是不会服气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尊,只是这个价值就未必能够上升。”安少康蔑视地摇晃着杯子,香槟纯纯地流动,在指间穿梭了很多杂质,肉眼却看不到。“其实人,都逃不过物欲的诱惑。你要记得,想要的时候不要躲闪,然后等到失去机会的时候默默流泪,这会很傻。想要就争取,是斗争的前提。既然斗争注定摆脱不了,就让自己成为挑战者,不要甘于做个被挑衅后的忍者。一样的对敌,不能在起先就输了筹码。”
此番话,有很多的理解,就看听者当时的位置站在了哪里。
张茗筝感觉那样锋利的话搁到了她身上,也很是恰当。她,明明是喜欢他,干吗要遮遮掩掩,放弃又不愿意,那么就勇敢告白吧!女人一生都渴望有个男人对自己告白,但为了这样的开场白,错过一个又一个喜欢的人,那又有什么值得?就由她先开口,那又如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虽然对她来说,很困难。
“我。”她很想告诉他。
安少康断了她的挣扎,仿佛没有什么事。“那个看样子很不错吧!”他点了点张茗筝的蛋糕。
“哦,是。”她在几秒的时间里又是惶恐了现状,又强烈地镇定了自己。“是的,味道很好。”
“可惜那家伙固执地一天只做限量,不然可以让你带回去点。”
“哦,不用麻烦了。”
“恩,我也想去麻烦他,不过有些事他还真顽固得出乎想象。”安少康无奈,每个人果然依稀存在着自己的个性的。
他们在品尝很长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由夜幕降临来提醒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哦,我送你回去吧!”
“是。”
“你还是这么拘谨啊!”他笑了笑,望着她,无比温柔。之后便冲了出去,去取车。
车子行驶得不快,缓慢到他们在车内显得很宁静祥和。
“不听点音乐吗?”
“哦,好。”
安少康打开了CD,法文歌也是悠长得唱起了依莲,蛋糕后的倾听,时间在这里忘记了纬度的跨越,他们在享受每一分的自由。
遇上了红灯,他停在等候区里。却敏感地发现他的两旁和身后均被包围了。
“怎么了?”
“嘘!”安少康在计划。
车子开始飞奔,时速在旋转,油门在忽大忽小中沉浸。很多车子在进攻,但他不怕做个逃亡者,被追杀的刹那还做了决定要成为主宰他们行经路线的指控者。
车子丢弃在一条小道上,在暂时摆脱了他们以后。他拉着她跑,跑得很仓促,又很稳健。
“累吗?”他给予她安心的微笑。
张茗筝摇摇头,虽然她被这个刺激的事情吓得半死,但有他在,又怕什么呢?
阴暗的小巷子里来回流窜,呼吸声都听得出流线。他们躲到了一角,面对着面,鼻间相距不到数厘米,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眼神在瞬间很重要,他告诉她不要怕——有我在,她说我不怕——因为你在我身边。
其实张茗筝想笑,因为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离他那么近,好象是永远不可以踏足的区域。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声响。“去哪了?”
“好象是这里!”
“我们这边,你们去那。”
“好!”
那些发号声,对于被害者来说很刺耳。“快跑!”安少康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已经被包围了。
紧紧被他拉着,就像去哪里根本不在乎,只要确定在他的引导下就好。一切都是安全的!
后面有了明显的抢响声,战火纷飞的感觉像是化为血海的前奏。
她的手在出冷汗,越来越多,湿了他的手。安少康不敢停下,给她安慰,跑得呼吸都乱了,没有那个时间了。
“我好累,好累。”张茗筝无力地对他说,声音小得很苍白。
安少康一回头,惊呆了。她的背后中了弹,流了好多血,而且一路跟着他跑,直到形势严重得没发挽回时她才开口说。
他一把抱住快摊倒的她,眼睛里闪了泪光。这一刻生死离别离他进得足以掐死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他在责怪,更是在内疚。为什么今天要带她出来,无辜的她成为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是他杀了张茗筝,把一个人推到了悬崖。
“我,一直想对你说。”被他抱住的感觉真好!张茗筝到死的时候才体验到,迟是迟了点,遗憾是遗憾了些,但还是拥有过啦,就可以了。“我很喜欢你,请你相信。”
“我知道,我知道。”从开始就知道了。
“那就好,就好。”请记得我吧,在你脑海里永远保留着我的印象吧,求你。她最后想说的话,在脑海里方才成型终究在没说出口前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合上眼睛的时候,安少康为她流下了眼泪。他要让安一均得到惩罚,却怎么也赎不回他对张茗筝的罪。
安启化,一下子瘫痪了,由于那个惊人的消息。大儿子追杀小儿子,最后等到警察找到的时候,安一均死在了自己的抢下,是对自己行为表示忏悔吧,外界都是这样认为及其报道的。而安玉雯素来和安一均一心,所以由安一均引出的贪污公司财产的影响下,她也牵连得被停封等待调查。舒禾觉得这个家太危机了,生怕自己哪天和张茗筝一样做了替死鬼,自己借口永远搬出安家。整个支离破碎,安氏股票也急速低落,眼看情形就算再力挽狂澜也难如以前了,安启化凉透的心使得身体更濒临崩溃。
“爸。”安少康的精神差了很多,这些日子正在处理很多事务,像要垮了一般。
安启化直直地望着他,眼泪涌了出来。不太能说话的他现在只能靠安少康照顾着,当年的商业巨人,现在寸步难行,得别人来照顾。
“爸,你休息吧!我去公司了。”匆匆几句话,他又要工作去了。为了让安式企业再重振其鼓,他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郗宛柔从报纸上得知了这些消息,安少康只字未提,甚至也没联系过他。她想他现在要面对很大的压力,是个难关,她应该去帮他,犹如一种不可推卸的义务。所以她过去了,自己提出照料安启化的生活。空空的大房子里留下的人不多了,显得很凄凉。
“伯父,我们出去走走吧!”郗宛柔推着轮椅,带他出去晒太阳。
把放在椅子上的毯子拿了过来,给安启化盖上。“这样膝盖就不怕着凉了。伯父,你看那里的花长得真好,是不是?很美啊!”
她不介意自言自语,她明白安启化是听得到的。老人是喜欢她的款款而谈,可以了去无聊,还有转移他内心积压的悲哀。老人是再受不了打击的了,郗宛柔觉得眼前的安式企业的董事很可怜,和一般的老人没有区别,最渴望还是简单的爱。权利啊成功啊,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安启化感激地看着她,如果女儿像她那样能陪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可惜现在安家再也聚不到一起了,他糊涂了但还是有清楚的时候。
他回望自己的房子,呆呆的,像被什么吸住了。郗宛柔欣赏着外景,才发现老人的变化。想了会儿,问道:“是想回去了吗?”才出来没多久啊!或许老人不太习惯一下子该环境吧!
“恩,那我们回家吧!伯父也要休息会,我就去做饭。”
安顿好安启化后,郗宛柔又开始忙碌了。在厨房弄了很长时间,脖子和腰都有点酸了。就在这时,门外有钥匙的声响。
“哦,是辛姨回来了吗?”
走进来的是安少康,这是他们从安家出事后第一次碰面,不自然地两人都有些不知所云。
“你在啊!”
“是啊!”她缓缓地回复道。
“你怎么会在这?”这时才想起来,安少康对她的来访是很意外的。
“哦,我来帮忙照顾伯父的。”
安少康觉得这件事来得比郗宛柔想的复杂,她来这里帮忙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可以使她来?他认为这里面是很错综复杂的。
“乓!”一声巨响,楼上肯定出事了。
安少康第一反应,冲上楼去,郗宛柔紧跟其后。
原来是安启化想上厕所,去从床上摔了下去,动弹不得。安少康抱起了父亲,把他安放到轮椅上,眼神里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