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张鹏问道。“她家里的小姐经常到我的门市里来打麻将，是她们学给我们听的。杜鹃丢了手机后，还去医院里打了几天吊瓶呢！你要是不信，等她们再来打麻将，我把你叫来，你亲自问问吧。”
“我吃饱了撑的？”我不屑地说。
我闷闷不乐地走出了张鹏的门市……
这几天，卞丽娜经常到办公室里来。她好象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神情，她的打扮与我第一次在公司中碰到时的神情和打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头发又染成了黑色，并且拉成了直板。她身上奇形怪状的新潮服装也不见了，而天天穿着传统、雅致的服装。她沉默寡言，目光抑郁。她总是低着头，不愿意和别人对视。当有人向她打招呼时，她也只是微微地点一下头，连看也不看人家一眼。这样一位传统的女孩，谁会把她与那位“大姐大”连在一起呢？我冷眼旁观，心中竟然怀疑起张鹏的话来。我也常常在抬头看她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象凤一般。我也说不准她哪里与象凤那样相象。等到我真的拿她与象凤比较时，我又发觉她与象凤的模样又相差太远了。
她来到办公室里，经常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看报纸。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让人常常忽视了她的存在。她也仿佛不认识我一样，从不与我说话。我的心中也在嘀咕着：“你不屑与我说，我还不稀罕与你说呢！”我也装作不认识她似的，低头工作着。
有一天上午，我去了一趟卫生间。我刚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我急忙往回跑。等到我回到办公室里，我看见卞丽娜正在拿着我的手机拔打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她看见我，脸立刻红了。她把我的手机放回原处，而捧着电话在看。我莫明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坐到椅子上，开始工作……
有一次秦平平在教我玩电脑，卞丽娜又来了。她看也不看我们一眼，而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她坐了一会儿，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匆匆地出去了。
这时，秦平平对我说：“朱哥，我怎么发现卞丽娜天天到办公室里来？”
“她好象特别喜欢看报，天天来看报。”我随口答道。
“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不是看上你了？”秦平平好奇地问我。
我大吃一惊，说道：“平平，你胡说什么？我们俩个有天地之别，这样的玩笑万万开不得！”
“朱哥，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凭我的感觉，她在暗恋着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秦平平认真地说。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说：“平平，你别说了。我们俩的岁数差别很大，地位就更不消说了。这样的玩笑开不得，传出去就要丢我的人了。”
在我心中，卞丽娜就象一位美丽高贵的公主，谷雨市有多少显赫之家的公子哥儿都高攀不上，我就是乘着飞机也赶不上人家啊！
第四十五章 观看人体艺术
那天以后，我更不敢正眼看卞丽娜了。我甚至开始躲避她。我追求象凤，是因为我曾经的地位要好于她，我在她面前有优越感。象凤最后的地位让我高攀不上，那不是我的过错。假如一开始，象凤的地位就高高在上，我是万万不会去追求她的。还有刘盼盼、杜鹃，我们都是站在同一起点上，我们没有地位上的差别。所以，我与她们交往是没有心理压力的。而现在，卞丽娜的地位让我仰目所望，不用说我心中潜伏的自卑感让我望而却步，就是曾经失恋的打击也让我心惊胆战啊！在爱情面前，我并不是一位胆小者。相反，生活的阅历让我变成了一位成熟者，一位稳重者。中国人的传统婚姻就是推宠门当户对，这个传统的思想并不是我或者哪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改变得了的。假如偶尔碰到了一段纠缠不开的姻缘，我也许会奋不顾身地去追求，但明知道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姻缘，我何必去碰得头破血流呢？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情景：卞丽娜宣布了她与我的恋爱关系。但过了几个月后，她突然又对我厌倦了，而毫不犹豫地把我抛弃，那时，我将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我是万万不能也不敢去与卞丽娜发生一段奇缘了……
星期六下午，天空晴朗无云。阳光暖暖地照射进来，我感到慵懒极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极了。我伏在桌子上看书，一会儿就感到朦朦胧胧地睁不开眼了。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我转过头一看，是卞丽娜。她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急忙坐直了身子，瞪视着她。哪知碰到我询问的目光，她急忙把她的目光躲避开了，而低下头，慢慢地走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她似乎心不在焉，一张张地翻看着报纸。我也不自在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我感觉到她有几次在盯着我看。她肯定有什么话儿要对我说。是什么话呢？我在心中胡乱猜想着……
“嘭”，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秦平平撞了进来。“朱哥，明天在市文化宫举办琼花人体艺术巡回展，我托人弄来两张票。咱们明天早晨一起去看吧！”说着，他冲我挥舞着手中的两张票。
“平平，你还是与你对象去看吧。我对人体艺术不感兴趣。”我对他说。
“我对象回去了。朱哥，琼花的人体艺术展在全国引起了很大轰动，反应很好。票我已经买好了，你要是不去，这张票可就糟蹋了。”他说。
“好吧！”我答应下来。秦平平便转身离去了。
卞丽娜愣愣地看着桌子。一会儿，她站起来，看了我一眼，匆匆地走了。
第二天，当我和秦平平一路议论着来到文化宫时，这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我俩随着人群缓慢地移动着。
我的目光出神地看着墙壁上悬挂的像片。琼花的人体很美，美得就象含苞欲放的花蕾，美得就象洁白无瑕的宝玉，美得让一个个臭男人看得拿不下眼来……
突然，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卞丽娜。她仿佛早已看见我了。就在我发愣的一瞬间，她急忙转身离开了。今天，她穿着一套蓝色西服，里面一件黄色碎花小褂的领子翻在外面。她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再加上她美丽的面容，她仿佛鹤立鸡群。
我看着她美丽的身影从大门口消失了，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点点失落感。
“怎么了？朱哥。”秦平平顺着我的目光向大门口望去，问道。
“没什么。”我答道，并转回头。
从文化宫里出来，秦平平兴奋地说：“朱哥，怎么样？确实不错吧。琼花的胴体就是美丽绝伦。真是艺术品啊！”
“这不是在看裸体照片吗？”我嘲笑道。
“你这样看待人体艺术吗？”秦平平吃惊地问我。
“就是裸体照片！裸体也称得上是艺术吗？那不过是色情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坚决地说：“假如让你从头到尾只看男性的所谓人体艺术，你能看得这样津津有味吗？再说，假如所有看人体艺术的人都怀着你所认为的那种端正的心态，那么，人体的所有器官都显露出来又何妨呢？何必总是把那个地方弄得朦朦胧胧神神秘秘的？我真不明白，人体艺术与黄色照片的区别在哪里？反正我看人体艺术与看黄色照片的感觉没有什么差别，体内都是涌动着原始的冲动。”
“朱哥，你难道真的不觉得人体艺术的美丽吗？”秦平平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
“美！我怎么能感觉不到美丽呢？有的黄色照片也很美丽，并不比人体艺术逊色，是不是那样的照片也应该宣传？”我冲动地继续说。
秦平平不再言语了，默默地走着。我的心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走了一会儿，我突然后悔起自己刚才的言语莽撞了。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冲动如此烦躁呢？秦平平好心好意地请我来看人体艺术展，我跟人家较什么劲呢？我这不是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吗？
当我们走到家电市场时，秦平平让我陪着他一起进去看看。我便随他一起进去了。这样，我们才从刚才不愉快地谈话中走出来……
四十六章 丽娜的心声
转眼又到了冬天。当卞丽娜在我面前匆匆走过的时候，我总是在一刹那间把她当成了象凤。我忧伤地看着她。我多么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象凤的消息啊！她却总是无声无息地从我面前象一阵风似的飘过。
我一直没有象凤的消息。凤，你在哪里？你现在好吗？天冷了，你穿得还那么单薄吗？上苍啊，象凤是迫不得已而背叛了自己的爱情，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早已原谅她了，您也让她重新平静幸福地生活吧！别再折磨她了！凤，我在为祈祷，你听见了吗？
凤，我在刻骨铭心地想念你，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消息呢？
许多次深夜，我从梦见象凤的噩梦中惊醒。我的眼前便晃动着象凤悲痛欲绝的面容。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有一次我与张鹏在一起喝酒，张鹏对我说：“秀才，你变了。”
我说：“俗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倒觉得我的性格是改变不了的。”
张鹏认真地说：“秀才，你真的变了。你变得成熟、冷漠、坚强、沉着多了。你应该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我想了一会儿，说：“也许吧。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哪能一点儿不成熟呢？但是跟人家比一比，三十而立，我又立了什么呢？”
“你的身体好了吧？头还经常昏沉吗？”张鹏关切地问我。
“好多了。虽然有时候睡不着觉，但精神好多了。”我答道。
“你还在想念象凤？”张鹏问我。
“嗯！”我应声道。
“你这才叫无事常思有事啊！”张鹏叹息道。
“我是担心象凤现在还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领你去抽个签吧！”他说。
“我才不信那个呢！”我冷笑一声，说。
最后，张鹏对我说：“要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