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创作动机随水漂去。作为普通百姓李铁林够格,他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杀人放火,一门心思写他的作品。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正如一位老公安局长说的那样:“李铁林是一个好公民。”为这话让李铁林感动了好几天,作为公民能让一个公安局长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对李铁林其人的最高评价。很多时候他看不起自己写出的东西,每发表一篇作品他都要认真拜读,像与一个朋友进行交流,认真研究成功与失败的教训。然而,他的写作水平仍旧没有进展,有时他怀疑自己不是写作的料。即使如此,还有女人对号入座这让李铁林不理解,本来他就够倒霉的偏偏又碰上倒霉的事,而更倒霉的是他身边环境和他所接触的人,是这些人真正地坑了他!
第十四章、圈里圈套
此刻,阳光斜斜地照在文联办公室的墙壁上,曹水吸着烟,把屋子里搞得乌烟彰气。李铁林推开窗子放了一下室内缭绕的烟雾,然后看了看刘浪,他正在看读者来稿。李铁林没有理睬刘浪,他对这个人已失去了好感,所以他关好窗子转过身,笑逐颜开地对曹水说:“你知道法庭找我干什么?”曹水斜眼看了一眼李铁林,没精打采地说:“他们找你能干什么?还不是打官司的事,你们单位那女的总找法庭,人家法官都烦了。他们找你不好找,只好找我,我都成你家秘书了。这样吧,你去一趟法庭,问问人家法官有什么事。中午到了,人人都要吃饭,要不要在我这小巧玲珑的饭店包一桌?”曹水始终不忘为他饭店布局拉客,李铁林见曹水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便觉可笑,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小气,于是他干净利索地拒绝了曹水,轻声地说:“不备了,我还不知他们找我干什么,这样早就备一桌饭谁来吃呀?”
“你不备他又少了一桌,眼看快中午了他还没张罗出来饭局呢。”刘浪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他处处想整曹水,两人为争名利已成为面和心不和的斗架公鸡,只要有机会他们就吵架,影响非常坏。也许刘浪讽刺得太深,曹水有些不高兴,可是他又不便对刘浪发火,于是对李铁林下了逐客令:“你快去法庭看看吧,到底有事没事人家找你很长时间了,然后到我这里说一声情节,我好通知他们做准备,吃不吃饭先帮你出个主意再说。”曹水这样催促着,可是李铁林没动地方,他问曹水:“你没有给法庭打电话吗?你问他们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嘛非我去?”李铁林这样一问让曹水恼怒了,他叫喊着:“我怎能代表你呀?又不是我打官司。”曹水说着,头一扭不再理睬李铁林,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刘浪低头看稿子,也不理李铁林,三个人陷入了僵局。过了几分钟,李铁林见曹水脸上阴转晴,心想有这样两个人在文联谁他妈也别想好。李铁林认为一个地区的文学活动搞得如何,与文联组成有极其重要的关系,组织部门选人不能只看关系,要重视人品质量,看成果表现,更要看是不是为作家和艺术家服务。像这种见女人迈不动步的人还是少用为佳,见名利就伸手的人极其不利精神文明的发展,也很危险。李铁林带着满腹怨气离开文联,心里骂着这两个人真他妈不是东西,像一条赖皮狗只认吃喝,老子偏不给你吃喝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铁林出了门就找对象自己的自行车,可是轮胎被扎了,他只有找人修理。当李铁林骑着他的破自行车来到法庭办事处时,负责他案情的曹法官正与人说笑,见李铁林来他马上不笑了,急速地站起来从柜子里取出几张纸,对李铁林说:“这是原告的诉讼状你拿回去准备答辩,什么时候开庭什么时候再通知。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一般是半月之后。”法官神态严肃,又挺郑重,李铁林也很认真,这是他第一次打官司。打官司不是儿戏,搞不好既要花钱又要赔理不划算,更浪费时间伤感情,还会将自己的名誉弄丢了,更主要的是人格也会自然降落。所以当李铁林接过诉讼状后还是简单扼要地看了看材料,从那笔体上他认出这诉讼状是河北代写的,这个人早就对李铁林有意见。河北是李铁林早期的领导,那时两人的关系就不好,有一次,河北与一位女孩子谈话已是晚上八九点钟了他也不肯放女孩子回家,当过兵的李铁林似乎明白河北想干什么,于是李铁林找了一个借口将他们赶走了。对此,河北一直妒忌在心,说李铁林冲破了他的好事,扬言要找李铁林算账。现在有此机会,河北能不报复李铁林吗?李铁林看着诉讼状,心里感觉可笑,作品中许多词都被摘抄下来,成为攻击李铁林的炮弹。李铁林越看越气,以理服人地问法官:“这样不伦不类的诉讼状你们也接吗?对号入座不可笑吗?”他这样问法官也是从心里往外瞧不起法官,本来是一件不大的事好好解释一下都能过得去,偏偏有人搅得鸡犬不宁。稍有一点文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道理,作品是虚拟的只要解释清楚就行了,何必搞得这样僵?也许李铁林过于瞧不起法官了,认为他没有尽到责任,法官对李铁林没有好印象,两人冷嘲热讽互相攻击。渐渐地,法官受不了李铁林这样攻势,有些难为情,其实李铁林早调查清楚了:告李铁林的女人找了人大常委会,一位副主任替她说话,强迫法官接诉讼状。二是李铁林的一位女同事的公公在法庭工作,她跟李铁林不合便在背后搞了李铁林一把。三是曹水的小情人小丫头是法官的同乡,两人在一起就嘀咕李铁林,这下让他们抓到机会。曹水更是一个贱爷们儿,看见小丫头裤裆就支硬伞,碰到这种事他更是夜里跑马──滑精一个。
对于这样的人,李铁林本来就有反感,现在,李铁林正捧着诉讼状思索着,法官见此在旁边劝告说:“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李铁林知道法官话里有话,明白他是替自己着想,可是他以为自己什么事也没做,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说:“不用准备,我的作品都是虚构的,有啥准备的?”其实,这是李铁林天真的一面,也是他对法律的无知,他不明白即使是虚构的作品也要充分准备,不能别人说没事就没事,要按诉讼状上的条文答辩。现实生活中有无此事都要答辩,让人知道生活事实不等于生活真实,新闻真实也不等于作品真实,作品真实不等于是法律事实,法律事实也不等于是生活事实。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概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如果按平时认识的理论输的肯定是作者,因为法律就是这样认定的。尤其是李铁林在这场官司中由于有了各方介入,法官心里早已有了谱,那位人大副主任多次电话直催院长对法官施加压力,另外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随帮唱影责怪法院拖泥带水,至今也没有一个新提法。当然这场官司挑起的背后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要狠狠地教训一下李铁林,看他以后还写不?这又是一个内幕,打官司打到这里总算是非曲直水落石出了。不过打官司就打官司,为什么要教训李铁林呢?因为在当时人们纷纷认为李铁林是瞎写的,教训他也是应该的,李铁林面对的是无数人的遣责,还有步步紧逼的官司。
现在这场官司终于有了动静,战斗即将打响,李铁林信心百倍捧着诉讼状在法官的微笑中走出法庭。他知道法官背后的微笑是什么,那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正朝他自己强有力地刺来,连街头上的行人看他都有不对劲的感觉,那些目光都有异样,李铁林突然感到了压力逐个加大。这场官司若输了,他将赔理又赔钱。回到家,李铁林又看了一遍诉讼状,他想寻找一种能够摆脱的因素。按理,这不是诉讼状,是一个人在李铁林的作品里挑毛病,是吹毛求疵,是想方设法寻找报复的机会。李铁林见过许多批评著名作家的文章,像这样针对他作品的诉讼状还是头一次,他心里有了底。原以为打官司的人都不是好人,因为好人谁打官司呀?现在因为李铁林写文章出书引起官司,也引起女人对号入座,他不知结果如何,但他或多或少还是得到了锻炼。他相信他的作品是虚构的,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基本原则,为什么在这座城里失效了呢?李铁林想到这场官司背后的阴谋可能就在于此,他们似乎串联好了向李铁林发难,而且不是一个人向他发难。如果说他们是人的话,李铁林已过高地看他们了,如果比喻他们是一伙大灰狼也不为过,谁让他们心肠是那么坏,做事是那么损人利己呀?
敌人向我们进攻了,我们怎么办?这是李铁林平时喜欢跟朋友们开的玩笑,李铁林老实是老实,可是他政治上可靠。现阶段玩笑归玩笑,开庭前半个月,李铁林对诉讼状进行分析,他发现诉讼状里面的事与他作品里面的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有些问题很牵强附会,如果按照生活中的事实来争论,实际上是没有结果的,而事实上本来什么事也没有,都是李铁林虚构的。假如虚拟的事也可能成立的话,这篇作品只能算一篇报导,但这不是报导,不是新闻,不存在生活中是否存在的事实。然而,是小说也好,是散文也罢,在这里只能强调文学作品的虚构意义。这是一个不难理解的事实,也是文学界一致认为的正确理论,为此,曹水还与李铁林事先设计好了一个程序,他让李铁林强调作品是虚构的,让原告强调作品的真实性,显而易见是把李铁林推向火坑。生活本来是丰富多彩的,没有的东西文学作品可以表达,有的东西也可以表达,这是文学规律。眼前是不讲规律,不讲文学,只讲平常认识。生活中原本没有的东西被原告对号入座,一口咬定都是她的事,如此牵强的官司明摆着是让李铁林钻进圈套,可见这里人的险恶用心。面对如此环境污染,稍稍有一点法律常识的人都会很容易看出来,这场官司怎么打,怎么对李铁林有利,这是一个良心问题。说李铁林是对的占多数,说李铁林错的占少数,如果法官断定是李铁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