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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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如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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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即使残酷又如何。“即使是折磨又如何。”

    “所以我们才要救走老大!”

    眼神空洞地看向阿富,莫飞纱喃喃道:“你们救了她,可是谁来救我!”最后几个字凄厉又大声,吓得阿祥抽气后退,后腰撞上轿杆,剑势斜了一斜。

    骤然冲进剑阵中,莫飞纱伸手便向最弱的阿祥抓去,思绪却飘飘荡荡,无处着落。“把非花还我,你们为什么总是逼迫我,夺去我在乎的人,夺去我需要的人,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找个人在身边陪我啊!”

    剑刃割破莫飞纱的衣服和肌肤,带倒刺的箭更深入肌肉中,鲜血由伤口流出映红衣服,而他似乎没感觉的在剑阵中只对阿祥出手,阿祥手忙脚乱越打越怕,幸亏其他三人替她挡招,她才有机会闪避喘息,但毒掌下下秒就会把她拍飞的恐惧感终于让她忍不住哭叫起来:“你只是想找人陪你,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女,你为何非要老大不可,只要你愿意,找十个八个陪也没问题啊。”

    “不是非花便不行,我只要她陪我!”

    “你只是想找个不会伤害人的木偶娃娃陪你吧,现在的老大痴痴傻傻的又怎么会是老大!”一定有什么一瞬间失去了。

    莫飞纱就在剑影中突停下身,四柄剑竟随着剑势刺进他的双臂双腿,而一招得手的富贵吉祥反而吓得抽剑后退,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

    “是这样吗?”莫飞纱痴痴低喃:“因为现在的花非花不是花非花,所以她无论无何对我笑,我也不会感到快乐,而我无论怎样对她温柔,也只会感到空虚吗?”

    “原、原来毒尊是个疯子来着。”

    -阿富向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慢慢后移,猛得抬起软轿,飞也似的逃向密林深处。

    怔怔憧憧的,莫飞纱的眼投向花非花消失的地方。

    花非花眯着眼笑着看似娴雅实则狡猾的笑容。

    一本正经说着谎言的温和表情,

    为了别人侮辱他而生气嗔怒的脸,

    浮现着淡淡后悔的冷凝神色,

    因为他说了“我想染指你”而受的极度惊吓,

    说着“你想染指我”的无奈害羞,

    及“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认真决断………

    鲜明的,烙刻在记忆中的……她的一切……

    “她……只会对小莫那样而已……”心应该没有感觉了,但说出来为何仍会感觉到刀绞般的痛。“对她来说我是不该存在的……但是,但是……”他向富贵吉祥离去地方向急奔凄切叫道:“非花!”鲜血渲染上红衣,只把衣服染得更暗而已。失血过多的他脑中一阵昏眩,但仍然无法停步地踉跄追去:“非花!”

    树枝拽住衣襟,他割破衣襟,枝叶缠住发丝,他切断头发。

    为什么只有他不可以?为什么非要小莫不可?

    “为什么是我就不可以?”见着富贵吉祥的身影,他更加快脚步狂然叫道:“把非花给我,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所谓,我依旧会珍视她、保护她、爱她啊!!!”

    走在轿后的阿吉忍不住回头看;莫飞纱散发飘扬,血衣狂张,面容狰狞似鬼,当下吓得脚软,更未注意阿富的警告,被路边突兀出现的大石绊了一绊,因四人正是极速飞驰,平衡的软轿因一人错步而斜了一斜!后来更刹不住势地摔在山路边,软轿在地上跳弹了两下朝路旁斜坡方向滚去,幸在半途被参天古柏挡住去势。

    富贵吉祥当即惊叫上声,也顾不得自己摔痛地由山路向下跑过去,而有人却比她们更快,如鸟一般飞掠过去,扑到软轿旁,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里面拖出被棉被包裹住的花非花。

    “非花。”莫飞纱把花非花曰中的布帛拿掉,拍了拍她苍白的脸,声音压抑轻暗:“你、有没有事?”

    失而复得的狂喜,毫无防备的专注,竟让富贵吉祥四人着魔似的呆站着,无法移动分毫。

    “退下。”

    冷静的声音曲上而下传来,富贵吉祥四人心中一冷,但最终低叹着散向一旁。箭风引起急啸,直直刺向莫飞纱后脑。

    等莫飞纱盈满的狂喜警觉到危险来袭时已闪避不及,他只来得及闭上眼把花非花拥人怀中,怕她见到自己被箭刺穿,恐怖丑陋的样子。

    箭尖刺进发中,

    然后,

    停止。

    从他腋下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紧紧地握住箭尾。

    沙沙轻响的树林,寒冷的秋风,偶尔响起的马鸣,摩擦着翅膀的秋虫,月光静静流泻而下,全然不管沧海桑田,月缺月圆。而周身裹洒着银光相拥的两人却像远古便存在着,还要一直存在到永恒。

    富贵吉祥及跟来的福寿如意心神皆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而闭上眼的两人,是否会因看不到的纷杂迷乱的表相,而能听从心中真实的声音。亘古不变流淌的月光吹拂着温柔的魔力,絮絮低语着。

    “你,这是何苦。”叹息似的低喃,似无奈又似欣喜。

    他紧闭的眼角垂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脸颊坠人她的发间,失落又狂喜,痛苦又甜蜜。

    “你又骗我,你没有失去记忆。”

    *******************************

    尾声

    狡猾奸诈对冷酷毒辣。

    若是敌人的话彼此难分高下,若是其他关系呢?

    临水楼阁在一楼闲置的书房此时已被珠帘分成两部分,珠帘左方,原本只用做装饰用的书柜,现在已塞满了书卷,更因为书柜不够用,书堆满了一桌一地,在书的背后,花非花正在认真地伏案工作着。

    在书房右边却更像草药堂,袋装的冬虫夏草和墙上展子虔的《游春图》挂在一起,当归灵芝散在《文赋》、《书谱》上,莫飞纱坐在锦凳上,一边用小推磨研磨着绿豆粉,一边悠闲地看着《乐记》。

    阳光由窗口照射进房内,明亮安适。而楼阁旁种植的兰竹桂木,遇风影动,更显书房恬静安谧,诗情画意。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两人全是一副怪样子。”

    看似安静祥和的气氛因花非花森冷的表情和莫飞纱阴狠的冷笑而破坏殆尽,寿如意终觉不对地低声细闷道。

    正小心地趴在走廊外的窗户边上,小心地注意着花非花和莫飞纱举动的富贵吉祥对视了一眼,阿富吞吞吐吐地小声道:“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到底是什么,快说啊。”心急的阿寿催促着。

    富贵吉祥再对看了一眼,阿贵撇过脸目光闪烁地道:“嗯,你们知道嘛,老大和少主全都是惟我独尊型的霸者,把这样两个人关在一个笼子里必须有一段磨合期才成。”四剑僮先开始是以奴仆身份进人应内的,是以也叫莫飞纱“少主”。

    “也就是所说的个性不合吧。”一向沉稳的阿意很冷静地下了结论。老大为何接住他杀毒尊的一箭,看到两人相拥的瞬间,就算是白痴也明白那是什么原因了。那么凄美的场景说当时不感动是假的,但人不可能只活在感情狂烈的可为对方焚烧至尽的一刹那,等冷静下来,所有问题便会浮现出来。这时的花非花和莫飞纱,已不是一个变痴一个装傻,而是性格脾气全真实地展现,全都无意屈居旁人之下。先不说两人完全相斥的身份,光看两人这几日的相处就够人胆战心惊了。“他们就像是不知收敛自己身上硬刺的刺猬,一靠近只会扎得对方皮破血流。”

    “莫非这就是所说的相爱容易相处难。∵阿寿喃喃道。

    “也算是吧。”这次换最小的阿祥接话,她无奈叹道:“老大叫少主喂她吃早饭,少主不肯,所以……”

    其实老大忙不开手让她照顾就行了啊,何必找那个可怕的人帮忙呢。

    寿如意呆住。

    似乎也觉得有些丢脸,阿祥脸红了一下,但只要开了头余下的就好说了:“老大就说你以前都会喂我吃饭,难道那些温柔都是假装的,少主说就算是假装又如何,老大怒道好啊,你骗我,少主就冷笑道还不知谁骗谁……”

    听着就觉头昏脑胀了,阿意摆了摆手阻止阿祥再说下去道:“可现在已近中午了啊。”

    “嗯……”阿祥苦着一张脸:“他们人光为了谁骗谁的问题已争吵了两个时辰啦,自然是到了中午。”两人是吵得累了中场休息呢。这还算是好一些了。前两日两人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原因不过是莫飞纱把花非花买给他的糖葫芦从水趣园下脚踢飞到香轩园而已。

    话题由莫飞纱大叫着:“不要再把我当成小莫,他只是我的一部分”开始,又以“我可以接受这么多样的你,你也必须接受不只小莫的我”的命令结束。今天一早花非花就让“不只是小莫的莫飞纱”喂她吃早饭,但他却以花非花精神良好身体健康为理由拒绝了。花菲花怎么受得了一向百依百顺的小莫拒绝她,当下发起火来。而莫飞纱因身份特殊容貌魅丽的关系,别人连直视都不敢,小心伺候还来不及,又怎会对他大小声过,对于花非花发脾气,他自也不会乖乖忍耐。

    “结果老大还是没吃早饭吗?”看两人如此僵持着,应该还在气吧。

    “吃了。这次是少主先妥协的。”不过一个喂得不甘不愿,一个吃得咬牙切齿。

    “不过,为何两个是彼此扎得头破血流的白刺猬和黑刺猬,”阿富不解,“为什么不是一个白钻石一个黑钻石,两人彼此磨砺出更为纯澈夺目的光彩呢。”

    而此时一直都未说话的阿苷惊讶地低语提醒:“喂,收声啊,老大要出手了。”

    眼看也不看的,笔一挑手旁书堆上的文件折子,“唰”的一下朝书房右旁甩去,花非花冷声道:“吱吱歪歪的吵死人了,这里旁间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不可。”虽然有福寿如意富贵苦祥帮她做了许多工作,但三个月积累下来必须由她亲自批示的折子还是多得让她发狂,她这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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